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搬家（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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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天微亮，原本熟睡的女子突然睁开眼睛看向窗外，黝黑的眸里尽是冰冷，但在看见被路灯照映显在窗户上的轮廓时，眼里坚冰碎裂，不留痕迹。
“前辈，火影急召，今日不能和你一起逛街了。”卡卡西的声音响起，虽然急切却没有马上离开，竖起耳朵等着屋里的回应，他很确定，前辈在他踩上窗台的瞬间就醒了。
白布窗帘唰地被拉开，女子身着白色睡裙，长发披散，睡眼朦胧，对蹲在窗台上的忍者道： “去吧。”然后又向对方眨了眨眼睛，“回来请我吃饭作补偿。”
点点头，卡卡西起身，覆上暗部配发的白色面具，发动忍术消失。
女子打开窗户，揉了揉眼睛，伸了个懒腰，贪婪地吸了一口早晨的新鲜空气，看着远方尽头泛红的天际说：“期待的一天开始了。”
木叶前暗部队长，代号“叶子”，各国则称之为“鬼影”，真名浅原秋叶，而自从来到木叶后，她几乎没用过自己的名字，现在终于能光明正大地使用了。
秋叶快速地洗漱好，把自己少得可怜东西收进纸箱，再将当初进暗部配发的马甲、面具、短刀和木叶护额整齐摆放在桌上，然后便怀着愉悦的心情直奔新家。
宅子是秋叶十年前买的，位于木叶东边的住宿区，从买下就一直放着，雇人每年定期维修，现在只需打扫一下便可入住。
在路上随便找家店吃完早餐，秋叶来到宅子前，没有急着进去，而是将纸箱放下，背靠围墙眼望着天空发起呆来。
本以为模糊的记忆，在来到这里后又变得清晰起来。
——
“房子好漂亮，姐姐你好厉害，这么快就攒够买房的钱了。”寒月将屋内屋外看了个遍，才跑回秋叶面前兴奋地说。
看着弟弟的笑脸，秋叶也很开心，来木叶前承诺寒月的——一个属于他们两人的家，她终于做到了。
现在的他们不用去翻垃圾和野狗抢食，不用再敲门求人施舍，更不用躲在山洞瑟瑟发抖，因为他们有钱有本事，在木叶买下了一栋房，未来开始值得期待起来。
寒月在空荡荡的房子里左看右看，“院子很大，可以种上姐姐喜欢的山茶和我喜欢的兰花，还可以栽一棵樱花树，再绑一个秋千，像以前一样，我和姐姐换着荡。”
秋叶就跟在寒月身后，听到他对院子的规划，愣了一瞬后笑着回答；“好。”
“一楼有四间屋，小的做厨房，大的当客厅，剩余一样大的两间，姐姐喜欢看书，一间用做书房，一间用来给我堆杂物，我们都住楼上，姐姐觉得怎么样？”寒月转身问。
秋叶自然同意，揉了揉弟弟柔软的栗色头发，说：“姐姐都听寒月的。”
“等家具做好，我们就搬进来住吧。”寒月笑着提议，从看到房子后脸上的笑容就没停过。
“嗯，等我这次完成任务回来就搬进来，屋里家具和装饰就拜托寒月了。”秋叶说。
寒月拍着胸脯保证道：“姐姐就放心吧，等你回来一定给你一个漂漂亮亮的新房子。”
新屋门前，穿着相同暗部服饰的姐弟，一个戴上山茶花面具，一个戴上兰草面具，施展忍术，一南一北地离开。
——
他们最后到底还是没能住进来，整个浅原一族也只剩她一个人，看着门牌上因风雨侵蚀而脱落斑驳的“浅原”两字，秋叶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推开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光秃秃的黄土院子，其次是两层的木屋，木屋因长年无人居住显得有些破旧，四处积满灰尘，屋角还结着蜘蛛网。
秋叶把箱子放在廊檐，打开一二楼所有的门，散散屋里的霉味和湿气。
昨天她去火影楼委托了修理和打扫房屋的任务，等会儿就会有接任务的忍者来，秋叶十分放心地开着门上街了。
屋里什么都没有，大到沙发、冰箱、床、桌椅板凳，小至碗筷、菜米油盐酱醋茶，全部要添置，秋叶径直前往木叶最大的家具店。
两年前，秋叶答应了一对忍者夫妻照顾他们的遗孤，今天她就要把家具置办齐全，把小孩接来一起生活，其实并不用这么急，但她很需要有一个人陪她住进这栋房子。
一上午，秋叶在各个店铺之间往来，花钱如流水，庆幸的是因为买的东西多，店家答应送货上门，不然秋叶可能还要去雇一名忍者专门搬东西，没有查克拉真的很麻烦。
路过丸子店，秋叶被里面飘出的甜味吸引，于是进店准备吃点东西就去接那个孩子。
这家店的丸子在木叶很受忍者欢迎，总共就摆了四张桌子，有两张坐满了人，还有人打包带走，可想而知这家店的生意有多红火。
“婆婆，一盘三色丸子和一杯红豆汤。”秋叶一边找位置坐下，一边点单。
秋叶刚坐下，就看到一名黑发黑眸、衣服后背纹有红白团扇标志的忍者走进来，向丸子婆婆要了五串三色丸子带走。
他脸上的泪令，让秋叶一眼就猜出他的身份，宇智波一族的天才忍者——宇智波鼬。
初见时还是一个想不通生命有何意义的懵懂小孩，现在已是独当一面的坚毅忍者。他仅仅才八岁，眉间的稚气就已消失，眼睛也没了初见的灵动，整个人显得严肃又疏离。
秋叶垂眸喝汤，心里唏嘘不已：这就是忍者的世界，杀戮与悲伤如影随形。
看鼬这个样子，应该已经开启写轮眼了吧。
写轮眼的开启和升级，都需要极其强烈的情绪刺激，而十一二岁就开启万花筒的鼬，那双眼睛到底见证了多少悲伤，秋叶不敢想象。
吃着甜甜的丸子，秋叶将鼬抛出脑海，关注起邻桌的动静。她不能再想那些负面的事了，今天她要高高兴兴地住进新家。
邻桌围坐着四个人，都穿着绿色忍者马甲，正聊得十分兴起，其中有一名河童头、粗眉毛的忍者，他的青春活力让秋叶十分羡慕。
“这就是青春，太青春了，青春就该尽情吃喝。”这名忍者边吃丸子便感叹，还流下了两条宽眼泪。
其余三人早已见怪不怪，都自顾自吃着手里的丸子，间或聊上一两句，无非就是木叶最近发生的事，或者关心一下对方任务完成得怎样。
秋叶知道他们，他们是村子里都还不错的新生代忍者，也经常看见他们在丸子店聚餐，且与卡卡西关系都还可以。
但卡卡西今早就执行任务去了，而他们却还悠闲的坐在这里喝汤吃丸子，秋叶在心里为卡卡西鸣不平。
一口丸子一口甜汤，真是最惬意不过，秋叶露出满足的微笑，苍白的面庞也染上红晕，看起来健康不少。
隔壁桌的四人仍在说说说笑笑，秋叶却忍不住又感叹起来：经历战火淬洗，见证死亡和鲜血，却还能一起坐在这里谈笑，真是幸运呢。
为什么卡卡西就没有这样的的幸运，出生木叶名门，但出生便亡母，六岁就亡父，十二岁亡友，十四岁亡师，把别人一生的经历浓缩在十五岁之前就全部经历了。
偌大的旗木宅邸，只余下他一人，背负着“白牙”后人之名，友人的眼睛，老师的期待，独行于世。
卡卡西现在十七岁，仍被日复一日的梦魇和再洗不干净的右手折磨着，慰灵碑和烈士墓前无言的哀悼，是他一直活在过去的有力证明。
她把卡卡西调到身边，是希望能给他带去一丝温暖，但她忘了，她自己也是冰凉的，如何能去温暖别人。两年下来，卡卡西心里的黑暗不减反增。
她真的没用极了，想护住的人一个也没护住。
……
今天还真是没玩没了了，净往坏的想。
秋叶吃完最后一个丸子，付钱后走出她觉得寒冷的店铺，站在洒满阳光的街道，心情稍微好了点。
***
木叶村的范围很大，包含许多河流和树林，人们大多数聚集在主街附近，由中心街向外辐射，但也有少数生活在远离街道的河流和森林边，在那里开辟良田和牧场。
秋叶现在正往村子边缘走去，青山绿水，农闲犬吠，微风带着青草的味道吹散心头郁气。
穿过一片小树林，就看见一间木屋，屋前有一个小男孩正在玩泥巴，一头醒目的金发在阳光下十分耀眼。
秋叶走近搭话：“你是鸣人吗？”
听到声音，小孩抬头，脸上和身上全是干涸的黄泥，说：“我是，你找我干嘛？”
“我来接你回家。”秋叶蹲下，语气温柔地说。
小孩问：“你是谁？要接我去哪里？”
这样的问题显然不是一个两岁小孩会问的，应该有人教过他，不能跟陌生人走。
“我是你父母的妹妹，他们来不了，所以让我来接你，”秋叶耐心地解释，“放心，我不是骗子，我来是接你和我一起住的。”
“真的吗？他们为什么不能自己来接我？”小孩眼眶微红，委屈地问道。
别的小朋友都和爸爸妈妈在一起，而他只有婆婆，现在婆婆也不见了，只有戴面具的怪阿姨有时候会陪他说话。
为什么？
因为都死了呀。
秋叶刮了下小家伙的鼻尖，说：“那有这么多为什么，以后我就是你妈妈，有我这样年轻漂亮的人给你当妈妈，你还不乐意？”
听到这话，小家伙高兴地笑了，期待地确认道：“真的，你真是我妈妈？”
呃，这么理解也可以，秋叶只想赶紧把小家伙骗回家，于是点点头，“嗯，那你愿意跟我回家吗？”
“当然愿意。”小家伙露出灿烂的笑容。
秋叶微笑着握住小家伙的手，牵着走到不远处的小河边蹲下，温声细语道：“先把手洗干净，然后去收拾你要带走的东西，再去给之前照顾你的老奶奶告个别，我们就回去。”
“嗯嗯。”小鸣人十分乖巧地回答，认真地看着对方把自己的手放进水里，慢慢洗掉上面的污泥，然后从兜里掏出手帕，擦干净他手上的水，又牵着他的手走向奶奶的屋子。在阳光晕染下，她是那么的漂亮和温柔。
“鸣人，带点你喜欢的就行，其它的东西我们等会去买。”秋叶嘱咐道。
小家伙没有回答，只是一直抬头看着她，搞得秋叶怀疑自己脸上是不是蹭上了家里的灰尘，用另一只手在脸上擦了擦问：“怎么了？”
鸣人突然低下头，使劲地眨了眨眼睛，然后抬起头，露出招牌笑容，欢快着道，“我要带我最喜欢的木马，婆婆编的螳螂，捡到的皮球，还有泥巴捏的小黑。”
“小黑是什么？”秋叶问。
“婆婆以前养的狗，但后来死了。”鸣人情绪有点低落。
秋叶揉了揉鸣人的小脑袋，安慰道：“鸣人喜欢小狗，我们就再养一只。”
出乎意料的是鸣人拒绝了，秋叶也并不喜欢养动物，便没再劝。
进了屋，鸣人主动放开秋叶的手，跑进里屋找起刚刚数的东西来。
秋叶就坐在进门的矮凳上，眉眼含笑地看着鸣人一趟一趟地把东西拿出来，放到她旁边的矮桌上，很快就堆满了桌面。
都是一些玩旧了的玩具，对鸣人来说是他快乐的来源，一个人打发时间的好东西。
秋叶正心疼着，鸣人递过来一张照片，笑着接过照片，认真看起来。
是鸣人和婆婆的合照，就是在屋子前照的，婆婆坐在凳子上慈爱地看着站在身旁的鸣人。
揉了揉那头金色短发，秋叶柔声道：“回去用相框装起来，放在鸣人床头，这样鸣人就能一直看到奶奶了。”
“可以吗？真的可以吗？”小鸣人问，秋叶肯定地点点头，小家伙高兴得跳了起来，嘴里还说着：“你真好。”
秋叶找了个袋子把桌上的东西装起来，带着鸣人来到不远处的山坡，这里稀疏坐落着几方坟茔，拍了拍鸣人的脑袋，“去吧，和奶奶道个别。”
鸣人跑向其中一座，站在墓碑前，认真地说着要离开的事。
秋叶站在原地，对着旁边的树林说：“出来吧。”
一名暗部顿时出现在秋叶身旁，秋叶问：“鸣人最近过得怎么样？”
“老样子，一个人在房子附近玩，偶尔看着那些叫孩子回家吃饭的父母发呆。”暗部忍者边回答边掀开面具，这是一名年轻女性，专门负责照顾鸣人。
“嗯。”秋叶视线转回鸣人，小家伙跑去采花了。
这名暗部忍者代号叫“黄鹂”，是秋叶最信任的部下，特意派来鸣人身边照顾他的。
全木叶就数黄鹂最了解鸣人，也最疼鸣人，除了偷偷把食物放在屋子里，还会在鸣人难过的时候安慰他。
“鸣人很乖，不过没继承到四代目的温和，倒更像玖辛奈大人一点。”黄鹂瞥了眼身旁人，状似随意地说问：“火影大人怎么会同意你收养鸣人？他不是一直担心你对木叶不利吗？”
“因为四代目夫妇就是把孩子托给我的啊，他知道我不会伤害鸣人，就同意咯。”秋叶说。
“高层不怕你用九尾搞事？”黄鹂真的很疑惑，什么时候木叶高层这么好说话了。
秋叶哼笑一声，“所以他们要24小时监视我，如果有异常举动，暗部马上就会行动。”
“你能忍受全天被人监视？”黄鹂话里满是怀疑，秋叶什么时候脾气这么好了。
秋叶看着把野花放在墓前的鸣人，语调悠长地说：“我想留在木叶，就要让他们对我放心，三代目慈善，不会杀我的。”
鸣人已经祭奠完，正朝她们跑过来。
黄鹂只好把到嘴边的话咽下，戴上面具，“我去向三代目复命，有事来暗部宿舍找我。”说完瞬间消失。
小鸣人对此毫无察觉，笑着跑到秋叶身边，自觉地拉起秋叶空闲的手，“婆婆答应了，我们走吧。”
看着鸣人明媚的笑容，秋叶握紧他的小手，笑着回道：“好，我们回家。”
这是木叶50年的夏天，两岁半的漩涡鸣人被一双温暖的手牵着住进了一幢漂亮的屋，从此有人关心吃饱穿暖，从此有了交好玩伴，从此不惧冷面恶言，从此不再是——
一个人。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搬家（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