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雨洗清明》俏厨娘子

51、故人归

　　故人归
　　清舞在赤岭呆了那几个月，倒不是一无所获，阴差阳错认识了当时路过的沈鹄，却不清楚他就是那惊风谷主沈鹄。
　　而清舞知道的是，这沈鹄来此，肯定不是为了自己。
　　沈鹄与南风浅影各自被安排了位置，沈鹄与沈云乾一行人打了招呼便落座了，瞥见清舞，似是有些惊喜，而清舞也正以一种“惊不惊喜？”的表情看着他，于是他拿起面前的酒杯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清舞也抬杯回敬。
　　“冷姑娘整日待在水北天堂，倒是和谁都相熟？”谢在宥见状对清舞道。
　　“之前在赤岭偶然遇见过，他当时就跟我说自己是惊风谷谷主，只是当时没太相信，没想到是真的。”清舞解释道。
　　“这沈鹄向来行踪不定，但却能让冷姑娘这么巧遇见，缘分啊。”谢在宥的意味深长。
　　“谢在宥你今天说话怎么阴阳怪气？”听出谢在宥话里有话，路阡阡剥了一半橘子的手停下来。
　　“有吗？”谢在宥接过路阡阡手中的橘子，然后在路阡阡注视下剥好，然后送到自己口中，还未等阡阡夺回来，他便着急吐出来道：“哪里来的橘子，好酸！”阡阡收回不可思议的愤怒，化作一脸的同情。
　　清舞被两人逗乐了，但是谢在宥的那看似无意的话却让她不禁深思。就在她陷入沉思的同时，谢在宥收起手中的折扇，眼神瞥向一楼的展台示意她要开始了。
　　“诸位！”此时，楼上所有人的目光都已转向一楼展台，说话的是这红尘客栈常驻的说书先生万不知，此时摇身一变成为这唱卖人，竟也无甚违和。
　　“大家从五洲四海而来，齐聚这清明街红尘客栈，实属缘分，今日‘义卖’仍循惯例，仅此一件，无论最后谁得了去都是功德一件，其他朋友也算是为这件善事锦上添花，大家莫伤了和气……”
　　万不知说书先生的习惯没有改过来，说了半响，仍是没有说道重点上，下面已经有人按讷不住嚷嚷道：“这规矩比你说书的时间都长，都清楚，赶紧的吧！”
　　“莫要心急，既然规矩大家都知道，那万某就补充最后一句。”说道此处，他扯落身后的幕布，漆黑的“歃血”欠在墙中的剑盒中，出现在众人眼中，剑身泛着赤黑的幽光，让人不寒而栗。全场霎时静了下来，万不知继续道：“想必大家已经知道此剑正是魔界大弟子青夜的佩剑‘歃血’，此剑阴气甚重，因此最后无论是谁得了它都要前往此剑源地幕阜山将剑重新回炉，去除戾气！”
　　在场之人，很多都是看热闹的心态而来，也没想真正得了这把剑，因此也不关心这得剑后该怎么用，短暂的安静后，催促声再次响起，
　　“幕阜山，那不是曾经魔界的地界吗？”清舞自语道。
　　“没错！或者现在仍是！”谢在宥若无其事补充道，听闻此言，清舞猛地看向谢在宥，他却看着楼下，似乎那句话并不是他说出口一样。
　　“我要拿到它，谢在宥！”冷清舞目光注视楼下，却是对谢在宥说，知道他在听！
　　“好！”那人依然看着楼下淡淡的回了一句。
　　“好，那现在拍卖正式开始，歃血剑，起价白银三百两！”卖锤敲落，拍卖开始。
　　“五百两！”出价的是沈云乾，他对这把剑本事没什么兴趣的，但是在场这么多人，多半是为他婚礼来的，他不过是抬个价热热场。
　　“沈公子出价五百两！”万不知重复道。
　　“六百两！”有人加了价。
　　“长白山剑主出价六百两！”
　　……
　　“我听闻这歃血剑当年是在金庄丢的，看来沈公子今日是要一雪前耻呀！”开口的是南风浅影。
　　“不曾想沈某这事都传到云岭了，惭愧惭愧！”沈云乾自嘲道。
　　南风浅影似乎并不在意沈云乾怎么回答，他淡淡一笑，拿起手中的价码牌淡淡道：一千两！
　　沈云乾看在眼里并不意外，既然南风家今日有人出山必定势在必得，他动了动椅子，向后一靠，示意纤离，好戏要开始了。
　　“一千五百两！”
　　果然，沈鹄出手了。
　　“青夜失踪后，这柄剑的价值更该大打折扣，却不知为何会让这么多人趋之若鹜。”清舞开口道，事实上沈鹄与南风浅影出现后，她就预感到了，而这种感觉越发明显了。歃血出名只不过是因为它是杀手青夜的佩剑，说到底还是因为青夜的声名在外，如同冰念的佩剑“一线红”一样，剑本身并不多大特别之处，只因其主人狠厉的杀人手法，才让它多了几分神秘色彩，并不是什么百年难得的绝世好剑。而今这么多人想要拿到他，显然并不寻常。
　　“不急，再等等！”谢在宥道。
　　“一千八百两！”南风浅影加价！
　　“两千两！”沈鹄再次加价！
　　到最后，这场拍卖渐渐变成沈鹄与南风浅影的两个人的对决，其他人得剑不过为了名声，或是为了玩味，此时都成了这场博弈的看客。事实上，这柄剑一千两已是极高的价了！但是这两个人都是势在必得，众人都在看南风浅影会出价多少，而在两人的出价中也能探测到惊风谷与南风家这两个神秘世家的实力。
　　果然，南风浅影再次开口了，出价却让人十分的意外：两千零一两！沈鹄似也有所不解，但是他仍不罢手，继续加价：“两千五百两”
　　“两千五百零一两！”南风浅影不紧不慢补价，仍是一两。
　　沈鹄似乎也觉得有意思了，似乎要好好陪他玩一下，淡淡道：“四千两！”
　　“四千两！”
　　“四千零一两！”
　　仍是不紧不慢，仍是多一两的势在必得。
　　“五千两！”沈鹄再次抬价！
　　全场都在看着南风浅影，他却拿着手中的价码牌玩味的看着沈鹄，啪嗒，将号码牌放下了。
　　不加了！
　　全场静默，看呆了的万不知，似乎终于想到自己的本职道：“沈公子出价五千两，还有人要加价吗？”
　　“五千两一次！”万不知环顾四周，谢在宥似乎终于看够了，正要出手，被清舞拦下了：“不用了，倒也不是非在这里要！”谢在宥没用再出手。
　　“五千两两次！”万不知又道！
　　“五千两三次！成交！”锤落铜锣，剑归沈鹄。
　　“感谢各位来客，今日歃血剑归惊风谷沈鹄沈公子所得，而拍卖所得的五千两善款七成将以惊风谷的名义赠与东海即墨城，用于赈济海难后的城池重见。由红尘客栈代为捐赠。同时，红尘客栈每年向沈公子无偿提供十日食宿，沈公子可随时前来，待即墨城复建完毕将邀请沈公子同……”
　　“哇！”阡阡一声叹息，不无羡慕道，“红尘客栈净赚1500两，谢在宥，鸿雁楼不考虑一下吗？”
　　“可以呀，把你那些灵丹毒药明码标价，估计比这还赚的多呢？”谢在宥打趣道，路阡阡白了她一眼，没在理他。
　　“我觉得沈鹄并不想要那把剑！”清舞一直盯着得剑的沈鹄，他的脸上似乎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但是他也不会轻易给你！”谢在宥道，路阡阡看着两人道：“可是你们为什么也非要这把剑呢？”谢在宥突然笑了，凑近路阡阡小声道：“因为，它值五千两啊！”
　　剑已送至沈鹄面前，万不知还在不厌其烦的为在场之人解释各种“义卖”的后续，人以逐渐散场，也有人凑到沈鹄面前来一睹这把五千两的“歃血”的锋芒，南风浅影走至沈鹄面前，眼神瞥了一眼“歃血”，向沈鹄道：“恭喜，沈公子！我们有缘再见！浅影先行告辞！”
　　“承让！南风公子！”沈鹄揖手示礼，随着众人的目光一道目送南风浅影离去。随即似了心愿，看着眼前这把剑！随即的回应着周围众人的吹捧。
　　沈云乾同褚纤离走过来，坐了下来，沈鹄拿起这把曾经丢掉的剑，弹了弹有点调侃的道：“沈公子！好大的手笔！”
　　沈鹄见到朋友才好似终于回过神道：“怎么样，喜欢的话做你的新婚礼物送给你？”
　　“太贵重了，受之不起！”沈云乾故作惊吓，急忙放下，随即坐在沈鹄身侧坐下，随意与他说些什么。
　　周围众人逐渐散去，在二楼清舞一行人的对面，一个隐秘却能俯视全场的包厢，一名男子对身侧的女子开口道：“看来，这位沈公子，对端木姑娘真是不凡呀！”随即又似安慰似的对女子道：“这次算我欠你的，五千两我一定会悉数奉还！”
　　女子都不觉自己已经盯了人群中的沈鹄那么久，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对男子道：“戏看完了，接下来呢？”正要放下包厢的帘子，却被那男子拦住：“等下，他们怎么会认识？”
　　从男子的角度可以很清楚的看到，清舞也走向了沈鹄的位置，脸上挂着笑意，而沈鹄看见来人，似是很开心的站了起来。
　　“师姑娘，好巧!”沈鹄起身，对迎面而来的清舞道，脸上挂着真诚的笑意，如多年老友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