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雨洗清明》俏厨娘子

17、酒话当年

　　“诶，老爷子，你也太不公平，凭什么给我一坛，他五坛。”阡阡突然开口了，众人猜不出她的意思。
　　“那你是也要五坛了？”那人疑问。
　　“当然是我一坛他一坛，不不不，是我和他共饮一坛就足矣。这么多酒，除您之外，这谁喝了都得吐出来，这么名贵的酒，本来存量就不多，哪能这样浪费呢这多剩一坛，您就能多喝一坛，说不得哪天您再一睡，再醒过来就再也喝不到了。您说是不是？”阡阡虽不清楚那人，但听他的名号，又看他的行动估计他嗜酒如命，想激他一下。
　　“太像了，太像了。那你们就共饮一坛吧！当年我要是听你娘的劝说不定到现在还能尝一尝那温的酒。不过，那可能就没有你了。”那人竟然答应了，阡阡没想到，也没来及猜他的意思，其他人也都没想到，一时不知怎么办，冰念也搞不懂他的意思。意外间，那人又说话了：“喝呀，一点没有你爹当年的豪气！”阡阡立刻反应过来，猛喝了几口将剩下的递给冰念：“别愣着了，喝了再说！”冰念很容易将剩下的喝完了。只是重复着：“太像了。”
　　“不知前辈所言是指？”冰念问道。“一定又是我这张脸”阡阡不等那人回答，先说了句，谁料话音未落，那人破帘而出。迎面而来，冰念都没反应过来，在座的人也无不叹息，明白此处此人无人能敌。沈云乾和江榭陵也警觉起来，因为他们明白，即使褚江川在也未必敌得过此人。
　　阡阡被吓坏了，那人却死盯着她看，只见那人满头银发，面容却不过四十几岁，一席白衣倒也干净利落，只是看上去有些癫狂，众人一见也是大惊，冰念却是泰然自若，将阡阡拽到自己身后正视那人说：“众人皆知，北堂姑娘与当年的北堂夫人十分相像，莫非前辈强调的是这个。”
　　“哈哈哈，不只她像，是你们太像了，像极了北堂焱和他的夫人。”那人又笑了，笑完竟端起刚刚冰念未饮的一坛，一饮而尽，仿佛饮完酒之后，才有力气，果然，饮完之后，似乎眼神都恢复正常了，他看了一眼冰念和阡阡开始他的讲述。

　　近二十年前，谢柠因病在长白山养病，恰好遇到了到寻水至长白山山的北堂焱和老人我，当日老人我酒兴大发，但是找不到陪饮的人，便找到了谢柠这小丫头，当时她身边没有一个男子，无奈我只好让她陪我喝，我威胁她，她要是不喝，我就把她的下人一个个都扔到天池喂鱼，小姑娘当时肯定是害怕的，但还是硬着头皮接受了，其实老爷子我的酒是药酒，对她的身体无害的。这个时候北堂焱躲雪也来到了谢柠的小庐，以为老爷子我是坏人，又看打不过我，以为自己酿酒的有本事，便要替你娘喝，”说到这里看了一眼冰念又说“我便说五倍，他说了跟你一模一样的话，五坛六坛没区别，谢柠那丫头也挺聪明，说这不公平，应该让他只喝一坛，但那时候我可没现在的耐心，愣是让他生生喝了六坛，不过那小子竟然没醉。”说到这里，众人听得痴了，他却好像渴了，又提起一坛一饮而尽，继续说：“我当时便决定交这个朋友，于是我们在我药酒的基础上，又改良最后酿出了温性的‘地久天长’名字自然是谢柠那小娃娃起的，果然她们两个地久天长了，后来的‘天堂冰’只是在那个基础上把水换了，这我知道，只是不知道那最初的‘地久天长’竟再也尝不到了。”说完，又饮一坛。
　　“长白山一别后，我成了酒谷的常客，他有什么新酒必定是我先尝过，因此北堂家的酒我是都尝过的。直到尝完他们俩的喜酒我觉得我好久没醉了，便醉了两年。”这一次他说的特别短，又拿起一坛一饮而尽。
　　“谁料这次睡过了，醒晚了，醒来之后，北堂家没了，我的酒源也断了，我觉得老爷子我这一生除了饮酒便没别的事了，但是有人竟然将我的酒源断了，这不是不让老爷子我安心吗？后来除了饮酒外，我便去找那人。”突然他停顿了，像是陷入了回忆，但又没有继续喝酒。
　　“那找到了吗？”这一次冰念打断了他，显然很多人也在听这个关键。这时，杯中酒又饮一坛才继续说：“没找到，然后我觉得生无所恋，酒也没了，所以想醉了，这一醉就是二十年。然后听说水北天堂又开张了，我想，又有酒喝了，于是又醒了。”那人似乎终于说完了，于是拿起最后一坛，慢慢喝起来，不觉间众人才发现，他将剩余的五坛全喝了。
　　“合着您想醉就醉想醒就醒啊！”阡阡不明所以的说了一句却点醒了所有人。
　　“柸中酒连喝五坛不醉，酒量可见非凡，只是那一醉数十年不过是他厌倦一些东西后，便隐居起来，又有新的发现后便再次出现，而此次出现应该不一般。”沈云乾终于明白那传言的内涵。
　　只见柸中酒喝到一半说：“好酒，真是好久不喝好酒了，喝饱了，我要走了，小娃娃，你这个朋友老爷子我也算交了。”说完柸中酒端起剩下的酒要走。众人疑惑不解想问知道问不出结果，也拦不住他。
　　“前辈这一喝可不要再醉了，冰念还有很多好酒藏了好久要与懂好酒的您共饮呢！”冰念知道问不出什么，只得这样说道。
　　“这次不会醉，下次醉估计就到喝你的喜酒了，有好酒就会有老酒，小娃娃，江湖再见，不，酒壶（湖）再见。”话音一落，身影竟也一瞬消失了，让人一下子恍惚像梦一场，只有桌上五个空坛提醒着这一切是真的。清舞此时起身走向柸中酒呆过的雅间，掀开珠帘后看呆了，地上摆着六个酒坛竟有五个是空的，剩下一个也下去一半。
　　“看来这老酒是把你家酒窖给掀了！”江榭陵感叹一声转目不可思议的看向冰念，冰念只是对他微微一笑继而继续劝周围的人继续饮酒。清舞转身难得对江榭陵露了个微笑：“所以还请江公子一定要严加防护自己的酒窖。”
　　三日前，冰念连夜将百余坛酒送入红尘客栈的酒窖，称之为借宝地一用。当时江榭陵不解，两人进行了一番对话：
　　“难道水北天堂竟然没有将酒窖修复吗？”江榭陵不解。
　　“这叫有备无患，狡兔三窟吗？”冰念回答。
　　“那又为什么放在我这里？”
　　“因为我还没在红尘街找到更安全更合适的地方，这酒窖温度最适宜保存这‘天堂冰’了。”
　　“那最后一个问题，我为什么要答应？”
　　“上次我与清舞闯入酒窖，你一直怀疑我们有其他目的，现在我证明给你看啦。而且红尘客栈主打茶，你这么大一个酒窖，放那么几坛酒，空着也是空着，而且还会惹人怀疑，我这不是给你掩人耳目吗？而且，多一个守护这个酒窖，你也更安全不是吗？比起信任我觉得相互钳制更安全！”显然说了这么多，这一句是最有说服力。
　　“是吗？我怎么感觉自己更危险了，你费尽心思将这批酒转移，我真想问一句，这真的是酒吗？”
　　“这个江少爷不放心随时可以自己尝，东西在你这你可以随时检验，只要保持它的温度就好了。”
　　回到三日后，江榭陵看着斡旋在人群的冷冰念，本来以为他是有目的潜入红尘街的杀手，一直以来江榭陵一直想清楚他们的真正目的，而现在他突然意识到或者他没有目的才是最可怕的，如果他真的打算封剑转商，以他的能力在红尘街立足倒也不是难事。这个人越来越不能小觑了，这也是楼上，沈云乾，谢在宥，还有红尘街一众商人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