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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初露端倪(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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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口仿若有一块重重的石头压在那里喘不过气,试着让自己深呼吸来调整,却依旧如此,此刻迫切的想要见到十四,问一问他到底还有多少事,是我始终被蒙在鼓里的。脚步在经过来两个侧福晋的院子时,不免有些停顿,看着眼前的回廊,却猜不到回廊尽头住着的,到底藏着多少心机。
奶娘见我进来,立刻起身,刚要开口,便被我摆手制止,此刻弘明在摇篮里睡得酣甜。我坐在摇篮边,小心的摸了摸他的小脸,还有那柔软的头发,心里踏实了许多。望着他酷似十四的睡脸,不免心中感叹,弘明啊,快点长大吧,等你长大了,我可能就安心了,你还那么小,我如果真的出事,你怎么办?!想到这里眼里不自觉泛起了雾气。
立冬见我如此,打湿了帕子,送到跟前,“福晋,先擦把脸凉快凉快吧。”
我有些迷茫的抬头,看到立冬眼里的担忧,我这个做主子的,竟然软弱到需要下人来担心,如果我倒下了,她们会怎么样?我接过帕子,清凉的湿意让我觉得舒心许多,自我悲怜一下就好了,安抚的冲立冬笑了笑,“我没事,对了,前天十三福晋拿来的西瓜,不是还剩下一个吗,过一会切了它给大伙吃了,免得放坏了,可惜了好东西。”然后将帕子又递给她。
立冬一边点头一边接手,“福晋您还是先躺一会吧,暑天热气重,还出了趟门。”
我点头,确实是有些累了,“那你下去吧,让大家都别忙了,咱们都歇歇,来个集体午睡。”回头看向奶娘,“奶娘,你也去吧。”
我把弘明抱出摇篮,放到床上,小家伙睡的昏天黑地,一点感觉也没有,于是我躺到他身旁,没多大一会便意识模糊。好像看见十四坐在书房写字,伊尔根觉罗和舒舒觉罗分站两边,一个研磨,一个递茶,都对着我得意的笑。我心里一阵恐慌,冲到十四跟前,“胤祯,跟我走。”伸手要去拉他起来,可当十四抬起头时,我不由得被那冷酷凛厉的眼神惊的定在那里。十四一下挥开我的手,仿佛我是什么可怕的病菌,满脸的厌恶。
这时伊尔根觉罗和舒舒觉罗来到我身边,架住了我,要把我往外拖,我发了疯一样的狂喊,“胤祯,我是毓宁啊,我是毓宁。”
十四走了过来,我欣喜的以为他终于记起了我,可没想到,只见他大臂一挥,一个巴掌清脆的落到了我的脸上。
“啊!”我一声惊呼,睁开了眼,原来只是一场梦。意识还没有完全归位,只是觉得浑身粘粘的,出了一身的汗。轻呼了口气,转过身,就见弘明正愣愣的看着我,小手距离我的脸也就几厘米的距离,看来刚才那一巴掌是弘明打的。此刻小家伙的大眼睛里有着说不出的害怕,眉头一点点的蹙起来,很有要大哭一场的架势,我赶紧伸手轻轻拍着哄着,“宝宝乖,不怕不怕。”然后伸出一只手,摩挲着他的脑袋,“摸摸毛,吓不着。”
伴着一阵急促的脚步,立冬跑了进来,声音有些急迫,“福晋,出什么事了?”看样子也是被我刚才的叫声招来的。
我也没有功夫去管立冬,安抚好眼前的小祖宗才是关键。我刻意的轻柔细语,终于起到了作用,弘明的眉头是开了,但一个劲的把手往嘴里送,明白的告诉我,他睡醒了,又饿了。
这时立冬已经来到床前,把我扶了起来,往我背后放了个靠垫,“福晋,我去叫奶娘进来?”
“不用了,我自己来吧。你先去给我倒杯水。”我的奶水还有,弘明我还是希望自己喂。
“是。”立冬从桌上的小茶壶里倒了水递给我。
喝下去便觉得嗓子清润了许多,一口气喝下去一杯。然后把弘明抱到坏了,喂他吃奶。
立冬站在床边,时不时帮我撩下衣服,“福晋,刚才是怎么了?我正和嬷嬷在厨房,都听得真真切切的。”
想起刚才那个梦,我有些心有余悸,但能说什么呢,就是个梦而已,“没事,就是做了个噩梦。”
立冬没再说话。弘明吃了有一会便开始不专心,显然已经吃饱了。立冬接手抱了过去,我整理了一下衣服。
“这是什么时辰了?”我起身坐到桌前,又给自己倒了杯水。
“申时了。嬷嬷刚才还说,福晋和小阿哥这一觉睡的可真沉。”立冬抱着弘明在屋子里溜达,弘明在她怀里开始不安分。
“这小家伙,吃完了就想着玩。一刻也不老实。”我因为连喝了几杯水,已经缓过些气来,“来给我吧。”
立冬走过来,刚要把弘明给我,突然道,“福晋,你的脸怎么了?”
我有些莫名,兀自摸了摸脸,抬头问她,“怎么了?”
“红了,好像让人打的,但又不像,面积不大。”立冬点头又摇头的。
我哭笑不得,“甭提了,弘明睡觉不老实,刚才一个巴掌打到我脸上。要不然指不定睡到几时。”
立冬听我这么一说也跟着笑,“小孩子睡觉都不老实,以前小雪睡觉的时候跟练武似的,等她会翻身那会,一天不知要翻到炕下几次。”
我和立冬正说着,小雪端着一盘子西瓜进来,“福晋,嬷嬷说您醒了,让我把西瓜送过来。”
这么一大盘,嬷嬷是把西瓜都送我这里来了,“你去把嬷嬷、奶娘还有小淳子一起叫来,我这一个人哪里吃得了这么多。”
招呼着大家一起,热热闹闹的分食西瓜,吃着静如送过来的东西,就想着到她府上我该带些什么,到这些阿哥府做客是尤其麻烦的事情,人家什么都不缺,比你有的都全,所以思来想去,不如做几个拿手的小点心,心意最重要。
晚上让嬷嬷准备好材料,主要是要把红豆泡上,否则明天要蒸上一天才会烂。
第二天起来,忙完弘明便一头扎到厨房。弄了三样八福晋她们都觉得好的点心,让立冬找来精致的食盒,外部的包装是绝对总要的。等我将点心一一装盘后,立冬站在一旁惊叹,“福晋这东西看着就好吃,现在放到食盒里这么一摆,我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是吗?”我不无得意,“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十三阿哥的府邸,我还是第一次来,进到里头才发现,虽然没有八贝勒府看起来华丽,却简单雅致的很,由此也可想到十三胤祥的性格。
估计下人早就跑去通告,所以等我到了前厅的时候,十三阿哥已经侯在那里。我倒有些意外,这个时候十三阿哥在家,没听说清朝有礼拜天的休息,况且今天是星期几我都不知道。
没给我太多时间,胤祥已经笑呵呵的让人备了茶上来,“没想到弟妹今天会过来。”
我也笑着应承,“我今天过来是谢谢十三哥还有嫂子的。”
胤祥摇摇头,“弟妹客气什么,现在老十四不在家,我这做哥哥的理应多照顾你们,以后有什么需要就让人传个话,天气这么热,不用亲自过来。”
“主要也是想看看嫂子,前些日子,在永和宫遇见,才知嫂子生过一场病,前日问了下人,说还是不大好,所以我这就过来看看。”我提到静如的身体时,胤祥的眉头不自觉的微皱,两眉之间依稀可见一个川字,胤祥也就十九、二十岁的年纪,已经有了浅浅的川字,可见是个心思细腻之人。
“刚刚太医才来看过,也诊不出什么,就说是体虚,吃了好些药,终是不大见好。”胤的语气有些沉重和压抑。
看来我们的十三阿哥这个时候在家,是因为今天太医要过来给静如诊病,我本来对胤祥的印象就很好,现在更是加分不少,真是难得的新好男人啊。收回心神,切入正题,“那劳烦十三哥带路,让我去见见她。”
一进门就能闻到浓重的中药味,胤祥把我带到内室,静如应该是躺在炕上的,看的并不是很真切。旁边站着两个小丫头,看到胤祥和我进来,一起问安。
胤祥坐下来靠着床柱,轻声道,“静如,十四弟妹过来看你了。”静如好象是示意胤祥扶她起来,这时我才看得仔细,不由得心里一惊,这才几日不见怎么竟病成这样?!整个人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两颊深陷,嘴唇的颜色很淡,不是惨白色,却是淡淡的紫色。看到我后,勉强扯出一丝笑来。
我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心里泛着酸,昔日的佳人如今怎么会是这个模样?看到立冬手里的食盒才正了正心神,“我今天做了一样点心,都是我比较拿手的,送过来给你尝尝。”
“是吗,还是你知道我,都是些什么?”静如有气无力的靠在胤祥怀里。
我让立冬把盖子打开,送到静如面前,用开心的语气说话,“有豆沙球,桂花糖藕和红枣蒸板栗,以前在永和宫那会你就喜欢吃甜的,所以我就做了这三样。”
静如看着食盒笑了,“看着就喜欢,谢谢……”刚说了没几句,竟然咳了起来。丫头赶紧递了水过来,胤祥一点点,小心的喂着。喝了没几口,静如便摆手,胤祥放下杯子又给她顺了顺背,眉头皱的更加紧。
“快到用饭的时候了,毓宁在这里用饭吧。”静如浅笑着留我。
但她现在这个样子,我多呆下去,恐怕不是很方便,“不用了,弘明还在家里,时间久了怕他闹。”
“留下来吧,陪陪我。”静如眼里流露着悲伤。让我不忍拒绝。
饭就备在静如的房里,下人准备妥当,胤祥扶着静如来到桌前,都落了座后,就见又端上来一个小盅,放到了静如面前,盖子一掀开,我的眉头不仅皱了起来,“十三嫂,这喝的是什么?”看来是专门为静如准备的。
“毓宁,你不要十三嫂的叫我,实在不习惯。”静如纠正了我的称呼却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倒是胤祥在一旁解释,“这是太医吩咐的,放了几味药炖的鸡汤。”说完递了勺子放在静如手里。
鸡汤?鸡汤!!!我突然惊觉,一下子打掉了静如的勺子。
大家被我这突然的举动吓的愣在那里,都不知如何是好,胤祥反应过来后,剑眉立起,护住静如,“弟妹这是做什么?”
我没有理会胤祥的态度,俯身凑到盛汤的小盅前,又仔细的闻了闻,回身看着胤祥,掷地有声,“这汤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