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他》不柚

11、第 11 章 独处

　　是被陆以森唤醒的。
　　尤溪刚醒，眼睛微睁，人还有些迷茫，呆坐了一会才清醒。

　　陆以森见尤溪清醒过来，轻声说：“我们下车吧。”
　　随后打开车门下车，尤溪也赶紧下车。

　　陆谨和孟一窈在后备箱处，分配物资。
　　“孟一窈！我是不是说过不要带大衣，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吗？”

　　孟一窈撒娇，“哥哥呀，我想带嘛。我自己拿好不好，穿羽绒服拍照不好看的。”

　　陆谨一口拒绝，“不行。山上太冷了。”
　　“我就等日出的时候再穿嘛。”

　　看到陆以森，孟一窈眼睛一亮，“以森哥哥。哥哥不让我带好看的衣服。”

　　陆谨伸手，“嘿！孟一窈，学会恶人先告状了是吧。”
　　孟一窈躲开，朝陆谨做了个鬼脸。

　　“以森哥哥，我想穿大衣拍照。”孟一窈挽上陆以森的手臂撒娇。
　　陆以森摸了摸孟一窈的头，“你想穿就带上。”
　　“以森哥哥万岁！”孟一窈对着陆谨的方向得意地笑笑。

　　陆以森从后座里拿出一条薄被。
　　递给陆谨。

　　“掌权”的人都答应了，也有了后续措施。
　　陆谨也只能被迫接受。

　　陆以森和陆谨一人背一顶帐篷，各自还有一个大容量的登山包。两个男生负担了所有有重量的物品，剩下一些轻巧的东西分给尤溪和孟一窈。

　　尤溪还背了一个自己的背包，是一些吃食和必需品。

　　陆谨走在最前方，孟一窈挽着尤溪跟在后头，陆以森在最后。
　　孟一窈睡过一觉，又是活力满满的年纪，一路上精力充沛。跟尤溪聊聊天，跟陆谨斗斗嘴，跟陆以森撒撒娇。

　　不算短的路程，尤溪逐渐有些吃不消。
　　此时孟一窈已不在自己身旁，在陆谨身边打闹。

　　尤溪转头，刚想说话，没注意脚下的道路，被碎石绊到。
　　陆以森眼疾手快扶住尤溪，才没有摔倒。

　　“谢谢。”尤溪被吓一跳。
　　“是不是走累了？”陆以森看出尤溪有些疲惫。
　　“有点。”

　　“要不要休息一下。”
　　“好。”陆以森顺势扶住尤溪，走向一旁的凉亭。

　　尤溪见陆以森也坐下，还未开口，就听见陆以森说，“我在这里陪你。”

　　尤溪摆摆手，“不用不用，我自己一个人可以的。”
　　第二次和陆以森独处，尤溪尽力表现得乖巧懂事。

　　“你是女生，单独在这里不安全，还是两个人在一起比较好。”不容尤溪拒绝。

　　说罢，陆以森给陆谨打了电话，让他带着孟一窈先上山，自己和尤溪休息一下再追他们。

　　“那好吧，谢谢你。”
　　陆以森笑笑，“不用客气。”

　　两人都没有说话，气氛一时有点凝固。
　　陆以森见尤溪低着头，坐在长椅上，用脚踢着碎石。

　　为了缓解尤溪的不自在，陆以森主动找话题。

　　“你们应该快要一模考试了吧？”
　　“啊。”尤溪抬起头，陆以森正看着她，赶紧说：“恩，一月二十号开始考试。”

　　尤溪一板一眼的回答引得陆以森轻笑，“那现在应该没问题了吧？”
　　尤溪又低下了头，“应该没问题吧。”
　　声音很轻。

　　“其实，你不用这样拘束。”
　　尤溪猛地抬头，没有说话，只是定定看着陆以森。
　　陆以森一脸无奈的样子，笑容很包容。

　　尤溪轻咳一声，“没有拘束。”
　　陆以森站起来靠近尤溪，吓得尤溪赶紧往后挪。

　　实在是秒打脸。
　　尤溪从脖子到脸上，染上红晕。

　　为了缓解尴尬，尤溪赶紧从书包里拿出礼物。
　　递给陆以森。

　　是给陆以森买的钢笔。
　　收拾东西的时候，一同收拾进了背包。

　　“之前态度不好，实在是不好意思。”
　　“所以这是赔礼？”陆以森挑眉。

　　“恩。”尤溪又补充，“还有那个数学笔记。”
　　“原来陆谨是拿给你的。”陆以森挑眉。

　　“恩，陆谨给我的。我后来才知道是你的。它很有用，对我帮助很大。”

　　尤溪指了指陆以森手里的盒子，“所以既是赔礼也是谢礼。”随即看着陆以森，很真诚的语气，“对不起，然后谢谢你。”

　　陆以森跟尤溪不算熟悉，但是通过一些相处，也算有一点了解。
　　是个骄傲又别扭的小姑娘。

　　伸手接过礼物。
　　“谢谢。”

　　陆以森看了看手里的礼盒，有些眼熟，“你介意我现在打开看看吗？”

　　尤溪见陆以森收下，心中舒了一口气。
　　“当然不介意。”

　　又有一点小骄傲，“我觉得你一定会喜欢的。”
　　陆以森见尤溪的语气有一点得意，顺着她的话说：“那我可得好好看看了。”

　　尤溪双臂交叠，向后一靠，做出一副随意的样子。

　　陆以森打开礼盒，静止了一会，笑出声来。
　　抬头就对上尤溪的目光。

　　语气得意，却还是止不住紧张，尤溪放下交叠的手臂，微微靠近陆以森。
　　果然还是个小姑娘。

　　“如果我说，我已经有了一支这个钢笔，你会收回礼物吗？”陆以森满是笑意的目光看着尤溪。
　　“……”尤溪一时说不出来话来。

　　“你的感觉果然很准——我很喜欢。”
　　“……你都有了，能不喜欢吗？”尤溪微微撅起嘴嘟囔着。

　　陆以森爽朗一笑。
　　尤溪耳根子又红透了。

　　这人真是，怎么这么爱笑。
　　还笑得那么好看。
　　尤溪暗自腹诽。

　　只听陆以森说道：“可能，比我自己买的那支，会更喜欢一点。”

　　尤溪没有问原因。
　　急忙站起身来，“我休息得差不多了，可以走了。”不等陆以森回应，背上包就径直往前走。

　　陆以森赶上尤溪，“不用走这么快的。”
　　尤溪加快了脚步。
　　“小心又崴了脚。”陆以森提醒道。
　　“……”

　　尤溪停住脚步，“你这人怎么——”
　　又想不到形容词，住了嘴。

　　气呼呼地一甩手，“不说了。”
　　继续往上走。

　　陆以森也不闹尤溪，安安静静地跟在后面。
　　尤溪见他不说话了，又气恼起来。

　　没看见我生气了吗？
　　这么不说话了？
　　难道他也生气了吗？

　　一边在脑海里写剧本，一边走着，一不留心，又崴了脚。得亏陆以森看着，再次及时扶住尤溪。

　　尤溪自知理亏，声若蚊蝇，“谢谢。”
　　陆以森笑笑，“我们慢慢走就好。”
　　尤溪更小声地“恩”了一声。

　　怎么老是在他面前丢脸，陆以森这个人克我吗？
　　尤溪在心中扯头发呐喊。

　　心里在撒泼，但是面上还是维持端庄。
　　殊不知，维持不了多久。

　　两个人继续往山上走。
　　为了让小姑娘放松一点，陆以森主动提起随大。

　　“想来随大，有心仪的专业吗？”
　　“当然有了。”
　　“是？”
　　“心理学。”

　　陆以森“唔”了一声，尤溪以为他要说什么独家消息。
　　转身看着陆以森，眼里亮晶晶的，还露出一个甜的晃人的笑。陆以森一滞，心脏漏了一拍。

　　尤溪没有发现这个小停顿，只听陆以森说道：“心理学啊，我不太清楚。”
　　又是这样！

　　不过尤溪已经习惯了，收起笑容。
　　陆以森已经知道该这么应对尤溪的小脾气，说道：“不过我可以帮你去打听打听。”

　　好吧，那我勉强接受好了。
　　尤溪把这个当做陆以森的示好，对着陆以森点点头。

　　“不过，你别怪我心直口快。你这样老是说话说一半，很讨厌的。”尤溪没意识到，自己在旁人面前不是这样任性的模样，也并不会随意给人提意见。
　　“那我以后争取一次性说完话。”

　　“这样才对嘛。虽然说，你出发点是好的，但是难免一开始会误会。”又指了指自己，“比如我。”
　　还是不忘替自己解释开脱。

　　“不过我能问问，你为什么送我钢笔吗？”
　　“感觉像你啊。刚开始的时候，给我严谨稳重的感觉，谁知道后来你是这样的人，绿色还挺符合。”说完尤溪还笑笑。

　　“我是怎样的人？”
　　“就——”尤溪在思考，奈何词汇贫乏，“明明人很好，但是总喜欢开玩笑。一点都不严肃。”

　　陆以森失笑，“你刚才才说过，我给你一种严谨稳重的感觉。”

　　尤溪辩驳，“那是刚开始嘛。谁让你总是送陆谨回学校，感觉跟爸爸送儿子一样。”
　　“……”

　　“不过其实你人蛮好的。说实话，的确帮了我很多。”
　　“那谢谢你的夸奖了。”

　　“我觉得，我们之间，总是我谢谢你，你谢谢我的。”
　　“那我们争取都少说。”
　　尤溪比了一个“ok”的手势。

　　陆以森不再逗尤溪，尤溪觉得他人还挺好，两个人的关系也亲近不少。

　　“但是我得申诉一番，我的确是一个严谨的人。”
　　“什么？”尤溪觉得自己之前就是被他欺骗，“我不信。”

　　陆以森笑笑，“为什么不信？”
　　“就是感觉。我的感觉一直很准的。”
　　“那你要不要猜猜看我的专业是什么？”

　　说着不相信，但是尤溪的猜测尽量往严谨靠。
　　“法律？”
　　“不是。”
　　“那……计算机？”
　　陆以森摇摇头。

　　尤溪放弃，“那你告诉我吧，我猜不出来，感觉没用。”

　　“我学建筑。”陆以森无奈笑笑，给出答案。“这下相信我是一个需要严谨的人了吗？”
　　“好吧，勉强相信你。”

　　“不过，学建筑的人是不是样样精通？我感觉都很厉害。”
　　“建筑是一个大类，要看分流的专业，有不同的侧重。”

　　“这样啊，那你呢？”
　　“我就是建筑学。学习不同的城市规划原理、建筑工程技术这些专业知识，还有绘画艺术。总之就是研究建筑物、建筑群、室内家具等的设计，来满足服务对象物质和精神的需求。”

　　“好复杂。”
　　陆以森笑说：“但是思考空间关系的时候，让人很放松。”
　　“好吧，就是很高大上的感觉。”

　　尤溪想到什么似的，兴奋地说：“那，我以后是不是可以找你设计房子了？”

　　陆以森莞尔，“如果你信任我的话。”
　　尤溪“唔”了一声，“如果你今后在建筑界很有名的话。我就相信。”
　　“那我就要加倍努力，让你成为我的甲方了。”

　　*

　　尤溪和陆以森到达山顶的时候，陆谨和孟一窈已经在一处空地上搭帐篷。

　　“哥，你们也太慢了，我们都要搭好了。”
　　陆谨看见尤溪和陆以森，吐槽他们的脚程。

　　陆以森没有反驳，这人怎么被冤枉也不解释呢。尤溪赶紧解释道：“是我在路上休息了一段时间。”

　　孟一窈听见，也跟着说：“以森哥哥怜香惜玉。哪像你，就知道拖着我往前走，一点都不心疼你妹妹。”

　　陆谨帮着搭建帐篷，没有多余的手去收拾孟一窈，只能口头上过过嘴瘾。

　　陆以森拿出帐篷材料，开始搭建。
　　尤溪同陆以森互相了解过后，对他的印象从六十分到了九十分。

　　走上前去，“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你去休息就好。”

　　孟一窈拉走尤溪，“尤溪姐姐，我们去吃东西吧，让我哥哥他们搭就好了。”
　　“那我跟一窈先去休息，有需要随时叫我。”尤溪对陆以森说。

　　“好，你们注意安全。我包里有野餐垫，你们可以拿去用。”

　　尤溪和孟一窈坐在野餐垫上，吃着带来的零食。
　　“尤溪姐姐。”孟一窈贴近尤溪。
　　“怎么了？”
　　小姑娘笑得八卦，“你觉得，我哪个哥哥好呀？”

　　“都好啊。”尤溪避开孟一窈给自己挖的坑。
　　“那你更愿意考虑哪个呀？”

　　“恩，我觉得——”尤溪拉长声音，对上孟一窈期待的眼神，“我应该先考虑考虑怎么帮你提升成绩。”

　　“尤溪姐姐！”孟一窈最不好意思自己的成绩。家里的哥哥成绩都好，自己作为唯一的女孩，居然没有遗传到聪明的基因。

　　孟一窈气呼呼的，忘记了本来要问尤溪的问题，“是不是陆谨跟你说的！”连哥哥也不叫了，想站起身来去找陆谨算账。

　　“欸，一窈。”被尤溪拉住，“不是你陆谨哥哥。”
　　“不是陆谨哥哥？”孟一窈脑子转过弯来，“是以森哥哥？”

　　尤溪摸摸鼻子，没有回答。只能对不起陆以森了，谁让你之前老喜欢开我玩笑。

　　是在路上聊天的时候。
　　谈起孟一窈，陆以森一改打趣的语气。
　　有些苦恼，这个妹妹不太爱学习。

　　孟一窈是家中最小的孩子，又是唯一的女孩，长辈舍不得责骂，自己也总是因为她一撒娇就没办法，所以想请尤溪跟她谈谈。看得出来，孟一窈很喜欢尤溪，应该能听得进去。

　　小姑娘没想到自己最相信的哥哥居然出卖自己，让自己在喜欢的姐姐面前丢脸。亏自己还帮他询问在尤溪面前的印象，已经全然忘记陆谨也是选择之一。

　　“我今天不要理以森哥哥了。”
　　“恩，不理他。”
　　“尤溪姐姐你也不许理他。”
　　尤溪郑重点点头，“我也不理他。”

　　陆以森搭完帐篷，向尤溪和孟一窈走来。
　　“小窈，尤溪，你们要不要去看一下帐篷里面？”

　　得到小姑娘的一声“哼”。
　　陆以森不得其解，看向尤溪，尤溪刚想说话，被孟一窈拉住，“尤溪姐姐！”

　　“好好，我不说。”尤溪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无奈看向陆以森。

　　尤溪被孟一窈拉去帐篷处，下意识地转头。
　　正是日暮时分，黄昏坠落的时候。
　　天边的云染上一层暖色，渲染地好似一幅画。
　　陆以森就站在那里，光影斑驳，洒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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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