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退役（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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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安心在木叶生活，没事尽量不要出村。”三代目叼着烟斗，长长地吸了一口又吐出。
烟雾袅袅升起，三代目藏在的火影斗笠下的面容在烟雾笼罩中若隐若现，但单膝跪在桌前的少女仍能感觉到他那鹰隼般的目光正紧盯着她。
“是。”女子的回答铿锵有力，独特的红色山茶花面具遮掩了她的表情。
这句话的意思两人心知肚明，都没挑明白。
一时没人说话，屋内静谧无声，桌上摊开的几页报告在灯光照射下一字一句清晰无比，深深刺痛了三代目的眼睛。
这是昨天医疗班送来的忍者身体检查报告：全身经络碎裂，身体不能凝聚和运行查克拉，失去忍者资格。
“你回去吧，先把身体养好。”三代目深沉的声音里夹杂着关切，虽然她的行为可疑，水门牺牲后对木叶少了归属感，或许还有怨恨，但毕竟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他希望她好，也希望她能明白木叶的难处。
女子身着灰色暗部服饰，露在空气中的双臂血管凸起，看起来有些狰狞，但她像个没事人一样，听到火影的话后利落起身，弯腰行礼道：“您保重。”
隐在屋檐外的卡卡西看着女子潇洒转身，披散的黑色及腰长发划出漂亮的弧度，伴随着她关门声同时响起的是三代目的召唤：“卡卡西。”
“火影大人。”卡卡西出现在刚才女子站的位置，空气里仿佛还能闻见她留下的独特清香。
三代目起身走至窗边，看着火影楼前没有灯光的昏暗道路，一道瘦弱的身影，迈着坚定的步伐，一步一步，最终消失在路尽头。
收回目光，三代目低头看着斗钵里一闪一闪的红光，心绪复杂。但作为木叶的火影没有时间让他伤感，随着木叶“鬼影”的陨落，有一堆问题正等着他解决。
“卡卡西，接下来一段时间会很忙，你也回去休息，今晚不用你值班了。”回过神的三代目吩咐道。
“是。”
***
卡卡西走后，火影办公室的灯一直亮着，虽然“鬼影”是突然离任，但交接工作做得很好，暗部在新队长带领下一切井井有条。
半年前团藏突然死亡，“根”被暗部收编，现在暗部实力更上一层楼，三代目感到欣慰不少。
这一夜，三代目想了很多。
九尾袭村时，四代目为救村民牺牲，接着大蛇丸被发现做禁忌实验而叛逃，自来也为找回失去的羁绊离村，医疗忍者纲手因患恐血症不久也离开，唯一剩下代号“叶子”的暗部队长，在前几天不明不白成为废人。
这些在第三次忍界大战中扬名并立下赫赫战功的木叶精英们，是木叶和平的保障，其它忍村慑于他们的实力，不敢轻举妄动。
如今木叶最后一人“鬼影叶子”陨落，团藏横死，他自己年迈，新生一代只有尚显稚嫩的卡卡西能堪大用，其它忍村得到消息后，怕是会蠢蠢欲动。
真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第三次忍界大战才结束四年不到，木叶现在不能再经历大的风波，忍者需要时间培养和成长，战争创伤只有和平才能治愈。
三代目看着窗外灯火辉煌的村子，下定决心，不惜一切代价守护木叶得之不易的和平。
***
被三代目寄予厚望的卡卡西，就没想那么多，追在之前那名女子身后进了木叶暗部宿舍。
三零一室的门开着一条缝，橘色的灯光透到走廊，卡卡西放缓脚步，收起暗部面具，双手插兜，从黑暗走廊走进明亮室内，顺手还关上门。
女子正面向门，坐在沙发上，山茶花面具已经取下，露出那张显少见阳光的脸，脸上是虚弱的苍白和没有掩饰的疲累，正呆呆地看着手里的面具。
听到动静，女子迅速回神，收起脸上的脆弱，看着进屋的卡卡西，问：“你怎么来了？”
卡卡西没有回答，径直走过去，坐到女子旁边，直到这一刻，从听到消息起就一直阴郁的心情才稍微缓解了点，“前辈的伤，到底怎么回事？”
“不能运行和凝聚查克拉了而已，还能留下一条命，已经不错。”女子把护额取下丢在桌上，目光放在对面的白墙上，语气里的淡漠令人心惊。
前辈的体检报告他看过了，知道她的身体是什么情况，卡卡西和整个木叶高层一样想知道伤的来源，但她说是自己弄的，谁都不信，他也是半信半疑。
没有得到正面回答，一丝复杂在卡卡西眼里转瞬即逝。
“前辈怎么了？”卡卡西担忧地问。
自从四代目去世后，作为暗部队长的前辈就把自己调到和她一组执行任务，他见过她杀人的狠辣，也见过她在火堆前的笑，训练时对他下手毫不留情，任务完成又请他喝酒泡温泉。
在他的印象里，前辈总带着云淡风轻的微笑，让人觉得温暖却又不可捉摸。所以他还从未见过卸下全部防备和伪装的前辈，原来她和他一样。
平时前辈掩饰得太好，卡卡西陡然面对这样的她有点无措，除了苍白的关心，什么也做不了。
他对一直关照他的上司的了解实在太少，最近没发生什么大事，对于前辈突然情绪失控的原因毫无头绪。
女子也知道自己情绪不对，想扯出一个笑容证明自己没事，但几次都失败了，最后干脆放弃，把背上的配刀取下扔到桌上，靠上沙发，用右手盖住双眼，努力地消化着心里层层叠叠的负面情绪。
卡卡西没有离开，静静地坐着，尽管不能为前辈做什么，但他就是想留下来陪着她。
这一刻他觉得他们很相似，一直微笑着的前辈，心底和他一样藏着浓稠的黑暗。
墙上的时钟啪嗒啪嗒不知疲倦地响着，半个小时后女子才缓缓放下手臂。
只见她转头看向卡卡西，扬起一个和往常无二的笑容，淡淡地解释：“没什么，就是突然有点情绪低落。”
这样轻描淡写地揭过，看来是不想说了，卡卡西贴心地转移话题，“前辈的身体还好吗？怎么不在医院再住一段时间？”
明明伤得如此重，重到不能当忍者，前辈却只做了基础治疗和伤情检查就坚持出院，是为什么？
“嘛，没什么大问题，能自理生活，也就没必要占着珍贵的医疗资源了。”说着女子起身找了件外衣披上，同时感叹道：“多少年没感到过冷了，还真有点怀恋。”
女子的身体很差，除了经络碎裂外，当忍者这些年受的暗伤一起爆发，差点没命，这也是她能从木叶高层的怀疑里全身而退的原因之一。
卡卡西没想到前辈的身体差到在大夏天也会觉得冷的地步，担心的同时也不禁唏嘘，在战争中为木叶立下无数战功的强者，现在居然变成了这副模样。
“前辈要好好休养，才能恢复。”卡卡西劝到。
女子对自己的身体毫不在意，不然也不会做出自碎经络的事，但看到卡卡西脸上的担心，要说的话在嘴边改口，“我会认真休养的。”
得到满意的回答，卡卡西露出一丝笑容，他希望未来某一天能再次与前辈并肩作战。
女子似想到了什么，突然翻起自己的忍具包，没找到想要的东西，直接把包递给卡卡西，“里面是我才备的忍具，以后用不到了，送你。”
“谢谢前辈。”卡卡西接过，前辈目前的确用不到，苦无、手里剑、千本放久了只会生锈，当然这个原因还不能让他毫不拒接地收下，而是里面的有样东西他心心念念了许久。
一个装着野外生活全套用品的储物卷轴，这种卷轴制作十分困难，价格昂贵，也只有暗部队长这样职位的人才会奢侈地买来装炊具、帐篷。
他眼热许久了，没想到今天会以这样的方式到他手中，以后他也能过上出行不背包，露宿搭帐篷的高质量生活了。
反正前辈用不了查克拉，放着也是放着，他就没有心理负担地收下了。
“报酬已经给了，明天陪我买东西吧，我那宅子还缺点家具。”女子说。
前辈的两层住宅卡卡西知道位置，但不知道为什么她一直没搬进去住，现在也的确不好再住在暗部宿舍。
“好，但恐怕不会有太多时间。”三代目的话让卡卡西预感接下来可能会超乎想象地忙，不敢把话说太满。
对此女子不好多说什么，谁让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她呢，只是十分惆怅地说：“接下来好长时间见不到卡卡西，真让人难过。”
两年来卡卡西被类似的言语侵扰过很多次，刚开始还认真苦恼过，现在已经能做到面不改色地无视。
能开玩笑，那就是没事了，卡卡西告辞离开，走到门口又突然想起来还有一个问题没问，于是转身，“前辈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嗯，这个嘛，”女子望着天花板上的电灯思索，“先养好身体，然后做点小生意，养活自己应该没问题。”
“前辈会做生意？”卡卡西十分怀疑地问道。
女子夸张地叹了一口气，说：“不会也得会啊，不然你养我。”
卡卡西斜看女子一眼，快速在心底算起自己的存款和每月任务酬金来，最后得出结论：自己节省一点，养前辈完全不是问题，于是朗声回答：“可以。”
这个回答在女子意料之外，怔愣一瞬，心底升起一股喜悦，唇角不自觉地勾起，眉间残存的阴霾彻底消失，“卡卡西，谢谢你。”
谢谢你的担忧和关心，谢谢你两年来的包容，谢谢你无声的陪伴，也谢谢你愿意养我，但现在的我无法接受你的好意。
“我开玩笑的，不要当真。”女子说。
卡卡西毫无犹豫地转身离开，他就知道前辈那张嘴靠不住，下次要是再犯蠢相信她，他就一个雷切了结自己。
看着卡卡西开门出去后，女子的笑脸瞬间垮下，揉了揉额角，拿上睡衣，进卫生间洗澡。
过了十分钟，女子擦着头发走回客厅，在靠墙的立柜前停下，把毛巾随手扔在一旁，打开最上层的抽屉。
抽屉里是一面普通的暗部面具，女子将其取出，再打开最下面一层抽屉，取出一个上锁的朱红漆盒，发了会呆，才双手捧着盒子坐到沙发上。
“寒月，姐姐终于不用戴面具了。”女子呢喃的声音被窗外的风声盖过，随即她拿出贴身收着的钥匙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一面和她山茶花面具相似的兰草面具，能明显看出两面面具出自同一人之手。
女子不敢仔细端详，迅速把一旁的茶花面具放进盒子，覆在兰草面具之上，然后又快速地合上盖子锁上。
她低下头看着盒面，突然一滴接着一滴的泪珠顺着女子脸颊滚落，她怔怔地看着盒盖上被眼泪浸湿的蔷薇，好似又看到了躺在地上的寒月，鲜血不断从他腹部流出，很快染红地面，逐渐形成一朵开得热烈的蔷薇。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退役（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