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清缘》青铜时代

13、书房习字

　　回府没几日，八嫂和十嫂就派人将食谱给我送了过来。可能是满人烧炕的原因，各个院子都有一个独立的灶台，可以自己开个小灶。于是让立冬吩咐厨房，不用准备我们的晚饭，打算晚上自己烧几道，来了古代还没真正动手做过饭。
　　但第一次使这种大灶台还是不太习惯，胡了两次后，终于弄出两个像样的，立冬已经习惯了和我同桌吃饭，我们刚刚坐定，十四突然出现在门口，立冬赶紧站了地来，碗还不小心弄翻了，“奴婢给爷请安。”十四站在那里没有动，我轻拍了一下战战兢兢的立冬，“收拾一下。”立冬快速的收拾好，就要下去，“给爷盛碗饭过来。”立冬和我都是明显的一愣，没想到十四不来则已，一来开口竟然是要在这里用饭，立冬立刻看向我，我点了点头。立冬赶紧下去。
　　十四走到桌子旁坐下，立冬很快端了碗饭过来，然后就站在旁边，“你下去吧。”十四拿起筷子，立冬又看向我，还没等我点头，十四像背后长了眼睛一样，“眼里还有没有主子？”立冬吓了一跳，赶紧退了出去。
　　吃饭的时候不说话，这是个好习惯，十四吃饭速度很快，一会一碗就进去了，叫来立冬，有盛了一碗。刚好我吃完的时候，他也放了筷子。立冬忙过来伺候，十四擦了嘴问我，“你这里怎么就见一个丫头？”“一个够用了。”我不喜人多，也没什么事情，古代本来就少运动，伺候的人再多，会变得越来越懒。“府里的规矩，钱忠不是告诉过你吗。不要忘记你的身份，不是挺想要地位吗，送你眼前还拿什么娇。”十四的有色眼镜又带起来了。“规矩都是人定的，我使几个奴才顺手，就使几个，不行吗？什么身份地位的，爷老这么翻旧账不闲烦吗？”见一次说一次，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十四讥笑到：“还算有反应，要不然人家还以为你是四哥的亲妹妹，我是他妹夫呢。”没事又扯起四阿哥做什么？我不由得眉头皱了起来，突然十四的手就伸了过来，我刚要躲，十四就用另外一只固定住我的头，手指扶到眉间，“大婚那天你没听见十五怎么说你吗，成天不是冷着脸没表情，就是皱眉，生生糟踏了这张脸。”我要挥开他的手，结果手反被他抓住，“记住，既然嫁了，就得听爷的，别动不动就给爷脸色看。”说完，甩开我的手，头也不回的扔出一句，“去你书房看看。”大步往外走。
　　今天是吃错药了还是压根忘吃药了，发的是哪门子邪风，你让我去书房就去书房？！我坐在椅子上半天没动，但转念一想，万一他哪个不高兴，把我的书房炸了，东西倒是次要，书很重要啊。我三步两步就往书房奔。以后是不是也应立个规矩，我的书房也不得随便进入？！
　　到了那里真看见十四翻着我堆在桌子旁边的宣纸，那是我平时练习以后随手丢的，赶紧走过去，一把捂住，十四被我的动作弄得一愣，然后嘴一撇，惯常屌屌的样子，“怎么，你也知道写的难看见不得人？！”我写的难看不难看也不想让你看，家丑不可外扬。十四也没继续翻，转身看向书柜，随便拿起几本书大致翻了几页，又放了回去，“书倒是不少，你都看得懂？”说到我的痛楚，这些书，以我现在的读书速度，估计读到死差不多能都读完，我也不好阻止钱文亮的送书热情。 “读多了自然就懂，爷也不是生出来就能读《孙子兵法》。”十四走到我身边，捏住我的下巴，“你也敢和爷比？！”然后转身到桌前，抽出一张宣纸，大笔一挥，写完后，帅气的把笔扔进涮笔筒，轻蔑的看了我一眼，走了出去。我走到书桌一看，“恃才傲物，宜諡曰驕”，这十四还真不是一般狂，不过这颜体，写的真是妙，笔力雄强圆厚，气势庄严雄浑。看来真是有资本，我拿着那副字，琢磨了半天。
　　第二天，来了个下人，给我打了个千，“奴才小淳子给福晋请安，福晋吉祥。”手里还拿着本书，“小钱管事让你送书过来的？”小淳子毕恭毕敬的站在，“回福晋话，是爷让我过来伺候，顺便带书给福晋。”十四倒是会安排，这孩子顶多十三四岁，既然都安排了，我也不好拒绝，“那好，但在我这里伺候，也有规矩，以后免了请安，也不用说回，就直接叫我福晋就好了。”小淳子点头，“是，奴才知道了。”“书放桌上你下去吧，有什么不明白的问立冬就是了。”小淳子打了个千，退了出去。我翻开一看竟然是一本《多宝塔》，立冬端茶进正好看见我桌上的书，“福晋，小钱管事又让人送书过来了？”我嗯了一声专心看我的《资治通鉴》。我看了一会，看见立冬还站在那里，“还有事？”“福晋，那书钱不用问问小钱管事吗？”我莫名其妙的看着立冬，“书不是钱管事送过来的。”立冬觉得委屈，“福晋说是啊。”我恍然大悟，那时专心看字帖，也没仔细听她说什么，“不是，这回不用问钱管事了。”立冬明显有些失望，“给我倒杯茶。”立冬转身出去，我继续看我的书，立冬回来后站在我旁边，“立冬。”“是，奴婢在。”我顿了一下，“你识字吗？”立冬的脸突然红了，“小钱管事教过我一点。”我不由得笑了，原来两人早就有暧昧。“教的什么？”“千字文。”“那小钱管事还在教你吗。”立冬扭捏的抓着衣角，然后轻轻的点头。我转身拿了本《诗经》给她，“你先看这个，读不懂就问小钱管事。”立冬接过书，跑了出去。我不由得笑了，哪个少女不怀春啊。我现在终于明白小钱管事为何如此热情的三天两头的送书过来，抬眼看了看那本字帖，放下《资治通鉴》，抽了张纸，开始临摹。不蒸馒头，争口气。

　　过了几日，我在书房练字，我觉得我过去快三十年都没这几日努力，已经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正专心的时候，“握笔姿势都不对。”我吓了一跳，本来写的是丿，突然拐了个弯，我怨怼的瞪了十四一眼，就见他老神在在的坐在我的摇椅上，一下一下的好不悠哉。我放下笔，“爷，我不想成为书法家，打法时间练着玩不行吗。”十四站了起来，走到我面前，拿起笔放到我手上，“爷不想以后你给我丢脸，让人说我十四府里的嫡福晋连个字都写不好。”然后眼睛看了一下宣纸，让我想起小时候教我国画的老师，也没他这么严厉。我拿起笔认真的写，输人不输阵。可是我一个字还没写完，十四就在那里指手画脚，我刚要扔笔，十四竟然从后面搂住我，一手握住我拿笔的手，一手撑着桌子，我整个人就被他压在一个小范围里，十四一笔一画的手把手教我写了一个以字，嘴里说着对每一笔如何运笔下笔。我开始虚心起来，跟着十四写了几个字，越写越不对，才发现，竟然是“以夫為天”。我不可置信的回头要损他两句，结果就是那么巧，我转头的时候，十四低头，唇唇相贴，四目相对。我和十四都愣在那里，等我反应过来，赶紧推开十四，只见十四脸色微红，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走。没想到十四嘴那么刻薄，嘴唇倒是很软。我的初吻就这样没的不明不白。

　　我终于觉得自己写出个像样的字的时候，画了一幅竹子，我对我的绘画还是有点自信的，当年老师还夸过我，在画旁付了一首诗，越看越满意，叫来小淳子，让他给十四送去。我本想让他带句话，就说是本福晋赏他的，但觉得心里过过瘾就好了，于是作罢，小淳子很快就回来了，但画却不在手上，“福晋，爷什么也说，把画留下了。”我微微皱眉，“当时爷什么表情。”小淳子想了一下，然后先是皱了一下眉，然后嘴角又翘起，“就是这样的。”我愣了一下，无奈的让小淳子下去。嘴角翘起，一定又是那副拽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