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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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我妻善逸
热闹繁华的街道上。
一个大约十一二岁的小少年站在点心铺外，身后是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他声音清朗地对店主道：“叔叔，麻烦给我八串三色丸子。”
“好嘞。”店长应了一声，赶紧低头忙活起来。
他一边利落地进行着手上的动作，一边询问道：“今儿怎么要这么多？是给弟弟妹妹的吗？”
“唔，”少年眨了一下眼，很快又爽朗地点头应道，“是的！”
少年名为宇智波夜斗，家住在隔壁街上，是这家点心铺里的常客。他每个星期都会来这里几次，有时是来买三色丸子，有时是来买羊羹，有时是来买大福。他每次来，一定不是只买一份，而是要多带几份。
店主问起原因时，少年是这么笑着回答的：“因为我有好几个弟弟妹妹。他们和我一样，都很喜欢您这儿的点心。”
纵然如此，他也很少一下子买八份这么多，一般只是买三四份带回家和弟弟妹妹分着吃。
可能是因为家里打的猎物卖到了好价钱，所以手里一下子多了几个零用钱吧，店主很快为少年不同往常的行为找到了理由。
少年的父亲是一名猎户，依靠打猎来维持家里的生计。母亲则曾是书香门第的小姐，只是后来家道中落，这才嫁给了少年的父亲。夫妇二人却是感情恩爱，生育了好几个孩子，少年正是其中的长子。
店主将三色丸子放进一个纸袋子里，递给少年。后者接过，视线扫过纸袋子里，忽然皱起眉：“您给多了一串。”
店主笑呵呵道：“这是送给你的，作为常客的礼物。”
于是少年又笑了。
“那我下次再来光临。”他俏皮地说。
他似乎很爱笑。
长得白白净净的小少年，笑起来也格外好看，还自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朝气。
少年告别了店主，转身朝来路走去。
街道上，行人来来往往。几个小孩子嬉闹着在人流中穿行而过，其中一个在回头与伙伴嬉笑时不小心撞在了宇智波夜斗的身上，然后被后者轻轻扶稳。
小孩子看清了他撞到的人，顿时喜笑颜开：“大哥！”
宇智波夜斗却轻轻皱起了眉，严肃道：“撞到人时应该说什么？”
少年笑着的时候，总是爽朗而充满朝气的，但是他不笑时，那张白玉一般的脸上便呈现出一股冰冷的感觉。当他皱起眉时，黑色的眼眸沉甸甸的，更是令人无端端地感到害怕。
于是，人们这时候才会发现，原来比起笑，少年更适合不笑。
小孩子立刻噤了声音。
“对……对不起。”他垂下头，不安地搓着自己的衣角，嗫喏道。
见状，宇智波夜斗微叹一声。
又是这样，他无奈地想。每次他严肃起来，孩子们就会露出这种害怕的表情。但他的本意并非如此。他想让他们知晓并承认自己的错误，可却不应该是这副嗫喏的样子。
“抬起头来，兴太。”他平静地说。
兴太停下搓衣角的动作，缓缓抬起头，然后在看清眼前的景象后，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宇智波夜斗不知什么时候单膝跪了下来。
“看着我。”他说，眼神专注而认真。
“你是我的弟弟，所以无论是什么时候，你都要抬头挺胸，要有自信。”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并没有特别激烈，只是平缓而坚定，却让人不自觉地往心里听。
“你们也是，”他忽然抬高了声音，视线越过兴太，看向后面鹌鹑似的小孩子们，“道歉的时候要明白自己的错误在哪里，认真地愧疚，然后发自内心地想要改过，但是绝不可因此而自觉低人一等，不可因此而胆怯。”
一群孩子都懵懵地看着他，小小的眼睛里透着大大的迷茫。
宇智波夜斗：“……”
他终于反应过来他面前的是一群不过才五六岁的小萝卜头，大字都不识几个的那一种。
宇智波夜斗轻拍了一下脑门，感觉自己是情绪上来以后智商都下降了。
“抱歉。”他说，尽管孩子们都不知道他是在对什么道歉。他摸了摸兴太毛茸茸的发顶，从手中的纸袋子里拿出两串三色丸子，再把纸袋子塞到兴太手中，柔声说：“拿去分着吃吧。”
这袋三色丸子本来是买给家里所有人的，但既然碰上了，干脆就分给这群小朋友了。
兴太立刻把刚才的事情忘到脑后，高兴地点头：“嗯！”
“谢谢夜斗大哥！”
“夜斗大哥最好了！”
后面的孩子们也纷纷道谢。
宇智波夜斗看着这群有了吃的就把什么都给忘了的小孩，深感忧虑。
他叹了口气，起身叮嘱道：“去玩吧，记得天黑前回来。”
孩子们纷纷应下，接着嬉笑着跑走了。
见到孩子们都跑远后，宇智波夜斗才继续沿着他的路走。
这个时候天已经有点暗了。现在大概是下午五点多吧，再过不久天就会彻底黑下来。这么想着，宇智波夜斗加快了脚下的步伐，在走过一段路后，停在两家店铺之间的小巷前。
一家是杂货铺，另一家则是服装铺。
因为这两栋建筑的遮挡，光线照不进去，小巷里显得昏暗，只能隐隐约约看到里面摆着几个箱子。
宇智波夜斗站在小巷前，一动不动，看着手里的两串三色丸子，像是在思考什么。
忽然，他抬起手，咬下一颗丸子。
“唔，嗯嗯，好吃，真好吃！”他一边咀嚼，一边大声地赞叹，像是在有意炫耀，“我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口感软糯，味道香甜，实在是太好吃了！”
咕噜噜——
巷子里传来一道声音，被掩盖在宇智波夜斗的赞叹声下。
他又咬了一颗丸子，鼓着脸颊赞叹：“好吃！真是太好吃了！啊啊，可惜我吃不完！”他随即露出遗憾的表情，“剩下的丸子只能扔掉了！扔掉的丸子会变脏，变脏的话就再也吃不了了，否则会拉肚子！实在是太可惜了！”
“但是就算这样，我还是要扔！”
说罢，抬起手，做出扔掷的动作，同时在心里默数：
一、二、三——
“请、请等一下！”
巷子里突然传出一个小孩子的声音。
一个脏兮兮的小孩子冲出巷口。他大概有五岁，一头黑色的中短发乱糟糟的，穿着一件破旧而不合身的衣服，看着宇智波夜斗手里的三色丸子的眼神相当急切：“如果你吃不完，我、我可以帮你解决的！”
“如果丢掉的话，不就太可惜了吗！”
宇智波夜斗看着这个突然冲出来的小孩子。
在看到那孩子露出来的肌肤上的青紫色痕迹时，嘴唇紧抿着，黑幽幽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孩子猛地噤了声，身体瑟缩了一下。
“对……对不起……”他慌张地低下头，“我、我这就走——”
“——真是太好了！”宇智波夜斗忽然大声笑道，“你要帮我解决掉这串三色丸子吗？真是太感谢你了！这样我就不用浪费了！”
“你帮了我大忙啊！”他一边说，一边蹲下身，不由分说地将三色丸子塞到孩子手里，笑着问道，“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
孩子怔怔地看着他的笑容。
好奇怪……
这个人的声音好奇怪……
孩子想，他从来没有听过这么奇怪的声音，混杂了愤怒、悲伤和愧疚，还有善意。
他为什么愤怒？
为什么悲伤？
为什么愧疚？
为什么……对自己抱有善意？
“对了！”宇智波夜斗忽然露出懊恼的表情，“差点忘了，我还没对你自我介绍呢！”
他转而露出爽朗的笑容，用大拇指指着自己的脸道：“我叫宇智波夜斗，今年十一岁，爱好是甜食，家里有四个弟弟妹妹，是家中的长子！”
话落，他朝孩子伸出手：“你呢？”
孩子呆呆地看着他摊开在自己面前的手掌。
十一岁的少年的手，比自己的大多了，而且还白白净净的，跟自己刚才在地上蹭了一层灰的黑乎乎的手掌完全不一样。
但是……
这个人的声音，好温暖……
虽然很奇怪，但是很温暖……
见孩子久久没有回应，少年也没有放下手，只是眉眼柔和地低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善逸。”
“什么？”少年温和地注视着孩子。
那温和的眼神就像一剂强心剂，让孩子忽然鼓足了勇气。他攥紧手里三色丸子的签子，闭上眼睛，像是不顾一切，猛地大声喊道：
“我、我的名字是我妻善逸！”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