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瑾怀瑜》柳如絮V

6、第 6 章

　　“爸，这样你还觉得大姨妈这人是好的吗？”莫言之二郎腿一翘，懒洋洋的开口：“爸，您看我这么几年找过女孩子吗？我骨子里就是同性恋，已经没办法改了，我等了梁景智七年，从十八岁等到了二十五岁，我已经没有办法在爱上异性了，您就别管了行吗？”
　　莫父叹了一口气：“当年从你大姨妈那里听来的时候确实是挺生气的，我虽然在同性恋法案上投了弃权票，但并不代表我就是同意同性恋，更没有想过我的孩子会是同性恋......”
　　“所以最初听见的时候，我的第一想法就是趁你们感情还不稳定就分开你们，剩下的交给时间去解决，毕竟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药不是吗？我跟你妈在联姻前也并不认识，但时间让我们相互了解，相爱，所以那句‘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药’并没有错。”
　　“并且当时你们的年纪在我看来并不是了解爱情的最佳年龄，你们只是互相有好感而已，是因为长时间的接触产生的依赖的感情，这种感情并没有靠得住的根基......”
　　莫言之听得想笑，可是他又笑不出来，任谁被迫和相爱的人分开这么多年，还互相误会，可能都笑不出来，他不得不佩服这些搞政治的人，说起来做起来一套一套的，偏偏你还觉得对方很有道理没有办法反驳。
　　“那现在呢？现在您还是这种想法吗？”
　　莫父放下手中的时事政治，正襟危坐，很认真的开口问：“你决定好了？以后不会后悔？”
　　“爸，我爱他，就像您爱我妈那样......”
　　“那就是了，你现在已经完全有承担责任和后果的能力。所以我的意见已经不重要了，不对吗？”
　　莫言之垂眉：“我希望得到家人的祝福，您懂吗？这是对阿景的尊重，也是对我自己的负责，我不希望往后逢年过节我们都会被赶出家门，孤孤单单的过二人节日......”
　　“我从来没有说过我不同意啊......事实上在梁景智被梁家送往国外没几个月的时候我就已经有点后悔了，因为感情是两个人的事，你是一个独立的个体，我可以给你提取意见，但我没有权利决定你的任何事情，更何况当时你已经十八岁了，已经有责任了，但事情我已经做了，而事情的结果也已经定下来了......”
　　莫言之眼中聚了一下眼泪：“所以您将错就错，把这件事瞒得死死的，一点也不让我察觉？”
　　莫榕蓉拍了一把莫言之，语气有些不善：“怎么跟爸说话的？”
　　莫言之现在就像是个炮仗一样，如果没有人递火，任凭他怎么磨都不会炸开，但一旦有人递了哪怕是一点火星他也会炸开，莫榕蓉的话很明显的递了一把火：“那你要我怎么说话？你们真是行啊，瞒的可真紧，这么多年一点都没让我察觉！”
　　“这是爸爸的错，现在才跟你说一声抱歉。”莫父并没有对莫言之现在不善的语气以及动作有任何指责，而是先就自己当年犯的错误认错。
　　莫言之发了火听见莫父的话一时间有些愣神：“爸......”
　　莫榕蓉也有些犯糊涂。
　　莫父起身向楼上走去，想到了什么，又停下来跟莫言之说：“得空把那孩子带回来看看吧。”
　　莫言之闻言一愣，随之又是一阵惊喜，“爸，您接受阿景了？”
　　“接不接受有什么的？未来是你跟他过日子，又不是我跟他过日子，见的多了也就没什么了，况且，你妈从前就跟我发火，现在要是不接受，你妈就要搬回娘家去了。”
　　莫榕蓉：“......”
　　所以前面的都不是接受的理由，只有后头这一个理由最重要吧？是吧？谁的意见都没有母亲大人的意见重要，对吧？
　　“妈......妈她同意了吗？”
　　莫言之从来没有想过，他和梁景智的出柜会这么容易，七年前能被拆散一回，那现在也有可能会被拆散，可上天就像是跟他开玩笑一样，将他们在一起的大门关上却又在几年之后大开。
　　“唉，”莫父脚步一顿，“早就同意了，现在男的结婚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同性恋法案已经通过这么多年了，早就想开了。”
　　“爸，谢谢您。”
　　“能从你口里听到这两个字，也算是一种回报了。”
　　莫言之愣了一愣，随即轻声嗤笑，好像是这样吧，活了这么大岁数，经历过叛逆期，到了稳重而又成熟的阶段，但却从来没有对父母说一声谢谢。
　　惊喜万分的莫言之在出柜成功的那一刻最想分享的人是那个让他牵挂了七年的人，在第一时刻就通过电话的方式告诉了对方：“阿景......阿景！”
　　此刻的莫言之抑制不住的欣喜之情通过连接两人倾诉的细长的线传递过去，另一边的梁景智也被这欢畅的声音打动：“怎么了，言之，什么事这么高兴？”
　　声音温柔万分。
　　“我爸同意了！他同意我们两个人的事情了！”那惊喜万分的模样就如同高中时准备告白时刻的毛头小子一样，又蹦又跳。
　　听到这个消息的梁景智也高兴万分，“是吗？言之，我真高兴。”
　　真的，真的很高兴。
　　在经历这么多年的分别之后，你还爱我，而我们出柜又如此容易，最重要的是，从此往后，我们是受家人朋友祝福的一对。
　　怎么能不高兴？
　　激动之下做出的举动就是，梁景智开着车以不超速的情况下用最大的速度冲到了莫言之家楼下。
　　铃声响起的时候，莫言之整个人都还沉浸在出柜成功的激动之下，“言之，你下楼来。”
　　莫言之朝窗边走去，一眼就看到了等在大门口的梁景智。看到他的那一刻，莫言之就抬腿飞奔下楼扑到了梁景智的怀里，“你这会儿怎么来了？”
　　梁景智双手环着莫言之，把人困在怀里，捂得紧紧的：“言之......言之......”
　　“我在。”
　　梁景智整个人有些迷瞪，手劲儿不小，声音不稳，带些哽咽：“真好、真好......我真的......真的......太开心了，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