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忆相思》金陵夜梦

7、竹涧血月

　　新生月后，云写意等人终于迎来了第一个假期。因为只有三天，丁一一和李沐泽作为外来学子，选择在书院渡过第一个假期，并准备找时间去仙陵城里逛逛，看看名动天下的江南佳丽地。
　　云写意自然是匆匆忙忙赶回金鳞湖，跟金诚小哥哥汇报自己刻苦学习的感人事迹，顺便和云墨染出门抢救一下自己的五脏庙。嘴边有佳肴，身边有佳人，简直乐不思蜀。金诚也是相当开心，乐呵呵的帮云写意戴上了一个紫色六棱星形晶石挂坠，说是代表今年写意在书院的璀璨前程。前程不前程的，云写意一向不在意，金诚小哥哥开心，就是他最大的目标。
　　分别的时候，免不了又是一番云写意的纠纠缠缠，金诚也是一路相送，最后还是云墨染强行将金小哥拉回了金鳞湖。当云写意不情不愿的赶回灵山书院的时候，已经入夜了。
　　灵山书院的山门在苍茫的夜色里，平添了一丝诡异的气息。
　　走到山门后的竹林小径时，云写意闻到了一丝血腥味，很淡，几乎就被山间各种植物的清新气息掩盖了。丁一一那样性格大大咧咧的人一定不会发现，但云写意必然会注意到这血腥气。得益于云墨染的调教，云写意养成了对气味近乎警惕的敏感嗅觉。若是发现蹊跷的是李沐泽，他定不会往竹林深处探寻，只会匆匆离开。而云写意必定会毫不犹豫地追寻而去。
　　竹林深处的地面十分崎岖，写意几次险些绊倒。
　　那血腥的气息越来越浓，写意一路追寻而去。
　　渐渐的，鼻尖的血腥气似乎开始粘腻起来，浓郁的气息弥散在了空气中。
　　借着月光，云写意的眼前出现了一个低矮的山洞，涓涓细流从山洞中缓缓流出，汇到竹林间的溪水中去。那股已经浓郁到化不开的血腥气就是从山洞里飘散出来的。没有一丝犹豫，云写意拿出了火折子，将裤脚卷起，带着好奇，走向洞口。

　　才进洞没多远，云写意就发现一个穿着同届弟子服的身影。他靠在山洞一侧的墙壁上，背对自己。那血腥味，就是从这人身上传出的。云写意心中一惊，不会这么离奇吧，自己才来书院就遇上了这事？四周感觉都安静了下来，只有诡异的滴答声。原先还不紧张的写意这会仿佛听见了自己胸膛传出的“噗咚、噗咚”的心跳声。听说过，知道了，和亲眼所见，在现实世界中还真是天差地别的。
　　伸手拍在那人肩头，墙边的身体就侧歪了一下，露出了一张青紫色的大饼脸，七窍流血。云写意吓了一跳，刚要张嘴，一双大手死死捂住他的嘴，双臂揽着他，拉着他快速后退，出了山洞。
　　等出了山洞，来人松了手，云写意转身一看，有点眼熟。青色的长袍，是学院的师兄。剑眉星目，严肃的望向山洞方向。自己刚到这人的下巴，这么一转身两人的距离似乎有点太近。云写意刚想向后退一步，来人忽然眼神一凛，一只手拉着他快速向竹林外撤去。
　　竹林小径
　　那人终于松了手，这突如其来的一路狂奔，要不是自己从小上蹿下跳，就差点要岔气了。云写意一脸疑惑的看向这人，刚刚山洞里的景象和这一路的奔波，写意的脸现在还有些泛白。慢慢缓过来以后，山洞里的那张脸在脑中清晰了起来。那不是上次在静思台找自己麻烦的那个大饼脸么？怎么才几天假期，就惨死在山洞里。
　　“怎么回事？刚才那个是不是秦亮？”问询的眼神得不到答复，云写意只能开口问了。
　　“嗯”那人点了点头“我路过竹林小径，看见你往林中深处走，便一路跟着你到了那山洞。之前发生了什么我并不知晓，但刚刚，山洞深处应该还有人，便出手带你离开了。”
　　“洞中还有人？”云写意一惊。
　　那人点了点头，开口“你怎么知道竹林后的山洞的？你是新生吧。”
　　“我闻到了血腥味，一路跟着它去的。”云写意老实回答，这人毕竟刚刚救了自己。
　　“闻到血腥味~”那人看着云写意，似乎在沉思。
　　“那个，我叫云写意，师兄是？”忽然想起来，一起经历了这么大的事，还互不相识，而且对方低头思考，好像也没提起的打算。
　　“顾潇然”青衣少年走进两步，微微低头，注视着云写意，“我是顾潇然。”深棕色的眼眸里影影约约映出自己的脸，云写意一时间忘记了自己要说什么，四周的景象仿佛都渐渐退去，只留这一人，这双眼。
　　“咳。”顾潇然轻咳一声，云写意才回了神，心下一囧。
　　“那个，那个，我们回去看看么？偷偷躲起来，看看秦亮到底出了什么事？”尴尬啊，云写意赶紧企图岔开话题。
　　“不用了，秦亮是中毒死的。中的’跗骨相思’，你刚才没看见他脸颊处有一个暗红色的印记么？”“没，我就看见他青紫的脸色和各个官窍里流出来的血了，其他都没来得及。”“嗯，那是中这个毒的基本表现，脸颊处的暗红色心形印记是特征。他应该刚毒发不超过一炷香的时间，要不然印记和流出来的血都会呈现暗黑色。”“这么强的毒性？”云写意也惊讶了，虽然云墨染现在就折腾些食疗养生之类的调理方子糊口，但她对施药制毒也是研究颇深的。俗话说，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这么多年，这类基础知识，云写意还是有的，能在如此短的毒发时间取人性命，而且血液凝滞、变色，这是剧毒啊。更可怕的是，以上种种极有可能表明，此毒难解啊。
　　“你刚刚拉我出来是不是担心洞深处藏着的那个人，还有‘跗骨相思’？”
　　“有或没有，都不要逗留。”顾潇然说着，转身，自然的拉着云写意准备走。
　　“就这么不管了？”云写意还在挣扎。“你不怕死？”“怕。”死了可是不能看到云姨和金诚了呢，云写意可是很在意自己这条小命的。云写意忙着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全然没注意到顾潇然拉着自己的手，任由他领着自己走出了竹林小涧。
　　第二天，秦亮的跟班们发现他失踪了，告诉了孙夫子。
　　负责他们这批新生的孙夫子领着所有新生，在灵山书院展开了地毯式搜寻。最后一个跟班在后山的密林发现了秦亮的衣物，拨开来后发现了一堆发黑的人骨，当场就吓晕了。孙夫子闻讯赶来，面色如碳，这可是出了大事。
　　没一会，秦亮的哥哥秦阳便匆匆赶来了。柔柔弱弱的一个人，摇摇晃晃地走到秦亮身边，仿佛这几步用尽了他最后一丝气力。在那堆骸骨前，秦阳只能软软的靠在身边与他同来的一个方脸男子身上，才不至于瘫软下去。云写意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男人，看似柔弱却透着一股妖冶的艳气。虽然李沐泽也是给人弱不禁风的感觉，但跟秦阳比起来，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感觉。李沐泽就像是荷叶的茎，看起来纤细，但是坚韧、向上、清新。而秦阳，虽然一副人畜无害的娇柔模样，但让云写意感觉像是菟丝子寄生的藤蔓，看似无害，却纠缠、诡异、阴暗。
　　秦阳伏在秦亮的尸骨上，抱着秦亮的衣物，声泪俱下。他请求孙夫子一定要找到伤害自己弟弟的凶手。雪白的手死死抓着孙夫子的长袍下摆，仰面看着孙夫子的悲痛模样让好多围观的弟子转过身去，不忍直视。孙夫子第一时间就差人报了官，此时也信誓旦旦的表示灵山书院一定配合官家严查，而后官家的处置人员也陆续到达。
　　秦阳最后是被陪同前来的冯熊搀扶着去灵山书院的先生那里，接受先生和官家来人问询的。当然，孙夫子更是作为责任夫子一同前往的。在场的学生们随后就被处置人员陆续驱散了。
　　云写意很惊讶，事情很不对，秦亮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怎么一个晚上，就变成了了一堆枯骨。
　　人群还未散去的时候，他就匆匆向书院山房去了，去找顾潇然。

　　“秦亮的骸骨在哪里被发现的？”顾潇然也很惊讶，毕竟夜里才见到的尸体。怎么算到此时也不过半日的光景。“格桑园后面的半山间被发现的。离昨晚的山洞挺远的，不在一个方向，感觉是不想让大家发现秦亮是死在山洞中的。而且还有一点很奇怪，我昨夜打着火折看的时候，很肯定秦亮的前襟处是有一滩血迹的，但今天现场的衣服上并没有血迹。”“没有看错么？”顾潇然问云写意。“肯定没有，我可是靠近看的很仔细呢，我很肯定今天的这件不是秦亮昨天晚上的那件衣服。”“难道不是他？”这点确实奇怪，而且一堆骸骨也难以确定当事人的身份。
　　“但那堆衣服确实是我们这届的弟子服，腰间也发现了秦亮的弟子名牌，更奇怪的是，骨骇呈现紫黑色。”“紫黑色？”顾潇然很惊讶。“是的，紫黑色，有的地方是斑驳的白骨色。”云写意说。“这是‘跗骨相思’死后的骸骨变化，没有错，除非这么短的时间，两个新生被同一种毒药相继毒死，不然，这就应该是秦亮了。”骨骼的变化让顾潇然觉得后山发现的这具骸骨有极大的可能是昨夜所见的秦亮本人，至于衣物……“学院的弟子服应该是一人两套的，我们去秦亮的寝房看看，他的另一件在不在。”顾潇然说，他觉得衣服很可能是关键线索。云写意觉得很有道理，领着顾潇然向秦亮的寝房走去。
　　秦亮寝房门口
　　“顾师兄，你怎么来了。”秦亮的室友看见顾潇然来了，好像很害怕，声音还有点发颤。云写意发现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书院的其他人好像总有点怕顾潇然的样子。难道是因为他长得凶？没感觉啊，只不过是严肃了一点吧，云写意心里想着。虽然昨天晚上才认识这位顾师兄，但可能是因为救过自己，云写意觉得这人还有一丝亲切。至少到目前为止，他发现的问题，第一时间就是想到和顾潇然一起分析。
　　顾潇然都没看那个男生，“秦亮的衣橱在哪？”顾潇然环视了一下这个房间。
　　“那边，靠书桌那个就是。”男生赶紧指给顾潇然。
　　云写意和顾潇然上前，刚拉开衣橱门就看见一件弟子服，袖子和下摆有好几个撕裂的痕迹，就好像是在灌木从中奔跑的时候划伤的，
　　“这是怎么回事？”顾潇然看下站在墙角的秦亮室友。
　　“是假期前一天，秦亮之前不是受了点小伤么。”那人说这句话的时候，还情不自禁的瞥了云写意一眼，云写意十分莫名。“后来歇了两天好了点，假期第二天的晚上就溜出了寝室，说要小弟们找点乐子。结果回来就这样了。”
　　“那就是前天晚上的事情？”云写意惊讶地问。
　　“是的，是的，所以衣服都没来的及送去请浣衣堂的阿姨们缝补，就先放在柜子里了。”小哥回到的战战兢兢。
　　“他去了哪，干了什么？”顾潇然问。
　　“这个，我不知道，你看秦亮这人，明显就是那种欺弱怕强的主，我们平时躲着还来不及。他不在宿舍，我们剩下两人可是巴不得呢，哪敢问他的行踪。”
　　云写意和顾潇然对看一眼，果然事有蹊跷。
　　怎么会这么巧，这么个霸王，怎么会前一晚出门，狼狈而归，第二晚就惨死，而之后不过半天时间就变成后山的一堆白骨？太蹊跷了，而且连衣服都被人换了。但为什么要换他的衣服呢？
　　顾潇然忽然眼神一闪，从柜子里的弟子服袖口处取下了什么东西，放入自己袖中，准备离开。云写意当然是赶紧跟上，角落的室友低头相送，也没看见顾潇然的这一系列动作。
　　等走出寝房一段距离以后，云写意窜到了顾潇然的面前，“顾潇然，你刚才从衣服上拿下的是什么？我就看见你的手一闪。”
　　“是这个”顾潇然拿出了一截琴弦。“这是？”云写意乍一看见，没反应过来。“这是琴弦，而且是一段上好的琴弦。”顾潇然一边细细端详，一边说。“有趣的事是，这种材质的琴弦，一般是作为武器，杀人的武器。”云写意愣住了，以琴弦杀人，怎么仿佛有点印象呢，云墨染好像和自己不经意间提过这么一句，是什么来着的，忽然想不起来。
　　“更加有趣的是，第一天这琴弦没杀死的人，第二天却被毒死了。尸体都被化了骨，还被换了衣服。你说，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秘密？”顾潇然仿佛起了兴趣，嘴角泛起淡淡的笑意。
　　“这我哪里知道。”云写意倒是挺心大。忽然他眉头一皱，“你说，昨晚的那人会不会看见我们啊？这要是来找我麻烦，我不是……”云小少爷，有时候就是有惊人的反射弧。想到会死，紧张的他不经意地拉住了顾潇然的衣摆。某人嘴角一扬，转瞬又变得一本正经起来。
　　“怕什么，等不到他来，我们先把他找出来不是更有趣么？”顾潇然淡淡道，“而且，虽然凡人都怕这毒，但你嘛……”“我怎么了？”云写意立刻竖起了耳朵。“没事，你猜会不会这会时间，书院又出了什么叉子？”某人还真是狡猾，一下就把云写意的注意力转移了。
　　“不会吧……”小少爷的吧字还没说完，就看见有弟子和官家人陆陆续续从身边跑过。一打听，竟然又有命案，还是发生在竹林小径。云写意不禁在心中感叹：顾少爷的这张嘴真的是……
　　远处清风阵阵，竹影婆娑。
　　这次出事的是秦亮的一个小跟班，就是在后山发现秦亮的骸骨然后昏过去的那个人，叫钟小溪。但奇怪的是明明昏过去后就被人抬回了寝房，怎么才不过半日光景人就惨死在竹林小径
　　云写意和顾潇然看到现场的时候都惊讶了。钟小溪仰面倒在血泊中，除了脸，身体像在一瞬间经历了千刀万剐的感觉，血肉飞溅。关节处的伤口皮肉外翻，依稀能看见森然的筋膜和白骨。钟小溪的弟子服此刻已经从淡青色被染成了深红色，衣摆边角断断续续的滴落粘稠的液体。
　　乍一看，挺血腥，但细细一看，云写意发现，钟小溪鲜血浸透的弟子服上，有一些痕迹似曾相识。不对，应该是刚刚才见过，就在刚才秦亮的衣服上，一模一样的痕迹。只不过，这件衣服上的划痕更多，而且特别凌乱。要不是刚刚顾潇然才给云写意见过秦亮衣服上的痕迹和那根琴弦，这会他绝对会以为这是无数刀、剑划过的痕迹。因为实在是太像了，关键是，同样的划痕，在两个关系这么密切的人身上出现，很难让人不作联想。
　　云写意看顾潇然，刚准备开口，顾潇然轻轻摇了摇头。他盯着地上的钟小溪，若有所思。
　　“大家都回去，都回去。”后面忽然开始骚动起来了，一个人领着几个官家人，正在不停驱散现场的围观人员。“前面的人，快回书院，不要在此逗留。”周围已经没有其他弟子了，来人显然说的就是自己，云写意回头一看，可不就是那个倒霉的孙夫子么。两天之内，自己负责的弟子惨死了两名，死状还都是如此惨烈，怕这孙夫子是要在院史上留名了。
　　孙夫子看云写意只是回头看他，但并未走动，脸色立刻更加阴沉，刚准备发作。
　　“怎么，弟子们就不能关心一下书院的安全了么？”顾潇然回头，冷冷的问孙夫子。
　　孙夫子一怔，怎么会是他，他不是一向很少在书院的么，怎么最近三天两头的碰见。难道是发现了什么？想到这里，孙之岭难免心中一紧。虽然百般不愿，但孙夫子还是硬着头皮答道“哪有的事，既然是您要看，那肯定是为了书院……”孙夫子身边的官家人和云写意皆心生好奇，这是什么奇妙的态度，这顾潇然到底是什么人？
　　只不过，云写意没问出口，一个年轻的官家人似乎是憋不住话，立马就开口了“孙夫子，这是什么情况？怎么案发现场能留下闲杂人等？”孙夫子猛打眼色，但这人话已脱口而出了。
　　“哦？闲杂人等？如此恶劣的连环命案，我算是闲杂人等？是么孙之岭？！”顾潇然当下质问孙之岭。“肯定不是！”孙夫子的脸色这会简直可以用铁青来形容。还是一个年长的官家人有眼力，拉下了问询的人，借故要了解周围详细情况，请孙夫子和几位同僚一起去一旁了。
　　顾潇然，看着孙夫子，冷哼了一声。孙之岭感觉如芒在背。
　　竹林小径一旁。
　　“孙先生，刚刚那位是？”一众人都很好奇。
　　“不要叫我先生，喊孙夫子，这灵山书院，只有两个人能喊先生，一个是你们早前见到的那位，掌管书院日常事物。还有一个就是你们刚才看见的那位，那才是书院的主人。而且，他姓顾……”
　　“顾先生？”这个称呼好熟悉。众人心中都觉得似曾相识，但忽然又想不起来。然后忽然想到了什么，齐齐噤声，都怪他今天这么和蔼的样子，让人压根没法把这个俊朗的清冷少年和传说联系起来。
　　与此同时，另一边，云写意也忍不住开口八卦了。
　　“哎，顾潇然，我怎么觉得孙夫子看见你就一副脸色发青，随时晕倒的样子？”云写意看着孙夫子夹着尾巴的样子，觉得特别好笑，忍不住调侃道。
　　“没有，你的错觉。”顾潇然淡然说道，忽然似乎发现了什么，他蹲下身去，随手拈来路边的一个小树枝，仔细查看钟小溪的伤口。“写意，你来看，钟小溪的这些伤，有点意思。”“哦？赶紧让我看看。”云写意凑了过去。
　　虽然乍一看，钟小溪的伤很像秦亮衣服上的破损，但细细的看，确实有不同。这次的切口更加干净利落，不同于之前个别切口还有一些毛边，这些切口简直比刀剑都要整齐。“好锋利啊”云写意不禁感慨，这要是多锋利的武器啊。“嗯，而且你看，这个切口，衣物的破损都镶嵌在了他上臂的肌肉里。”顾潇然用树枝拨开衣服，将伤口展露了出来。
　　“但秦亮的衣服破损大部分都在罩衫。”云写意惊讶的看着顾潇然，“有两个人？”“嗯，应该还有两把琴”顾潇然拍拍云写意，而后起身。“没想到，这灵山书院竟然藏了这么多风雅之士，真是让人期待啊。”云写意都不用感觉，顾潇然这是赤裸裸的嘲讽语气啊。
　　天色渐渐暗下来了，云写意忽然想起来，今天是丁一一的生日。早在新生月的假期前，丁一一就在寝房邀请他和李沐泽共度生辰了。而他原本是打算从湖畔小筑回来就和李沐泽商量一下，今天怎么给丁一一庆祝的。自从金诚出现在云写意的身边后，每一次生日金诚都给自己规划的惊喜满满。所以现在在云写意心中，生日可是不得了的大事。但哪里晓得从昨天踏进这山门开始，这一天竟过的如此惊心动魄。
　　云写意跟顾潇然表明了寝房有大事，要速回去为室友庆生，准备就这么别过顾某人了。哪里晓得顾大公子轻飘飘的来了一句“非常时期，一起行动。”然后大大方方地拉着云写意向他们寝房走去了。
　　云写意无语望天，只能希望丁一一和李沐泽能和这位奇葩师兄一见如故了。约莫，可能还是一个温情的生日夜吧。
　　竹林中，风吹影动；竹林外，月明星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