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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 ...
为了应付即将到来的冬天,越昭把自己的私藏翻了个底朝天,终于从角落里捞出了几块火山石晶。
这些火山石晶是她以前从某处大型拍卖会上一掷千金买下来的,据说每一块都是由一整座活火山炼制而成。火山石晶在修仙界是不可多得的炼器材料,越昭也会炼器,因此身上常存有几块以备不时之需。
石晶入手温热,只有越昭巴掌大小,剔透的赤红晶体中隐隐可见岩浆一样的液体缓缓流动。火山石晶炼制成形后的温热触感万古不易,其中蕴含的灵力也十分丰富,越昭就打算利用这些石晶构筑阵法维持地宫的温度,确保自己不至于被迫陷入冬眠。
当她把石晶拿给鬼看的时候,发现小美人似乎挺喜欢这东西,她不禁想要不要留出一块儿给他玩。
越昭手里的火山石晶数量不多,临时抽出一块送给鬼的话就只剩下四块了。石晶是供给阵法灵力的源泉,若是缺少一块阵法效果也会因此有所减弱。但她看了看小美人一直摩挲着石晶仿佛爱不释手,当即决定给他留一块,左右只是个控温阵法效果减弱就减弱吧美人开心比较重要。
于是鬼把玩的那块石晶越昭就没问他要,转而用剩下的四块构筑阵法。她先将石晶分别安放在地宫四个角,然后站在入口处开始画符。
越昭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构筑过这种小型阵法,牵引灵力出错好几次才渐渐找回感觉。
她伸出手指一笔书成符文,赤色符文上金光流转,好看极了。只轻轻一拍那道符文,赤金光团便倏然钻入地下,她并指抵上眉心,神识探出,这就开始构筑阵法。
地宫并没有设下禁制,她的神识在这里畅行无阻,短短片刻就将阵法绘制完毕。
接下来只需让灵力沿着她规定的导向自行流动即可。越昭把手贴在石壁上感受了一下灵力流动,确定没问题后就回了地宫。
近来天气越来越冷,她一天要睡上将近八个时辰,今天为了构筑阵法一大早起来翻储物袋,现下困得不行。她又打了个哈切,转身回去补眠。
*
今年的初雪来得格外早。
只一夜间,微风摇树,细雪下帘,碎琼又厚又密,洋洋洒洒覆盖了整个人间。
越昭睡醒时,外面的雪还在下,她鼻尖嗅到一点凉,于是起身走到窗边朝外看去,天地万籁无声,只余白茫茫的一片。
这扇窗是她前天开的,当时还说开一扇窗下雪了就能第一时间看到,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
她定定站在窗前看了好一会儿,青丝倾泻在身后如花开谢,因着刚睡醒眼神略微有些茫然。
鬼一早就醒了,此时想着越昭大约睡够了便来寻她,见人站在窗前看雪,他走上前去牵她的手,“感觉冷吗?”
阵法构建完毕以后地宫暖和不少,连崔慧玲都喜欢来找越昭一起猫冬,因此她没感觉冷,却被他手心的温度冻着了,挣了几下没挣开她索性反握回去,调动灵力为他暖着手。
她跟着鬼往外走,“我还行不怎么冷,倒是你要不加点衣服?”
鬼摇摇头,“习惯了。”在刚成为吸血鬼的那几年,他或许不适应人间的季节变化,但日子长了,所有的不适应最终都会习惯的。
越昭好不容易把他的手捂热,带着几分不满道,“小美人,你是冰雕成精吗怎么冻成这样?我给你的火山石晶没带在身上?”
“没带,放在屋子里了。”美人瞥她一眼,对她口中的石晶略带几分嫌弃,“那东西太沉了,带在身上不方便,而且也不太好看。”
越昭瞪大了眼:什么你竟然说我的宝贝丑???
这就很不能忍了,我给你的时候你怎么不说,非得等到事后再来嫌弃它,而且说得好像这几天抱着我的宝贝不撒手的人不是你一样?而且它多漂亮啊,还是有价无市的珍宝!
她清了清嗓子准备和美人讲讲道理,但美人只一眼就知道她要干什么,于是先发制人选择转移目标注意力。
“领相遣人来说,今日雪大不便通行,慧玲就不来陪你了。”
越昭立马上钩,“哦,应该的。天那么冷让她别来了,这种时候还是适合在家里猫冬。”她突然想到自己好像很久没见过雪了,在师门时她总担心自己会冬眠,上一次看雪至少也是两百多年前的事了,又晃了晃被牵着的手道:“不若雪停了,我们出去堆雪人吧。”
“堆雪人?”鬼回身看她,面露疑惑,“没看出来你也有幼稚的时候。”
“我正值青春好吗小美人,说的我年纪多大似的。”越昭撇撇嘴,她骨龄三百多岁四舍五入还能算个小辈呢,“今日云厚着呢,也没有太阳,不会伤着你的。”
鬼想了想觉得这方案可行,近来寒夜里总是抱着个小火炉入睡,他心情好的很,于是捏了捏手里的小爪子,“外面雪不大,现在就去?”
越昭兴致勃勃地拉着他往外走,临出门前给两人都塞了一粒灵丹。那是她闲来无事自己捣鼓出来的,没什么特殊效用,就是可以保持人体温暖。越昭自己吃不吃倒是无所谓,主要是给鬼吃一粒,免得自己刚暖好的人一出门又凉了。
此时雪已经下了一夜,积了深深一尺。
越昭一脚踩进绵软的雪里,几乎要把自己的小腿都盖住。她难得有了孩子心性,将裙摆捞起来堆在腰间,露出两条莹润的小腿在厚厚的雪地上踩来踩去,而后狠狠一踢,带起一片飞溅的碎晶。
她大笑起来,神色飞扬,在这没有日光的雪天里看来竟十分耀眼。晶莹的赤足陷进雪里,说不出二者之间哪个更白。
鬼站在檐下笑着看她,心头是从未有过的放松,不知道是不是他笑的时间有些长,一抬头就看见站在雪地里的女子愣怔地看着他,他罕见的有了些赧意,不自在地问道:“怎么了?”
而让他不自在的那个人仿佛生性不知害羞一般,正扬起明媚的笑脸,笑着对他说:“小美人,你可真好看啊!”
她说完这句话,天地间都安静了下来,只余簌簌下落的雪,和在雪里笑着的她。
鬼看着她嘴角的弧度愣住了,许久,他仿佛听到了猛烈的心脏跳动声——
怦怦,怦怦。
他久久没回过神来。
那边越昭刚夸完美人,却没得到美人的回应,有些遗憾地歪了歪头。随后想起了自己要出来干的正事,便把衣袍上的雪都抖落下去,朝着一个方向抬手,指尖灵火窜出,所过之处冰雪消融。
她在身前画了一个圈,造出了一片空地。雪下得很快,刚融掉的雪很快又覆盖上新的,越昭赶紧叫鬼来堆雪人。
她静静看着小美人把雪一点一点聚拢起来,慢慢形成一个不成型的雪堆。
“所以,你在干什么?”
鬼还是感觉心脏跳的很快,脸也有些烫,一时间不知道怎么看她,只好专注于堆雪人。听到越昭的话,他头也不回地吐出三个字:
“堆雪人。”
越昭以为她看错了。
直到鬼堆的雪堆大致有了雪人的形状,虽然那看起来并不像常见的雪人,更像两个接不起来的球型雪堆,并且奇丑无比。
越昭很怀疑他的审美是不是哪里出了错,她从未见过有雪人难看如斯。
鬼自然是听不到越昭的腹诽,他一边堆雪一边自言自语,“以前冬天我经过村子时,看到有孩子堆雪人。本以为挺简单的,谁知自己上手也挺不容易。”
“这还是我第一次堆雪人。”
他是吸血鬼,不能在阳光下行走,这里的人们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想也知道不会有孩子在夜晚结伴堆雪人。越昭看着他想,这段过往,恐怕在他漫长生命里,应该也属于很靠前的部分。
她沉默良久,回想起自己的童年,那是一段称得上温暖的记忆,虽然她无父无母却有疼爱她的师门长辈,而他大约只有自己一个人。她四处看了看,从旁边桃树上折下两截枯枝插在雪堆上。
“你看,这个可以做手。”
越昭拢起一团雪,然后把松散的雪团聚拢变成雪球,她的眼睛还是暗沉的金色,却能从中看出一点光。她并不去问他长久以前的过往,而是在当下拉过他的手教他堆雪人。
越昭把他原先拢的雪堆当做底座,不停往上面拍细雪做成一个大雪球,鬼学着她的样子也做了个小雪球。当一大一小两个雪球做好,越昭叫鬼把大的那个雪球扶住,自己把小的雪球堆上去,这就算做好了雪人的雏形,她暖暖的笑映在他眼底,说话时呼出些许白气:
“你看,堆雪人其实很简单的。”
两人堆雪人堆了好半天,最后在越昭的帮助下鬼总算堆出了一个还算看得过去的雪人。那个雪人白白胖胖,桃树枝做手,黑珍珠做眼,看起来倒也有几分可爱。
鬼蹲下身,抬手轻触那双黑珍珠做的眼,神情温和。这是他第一次堆雪人,不过感觉还不赖。
他们在外面待的时间长了些,白雪渐渐落了满身。
越昭抬头看了看天,发觉雪又要下大了,便拉过鬼的手往地宫走去。他的手又冷了,越昭抓紧了那只冰块似的手,右手藏在袖袍里打了个响指,口中絮絮叨叨:“回去了回去了,雪下大了还是回去猫冬吧。”
鬼任她牵着自己往前走,临进门前他回身看了一眼那个雪人,只一眼就愣住了。
当做雪人手的那两根桃枝,不合时宜地开出了几朵桃花,在纷飞的大雪里露出些微粉色。
他收回目光,没错过身前的女人微微上扬的唇角。
身后漫天飞雪,如天盖倾覆,似絮海翻波。
而牵着他的女人掌心温热,犹如长夜里的灯火,驱散所有不安与寒冷,将温暖带到他的身边。
一进到地宫,两人身上的落雪就化成了水,此时正有水珠沿着越昭发梢滚落。她也懒得动用灵力,任由自己的发梢衣摆沾湿水迹。
“刚才那个花,是你做的?”
鬼抬手卷了她一缕湿发,问道。他的衣服也沾了些许湿意,却在温暖的环境下很快变得干燥,自从越昭设置了阵法以后地宫总是很暖,一点不像往年那样死寂阴冷,似乎一切都因为她的到来而有所改变,连他自己也不例外。
越昭长吁一口气,正瘫在石座上不想起来,她随意摆了摆手,答道:“基础回春术,为搏美人一笑,不用谢我。”
美人一撩衣摆坐在她旁边,拿起一本话本问她:“要听书吗?”
嗯?她没听错吧?
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提出要给她念话本,以往还得各种开条件软磨硬泡。
然而面对美人难得的主动,越昭定了定神还是拒绝,“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她几乎软成一滩泥,微微侧脸睨他,“小美人,你打什么主意?”
她这个人总能在你感动于她的贴心时将一切归于原点。鬼凉凉地笑了,觉得心头猛烈的跳动已经归于平静,他将话本丢到一边,淡淡道:“不打什么主意,你不是说你们那里冬天都要温酒畅谈天地吗,既然不想听书便罢了。”
这好像确实是她说的话……越昭摸摸下巴,发觉自己错怪了美人,于是舔着脸凑上去道歉,“别啊小美人,难得你主动要给我念话本。”美人凉凉一笑,她心道不好,左思右想提出建议,“既然你不想念,要不换我念给你听?”
美人被她引出一点兴致,表示自己洗耳恭听。这下越昭可有些犯难,这里的话本子她念不通,但也不能给美人背法诀心经,那多没劲啊……
她隐约忆起之前找火山石晶的时候有看到一本书册躺在储物袋里,于是又转头翻储物袋,好半晌掏出来一本诗集。越昭随意翻了翻,很好字都认识,就决定是你了!
她清了清嗓子,示意美人自己要开始了,而鬼似笑非笑。
越昭从头开始有感情朗读: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思君令人老,岁月忽已晚。”
“深知身在情长在,怅望江头江水声。”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
她越念越觉得哪里不对,直到抬头对上鬼复杂的眼神,才后知后觉她刚才念的都是情诗啊!
越昭尴尬极了,想要开口解释又不知从何说起,鬼体贴地笑笑,似乎还有些不好意思,“原来你对我……”
越昭大惊: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
美人似乎看出了她的窘迫,伸出手轻轻一点她的额头,“不用不好意思,我懂的。”
她几乎要忍不住破口大骂:你懂个屁!
越昭气极,翻身坐起就去闹他,脚下却一个趔趄踩到过长的衣摆,直接滚进美人的怀里。
越昭:师出未捷身先死,这次丢脸丢大发了……
鬼忍不住大笑起来。
他笑的太猖狂,哪怕被越昭捂住了嘴眼睛也极亮。越昭本来羞恼得很,却见他笑得这般开怀,渐渐心软得一塌糊涂。
她将捂在他嘴上的手拿下来,与他额头相抵,看着他亮晶晶的黑色眸子,无奈道:“看我出丑就那么高兴?”
高兴啊,你从来都漫不经心,什么事也不上心,看似很好相处,却与这个世界的人泾渭分明。但今天的你让我感受到你不止血是热的,人其实也是。
但这些话是不能说与她听的。鬼只是抿着唇笑,然后摸了摸她的头。
越昭一看就知道问不出什么了,就着扑在他身上的姿势钻进他怀里坐下,鬼调整了一下自己让她靠得更舒服。接着越昭捞过那本掉在一旁的诗集,摊开来给他看,解释道:“这本诗集是我七十岁那年生辰师父送的,当时收到了也没想着翻,说起来这还是我第一次看。”
鬼把下巴抵在她肩上,双臂揽在她的腰间,几乎把她整个人抱了满怀。他也翻了几页,看着粉红色的纸张简单评价,“你看起来不像会看这种书的人。”
“我也确实不是。”越昭点点头,“师父当年也是一时兴起,认为自己门下的弟子一个比一个皮,就想着养一个大家闺秀出来,我排行最年长,师父就最先盯上我。”
越昭:“当时她听说人间的大家闺秀都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于是就先找了诗集给我读。”
鬼:“那你师父怎么没把你掰成大家闺秀?”
越昭:“她一天一个想法当然不能由她胡闹,所以我就跑了,外出个十几年再回来,果然她已经忘记自己的养成计划了。”
时隔多年再说起这件事,她依旧觉得很无奈。越昭微微侧脸,感觉美人的呼吸都打在自己脸上了,她把头歪向一边,拿着诗集问他:“还要听吗?”
鬼对她把脑袋歪一边去的行为很不满意,于是伸手又给她掰回来,他这下满意了,把诗集随便翻到某一页,指着说:“念这个。”
身家性命都掌握在美人手里的越昭不敢不从,垂首看着书页上的文字,《长命女·春日宴》?
她熟悉了一下这首词,缓缓念道:
“春日宴,绿酒一杯歌一遍。
再拜陈三愿: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
她念得不紧不慢,不像刚才那样做作的朗诵,而是带了几分个人的冷冽气质,如山壑间的淙淙清泉倾泻而下。
她一边念,一边用手在书页上依字划过去,这是在指给他看。
鬼听她念完,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越昭有一点疑惑,这首词写的几乎是大白话,小美人居然读不懂?她满脸狐疑望过去,发现他确实没听懂。
她抿了抿唇,对于要给一个男人讲解情诗她还是很有一点羞涩的,然后这点羞涩很快就被兴奋盖过去了。她不怀好意地偷笑,而坐在她身后的鬼却没有发现,若是他注意到了,就能猜出她怕是又要捉弄人。
“这首词呢,是一首祝酒词,描写春日开宴时,夫妇双方祝酒陈愿。前两愿分别祝郎君与自己长寿健康,最后一愿以梁燕比喻夫妻团圆,天长地久。”
越昭的声音听起来正经的很,一点都不带歪心思,然而下一刻她侧头抬起鬼的下巴,就如同上次他对自己做的那样。
“这首词的意思呢,就是说……”
她笑眯了眼,唇角显出一点狡黠。
“小美人,我想同你,岁岁长相见呀。”
越昭:耶我扳回一局!
昭昭玩雪那里就是上个月的我的真实写照。没见过雪的南方人第一次堆了雪人,把手冻红了就堆出一个30厘米高的矮胖圆。
23号不更新,24号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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