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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   初来乍到,谨言慎行。

      两人小心翼翼地跟在云儿美人身后,一句话也不敢乱说乱问,但如此这般,仍然不得云儿美人的欢心。

      到了洗澡的山腰温泉处,云儿美人只冷冷撂下一句“快洗”就去边上摘花玩去了。

      玄烛主子洗澡向来不要玄烛伺候,可谁知待她主子脱得只剩肚兜才下水没几时那云儿美人忽把花一扔就来催:“上岸走人。”

      “我才洗…”

      她主子话还没说完呢,云儿美人屁股一掉就走。

      人家才不管你洗没洗好呢。

      得,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玄烛忙把她主子拖上岸穿衣服,可待衣裳穿好,人早没影了。

      好不容易追上云儿美人,人美人未停脚步地冷哼:“算你们识相。”

      二人俯小做低:“甚是甚是。”

      “行了,”云儿美人傲得很,“下面带你们去住处。”

      二人忙谨小慎微地跟在其身后。

      种马说好卧房,二人原想着哪怕不是像在营生城镇住的豪华小庭院样,起码也干净整洁噻,可人美人却把她们带到了一家具没几把到处灰扑扑这里一只偷油婆那里一网蜘蛛丝的厢房处!而后冷冷道以后这里就是她们的住处!

      这是欺负上瘾了是吧?

      玄烛倒还好,已看过太多的冷眼与傲慢,未往心里去,主要是她主子,被男人捧手心里捧惯了的,之前那些忍下来已让玄烛刮目相看,这次她主子再也忍无可忍,发飙道:“就让我们住这儿?”

      人云儿美人一双美眼冷冷瞟了瞟她二人,然后悠悠撂下一句“爱住不住,不住喂狼”就转身离去。

      “好歹我也有些名头,就给我这待遇?”她主子估计也怕喂狼,逼逼声小了些,只是心中有气,不服道,“早知道就不该听李显的,狗东西不派人来接要我自己走,害我被掳到这里来受这破气!”

      玄烛摇摇头,一边把袖子撸起打扫一边劝慰她主子:“李郎君被官兵困在弯弯城自身性命危险都还惦念着您的处境,月亮认为他算是众多恩客中可以的了。”

      “可以什么?”她主子把袖子一扒,也加入打扫行列,“狗李显还不是贪恋我花容月貌,若我丑人你看他理我半分?”

      玄烛身受外貌其害,抬起头瞟了瞟她主子,然后慎重地点了点头:“这倒甚是。”

      “得,反正也被掳来了,既来之则安之,”她主子骚包地撩了一下湿长发,“反正在哪过不是过,看那种马挺俊,既然这样老娘就跟他种马一块过日子得了!”

      “可是主子,”一只偷油婆从脚边溜过,玄烛一脚踩过去,“种马红颜知己未免太多了吧。”

      虽说那李显可能看中她主子外貌更多一些,但人洁身自好身边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女人哪,且人很规规矩矩,没她主子允许从不在她主子身上揩五揩六,要从良,选这种多好。

      不过就是没种马长得帅罢了。

      “你也知道你主子我喜欢皮相好的男人,如果不关感情非要选一个从良,那我当然要选个俊俏的。”

      梧桐这一点玄烛极佩服,待在梧桐身边三年,确实梧桐只看皮相不动心。

      不对任何人动心,是她玄烛的榜样。

      梧桐傲娇地一甩头:“所以随他种马红颜知己多少,老娘不在意!”

      玄烛朝她主子比个大拇指,您可真大度。

      低头继续逮偷油婆,玄烛想若是她那可做不到,即使不爱,她也不希望自己男人身边围着那许多女人。

      就像她不喜欢这处破厢房,但看着满地乱窜的偷油婆,也觉烦。

      所以要把它们逮得干干净净。

      日落西山,终于清扫干净,房间看着也像是个能住人的地方了,两女子便拍拍手背靠背坐门槛上休息。

      “月亮,”她主子开口道,“本来答应你去了弯弯城就放你自由的,现今看来无法了。”

      她上一个主子把她卖给梧桐的时候卖身契是签的三年,三年已到,本来出走时梧桐说到了弯弯城就把卖身契撕了还她自由的,谁想到有了这变故。

      “你若还想当我丫鬟你就继续当,若不想当你就装一装,不然我怕那种马对你不利,你做我丫鬟是我的人,我总能多少护你一些。”

      咦,玄烛便歪头问她主子:“您为何对月亮这么好?”

      这主子哪里像主子,除了因为想吃她炒的菜而经常要她烧个饭之外,甚少要她端茶倒水洗衣干活梳头伺候,甚至有恩客因外貌侮辱她时,还站出来为她出头。

      即使她烧菜好吃刺绣厉害梳头完美,但因外貌实在丑陋,以前的主子对她不是打就是骂,时间一长还把她给倒卖了,这主子却对她这般好。

      梧桐咧开嘴笑:“相遇是缘,而且你也极有趣。”

      她主子说有趣时,眨了两下眼睛。

      跟着梧桐这么久,玄烛可知道她这主子装傻充愣极厉害,所以什么她有趣,鬼话吧。

      她想说她不有趣,想说她才不想再当她丫鬟,正要开口呢突然眼前白色一飘!

      玄烛反身就往房内一扑,而后麻利地滚到了一衣柜底下躲好。

      “九五二七。”

      那狗种马的声音。

      “九五二七,什么?”

      梧桐的声音。

      “代号呀,本少主身边美人太多,用数字来记好记。”

      身边美人多到要用代号来记…藏在柜子下一句话也不敢冒的玄烛嘴巴扯扯,越发觉得这个男人不是什么好良人。

      “哦,九五二七,我这代号读起来还挺顺口。”

      玄烛嘴巴再扯扯,梧桐以后有你哭的时候。

      “嘿,喜欢就好。来,住处可还满意?”两双脚步移动的声音,“嗯,九五二二把房间打扫得挺干净。”

      玄烛嘴巴再扯扯,你那云儿美人可是表里不一哦。

      “就是东西少了些,回头我让人送一些家具摆设被褥过来。”

      她主子娇羞又深情的声音:“谢少主,您有心。”

      “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不必如此客气。”种马骚气得很,“来,九五二七,过来让我再看看你,近点。”

      然后静默一阵。

      “嗖”,静默片刻后突然传来一阵唏嗦之声!

      “少主!”她主子的惊呼,“您,您这是做什么!”

      这怎么?玄烛赶忙伸出脑袋去看,就见那种马正在褪她主子的衣衫!

      她主子是茶妓,卖艺不卖身的!

      所以这时她是出去还是不出去?

      出去护梧桐,坏种马好事,怕是命又保不住。

      那不出。

      玄烛正想要缩回头,忽见面朝对她的种马一双眼死死盯着她主子胸口处,而后他发了疯似的叫道:“是你!”

      他一把把她主子搂进怀里,叫道:“玄烛,我终于找到你了!”

      嗯,玄烛?玄烛如遭雷劈。

      玄烛出生于寻常百姓家。她还未出生的时候,天下就已很乱,她阿爹一名书生,却枉想进入官场改变天下政局,但如此乱世又哪里有门投奔,所以她父极无望,却又义愤填膺,竟慷慨激昂地写了数封讽刺官场朝政的文章贴与私塾多处,不日即被人告发遭逮捕入狱,枉死了其中。

      死讯传来,她阿娘当即带着她和她弟弟投奔几千里之外的舅舅家,但舅舅怕被牵连,又连夜把他娘仨赶了出来。

      无法,他们只得在外面东躲西藏四处乞讨,可是乱世家家都吃不饱饭,又哪里能施舍多余粮物给他们,他们日日食不果腹,眼见就要饿死,无奈,她阿娘牙一咬就把她卖给了当时行乞镇上一地主家做劳力丫鬟。

      “玄烛这名字是在怀你时一日作梦梦中神仙所取,你阿爹说玄烛是月亮的意思,我和你阿爹还以为你会与成仙有缘,却没想到如今竟连活下去都是奢望…”

      阿娘送她走之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毕竟你阿爹有罪,为免生是非,以后你便叫月亮吧。”

      玄烛认为叫什么无所谓,能活下去才是王道。

      改了名后她进入了地主家,但因长相丑陋很不得主家的欢心,即使她为讨主家欢喜练出了好厨艺好针线好梳头,主家仍旧看她不顺眼,最后把她给倒卖给了外省一富商家中,又辗转反侧,左卖右卖…直到被卖给梧桐。

      她才是玄烛,所以他找她干什么?

      还是只是同名?

      “玄烛?”传来她主子惊诧的声音,“少主找错人了吧?我叫梧桐,可不叫玄烛。”

      种马一愣,既而喜滋滋道:“不不,不管你叫什么,我找的就是你!”

      哦,原来不是找她。

      那玄烛就不感兴趣了,正要缩回脑袋,却听她主子道:“那你,找我干什么?”

      跟着梧桐许久,梧桐什么性子玄烛是一清二楚的,她这主子向来胆大得很,在营生小镇被起义军的刀架脖子上都没能让她身子抖一下,这时玄烛却破天荒地从梧桐声音中听出几分紧张来。

      那种马没有听出来,只笑得爽朗:“没什么,梧桐是吧,好梧桐,反正以后我要对你好就是。”

      “哦?”她主子推开了种马,披好衣裳转过了身来,道,“对我好是吧?”

      然后她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又转过身去扒开了种马胸口衣裳!

      因她主子身量高挑,把种马的胸口挡得严严实实,在玄烛的角度是看不见种马胸口啥模样的,只能见她主子背影狠狠僵了下。

      她主子袖中有一把常年携带的匕首,玄烛见过,极为精致,主子说是一客人所送,让她防身用的,这时玄烛却见她主子突然从袖中掏出那把精致匕首朝种马手指割了一刀!

      种马大惊,正要大喝,不想她主子立马把种马受伤的手放口中含了起来。

      “啊,”种马不惊了,强忍疼痛暧昧道,“不信也不至于割我手指呀,舔别的地方岂不更好?”

      “少主受惊了,人家只是尝尝您的血是咸是甜,”她主子放下种马手,浑身放松了下来,“不过看看合不合人家口味罢了。”

      得,这哪里是危机紧张,分明是打情骂俏嘛!

      玄烛缩回头,心里喊着要打快打,早打完骂完早走,这柜底又小又窄,可挤死她了。

      “那可合梧桐口味?”

      “合,太合了,合得我都快晕乎了,直感觉幸福怎来得如此突然。”

      “梧桐这嘴怎么同我一般这么会说?”

      “人家说的是实话啦。”

      “好好,我信。不过梧桐你这匕首可真锋利,割一刀本少主感觉魂都快少了一半呢。”

      “呵呵,少主是被梧桐勾了三魂吧?”

      “哦?原是这般,我真是掳到了个好宝贝呢。”

      …

      玄烛觉得自己不是要被腻死就是要被挤死,正被磨得翻眼白,忽传来了脚步走动声。

      原以为是种马要出去,玄烛眼白回正,开心坏了,谁知脚声却是停在了柜子前,既而种马的头便探到了柜底。

      那眼神极为嫌恶:“以后可能躲得再远一些?”

      玄烛无辜地眨巴两下眼睛,那东西把嘴巴一抖,头一缩踏步离去。

      “啊,终于自由了。”

      玄烛爬出去长呼口气,却见她主子望着种马的背影露出沉重眼神:“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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