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眸》遗忘在桌子上

1、缘

　　张秋很惊讶，惊讶于这个事情竟然发生了，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思考，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匆匆盖上了笔记本电脑，想了一下还是没有拿这个玩意，跟旁边的部门小领导只说了一句请个假，就再也没有心思关注这个请假的流程，实习工作丢就丢了，老子啥也不顾了，还在乎这个实习？但冲出办公大楼，却又不知道该去哪里？学校还是家？问题是“小菜包”的家在哪里？
　　他忍不住打了一个电话，那个告诉他这个恐怖消息的同学，“大仙，你们在哪？”，“医院，昌平医院，大家都在，还有迈克，蔡贝的母亲也在。急诊室。。北一楼”。
　　张秋拦了的士，手机里微信传来小主管各类询问的消息，估计是怕他出什么事，毕竟一个大男孩里直接从17楼冲了出去，沿途还吓着了几位同事，同事上来都问小主管这个实习生咋了。他也没有心思说什么，就说有事，有私事，等处理完就会回去，还怎么回去？这，算什么私事？为什么会自杀？小菜包平常挺乐观的，或者很久以前很乐观？对，一定是那个林栋！
　　张秋拿出了手机，他早就删除了林栋的电话，但还是忍不住想打个电话质问一下，又觉得这时候打电话不合适，关系似乎说句不清楚，于是又忍不住催了一遍的士司机，麻烦快一些。
　　终于到了这个地方，医院急救室。张秋实话有一些害怕这个地方，虽然母亲在医院上班，但也算第一次自己这么急切的来这个地方等一个结果，还不是一个好结果。等到了急诊室门口，看到了大仙杜羽和迈克、还有一些其它的女同学，那个着急在那里哭的应该就是蔡贝的母亲，但没有看到林栋。张秋也不想问林栋，直接到杜羽那里问什么情况，不敢去打扰被女同学不断安慰的蔡贝的母亲。
　　杜羽说大概是在宾馆吃安眠药自杀，还割了脉，蔡贝母亲感觉不对，因为大晚上蔡贝给她发了一个微信，就大早上打蔡贝电话一直不接，然后就联系几个宿舍女同学，打你电话关机，不是就把我和迈克叫过来了，我们找林栋打了好几个电话，这个家伙说可能在小酒店，我们就找了几个学校附近的酒店，结果正好在某个酒店，酒店客房服务开门打扫发现了，报了警。大家都赶过来了，自杀，有安眠药、割脉和遗言，正在抢救。大爷的，妈的遗言给的是林栋，还他妈的主人，说配不上他。
　　“操他妈的，林栋在哪？他电话多少？”张秋一下子发火了，他平常是一个非常沉稳的人，好脾气的厉害，有些呆闷的感觉，蔡贝于是经常拿他开玩笑，同宿舍的女生也一直觉得他可能一辈子就安稳的像在另一个时空。他难得的一下子发怒了，声音提高了好几度，本来有些乱糟糟的急诊室外厅一下子安静了起来，几个女生惊讶的看过来，蔡贝母亲又忍不住哭了起来，她们赶紧又去安慰。
　　杜羽说你冷静一些，老子也想打他，但救人要紧。“小菜包”救过来以后，哥几个一起去打他一顿，老子可不管他老爸是什么领导，再大的领导我也要搞。旁边的迈克沉默的坐在那里，迈克是美国留学生，标准的高加索白人模样，很讨女生喜欢，本来几个男同学都很怀疑迈克会成为另一个乱搞国内女同学的外国烂仔，但迈克似乎有一些不近女色，搞得大家有点以为迈克是同性恋，小菜包性格大大咧咧，经常忍不住说想摸迈克的胸大肌，毕竟这个实在身材好的让人流口水，更何况可能是个同性恋，小菜包后来说，为什么是同性恋啊，老天太残忍。当然，这都是几个月前的事了。
　　这几个月蔡贝在干吗？张秋忍不住还是问了杜羽。张秋是大一认识蔡贝的，两个人是同一个院系，还是老乡，张秋过来第一件事搬完宿舍以后，出来想自己应该有一个女朋友了，毕竟到了大学，大学应该有一个女朋友，老天应该会给一个女朋友吧，于是，抬头看到旁边台阶上蔡贝对他在笑，他一下子就被迷住了，感觉是老天立马给了他一个礼物，没想到蔡贝第二句话就是，同学，要不帮忙搬一下行李啊？张秋立马活跃起来，这是机缘啊。但是没想到蔡贝的行李出奇的多，感觉这个小姑娘是不是忘了是四人宿舍，不是单间啊，还是四楼。好不容易快搬完，见一个高高大大的帅气男孩走了过来，拖着一个行李箱，说小菜包，你这行李箱在收发室找了好久。小菜包开开心心的跑过去抱住了他，两个人依偎了多久张秋不知道，反正他默默走开了。这个故事后来被蔡贝一直拿来当笑话讲，说她回来发现张秋这个好哥哥不在了，旁边宿管阿姨说，用别人男朋友舍得，自己男朋友光拖个行李箱，瞧把那个小男孩伤的。
　　杜羽说只知道跟林栋在一起以后，蔡贝越来越沉默，我们刚才看了那个和林栋的微信聊天，实话，我受不了，蔡贝好像是M？唉，图啥？
　　M？字母圈竟然在我身边？小菜包是这个的？不可能吧？
　　急诊室外头的灯突然灭了，医生走了出来，场面一下子安静了，蔡贝的母亲突然走了过去，医生看着她，沉默的摇了摇头，说对不起了，没有救过来。蔡贝的母亲一下子就瘫了下去。张秋也一下子觉得闹轰轰的，觉得一切都有点不真实，像个梦。
　　他妈的，老子要找到林栋！
　　张秋就是这么想的，再也忍不住，直接把杜羽的脸拉了过来，给我林栋的电话！
　　杜羽有一些害怕，毕竟三年的同学，只见过张秋被人骂，老好人一个，从来没有见过张秋生气，而且张秋发火起来非常恐怖，似乎头发都立了起来。
　　迈克这时候走了过来，一把拉住了张秋。说了三句话，第一句“我已经发短信给了林栋，让他回来配合调查，公安局要问话，这个公安局已经给他打过电话”，第二句“安顿好蔡贝母亲很重要，蔡贝后事需要处理”，第三句“为什么会发生这件事，一定有人知道缘由，那个手机公安局已经拿走，但每个人都会有倾诉对象，你们相信我一次，好多事情要了解”。
　　杜羽也点了点头，张秋觉得也是这个道理，等林栋回来，老子不管你们怎么想，这事我要找林栋要个说法，大不了这个书不读了，林栋他爸有关系有背景也就是个银行行长，大不了老子换个城市、换个省、换个国家。小菜包，你等着，我一定给你报这个仇。
　　张秋点了点头，走到李文身旁，李文是院系的学生会主席，张秋问李文下一步怎么安排的，李文说公安局已经在宾馆取证、蔡贝的宿舍遗物要公安局先取证以后，才会整理，同一个宿舍的已经安排住进其它宿舍并开始心理辅导，蔡贝的母亲安排住在学校宾馆，我会陪着，唉，怎么出这个事了，对了，那个微信里面的主人是谁？张秋说另一个院系的，据说老爸是银行省行行长，平常蔡贝跟哪个女生关系最好？李文说应该是张梦涵，她俩经常一起上课、吃饭。
　　张梦涵就在那里安慰蔡贝的母亲，张秋走了过去，先安慰了一会蔡贝母亲，蔡贝母亲认识张秋，因为是老乡，第一次寒假回家的时候，还一起吃了顿饭，蔡贝母亲对张秋的印象很好，这个孩子太安静了，给人一种安全感。可惜蔡贝不喜欢这种性格，前面那个男朋友是个警校的，脾气火爆；后面那个男朋友没有见过，是不是就是那个主人？蔡贝母亲突然想起这个，一下子拉住了张秋的手，问孩子，你给我说，那个主人到底是谁？这个人在哪？张秋看了一眼杜羽，杜羽摇了摇头，张秋说是一个叫林栋的，其它院系的，张阿姨不要担心，我肯定会给你一个说法。蔡贝母亲姓张，这时候看到张秋，突然觉得这个孩子不一样了，有一种沉默的压力，似乎爆发出来就会有让人害怕的事情发生，但她突然不感到害怕，甚至有一种希望在里面，只说了声谢谢，阿姨知道了。
　　张秋把张梦涵叫了过来，然后把杜羽、迈克叫上，说有事要问，一起出去吃个饭。
　　杜羽忍不住问张秋，蔡贝的父亲呢？怎么没过来？张秋说蔡贝父亲是警察，前几年牺牲了。杜羽突然哑了口，觉得蔡贝母亲好可怜，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抑郁，拿出了手机，给一个号码发了一个短信，林栋回来了，给我说一声。
　　一行人来到了一个饭店，找了一个包间，只乱七八糟点了一些东西。服务员感觉出来有一些不正常，也就没敢多问。张秋依旧很沉默，但张梦涵更感到一种压力，张秋以往的沉默更多仅仅是沉默，现在的沉默似乎稍微一不小心，就会爆发出恐怖的力量，但她更觉得事情有一些过分了，感觉无法去理解这一切怎么到来、一个人竟然就这么没了？迈克似乎也没有什么话语，但是迈克开始拿出自己的戒指一直在挂抚摸，这个戒指已经失去了光泽，但迈克一直没有换也没有清洗，所有人都不知道迈克这个戒指到底是什么缘由，他也从来不说，虽然迈克中文很好，毕竟母亲是中国人，因此有一双黑色的眼睛，也经常跟这个院系的同学出去吃饭玩，但从来不说这个戒指的事情，但这是迈克第一次抚摸这个戒指。杜羽似乎有一些入定，因为一直喜欢没事谈个玄学与因果报应，结果得到了大仙一个外号，这时候杜羽反而很入定的在看着眼前的杯子，突然杜羽说了一句话，“张梦涵，我啥时候能去你们宿舍看看小菜包的东西？”
　　张梦涵被这个要求吓了一跳，说不知道，得看公安局取证以后的安排吧。
　　张秋终于开口说话，你把林栋和小菜包具体什么样的关系给我们说说吧，怎么还主人主人叫起来了？
　　张梦涵似乎一下子得到了力量，对，一定是这个原因！她似乎找到了解决问题的答案，似乎晚了，但至少内心可以平静许多。
　　张梦涵喝了一口水，还是呛了一下。
　　就是林栋，就是他！
　　我前几天就感觉蔡贝不正常，她很自卑，你可以相信吗？她觉得她配不上林栋，她说林栋一直纠结她不是处女，还给我看过他们的对话，林栋让她自己给自己纹身什么我是林栋的一条狗，还一直叫主人，还要求怀孕再打胎，我当时就感觉林栋是个纯粹的变态啊，让蔡贝不要理他了，我都没有想到蔡贝竟然把这种垃圾当爱情！
　　张秋和杜羽都觉得不可思议，虽然字母圈乱七八糟的事情又不是没有听过，不过这种事发生在自己身边还是无法理解，如果林栋很优秀也就算了，没感觉啊，压根一个普通人。关键有这个必要吗？配不上？谁配不上谁啊？而且有这么极端的必要吗？张秋突然有一种很伤心泄气的感觉，如果是林栋逼着蔡贝自杀，林栋要负责任，但如果没有逼呢？蔡贝自己没有想开，问题是，蔡贝这种没心没肺的小姑娘，有必要为了一个林栋选择这种极端的方式吗？那种垃圾？张秋感觉自己无法理解，优秀这种东西，我从来没有感觉到林栋，实话，更何况是蔡贝，她在艺术方面真的好有天赋。
　　迈克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喝了一口茶，然后说，这不叫字母圈，这叫精神PUA控制。
　　迈克继续说道，实际上就是一种心理学引导实验，具体我还不怎么了解，但光听这些要求，基本就是挂着字母圈的名义对其进行思维引导，产生一种思维惯性，是心理控制的一种，有些控制是潜移默化的，然后产生异常依赖性，这就是所谓的约炮PUA方式，但实际上最早就是简单的心理暗示用于治疗的。比如最简单的，以现在的场景，如果林栋在现场，我只要一句话，就可以让张秋你把林栋打了或者误杀，因为前面的铺导已经够多了，只需要一个引子，而且是符合你心理舒导方向的引子。迈克继续慢慢的说道，似乎在说一件与自己没有关系的事情，但迈克一直在摸着那个戒指，这个小动作其它人没有发现。
　　我过来交流留学之前，实际上是主修心理学的。我们学院就出过一个案例，一个女同学自杀了，因为太爱恋另一个男同学，后来，那个男同学受不了舆论压力，本来转学以后没有事情，但不知道为什么那个事件一下子又舆论宣传了起来，新学校的男生都在欺负他、欧打他，甚至有男生带枪过来吓他，他也最终受不了，吞枪自杀了。实际上，精神控制从来没有真正的主导方，你想控制别人的同时，自己也会陷入这个思维定式。
　　张秋不知道说什么，他的脑子很乱。杜羽反而安静了，似乎在下定什么决心？
　　张梦涵却一下子哭了起来，说自己怎么没有想到那么多，林栋就是个变态，为这种人自杀图什么？老天没长眼。
　　迈克依旧在默默的抚摸着戴在右手无名指的戒指，他想起了自己与蔡贝的一些往事。迈克以交换生的身份来到厦门，下飞机是蔡贝接机，当蔡贝看到迈克的时候，直接惊讶的说帅到了天际，迈克一直忘不了蔡贝的那个傻样子。后来两个人相熟了以后，蔡贝就缠着非要摸迈克的胸肌，而且不光她摸，还经常在聚会场合带领其它女生一起摸，特别是后来大家都以为迈克是同性恋以后，一帮子女性几乎都喜欢没事说来摸摸迈克的胸肌。但蔡贝又是一个非常好的保密听众，迈克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对蔡贝敞开了心扉，或许因为蔡贝那个惊讶的表情实在很像琼斯。只有蔡贝知道迈克实际上原来是主修信息技术，后来转修心理学，中途还专门当雇佣兵参加过训练；只有蔡贝知道迈克还有一个双胞胎弟弟，不过稍微胖了一些，而且是个大魔术师；只有蔡贝知道原来有个叫琼斯的女性，迈克准备了戒指想表白，结果那个开朗的女生突然为情自杀，而这个戒指就从此戴在了迈克的无名指上，关键那个女生迈克的双胞胎弟弟也喜欢，另一枚戒指就戴在了迈克弟弟手上。但蔡贝也不知道的是，迈克是因为这个女生才转修心理学、并且休学了一年时间参加雇佣兵训练，当时迈克弟弟也参加了雇佣兵训练，而那个男生的位置信息是迈克故意泄漏的；而来到中国，只是因为琼斯说想跟迈克来到他的一半血统的神秘的东方，而交换学习的学院，是生物科学，这个学科是琼斯以前的学术方向。
　　迈克不是没有想过去喜欢蔡贝，但一方面蔡贝实在太粗枝大条，他难得有一个朋友；另一方面，迈克来之前曾经去找过一个占卜的算塔罗牌，那个算塔罗牌的曾经帮他算出了琼斯为其自杀的男生去了哪个方向，而这一次，那塔罗牌的结果却是反复，迈克感觉不是好事，于是只想安安稳稳守护，等交换完以后，再去算一次塔罗牌。
　　只是没想到，又是PUA精神控制导致的自杀！
　　学校里面舆论已经炸了。
　　杜羽说了一句，说辅导员已经开始劝大家要注意舆论影响。张秋，你是不是没有看手机，辅导员在找你。
　　张秋已经不想看那个手机，因为实在没有心情，控制什么舆论影响？有什么意义呢？他不知道下一步应该干什么，只是很累，找我干什么？张秋很不情愿的打开了手机，手机就跟爆炸了一样，竟然一下子有很多的微信、短信和未接电话。毕竟他一直是著名的小菜包的跟屁虫，很多人实际上看得出来他喜欢她，但知道蔡贝有男朋友是林栋的并不多，很多人都在问，蔡贝是不是真的为情自杀，张秋你是不是做了啥错事。
　　辅导员的电话终于打了进来，也是同样的问题。张秋说不是他，是林栋；辅导员竟然听过林栋这个名字，然后说你们不要瞎传林栋和蔡贝的事情，要注意影响。张秋一下子又火了起来，什么叫注意影响，林栋怎么了？你看着，老子不活剐了他！一下子把手机扔了出去，吓着了坐在对面的张梦涵。
　　杜羽的手机又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又是辅导员。杜羽答应了几句，扣了电话，又看了看短信，说：“林栋不回来了，估计会等一段时间，对了，林栋父亲有背景，据说是央企省直领导”。
　　张秋突然冷笑了一声，好多时候没有关注过的屠刀，终于到了自己面前，面对权利，本身就是一种弱势吧。
　　桌上的菜大家都没有动，服务员似乎也感觉到氛围不合适，也就没有多说什么，放下盘子就直接离开了。
　　张梦涵说蔡贝母亲已经住在了学校酒店，我想去陪陪她，你们准备干吗？
　　张秋和杜羽感觉回去也没有必要了，只会有一堆人缠着他们问东问西，于是也打算去酒店陪着张梦涵。迈克本身就在外头自己住，把他们送到酒店的时候，说自己有东西忘了拿，就一个人离开了，但迈克离开以后并没有走远，而是找了一家咖啡厅，站在外头用无线网络登录，用新注册的邮箱发了一封邮件。
　　张梦涵陪着阿姨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张秋受不了这个气氛，在另一个房间坐在那里突然感到有一些饿。杜羽在蔡贝母亲旁边坐着，低着头听着。张秋没有打扰他们，只是一个人出了酒店，来到了外头的餐饮一条街，他也不知道想吃什么，也没有什么想吃的，看到了有炒饭，就叫了一份，坐下来没动几下筷子。一下子哭了起来。
　　旁边的人都有点惊讶，看着一个壮实的小伙子，边哭边努力吃着面前的炒饭，似乎炒饭有什么打动他的地方，但哭的又非常伤心，感觉似乎出了什么大事，让一个壮实的男人哭的又停不下来。做炒饭的大妈看着伤心，拿了些卫生纸过来，默默的放在了他的手边。张秋终于吃完了那碗炒饭，他又不知道为什么又叫了三碗，似乎没有吃够似的，乱七八糟又点了一些小笼包、烤肉啥的，像怕没有饭吃似的，一直往嘴里塞，看着那个餐饮的师傅有点害怕，于是后面的就不给他上了。张秋也没有注意到自己到底点了什么，边哭边吞咽着，终于在某一刻再也吞不下去，反而吐了起来，但他吐出来的东西并没有倒掉，竟然又开始吃了起来，似乎是怕浪费，还是怕什么，引起旁边一阵阵侧目。
　　再也吃不下了，张秋终于在某一刻放弃，没有算多少钱，只是扔下了钱包里的500元，直接走了。没有人敢理他，店主大妈叹了口气，旁边的好奇阿姨问是怎么回事，大妈说自己女儿在这个学校当辅导员，说这个孩子经常吃饭的那个小姑娘自杀了。好奇阿姨一阵惊叹，说就是那个喜欢吃两份的小姑娘，不像啊，挺乐观一个孩子，怎么回事吗？
　　张秋想起经常跟蔡贝来这里吃饭，蔡贝实际上一直说这家炒饭不干净，但张秋觉得他家的有味道，于是每次张秋吃炒饭，蔡贝就叫其它小笼包啥的。今天正好是周四，张秋吃不出来有啥味道，觉得再吃不出来味道就没有机会吃了，于是疯狂的吃了起来，越吃越觉得如果能一直吃下去，蔡贝会回来，这一切都是一个恶梦，梦醒了就好了，如果梦醒了，我一定把林栋打一顿，好好打一顿，让他给老子滚蛋！
　　但这一切不是梦。
　　张秋知道这一切不是梦，回不去了。我都没有告诉你我喜欢你，就再也说不出那句话了。
　　杜羽在房间躺着，灯没有开，但杜羽坐在那里。他没有回头，等张秋进去以后，他只说了一句话，我们试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