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迎九千岁》姑墨

2、第 2 章

　　倒也奇怪，他哪里接触过这皇宫中的人物？怎么会有人寻来？
　　官老爷？纵然心中纳闷，可架不住这焦急的小伙计连番催促，还是跟着人去了。
　　一路直上到茶馆二楼，领路的小二哥带着他转了个弯，在头一间雅间前停下。
　　哈着腰轻敲了两下房门，很快便有人过来开门，一打门正是茶馆老板邵春生。趁着开门的这么一会功夫，给他递了个眼色，示意他少说话。
　　不经意的往他身后一瞥，雅间内的场景映入眼帘。唯一坐着的这位身着墨绿色袍子，看那料子色泽便知是上等布料。却是一中年男子，脸上皱纹丛生，拈着兰花指正慢悠悠的品茶。
　　身后一左一右两个黑衣侍从，腰佩长剑，站姿挺拔。虽有意收敛了气息，却也能见出几分气势，隐隐透出阵摄人威压。
　　想来应是这等位面排的上名号的人。只是可惜，依附宫廷牵制颇多，再向上精进就难了。
　　得了邵老板的暗示，苏云锦进了房门便老老实实的站着不言语。低着头垂着眼，自然垂着的双手微微蜷起，抓着的布料弓起许多褶皱。
　　旁人看来，这就是个老实巴交，没见过什么大世面的穷书生形象。
　　邵老板随手打发了伙计，转身向前紧走两步，拾起一张笑脸弓着腰和中年人说
　　“公公，人已经给您带到了，您看？”
　　中年男人闻言看向苏云锦，问他：
　　“你就是苏云锦？”声音倒比平常男人还尖细些，只是语气里的轻蔑着实让人听的不舒服。
　　眉间稍稍蹙起，又觉得实在不值得计较，还是回了话
　　“回公公的话，是”
　　“抬起头让咱家瞧瞧，看看这名满京华的苏先生究竟是个什么相貌”
　　苏云锦依言抬头，眉目疏朗面色温雅，看得对面的公公都愣了一瞬。宫里的娘娘也不乏温柔小意的，可男女的温柔大抵不同。
　　苏云锦的温柔大抵就是那种无论男子或是女子见着，不消说话，便能对他生出些许好感来的。
　　轻咳一声，遮掩过去，也不再为难他，只向着毕恭毕敬陪着笑脸的茶楼老板道：
　　“就他了，后个儿咱家会派人来接，教他好好准备吧”
　　说完便又瞧了苏云锦一眼，大摇大摆的带着身后的侍卫在邵老板的引路下走了。
　　一头雾水，究竟是怎么回事？
　　好在片刻后，邵老板就回来了。他掏出怀里的帕子边擦拭额角因过度紧张而出的汗，边向他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苏云锦的琴技在京华的士子文人中间传的神乎其神。不知怎的，竟一路传到了宫中。
　　可巧宫中乐师短缺，一时竟找不到合适的替代人选，这乐师的选择门槛又高，只得在都城挑几个声名远闻的候选人，苏云锦便在这名单之上。
　　听方才那位公公的意思是，他过关了，因而让他入宫去。
　　听完来龙去脉，苏云锦心下了然。他虽无进宫之愿，一心想过恬淡平静的生活。可若是他拒了此事，按如今宫廷作风，少不得要累及恩人一家。眼下也没有别的法子，罢了，为今之计，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只愿在宫中的日子，也可以如往昔一般平静安稳。
　　光阴如梭，很快便到了日子。来接的人已经到了门口，只等着苏云锦收拾好东西出来。
　　他行李实在不多，一把琴，两套换洗衣裳，并一些零碎的小物件而已。
　　邵老板要塞给他一些银票，被他婉言谢绝。本就受了人家许多的恩惠，如今再受人钱财，难免叫人脸红。
　　老板知他风骨，见他不收，也并未强求，只是又给了些碎银子，当作宫中打点之用。又拉着他的手交代了一些事情，担心他在宫中犯错。
　　邵老板虽说与他相处时间不长，可却是真心拿他当自家孩子一样。眼见着这孩子要进宫，宫里的人哪里是好伺候的，又有那个吓煞人的九千岁在，怎么能不叫人担心？
　　苏云锦感激他的照顾，都一一应了，邵老板这才放了他走。
　　到了茶楼门口，宫里来接的人正是一个年轻的侍卫，看着二十五六的样子。浓眉大眼，唇厚，肤色偏黑，一看便知道是从小习武的人。
　　同恩人辞行后，苏云锦便带着行李跟着那侍卫走。一径沿着门前的大街往北走，拐到一处僻静小巷，绕过几个拐角，朱红色的宫门便出现在了眼前。
　　门口的两个侍卫一左一右守着，穿的是相同的暗紫色制服。见有人前来，一人上前伸手阻拦：
　　“宫廷禁地，无关人等不得入内”
　　同行的侍卫见状从怀中掏出块腰牌，亮出。上前的那个守卫一手接过，看了一眼，又还了回来。
　　后退一步，点头示意同伴，让开了一条路。
　　“放行。”
　　终于算是进了皇宫，苏云锦与那开道的侍卫一前一后的跨入了宫门。又走了几步，他回头看那高高宫墙之上，
　　一只灵敏的云雀划过湛蓝的天空，扑棱着翅膀在墙上停留了两秒，然后又忽地挥舞起翅膀腾飞起来，向着外面的天空飞去。
　　自由自在
　　把身后偌大的宫廷毫不留情的抛掷在身后。
　　定定神，进了外门向里走，朱红色的高大漆墙随处可见，远方金碧辉煌的宫殿隔着远远的也能瞧见。
　　时不时有一队身着桃粉抑或碧色罗裙的宫女们垂首而过，队伍的最前方往往是一位老成持重的女官，面上不见笑颜，行走间步缓而稳，规规矩矩。
　　行走间严整有序，无人言语，静默的可怕。
　　这在苏云锦眼中，透着股死寂令人压抑的气息。教他格外的不适应，他宗门中上下和睦，师兄弟感情极好，又都是青春烂漫的少年人，自然是整天的欢声笑语。
　　受宗门气韵熏陶，他虽喜静，却也不厌热闹。又兼来此位面之后，居住地也在闹市，乍的这么一静下来，反叫他难以适从。
　　为了转移注意力，他索性观察起宫内各处的建筑，庄严肃穆中透着雍容典雅，却是另一番好景象。
　　不由得与宗门的建筑相比，他修行的青玉门是快速崛起的新秀宗门，亭台楼阁不多。不过单论风格，那里的建筑大多小巧别致，玲珑秀丽。比不得此地宫殿威严气度。
　　就这么走着看着，不多时便到了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