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鹞鹰归来第一部之初遇》我主我心

9、第九章 一场好戏

　　须臾，童心才不紧不慢地弯下腰，把那条项链捡了起来。
　　“刚才有人说要报警是吧？好呀，那不如把新闻界的朋友也请来呀。”（英文）她转身看向睿阳。
　　“哥哥，给你们学院的那位教授打个电话，让他派2个记者过来。”
　　睿阳听了这话，一脸茫然地转了转眼珠。
　　童心并没有跟他打过招呼，他也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接。
　　但是一想到童心的鬼点子最多了，他还是很配合地点头答应了一声。
　　“正好让记者来好好报导一下呀……看看这几位大公司的总裁夫人、议员太太们，装扮得这么高贵，屈尊来到这个又小又破的孤儿院做慈善，真的是太辛苦啦……”
　　童心带着嘲讽的语气，开始学着说书讲人故事的样子，在众人眼前溜达了起来。
　　“看看这衣服、这珠宝……还有这些包包！”她边说边对着她们的身上指指点点。
　　“然后呢，好几个人加在一起捐助的‘善款’还不足一万欧元吧……”故作滑稽地弯腰大笑着。
　　“作个秀都这么不走心哒……十几个小朋友要吃要穿要上学的呀……”
　　贵妇们听了她的话慌忙面面相觑，脸上都露出了小算计被戳穿的紧张不安。
　　“确实该让记者来采访一下……这网络世界可是人人平等的，别搞得别人都没有社会关系一样……”
　　童心渐渐收起了笑容，目光中还有些威胁的味道。
　　“这个时候……正好是议员的竞选季是吧……”她一步跨到了White夫人的面前。
　　“你们原是想拿着那些照片做宣传，把自己说成是捐助了‘巨款’的大善人吧？”故意提高了腔调。
　　“我想想……我想想……该不会是为了给你丈夫拉选票用的吧……”还轻蔑地翻了个白眼，又转过身去。
　　“就是不知道这个小插曲会不会让那些不太忠诚的选民改变立场……或是让政敌拿来大做文章呢？”得意地背对着她们坏坏地一笑。
　　贵妇们已经写在脸上的震惊和生气，让俊一轻松地就确认了童心推理的合理性。不禁低头暗暗邪笑着。
　　睿阳看到此时童心的目的已经达到了，遂上前来打圆场。
　　“各位夫人，我觉得这就是一个误会。既然是误会，就没必要惊动警方或者媒体了吧。而且现在东西也已经找到了，不如大家都去休息一下吧。”（法文）
　　贵妇们正好趁这个话头借坡下驴，遂纷纷接受了睿阳的提议。
　　童心依然站在原地，背对着她们，也打算见好就收，便向俊一挤了个眼。
　　俊一低下头微笑不语。
　　“啊，这上面少了一颗宝石……”White夫人突然这么一说话，又让大家紧张了起来。
　　只有童心不以为然。她仰起头，转身大步走到了那女人面前。
　　“那你就自己去掏啊！没有人会再下去给你捡垃圾了！”（英文）
　　童心大声呵斥着她，连同她身后的几个人，也都吓了一跳，身体后缩在一堆。
　　“算了，算了，反正你也不会戴了。”（法文）
　　“就是，都臭成这样了，你还想戴啊？”
　　同伴们七嘴八舌地给她出着主意。
　　“我回去就把它卖了！”她们一群人相互推搡着，悻悻地走开了。
　　睿阳瞅了瞅童心那憋笑的面部表情，大概已经猜出了点什么，但是并没有追问。
　　他上前扶着修女的胳膊，一边安慰着，一边和修女一起去照顾孩子们了。

　　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俊一才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凑到童心近前，小声地私语道：“真能编啊！”（英文）
　　“你找打吗？”童心回的也是很戏谑。
　　俊一微微一笑，“虽然是个很蹩脚的故事，但你赢在气势上的主动。”语气略微正经了一点。
　　“这故事嘛，还算是声情并茂……你又故意地诱导了她们的思路，加之她们自己心虚，所以就会自然顺着你的台词相信，故事即是事实。”
　　童心本来是想得意一下的，但听了俊一的解说，也不由得对他刮目相看了。
　　“你……也不赖嘛……”她眯糊着眼睛，煞有介事地打量着俊一。
　　俊一却故意侧身看向了教堂的祭台方向，“哎呀，你这谎话可是都说到主跟前啦……”调笑道。
　　童心的目光也顺着他转向了同一方向，遂看到祭台上的圣体灯是亮着的。
　　“我又……不信这个……”
　　也许是因为睿阳的原因，她自己明明不是基督徒，但也不敢太过放肆，所以反而显得有些心虚了。
　　俊一噗嗤笑了一声，“我也不是基督徒啊……”
　　两个人四目相交，“不过听修女嬷嬷说……这位天主是弱小者的磐石。爱而仁慈！”
　　俊一的目光中有些许光亮。
　　童心也滴溜溜转了两下眼珠，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俊一说完，便嘴角一扬，从口袋里伸出一只手来。“谢啦！”
　　童心垂下眼皮看了看俊一摊开的手掌，便把自己的手也轻轻拍了上去。
　　两个人就这么悄悄做了个击掌的动作，各自抿着嘴偷笑了起来。
　　“不过，你确实应该好好谢谢我的，今天要是没有我，你可就全暴露喽。”童心非常得意地说道。
　　俊一却嘿嘿一笑，“这你就多虑了……我出手，是绝对不会让她们找到证据的！”也是自信满满的。
　　“所以，有没有你，我都不会露馅的。”
　　童心又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啊……老手了吧。”吐槽道。
　　“过奖。”俊一得意洋洋地向她做了个wink。“连你这种意外我都能摆平，更何况是那些蠢货。”
　　“你……这算是在夸我吗？”
　　“当然，你可是让我刮目相看呐。”
　　至此，两个人对彼此的印象，都有了一些超乎意料的小惊喜。

　　正午时分，餐厅里。
　　睿阳坐在小凳子上，腿上抱着一个孩子，在一口一口慢慢地喂他吃午饭。
　　他的脸上洋溢着笑容，像阳光一样灿烂。
　　童心朝着他走了过去，顺手把另一个孩子抱到了儿童椅上，也准备喂他吃饭。
　　“别太勉强自己哦。”（中文）
　　睿阳很了解童心，知道她坐不住，怕她对小孩子缺乏耐心，便温柔地提醒她。
　　“我试试嘛……来了这么多天了，要是连这个都做不好，不就太没用了。”童心单腿跨坐在小凳子上。
　　“那慢慢来，别着急。”
　　童心点头应着，虽然略显笨拙，手忙脚乱的，可她还是很努力地在向睿阳学习着。
　　俊一此时也带着其他孩子们进来了，
　　他和睿阳点头打了个招呼，便帮助孩子们在餐桌前坐好。

　　“馨儿，你还在为刚刚的事情生气吗？”看着童心半天沉默不语，睿阳终于还是开口询问了。
　　童心微微迟疑了一会儿，“谈不上生气，就是觉得成年人的世界真虚伪，连小孩子都算计……”
　　她两只眼睛发呆，似乎又联想到了自己和同伴们曾经的遭遇，有感而发。
　　睿阳的嘴角微微一扬，“其实，每个人爱的能力都是不同的……尽力而为就好了，上天自会安排的。”依然喂着小朋友，神情悠然。
　　童心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抬手给孩子擦了擦小嘴。
　　睿阳明白她还没想通，遂又思索了一阵。“其实……”
　　童心闻声，马上就转头看向了睿阳。
　　“你知道吗……天主，是可以在人的有限中，去创造美好的结果的。”四目相对。
　　“就像……有的人虽然没有付出心灵，但他们还是愿意力所能及的付出一些物质财富……而有的人有服务的爱心却没有经济能力。但是，这两种人如果加在一起，却是可以真正帮助到有需要的人啊。”
　　“可是……”童心急于反驳。
　　“刚刚Ryan夫人私下向修女道过歉了。她原本是好意邀请议员夫人她们来这里的……我前年来的时候也见过她……看得出来，她是真心想为这些孩子们做点什么的。”
　　睿阳说得有理有据的，童心只得撇着嘴耸了耸肩。
　　“所以呢，每个人表达善意的方法、程度都是不一样的……用不着计较别人付出的多寡，我们只求自己尽力就好。”
　　睿阳定睛温柔地望着童心，“因为没有人是十全十美的，我们也不是别人的判官。”
　　童心默默低头不语，依然若有所思着。
　　睿阳见状，把腿上的小朋友安稳放好，走到了童心身边。“馨儿……”
　　童心抬起头，忽闪着大眼睛看向他。
　　睿阳望着她青涩的脸庞，不禁嘴角上扬，泛起了温煦的笑容。
　　他用双手轻轻捧起童心的脸颊。
　　“馨儿，不必太在意这个世界对我们的不公义……因为不公义在每个角落都会存在……你要记得的是——爱，是可以超越公义的！”语气温和而坚定。
　　“你的心、你的眼，要多看那些值得爱的、光明的、美好的存在……”与童心的目光交集着。
　　“我的馨儿啊，你就像骄阳下盛开的木兰一样……带给人热情和希望……未来，你一定会拥有更多和你一样出色的朋友、伙伴和同行者的。”
　　睿阳那看着童心的眼睛里，充满了欣赏的神情。
　　时隔多年，这个妹妹的失而复得，仿佛使睿阳又重新找回了那股喷薄向上的生命力。
　　他情不自禁地弯下身，在童心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
　　“哥哥……”童心瞬时就怔住了。
　　在睿阳流转的目光中，那种的认同和怜爱的神情。使童心的整颗心都如同被一股暖流激荡着。
　　睿阳似乎意识到自己刚刚有些失神了，便低头自嘲地笑了起来。
　　“馨儿你知道吗……人的心，就像是一块很神奇的海绵。越是吸收爱和希望，就越能绽放出馨香。”
　　他边说边抬起头捋着童心鬓角的碎发。
　　“尤如活水倾注般，带给别人源源不断的喜乐和平安……反之，越是吸收恨和愤怒，就会在无意识间驱逐近人与你渐行渐远，生命最终困为一潭死水。”
　　睿阳收回手掌，依然微笑着，将双手轻搭在童心的双臂上。
　　“所以，与其徒增自己的不快乐，不如放宽心去面对每一天。”
　　睿阳的眼神和声音都快把童心融化了，她的脸上不自觉地就露出了孩子气般的笑容。
　　“嗯！”童心把脑袋一歪，撒娇地靠进了睿阳的怀里。
　　她轻声应和着哥哥，此时的她，觉得自己真是幸福无比的。
　　不可否认，这么多年来，睿阳哥哥对童心而言，一直都是那么珍贵的存在。
　　即使是当年的少年轻狂使她一时冲动就跟着霍克少校走了，但每每午夜梦回，她所思念的唯有睿阳而已。
　　相隔两人几步，俊一在旁边，一直在仔细地听着他们说话。
　　但是此时，童心他们并不知道，俊一是可以听得懂中文的。
　　睿阳的那些观点，明显是和俊一的形式思维很不一样的。
　　但是，俊一并没有很排斥，而是在心里反复思量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