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眸》遗忘在桌子上

3、道

　　张秋最近在干嘛？别人不知道，杜羽也不知道，杜羽只知道张秋一下子非常关心林栋的各类消息，甚至包括林栋各类喜好，还要求杜羽知道林栋如果回学校一定要通知他，杜羽觉得张秋估计很难咽下这口气，更何况张秋，自己都很难咽下。
　　张秋从昏迷醒过来的那一刻，他就决定了一件事情，既然被你夺去我想要的这一切，那么你就得还。
　　其它人的事情我不管，这是我的幸福，你夺走了，那你就得还回来，还不回来就是最后的不公平。
　　张秋一下子几乎消失一样。虽然课程还在上，但是不住校了，在外头租了房子住，电话也只是说有事情；开始有倾向要出国读博，并且认真从事生物化学类实验，说是要努力发文章，好像研究方向也变了？偏向药理类；运动量也显著增加，很多同学反映大晚上经常看张秋在操场练跑步，而且还自己给自己卡时间。
　　张秋租的房子竟然把窗帘一直挂着。
　　每次回到这里，张秋总是只开灯，从来不开窗户。
　　有一面白墙，原来墙上的装饰画让张秋给拆了下来，现在上面贴上了一大张白纸，最上面写着四个词语，“时间、地点、方法、嫌疑”。任何一个案件，都要考虑这四个关键因素。
　　如果我要杀林栋，一是什么时间，二是什么地点，三是什么方法，四是如何摆脱嫌疑。
　　而摆脱嫌疑最困难的就是事件问题，当时当地，我应该在哪里，有什么证明可以让我脱离这个调查，最好是直接排除？
　　两种方案：一种是时间延长，就是无差别杀人案件的关键，比如无差别随机杀人案件，将导致侦查调查方向与作案人无法有效重叠，从而扩大了警方的排查范围，这是扩大分母；二是有效证据改变侦查方向与证明自己无关，比如时间、空间上完全没有办法进行重叠。
　　最近蔡贝刚过逝，如果林栋出事，肯定会怀疑到我的头上，我如何能有效提供证明我不在现场？或者再等几年？正常的林栋会研究生毕业以后进入国企，然后结婚，我可以等他结婚前或者生孩子那段时间下手，这样就不容易与自己扯上关系。那么我需要做什么呢？
　　第一个因素：时间与计划！用什么方法呢？如需要长期介入，如何保证长期的介入呢？就是了解这个人的行为习惯，林栋后面如果出国，或者去其它地方工作，如何介入？得有共同的朋友？杜羽，还有自己得跟踪，我得跟上他去同一个地方？还得找个理由。
　　第二个因素：下毒！如果时间充足，完全够下毒，使用慢性毒药？这年头各类化学品已经够可以了，只要含量足够，都是慢性致癌的。慢性下毒从饮食上参考，只要行为习惯确定以后，就可以找机会慢慢来。不能太快出现症状，至少得一年。
　　第三个因素：介入！就是直接介入创造共处、创造意外！最关键的，实际上就是介入！
　　本着长期准备的打算，张秋开始准备出国，准备一个假象，这样如果林栋也出国，出国以后这个事情估计更好办了，毕竟国外可以□□！而且张秋如果没有出国，自己也可以通过出国这个事件创造一个空间窗口。
　　老天似乎也在帮助张秋，林栋竟然保研了！这为自己创造了三年的等待时间；而且引起了舆论关注，林栋无形之中会有更多压力，希望舆论可以杀死他！
　　张秋需要一个机会！突然，他发现存在一个机会，就是迎新环岛游！环岛游路线张秋游过三年，非常熟悉，为了精确，他甚至开始环岛徒步就为了确定摄像头看不到的地方，特别是公共厕所的位置。
　　张秋打算创造一个矛盾。
　　环岛游会有很多人参加，但林栋虽然是学生会干事，也喜欢这种在新生中树立权威的机会，但最近的舆论会导致林栋尽量避免与多人接触，所以他肯定会落单，身边只有几个朋友或者压根没有。
　　我可以全程跟着他，然后等他去洗手间。根据我对整条线路的了解，林栋大概率会去的几个卫生间的位置，需要先把能拍到厕所门口附近的摄像头用东西先挡住或者改变一下视角。
　　然后，林栋特别喜欢喝可乐，参加各类活动都是可乐不离身。我可以趁着他去厕所的时候，把他的可乐换掉，然后等他喝完扔掉瓶子的时候再换回来。剧烈运动以后，心跳本身就会降速，这时候加一些高血压药，增加这个降速，人应该会休克或者猝死，因为他还在骑车，出现意外的可能性会增加。而且高血压药是处方类药物，本身无高血压的不能多吃，我加大一些剂量就好。
　　最关键的，要创造林栋猝死的意外，得给他一个动因，就是和我的矛盾。
　　我会在他出来洗手间的时候等他，然后跟他产生很剧烈的肢体冲突。试想一下，他刚剧烈运动完，又跟我打了一架，然后心理上本身就受到舆论压力导致神经紧张，睡眠质量很差，出现猝死特别是电解质紊乱现象，即高血压调整药效现象是存在大概率的。法医会不会想到高血压药呢？这又是一个问题。
　　这是一个无法避免的问题！
　　张秋突然发现自己学生物化学的也是一个机会，首先，要找到类似离子通道拮抗剂、然后查找代谢时间，然后两种方案，要不改良代谢时间，让其与胰岛素一样可以人体自产；要不就是补充其它物质，导致其检测唯一性显著下降。张秋打算先用高血压药普通剂量试一下，理论上只会有轻微反应，只要猝死前的对抗够激烈，便不会怀疑到是下毒的原因，同时，增加更多的其它物质，让法医检测时更无法确定来源，可能是外卖或者其它饮食的残留，较低的剂量不会怀疑到是下毒，这次只能看运气了。希望这三年自己可以真正找到这个完美谋杀的方法。
　　降压药通过地下市场购买，购买的身份是□□。
　　本来张秋想到答辩完成以后先试一次剂量，结果那次林栋没有带饮料，而且看到林栋的时候，是隔了快一个月，张秋当时没有忍住，直接与林栋产生了摩擦，只打伤了林栋的嘴角和眼角。
　　9月24日，定下的环岛游的日子。
　　9月22号，林栋再一次徒步观察了整个环岛游路线，并且观察了几处公共厕所外围的摄像头的位置，厦门树林茂密，几处位置的观察角都是朝向马路。对于洗手间的观察范围较狭窄。只要创造矛盾，选择用气球等短暂遮挡。
　　9月23号，因为预报明日厦门大暴雨，环岛游推迟至25日。
　　9月24日，张秋答应了杜羽的邀请，终于坐在了一起吃火锅。张秋也不知道跟杜羽说什么，只是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知道了蔡贝母亲过来厦门接受采访住在酒店，知道了迈克最近胖了些。伴随着外头的大暴雨，两个人似乎都有心事。但都避开了林栋、避开了蔡贝，沉默似乎又都有话想给对方说，或者都在等一个机会，不知道什么时候合适的机会。
　　傍晚9点，张秋的电话突然吵起，杜羽的声音着急的传了进来。“林栋出事了，好像是意外，都有报应，就在蔡贝出事的那个酒店。”
　　杜羽那天实际上不想多说什么，尤其看到张秋沉默的时候，这个男孩变了，杀气越来越重，他是不是要做傻事？
　　迈克也变了，远看的确有一些胖了，而且天天在酒吧，跟大家都不怎么联系了。
　　林栋也变了，上次林栋推开他的时候，他看到了恐惧，一种恐惧，对于蔡贝、对于舆论、对于未来和未知的一种恐惧。
　　自己是不是也变了？杜羽不知道，应该变了。
　　蔡贝的死，改变了太多人。
　　自己昨天知道蔡贝母亲又回到厦门专门接受采访，她无法忍受自己女儿自杀以后，林栋丝毫没事，竟然还保研了。这的确有一些不考虑她的感受，自己实际上也不好受，蔡贝都死了，林栋能不能尊重一下大家的心情，这么着急的抓取自己的利益，难道就没有一丝内疚吗？
　　杜羽想起来自己那天专门去搜索了那几部电影，就是张秋提到的梦中的几部电影。其中有一部电影叫《第六感》，也许正如那电影说的，有些能力是应该做他们认为应该做的事，既然能看到他们，是不是也意味着他们需要你去帮忙做一些事情呢？杜羽实际上没有打算做什么，他也做不了什么。
　　他也想生气，也想打林栋一顿。但他看到林栋的时候，觉得又有什么意义呢？蔡贝又回不来。如果能早点发现就好了，让他做什么事情他估计都愿意。他想以前的日子，课间或者实验的时候，蔡贝没事会围着他问各类八卦，然后给他讲什么东西好吃，当时没有什么感觉，现在觉得那就是一种幸福。
　　自从杜羽因为蔡贝事件开了阴阳眼以后，实际上并没有见过几个游魂，大部分人在死亡以后，都想清楚了许多事，没有多少有那么深的怨气，本来命运就是无常，看似再怎么恶人多长命，也多是上辈子积德过多，迟早要还。
　　杜羽也在某一时刻想过给林栋找一些报应，虽然这与他的做人准则有违背，曾让他非常犹豫。但那天林栋推开他的一刻，他突然释然了，不用他出手，林栋已经自己给自己陷进了诅咒里面。往往都是这样，有时候，死去的人都已经放下了，活着的人偏偏放不下，于是又把死去的人无意中招了回来。
　　蔡贝自杀以后，实际上完全没有来看到林栋。但林栋怕成这样，看似找了高人下了符咒，但实际上都是沟通，无论你是想这个人，还是恨这个人，首先都是这个人，而且都是沟通。林栋可惜不明白这个道理。
　　林栋肯定睡不好吧，这怨不得别人。杜羽淡淡的想着这个问题，尤其看着张秋安安静静的吃着饭。
　　外头还在下着暴雨，厦门的天气一下暴雨就突然暗黑了下来，这才中午，已经完全黑了。
　　杜羽跟张秋说着一些无聊的琐事，两个人都故意避免谈到蔡贝，杜羽问张秋以后的打算，张秋说打算出国。杜羽想想出国也是一件好事，放下终是要放下吧。自己也不知道以后想做什么，还是好好想想这个问题吧。
　　这顿饭吃得也不知道说什么，杜羽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想找张秋吃饭。迈克说有事情，说要帮忙蔡贝母亲采访的事情，还说自己下个月就要回国了，交流时间快到了，直接回去了。杜羽问用不用帮忙，迈克说不用，你看好张秋就行，这哥们估计很难走出来。杜羽觉得也是这个道理，于是趁着下暴雨，把张秋约出来吃饭。
　　杜羽继续说道迈克帮忙蔡贝母亲采访的事情，说是找的外国媒体，怕国内媒体会屏蔽一些消息,这类精神控制在国外也是比较关注的话题；又谈到了张秋提到的那几部电影，那几句电影张秋大概有印象，只是了解过并不是那种资深影迷，但其中那部《误杀》张秋没有找到，只找到一部印度电影《误杀瞒天记》，后来也就没有怎么继续关注。
　　“有时候，实际上就是真的，《误杀》今天点映，新片子，要不，我们去看看？”杜羽说道。
　　“好吧。”张秋想明天的事情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理论上应该再重复一遍，但对这部电影实在好奇，于是答应了杜羽。
　　于是，两个人中午吃完饭以后直接去了电影院，看完电影已经晚上7点，随便吃了点就各自回家了。张秋还是没有想通这部电影具体为什么蔡贝在梦里特别喜欢，但还是回去以后要为明天的事情做准备。
　　杜羽也想不明白这部电影对于蔡贝到底什么意思，如果《第六感》是劝自己要充分利用自己的阴阳能力，那么难道迈克的意外有些诡异说不清楚。蔡贝这部电影难道说她自己认为这只是失误，问题是没有人在遮盖真相啊？
　　快9点的时候，杜羽还在宿舍想着这个问题，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告知了他林栋出事的事情。
　　酒店管理员在楼梯间发现了他，然后报了警。警察正好是处理过蔡贝案件的民警，一看这孩子样子就知道是谁，联系学校辅导员，这事就一下子公开了。巧合的是，林栋出事的酒店就是蔡贝出事的酒店，而且还是那层。
　　“杜羽，你说，这是不是小菜包在寻仇？”电话那边的男的轻声问题。
　　“不知道，不是寻仇，只是林栋放不下。”杜羽突然觉得有一丝快感，因果有报，这次没有太晚。
　　两个星期以后，警方定义为意外，虽然有许多诡异的地方。
　　所有涉及的人都进行了调查，出事的时候是在中午到下午，张秋和杜羽在吃饭，吃完饭以后去的电影院；迈克和蔡贝母亲在一起，旁边还有许多外籍人士。
　　警方调取了相关的视频资料，也查阅了林栋的手机记录。
　　中午10点30分，林栋从自己住的酒店出来，看样子准备去买早点；视频中他在走路过程中接到了一个电话，突然停住了似乎害怕什么事情，然后犹豫很久回酒店换了身衣服走出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后面从林栋手机中翻出过这个电话记录，来电号码显示为蔡贝，通信服务商的记录也的确是蔡贝电话来电。蔡贝手机在其母亲手中，当时正在接受相关人士采访。据了解当时并没有拨打此电话号码，后发现手机卡可能被复制，但蔡贝自杀后此手机由其母亲保管，其间多次接触同学与媒体人士。
　　电话拨打期间、蔡贝母亲正在接受采访，旁边是蔡贝同学迈克；蔡贝同学张秋和杜羽约定吃饭，调取相关视频证实，两者的手机与其它通讯设备也进行调查，无此通话记录。
　　中午11点30分，林栋出现在蔡贝出事的酒店门口。厦门已经开始大暴雨，天色转暗。林栋接到另一个电话，来电显示为蔡贝。林栋走进了酒店，坐电梯到了12楼，然后步行从楼梯间到了11楼。
　　警方调取了相关记录，此时，迈克和蔡贝母亲仍在接受采访，无异常无中断；杜羽和张秋已经汇合在饭店，饭店录像显示两人无打电话记录。电梯里录像显示林栋按了很久电梯，估计是因为11楼不停，才最后按了12楼，同时在10楼按钮上也找到林栋指纹。
　　林栋在走廊又接到一个电话，然后慢慢走向那个房间，就是蔡贝自杀的那个房间。因为下暴雨，走廊一下子变暗，但应急灯和相关廊灯并没有突然亮，而是出现一闪一闪情况。蔡贝的房间门是打开着的，林栋似乎看到了一些可怕的东西，开始往回跑，按电梯按钮一直没有反应，于是冲向楼梯间。
　　电话记录仍是蔡贝；应急灯和廊灯后期检查完全正常，可能是由于装修导致的电路紊乱影响；因为装修，11楼电梯停用，按触没有反应。此酒店因为出过自杀事件，一方面，很多住店客户要求不住11楼，另一方面，有一些客户专门来到蔡贝房间寻鬼，并有破坏房间设施的行为；酒店针对性把11楼封闭改造，开始装修成特色房间，避免舆论影响。因此11楼目前没有客人入住。警方查看过蔡贝自杀房间，墙面被各类涂料涂画，酒店已经把墙布拆除，墙面与其它地方有许多钻孔，据说是有人钻孔下符咒。警方调取过近一个月的录像，发现多人，后期都已经排除。
　　林栋在11楼楼梯间从11楼摔到10楼，肩部插入钢钉后死亡。录像显示林栋是摔下去的，经现场勘察，11楼楼面有水迹和油迹，并存在滑擦痕迹，怀疑林栋从11楼进入楼梯间以后，因为过于紧张，踩到油水面打滑从11楼摔到10楼，然后10楼因为11楼装修的部件遗留，有一颗钉子正好插入林栋肩膀。
　　10楼的楼道监控录像当时没有任何人进出，经调查，12楼和10楼前天至当天入住共50人，包括1名外籍人士，当时15人都在自己房间没有出去，35人去楼下办理退宿手续或者已经退宿。
　　经调整，油迹系装修涂料倾倒，水迹系暴雨时外窗没有关闭导致雨水进来。楼梯间的摄像头被调整只能拍到楼梯间，不能拍到10楼或者11楼楼面出口，调整时间至少一个月，原因不明。员工说因为不是主要摄像，所以就一直没有管，因为部分灵异爱好人士说可以拍到异常，所以前期调整时，会有人一直往回调整。
　　但是传闻更多的并不是这些，而是林栋的死因。
　　据法医鉴定，林栋死于心脏猝死，死前受到惊吓。钢钉只刺穿颈肩部神经群产生剧烈疼痛感，内出血现象并不严重。
　　那天中午正是厦门大暴雨的时候，天一下子就暗黑了下来。11楼的楼梯间，应急灯和廊灯都只是一闪一闪的。张秋和杜羽在吃饭聊天，迈克和蔡贝母亲在接受采访，嫌疑全部排除。至于那个电话，警方认为就是恶作剧，只不过查不出来的恶作剧，林栋的事件舆论非常关注，他虽然换了手机号，但是别人还是可以找到他，用蔡贝的名义去吓他，他的死没有任何人出现。
　　时间过得好快，转眼到了元旦。
　　林栋的父母受不了孩子死亡的结果，两人长久的矛盾终于导致离婚。12月26日，平安夜湖北纪检公布了一条消息，对林毅开展审查程序，林毅就是林栋的父亲。也许正因为林栋和蔡贝的事情，让这个原来聚光灯下的优秀父亲面对了更多的穿透式调查。
　　杜羽参加了考研，据说考得不错。
　　张秋申请了出国，在等待结果。
　　迈克已经回国了，回国前跟大家吃了一顿饭，饭桌上还专门为蔡贝准备了一双筷子。迈克破开荒的全身裸着上身让女同学参观。迈克似乎又健身了，瘦了回来。
　　林栋和蔡贝的死亡让整个学校有了一层阴影，无论谁对谁错，人们已经缺乏了批判的对象，更多的是讲也许这就是报应吧。新生从老生那里听到这个故事，添油加醋的成为了校园鬼故事。
　　迈克请吃饭那天，杜羽发现迈克没了杀气，张秋又回到了从前。受过伤的人，永远再也回不到以前了，于是吃了不知道多少酒以后，张秋哭了，哭的很厉害。
　　元旦这天，张秋邀请杜羽一起去看蔡贝的母亲，杜羽答应了。
　　蔡贝母亲得知林栋出意外的时候，疯了似的喊着“报应”，那样子就像自己杀了林栋一样，然后瞪着警察说，“就是我干的，肯定就是我干的。”后来，蔡贝母亲回到了福州，而在回到福州的晚上，做梦梦到了一个地方，小时候的老家县里，就去看了看，意外在县村口捡到了一个女婴，办理完领养手续，这个女婴就成为蔡贝母亲的女儿，取名张小贝。另外，张阿姨还养了一只猫，名叫“花花”。
　　张阿姨的家终于有了生活气息。杜羽看到这个女孩也是善相隐灾，心中默默下了决心，这一次我一定要照顾好这个小妹妹。而且突然发现，有可能善与恶本身就是“家庭教育的相由心生”。
　　林栋的死让整个事件有了另一个版本，没死之前都是愤怒，死之后都是说报应，但媒体热情也下降的更快。外媒的采访成了总结，然后就都归于平淡。那个酒店更加成为灵异爱好者的圣地，酒店为了避免舆论影响，在公安定性以后，火速把9楼至12楼全部进行了翻修，人们最终会忘记，但鬼故事还是在传，说依旧每晚那个楼梯间会有女生唱歌。
　　饭后，张秋、杜羽看到了一张合影，照片里面有迈克、蔡贝母亲和两个外籍友人，看样子在接受采访，而且都有点沉重的感觉。蔡贝母亲说这是当时采访的时候，另一个记者拍的，自己事后觉得迈克帮我这么大一个忙，我都没有他照片，于是就把这张照片留了下来打印出来。迈克这孩子竟然会一点魔术，当时还给我变出了一只猫，就是“花花”。迈克说他弟弟更厉害，是个大魔术师。
　　张秋、杜羽笑了笑，放下了照片，陪着张阿姨去厨房开始洗碗。
　　他们也不知道注意到了没有，迈克的右手戒指，没有戴在无名指，而是小拇指。问题是谁又在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