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妻》千求

5、第 5 章

　　官司打得很顺利，
　　我的妻子在办这事儿上，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那个男人确实是个二混子，也不懂什么法律，就算是找个律师在价钱上也斤斤计较，无非就是擅长吃喝玩乐罢了。总以为房子过了户就稳妥妥的是他们。

　　自然，生活也不会给这种人多大优势的。

　　我还记得出了法庭之后，那男人铁青的脸和我那小三惊慌失措的模样。

　　就像是一个人过惯了养尊处优的日子，突然间从云端跌落下来，再去尝试颠肺流离的那种惧怕！
　　说真的，坏人自有坏人磨。

　　只不过我自己这坏人已经死了。

　　房子要了回来，我的妻子转手就卖了，自然我全程都是跟着的，也瞧见了她与别人砍价还价的模样。
　　我忽然间想起来，她与我过的那些贫穷的日子，在创业前期我们四下无助，在借不到钱的情况下，迫不得已就会碰那些网上贷之类的，每个月也都会因为催账还款而焦头烂额！
　　甚至，我们舍不得吃些好的。
　　自然，我嘴里的好饭是指那些龙虾、鲍鱼之类的，那些日子虽然过的清贫，但也不会真的饿到人，无非就是喝点面条再加两个荷包蛋。
　　我吃两个，她吃一个。
　　她总时常说，我干力气活，得吃点有营养的。

　　直到后来过好了，我喜欢起了青粥小菜，她却喜欢吃起来大鱼大肉。

　　可是不知为什么，这些年她依然那么瘦。

　　房子卖到的钱她也没有私藏着，回去之后就把钱交给了我的父母。
　　这些钱也足够让他们好好的过个晚年。

　　我一直知道我的妻子是贤惠的。

　　我在想，我是什么时候变了心的呢？

　　也许，是一开始的逢场作戏？
　　又也许，是我那膨胀了的虚荣心？
　　还是说，是那随波逐流的富人游戏？

　　在道义上，我终究是做错了。

　　在我死了一百天之后，生活好似步入了正轨，太阳照样升，地球照样转。也不会因为我这一路魂魄的存在而改变什么。

　　但是有些地方有好似不一样，比如说我的父母，他们就好像被人抽走了精气神一样，那双双浑浊的眼睛里流露出的不再是生机勃勃，而是化不开的哀伤与悲霁，我的一双儿女也变得沉默寡言。

　　反倒是我的妻子很快地走了出来，她会细细的开解我的父母，我的孩子，甚至还为自己接了一些手工活，赚个零花钱。

　　有时候，我瞧着我的妻子做的一件件精致品，总在想，她是不是也早就不爱我了？

　　爱一个人是相互的，他爱不爱你？你感觉的到！你爱不爱她，她也能感觉的到。

　　“他不爱我了”
　　这个认知会让我的灵魂感到有些毛燥。
　　同时也会有些生气。

　　不久后，我妻子的娘家那边就来了人。

　　来的是我妻子的母亲，我的丈母娘。
　　这些年我一直就不待见我妻子的母亲，原因无他，岳母太过强势，也太过蛮不讲理！
　　从前，我不善言辞 ，每每见到岳母就像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通那样。

　　不过不住一块，没有交集，这才两下相安无事。

　　岳母比我母亲小一岁，瞧这却像是比我母亲年轻十岁，我倒是听我妻子说过，她母亲小时候也是个美人坯子，在那个六七十年代的人是个极有主见的。

　　人长的好，学问又高。
　　若是嫁的不好，自然是受不得委屈的。

　　虽然岳父和岳母没有离婚，但是他们过的貌合神离！
　　好像是在我妻子嫁给我的第二年，就已经分开不住一起了，这么多年拖着不离婚，也不过是想给孩子一个颜面罢了！

　　我知道，岳母的来不是一件好事！

　　我忽然想起来曾经被我淡忘的一件事，每回岳母来我家的时候总会背着我偷偷的嘟囔我的妻子，说什么创业缺钱，让我自己筹去，凭什么让她的女儿东拼西凑？
　　我并非故意偷听墙角，这不是大丈夫所为，只不过是不小心听了一耳朵。

　　而我的妻子，在每次我缺钱的时候，她总是想尽办法借这个借那个，东拼西凑。

　　我忽然很想知道，她在曾经的某一刻，有没有想过要放弃我？

　　岳母开门见山的就问，我的妻子以后有什么打算？

　　空气有刹那间的寂静。

　　而我就在旁边正大光明的听，在这一刻，我甚至有些庆幸自己只是一缕魂魄，在别人看不见的阴暗角落，独自揣摩着每个人的心思，听着也许是我心底最想听的话！

　　“妈，我不缺钱！”
　　“哈，不缺钱，你以为我说的就是钱吗？从小你主意再大没有，我说过你多少次多少次？甭管是哪个男人，有了钱之后只会瞎作，你倒好，两眼不问窗外事，还让他给小三买了房？你当他还是那个曾经一穷二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的人？知道你翅膀大了，日子过好了，不愿听我说的话，他若是还活着，我也不愿意惹人烦，你们爱怎么过怎么过，但是他现在死了，呵，还是因为一个骚狐狸死的，怎得，你还想为他守一辈子？”

　　岳母的表情透着满满的不屑与讽刺。

　　我也知道岳母不满意我。就像我也不待见她一样。

　　“妈，这话我也就说最后一回，我已经39了，差一岁不到40，就觉得这一生过去了大半，就算是他去了，但我有儿子，有女儿，还有他留下的这些钱，足以过好余下的日子。退一万步来讲，就算是我重新嫁个人，都这把年纪了，又能有什么好男人来娶我？就算是有，也不过是换个男人照样过这种操心操肺的日子，我图什么？”

　　“图什么，你说图什么，还不是让你的后半生能有别人照顾你！你就嘴硬吧，我告诉你，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就有你后悔的！为这种狼心狗肺的人守活寡，再加上他爸他妈，到以后你就操碎心吧……”

　　…

　　岳母并未久待，见说不通，也就气呼呼的走了。

　　而我的妻子并未受到多大影响，关上门之后她仍旧做着自己的事情，至少我看来她并没有因为岳母的到来而产生什么心思浮动。

　　给人的感觉，云淡风轻。
　　就像，我在她心中，也无足轻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