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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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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持续肆虐,狂风大作,雨滴落满了整个蓉城。
路涵之撑着雨伞,在雨中疾驰行走。
他心里焦急得紧。
如此的天气,也不知道小院里盛开的月季花还保不保得住。
路涵之是个惜花之人,总见不得院里那些娇弱的生命被暴雨和狂风如此摧残。
他心里默默念着:乖乖们再坚持一下,哥哥马上到家了。
呃……
时光不负赶路人,如果负了,那一定是路途中走得太慢。
院里积满了雨水,那随着雨水四处漂流的桃粉色花瓣,正是赶路人想要回家解救的月季。
路涵之看着满地的月季花瓣,心痛不已。很是自责自己为什么今日没看看天气预报再出门。早知今日下大暴雨,一早就该将它们收在屋檐下了。
他叹了口气,还是准备将那几盆还剩些花骨朵儿的月季搬到屋檐下。
雨依然在下,只不过比先前要小些。
待一切安排妥当,路涵之身上已经被雨水浸透了。他来到屋内,准备换下自己的一身湿污。
一阵急促的电话响铃声,瞬间打破了满屋的寂静。
路涵之蹙了蹙眉,将快要撩到肩膀的衣服放了下来,他瞄了一眼手机上陌生号码,按下了接听键。
“喂!”
……
“你好?”
……
对面无人应答,只听见几丝似有似无的呼吸声。
突然,路涵之心里隐隐的开始发紧。电话里的那丝丝的呼吸声,直直的呼打在自己的耳朵上,有些痒痒的。
“怎么不说话?”路涵之轻声问,“是打错了吗?”
“难受……”对面沙哑得彻底的声音断续传来,“好难受……”
让耳朵发痒的轻呼声,伴着点点微弱的呢喃声,异样的情愫直接扣入路涵之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无奈也好,心善也罢。
仅仅几次的交锋,似乎已经让路涵之的感官养成了一种对斐澈随时待命的可怕习惯。
这种习惯先前在学校的操场,就已经实践过了。
当背脊和意识一起发凉,总会发生什么出其不意的事儿。就如现在,陌生的未存号码,几个字的回答,就已经了然对面是斐澈。
“你……到底怎么了?”路涵之问。
“我很想你…”
路涵之垂在身侧的手指抓紧了自己湿透的棉质长裤,再次将手放开,被抓过的地方皱成了一团。
是错觉吗?那句“我很想你”,分明是委屈的。
可……可真是……
让人……让人……心疼的声音啊!
就像是一只小猫儿,被谁遗弃在了大雨里;被淋着,被冻着,凄惨的呼叫着,期待着有人经过,注意到小小的它,蹲下身来小心翼翼的将它带回家温暖起来。
想抱着安抚斐澈的冲动,让路涵之不可思议的摇了摇头,说不定又是他的一句玩笑话。
突然,电话挂断。
路涵之只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直接涌入了大脑里,一片空白,空白之后便是一团乱麻。斐澈为什么会突然打来这个电话?为什么对他说着“难受”?为什么又突然挂断电话?
还说……我很想你!
天呐,这小子到底怎么回事?
急急的回拨了好几次电话,已是下意识的动作。
小土匪却关机了。
屋外,闪电飘过,一阵惊雷响起,本来快歇的雨又瓢泼了下来。
到底是担心多一些,还是觉得自己被戏耍的怒意多一些,在刚才那气若游丝的语调中已经显得不那么重要了。重要的是已经有人,再次冒进了大雨里……
江东别墅,整座房子处于一片漆黑之中。
有人正心急的敲着斐家古铜色的大门。
大门口的原先干燥的地板上,出现了一大滩水渍。
那是顺着路涵之的裤管儿流下来的。
“你要是又玩儿我,你就死定了……”
遇到斐澈,失控的次数越来越多;就连涵养也被抛远了。所以此刻,路涵之在心里狠狠的问候了斐澈家的诸位先祖。
“轰隆……”
雷声响起,斐家大门被打开了。
心绪不定,就连理智也少了几分。
此时此刻,分明有很多地方是不对劲的。
比如这房子为什么没亮灯,比如这门怎么突然打开了。
路涵之不再细究周围奇怪的一切,只想立刻见到屋内那个让他担心得心疼的人。
“唔……”
突然,黑暗中有双眼睛瞪得大了,眼睛下面的嘴巴,被人用什么东西给死死的捂住了。不过几秒,被捂住的人就已昏迷,一双修长冰凉的手臂将快要倒下去的人稳稳的接住了。
恍惚间,路涵之好像看到了……斐澈
“额……”
头有些痛,路涵之伸手想去揉揉自己的额头。刚一动作,惊慌感却袭满自己的四肢百骸,因为他发现自己正躺在某个漆黑的地方。大力挣扎时,手腕处传来的疼痛感告诉他,自己被什么人用什么东西给死死捆住了。
路涵之顿了顿心神,努力回想着。自己好像是担心小土匪,来找他来着?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都被绑架了吗?
“啪!”
黑暗中,出现了一簇火苗。
“谁?”
路涵之顺着声音,看向了那簇火苗。
什么都未看清,火苗便已经熄灭了。
“是谁?谁在那里?”一阵心惊肉跳的感觉,路涵之有些崩溃的问。
“唉……”一阵叹息声。
“啪!”火苗再次被点亮了。
火光有些晃眼。
路涵之这下看仔细了,那微弱火光的背后分明就是斐澈。
橘色柔光下的脸好看得过分。
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怒意陡然升起。
“你绑我了?”路涵之难以置信的问。
斐澈是任性的,他早就知道。可是斐澈对自己一再的恶作剧,让路涵之觉得自己的担心变得无比嘲讽。
“是!”
“你……将我迷晕了?”路涵之胸膛起伏着大吼。
“是!”
“你到底想干什么?”
斐澈不回答。
些许,火光熄灭。
四周再次陷入漆黑。
“哒哒……”的脚步声在房间里游走,那是斐澈马丁靴发出的声音。
路涵之听到脚步声离自己越来越近。
“啪!”火光再次点亮时,却是在路涵之的眼睛下方。
小小火光,有着不容忽视的温热度。
“这太危险了!”路涵之皱着眉头,“你把它拿远点儿。”
斐澈将火光从路涵之的眼睛下方移到了别处,紧接着点亮了他身后烛台上的蜡烛。
“呼!”路涵之呼了一口气,心里庆幸着,总算是能看见一些东西了。
微弱的烛光摇曳,眼前的小土匪四肢俱全,神情自若,哪里是有不舒服或是遇到危险的样子了。
“斐澈,今儿你真的是过分了。”路涵之极力克制着想要爆发的愤意说道。
“哦?是吗?”斐澈眼露冷光,漫不经心的扣着食指上的纯黑色指环,在路涵之身上来回扫射道,“可我不觉得!”
“哎!是谁打电话说难受来着?你敢说不是你!”路涵之翻了翻白眼,“懒得跟你说,你捆着我干什么?快把这玩意儿解开。”
“其实……你可以不来的。”
“你……”路涵之气结,“算了!我心好,见不得人可怜,是我多管闲事行了吧!”
“你说谁可怜?”斐澈神色不虞。
“还有谁可怜?不是有人说过,自己受伤了没人关心吗?”路涵之着急忙慌的赶过来,见到人没事儿,心里明显不快,语气也阴阳怪气了些,“怎么?路老师发了善心关心一下学生,还关心错了?”
斐澈不屑的一喝,阴郁的脸上晃过不易察觉的恶心。
“路老师,我是得感谢你。这样吧!为了感谢你,我请你看一场有意思的表演吧!”
路涵之心里又是一惊,想着自己被小土匪绑住,害怕再生出其他事端,便哄着人说,“你别闹了,能先解开我吗?我身上全部湿透了,很不舒服啊!”
那张脸上分明是生着气的,语气却比刚才轻柔了些。是害怕吗?斐澈不由自主的走到路涵之的身侧,俯下身来,沿着他的耳廓,细细的舔了一圈儿。
路涵之惊得黑色的眸子再次瞪大了,张大着嘴巴再发不出一句话,被舔过的耳廓已红得不像话。
斐澈站起身来,语气冷漠道:“你太吵了!”
“我……哎!好好好!”路涵之投降道,“你解开我,放我走,我走了之后没人再吵你了。”
身体被硌得慌,身下不断传来的凉意让路涵之牙齿开始上下磕巴。他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竟然被直接扔在了冰凉木地板上。
“路老师……别太心急!”
“什么心急啊!是来这里太着急,淋着过来的,躺这儿有点冷了……”
斐澈半边嘴角上撇,转过身,在橱柜里拿出半瓶vsop白兰地,接着缓缓倒了满杯在透明的古典杯里。
他走向路涵之,神色诡异道,“我会让你热起来的!”
“什……唔……”下巴突然被斐澈扣住,路涵之感觉自己的骨头快被捏散了。他试着扭曲着身体,来反抗斐澈对自己发疯似的无礼举动。
“我有没有告诉你……”斐澈的双眼泛出了不正常的红,再次呢喃道,“我本是地狱,但我可以带你上天堂。”
斐澈捏住路涵之下巴的力道只增不减,另一只手将硬质的,装满的白兰地的杯子,直通通的嗑在了路涵之下牙齿上。
“咳、咳、咳!”
火辣辣的液体灌入了喉咙。路涵之被呛,痛苦的大咳。
他竟然给自己灌酒!路涵之喘息着、心里起起伏伏的怒意似天边的火烧云,自此四散开来。随之,是后悔。后悔自己心软,后悔自己毫无半点儿防人之心,后悔自己为什么会在斐澈一次次的戏弄之后,仍不果断的离得远远的。
“我说了,我要给你表演一些有意思的。”斐澈神色里,兴奋的意味太过明显。
空气中似乎充斥了许多危险的气息,路涵之觉得,一切都变得不对了,不!是今晚遇到所有的东西都不对。为什么李叔会不在?还有,为什么自己的身体渐渐变得无力。为什么斐澈会做出今晚古怪又危险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