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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太子中箭2 ...

  •   虞上卿进太子寝殿的时候,屋里除了太子还有两人,一个是太子的护卫阮秋,他也还算认得;另一个他就不认识了,不过看样子应当是宫中的御医了。
      张院判见屋里进了一个人,也没太在意,一心只顾着太子,朝阮秋道了句:“来,阮侍卫,搭把手,帮我按住太子殿下的腿。”
      阮秋闻言,近身前去按住了韶光嗣的小腿。
      韶光嗣忍着痛道:“有劳。”
      张院判道:“不敢不敢,臣先为太子殿下止血,可能会有些疼,殿下忍着点;要不,您咬一块白布?”
      韶光嗣点了点头,算是应了。
      张院判往韶光嗣的嘴里塞了一块干净的白布,接着又从医箱中取出了一药瓶,往他的伤口上撒了一些。
      对韶光嗣这种从小娇生惯养、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皇子来说,平日里身后一帮宫人伺候着,连生病都是少有,受这么重的伤还是头一次;随着十灰散起了作用,韶光嗣的面色也缓和了不少。
      张院判见血止住了,便又倒了些上好的金疮药上去,然后用纱布将韶光嗣的伤口包扎好,道:“殿下,血已经止住了,伤口切记不要碰水,不要剧烈运动以免伤口撕裂开,臣再给您开个调养的方子,按时服药和换药,不出两三个月就可以行动自如了。”
      韶光嗣将嘴里布拿了出来,道:“多谢张院判。”
      张院判:“哪里哪里,这些都是臣应该做的;那太子殿下先休息,臣还要去向元后娘娘复命。”
      韶光嗣颔首道:“阮秋,送送张院判。”
      阮秋道:“是,张院判请。”
      张院判一转头,正巧对上了虞上卿那双噙笑的杏眼,险些忘记了屋里还有一个人:“这位是?”
      韶光嗣道:“还没来得及给张院判介绍,这位是虞楚旌将军的胞弟,虞上卿,虞副将军。”
      张院判行礼道:“原来是虞副将军啊,臣张俸这厢有礼了。”
      虞上卿回礼道:“末将虞华,见过张院判。”
      虞上卿是皇上派来察看太子伤情的,眼下太子已经无碍,他也该回去向皇帝复命了:“既然太子殿下的伤已经无碍,末将也要赶回围向陛下复命了,就不在这打扰太子殿下休息了。”
      “虞副将军请便。”韶光嗣颔首,便闭眼休息了。
      阮秋上前替韶光嗣盖上了薄被后,向两人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张院判也收拾好了医箱,挎在了肩上,然后三个人便都退出了太子的寝殿。
      阮秋带着张院判去向昭华元后回话,虞上卿也要出宫,趁天黑之前赶回猎场,于是三人便在太子寝宫外互相行了礼,就此分开了。
      虞上卿出了东宫后,从路上随便揪了个小宫女,将人拉到了一旁,问道:“这位姑娘,你生得如此好看,肯定知道这宫中的马厩在什么地方,对不对?”
      那小宫女手里还端着两碟点心,被他这么一拽,吓得险些把盛两碟点心的盘子都扔出去,她刚要冲虞上卿发脾气,可一抬头便对上了虞上卿那双能把人吸进去的眼,一时间竟是连脾气都忘了发,只痴痴得点头:“往前走两个路口,左拐第三个路口,再往右走,就是了。”
      “多谢。”虞上卿冲那个小宫女俯身一笑,然后便侧身绕过她,头也不回地径直走了,徒留下那个小宫女还愣在原地出神。
      虞上卿找到马厩将赤月牵了出来,便一刻也不耽搁地往围猎场赶了,待他赶回围场的时候,也才过申时,天还没擦黑,可巡逻的侍卫已经开始举着火把一刻也不停歇地在营地周围巡逻了。
      把马交托给亲信带下去休息后,虞上卿朝皇帝的营帐走去,门口的侍卫低头行礼,道了一声:“虞副将军。”便让他进去了。
      营帐内,皇帝正披着外衫批阅奏折,身边的内侍站在书案一侧侍候着,不时给他填上些茶水。
      皇帝见进来了人,略有些倦意地抬了抬眼,就又低下头接着看奏折了。
      虞上卿走上前去,抱拳行了跪拜之礼,道:“末将虞上卿,参见陛下,陛下圣安。陛下放心,太子殿下的伤已经无碍,只要静养些时日便好。”
      皇帝只轻声“嗯”了一句,便冲虞上卿摆摆手,示意他可以退下了。
      一旁的内侍见皇帝有些倦意,忙上前替皇帝揉起了太阳穴,道:“皇上今日既乏了,不如剩下的这些奏章就留着明日再看吧。”
      “也好,虞副将军你也辛苦了,下去休息吧,待明日春搜结束,便启程回宫。”皇帝放下了手里的笔,冲虞上卿回了句话。
      “是,末将告退。”虞上卿又行了个礼,便退下了。
      出了皇帝的营帐,太阳还没完全落下山,虞上卿在营帐旁安静的地方找了块石头,折了一根狗尾巴草,一下坐到了石头上,抬头看着天上挂着的晚霞,道:“这京城的天也不过如此,比不上我们漠北的天,又阔又亮,看着就舒心得很。”
      一转眼,虞上卿就看见不远处一个身影,兜兜转转绕着营帐转了好几圈,好想在找什么东西,他也不知声,眼瞅着那人都要走了,才冲着那人影挥手大喊道:“虞枫,我在这呢。”
      待人影走近了一看 ,正是刚才围场门口将赤月牵走的那个人。
      虞枫道:“将军,你怎么跑这里来了?害我满营地找你也没找着。”
      虞上卿“呸”了一口,把嘴里的狗尾巴草吐了出去,冲着虞枫一挑眉,道:“怎么?才一会不见,你就想我了?”
      听见虞上卿不着调的消遣,虞枫没好气的锤了他肩膀一下,虞上卿正要躲他这一下,好巧不巧的,正牵动了他肩上的伤。
      “嘶——”虞上卿倒吸了一口气,捂着肩膀龇牙咧嘴的。
      “怎么了?是不是之前受的伤还没好?”虞枫见虞上卿捂着肩膀,瞳孔一紧,面露担忧,忙要把他身上的衣服扒下来,看他肩上的伤,但却被他一把推开了。
      虞上卿放下了捂着肩膀的手,从石头上跳了下来,冲着虞枫嬉笑道:“哈哈哈哈,你还真信啊,傻子!每次都上当,真是的。”
      虞枫见虞上卿没事,还拿他打趣,才舒了一口气,道:“还好你没事,吓死我了,饿了吧?走,吃饭去。”揽过虞上卿的肩头,虞枫便带着他往营帐间立起的篝火堆走去。
      篝火堆旁,一帮身着明光铠的将士正有说有笑的一边啃着鸡腿,一边喝着小酒。他们这些常年驻守边关的人啊,习惯了风餐露宿,也习惯了一帮人在营帐外围着篝火堆一起啃烧饼,喝茶饼烧出来的大锅茶,平时含一块牛肉干都能砸吧半天味儿,要是能在那大漠打些野味回来,就算是开了一顿荤了。
      见虞上卿和虞枫走了过来,便有将士给他们让了位置出来,纷纷道:“将军,参将。”
      虞上卿在明光军中虽位居右副将军,但因为叫起来繁琐,所以私下里将士们都喜欢直接称他为将军,反正他们军中姓虞的将军一共就这么两位,虞楚旌和虞上卿又不分你我的。
      虞上卿笑道:“嗯,大家都放开了吃啊,咱们好不容易回京一趟,有这好机会,一定要多喝酒,多吃肉!把这十多年都没吃过的好东西统统吃个遍!”
      “是!”
      “多谢将军,参将!”
      “托将军,参将的福!”
      众明光军将士纷纷道。
      听到众人连自己也吹捧了起来,虞枫忙道:“哎哎哎,这可不管我的事,这啊,全是托你们虞将军的福,我可受不起。”
      虞上卿刚灌下碗里的最后一口酒,见虞枫对将士们的奉承一个劲推脱,一抹嘴道:“嘁,我们虞枫虞参将有什么受不起的啊?对不对?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啊?”
      众将士纷纷道:“是啊,是啊。”
      虞枫见大家跟着虞上卿起哄,便什么都不说了,坐在人堆里自己吃吃喝喝,也不去凑热闹。
      待众人吃完饭后,便都各自回去歇着了。
      虞枫与虞上卿分别后回了自己的营帐。
      让营帐门口的两个侍卫退下去后,虞上卿放下了帐帘,收起了脸上的笑意,皱着眉头,特意避开了左肩的位置褪去了身上的衣衫,挂在了椸架上。
      虞上卿扶着手臂坐在床榻上,他微微一侧头,果然看见左肩包扎好的纱布上渗出了星星点点的血,将纱布拆下来扔在一边后,他又从随身的地方翻出了伤药,准备给自己换药。
      借着营帐里烛火的光亮,虞上卿精瘦的胸膛显露无疑,线条分明又结实,除了身上大大小小、不计其数的各种伤之外,堪称完美。
      在虞上卿自己动手拆纱布时,他的额头便爬上了一排细汗,但他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将药瓶上的塞子咬了下来,直接把药洒在了有些开裂的伤口上,重新用纱布把伤口包扎好,穿上了里衣。
      至于伤口裂开的事,虞上卿并非有意瞒着虞枫,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再说他们这在外行军打仗,受个伤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以虞枫那老妈子一样操心的性子,若是让他知道这伤口又裂开了,指定白担心不说,必定又要管着他,不让他干这个,不让做那个的。虞上卿光是这么想想就已经够头疼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还想再多活几年呢。一想到这,虞上卿仿佛已经看到虞枫站在自己眼前唠唠叨叨的模样了,后怕地摇了摇头,转身去收拾换下的纱布了。
      把一切都收拾妥当后,虞上卿躺到了床上,枕着胳膊,翻来覆去,竟有些睡不着了,脑海里总是闪过朱雀大街上救起的那个人,和他身上一股淡淡的、奇怪的香味,想着想着,他便睡着了,这一夜也就这么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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