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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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今被程若愚的话噎在了原地。
是啊，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
“难道，你会告诉熊远，韦一诺背叛了他吗？”程若愚斜睨着凤眼看她，“而你，难道又能背叛你的‘好友’韦一诺吗？”
她把“好友”两个字念得婉转动听，仿佛一条顺着王子今后背蜿蜒而上的毒蛇。
“我只是在想，一诺他为什么要做出这种事情来。答应了陪他形婚的我，简直太可笑了。”王子今想起自己竟然会头脑一热地答应帮助韦一诺形婚，觉得自己做的一切都没有了任何的意义。
“我以为，我以为他是深爱着熊远，这辈子想要和熊远一生一世，所以才会答应帮他这个忙，希望他们有情人能够终成眷属，毕竟——”
“毕竟你的恋爱，今生都不可能实现，所以才希望至少自己喜欢的人能够得到幸福，是吗？”程若愚毫不留情地截过王子今没有说完的话。
王子今一下子窘迫非常，脸也飞速地因为羞愤红了起来。
“我、我现在才没有……”
“还是喜欢的吧？对于韦一诺。”程若愚又低下头看起了文件，不咸不淡地说道，“那天你喝醉了，全在讲他的事情。所以，才会答应帮他形婚这么蠢的事情吧？你现在才觉得自己做的事情没有意义，好意错负而沮丧吗？那我告诉你，其实从一开始，你帮他形婚这件事情就是没有意义的。”
王子今嘟着嘴嘟囔着辩解道：“既然没有意义，那为什么总编你，想得这么清楚透彻的总编你也要形婚呢？”
程若愚愣了一愣，没想到王子今也有能够对自己发出反问的时候。
程若愚往后坐了坐，让背与高级定制的办公椅背贴合，双手抱胸坦然地打量王子今：“我是别无选择，而你是自投罗网。你还有什么疑问吗？”
王子今品了品“别无选择”和“自投罗网”这八个字，良久才又问：“我喝醉了一直在讲他的事情吗？”
“嗯。一边骂着要他去死，一边又把枕头当做他，不停问为什么不能喜欢你——”
“枕头？”
这次终于轮到程若愚马失前蹄。
让你多嘴。
她咬了咬舌头，把嘴巴闭上，专注把目光定在文件上。
“为什么程总编你知道我那天喝醉了抱着枕头的事情？果然那天晚上照顾我的，是程总编你吗？”
程若愚本来不想回答，但是这明显不是能够当做没有听到的事情。
吸了口气，打定主意程若愚抬起头指了指手上的冷翡翠表：“午休快结束了，我下午还要和招商的客户会谈，得把这份文件看完。你已经浪费了我很多时间，请你出去。”
“我只是想和你道谢，我没有别的意思——”
“出去！”
立场完全被扭转回日常的样子，王子今转过身又打算灰溜溜离开。
程若愚看着王子今丧气的背影，又瞥了眼桌角的三明治和咖啡，想到之前看到的手表上的时间。
“等等，你把这两样东西也带出去。”
王子今回头看到程若愚指了指桌角的三明治和咖啡。
“可是你还没有吃。”
“扔掉。已经过了最佳品尝的时间了。如果不是最好的，我不会要。”
这什么奢侈的坏毛病！
这咖啡和三明治都价格不菲，王子今带了这两样出去，本来想照着程若愚的话拿去茶水间丢掉，结果肚子适时地响了起来。
她方才去楼下本想和肖曼他们这些老同事一起吃午饭的，结果遇到了那么多烦心事，直到现在她还什么都没有吃呢。
王子今看了看手里的三明治和咖啡。
“好在我不是一个挑剔的人，我会替总编她好好疼爱你们的。”
王子今看着空无一人的楼面，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开始享用起三明治和咖啡来。
程若愚这个挑剔的处女座选的三明治和咖啡自然是最好的。
上次程若愚已经分过半个三明治给自己，要不是被价格劝退，王子今早就自己去把那家店全系列三明治都打卡一遍了。
今天中午能有个免费的三明治和咖啡还不算太遭。
肚子被填饱了一些，她脑子里今天知道的这些乱七八糟的情报也没那么让她感到难受了。
短短一个中午，她接受了太大的信息量了。
一直提拔保护自己的肖曼肖老师背地里在说自己的坏话，一直以为是好友的韦一诺欺骗自己昨晚和熊远以外的人在家里过夜，一直觉得冷血没有人情味的女魔头上司程若愚才是那天晚上照顾了喝醉的自己的人。
这三条王子今不知道哪一条更加让自己震惊与迷惑。
真是麻烦死了啊。
怎么每个人都要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地做人呢？
当然，程若愚和前面两个不同，某种意义上，应该算是好的反转？
但是既然帮助了自己，为什么又不承认呢？坦率一点不好吗？
还是程若愚就是故意逗弄自己，想看自己对着司机老陈窘迫的样子？
如此烦恼着的王子今又大口咬下一口三明治，反正离下午上班还有段时间，此时她就任由三明治里的酱留在自己的嘴角唇边，不顾及形象地大口吃着。
“你好……”
就在王子今沉浸在美食和思索中，本应该无人的走廊里传来了一个女人谨慎地问话。
“有、咳咳——”王子今一急被嘴里没咽下去的三明治呛到，开始咳嗽起来。
穿着素蓝衬衫和白麻长裙打扮十分文艺的女人看着王子今这个样子，倒是很体贴地把桌上地咖啡送到了手忙脚乱的王子今手上，让王子今能喝口咖啡把呛住的三明治顺水过下去。
调整了几下气息，王子今终于恢复，好在她现在脸皮厚了点，强忍着尴尬打起笑脸问眼前这位可以算是自己“救民恩人”的女人：“你好，请问什么事情？”
“程总编在里面吗？”女人扬了扬自己手上的蓝色文件袋，“我来找她，给她送些文件。”
王子今打开电脑里程若愚的行程和会客表：“请问您叫什么，有预约过吗？”
中午这么直接过来，多半是没有预约过的人，这样问不过是想先拉开和女人的距离，好在过会替程若愚婉拒她。
毕竟想见程总编走关系送稿子的人可是很多的。
“额……我想大概是没有，我从没来这里找过她。”女人秀气的脸上闪过几分为难，“你和若愚说一下吧，我是她的……我是她的嫂子，我替她哥哥程若谦来送文件给她，我叫高允珊。”
尽管说到中间好像有几分为难，但是最后高允珊还是落落大方地向王子今介绍了自己。
总编的嫂子？真是一个温柔美丽又善良的女人啊。
王子今在心中重新赞美了一下眼前的女子。
不光浑身有着温柔知性的美，还救了自己一命，真是美貌和善良并重。
王子今于是立马给程若愚拨了内线电话。
程若愚被打断工作刚要冲着王子今发飙，高允珊在一旁轻飘飘一句“若愚，是我。”，王子今发现程若愚就在电话那头沉默了。
“让她进来。”简短又快速地说完之后，程若愚就挂了电话。
王子今更加佩服高允珊了，果然要驯服骄傲的老虎，要么有能够战胜它的武力，要么就用温柔来打动她。
别看程总编平日里一副冰冷六亲不认的样子，真的遇见了自己的家人，还是挺好说话的嘛。
高允珊进了办公室，程若愚还是在低头很认真地看着文件的样子，没有抬头。
她本来以为要自己先开口打破尴尬，没想到还是程若愚先开了口。
“你怎么来了？”
高允珊抿了抿唇：“你哥哥要我来的。”
“哦。”程若愚这时把手中的文件往桌上一扔，似笑非笑地动了动嘴角，“确实，若不是他要求，你也不会来我这里。有什么事情他下午送文件过来的时候，自己和我说不行吗？”
高允珊扬了扬手中的文件送到程若愚的桌子上：“若谦他下午临时要去开一个会，所以才急着要我把文件帮他送过来。”
程若愚瞥了眼高允珊放在自己桌子上的文件，是之前和熊远一起回父母家吃饭时，哥哥程若谦说准备和“Lady Grace”季度增刊合作的运动系列新产品的推广。
“他们国企减编到没人了？他要开会走不开，手下总还有能跑腿的人，怎么要自己老婆替自己来送商业机密的文件。”
高允珊低下头看着完全靠着椅背向后坐着，双手抱在胸前，一副防御姿态拉开和自己最大距离的程若愚，无奈地叹了口气。
程若愚毫不留情地拆穿她方才的话：“是不是我哥哥又犯了把重要文件丢在家里没带去上班的这种低级错误？”
程若愚不是对自己的哥哥程若谦有什么怨恨与偏见，哪怕自己的前女友嫁给了自己的哥哥，只是程若谦真的不具备能够成为领导的才能。
时到今日，身为两个孩子的父亲，工作多年的程若谦还能犯下这种低级错误。
也就是在国企里面，竞争不会像外面这么激烈，不然程若谦这个接替父亲的总经理位置，早不知道掉了多少次了。
高允珊有些哀求地替程若谦说话：“你也知道你哥哥这个人，他就是马虎。你看在自家人的份上，总给他点面子。”
“给他点面子？”程若愚冷笑一声，指了指面前让她奋斗一整个上午和中午的文件，“其他要和我们合作推广的公司，都十分重视，文件早几天就都送来了。我看在他是我哥哥的份上，答应了他的推广，还允许他在最后期限的前一个小时再把文件送过来，我这还不算给他面子？堂堂一个大企业的总经理，把机密文件丢在家中，要自己家庭主妇的老婆来替自己送文件，让他丢了面子的，不是我，是他自己。”
“文件你能收到不就好了？你别说他了。我一直在家里待着也是无聊，能出来走走，我是自愿的。你们兄妹又何必为了小事吵架。”
高允珊说着在程若愚的办公室走了几步。
这办公室完全是按照程若愚的风格装修的，青灰色的墙和黑色的沙发，有着某种高级感。
与这沉稳的办公室装修格格不入的，是墙上的一幅画。
画的是金色的麦田里两个女孩坐在一起快乐地看着天空。
整个画面温暖阳光，突兀地存在着。
这是高允珊的画。
画上的两个女孩，就是曾经的她们。
高允珊看着画愣神，她没想到程若愚居然还留着这幅画。
程若愚看着她呆立在画前，明知故问道：“怎么了？这幅画难道现在还能勾起你的回忆吗？”
高允珊一下子回过神来，冲着程若愚笑了笑，“怎么会，我都嫁给你哥哥，有两个世界上最可爱的小宝贝了。”
她们两个在互相伤害这件事情上，永远都是棋逢对手互不相让。
曾经相爱过的人太知道如何彼此伤害。
“那么，没事的话，我就走了。”高允珊率先结束了这场没有胜负的战争。
临走前，她带了几分玩笑地意味：“对了，门口的小姑娘……”
“她怎么了？”程若愚皱眉问，是不是王子今这个笨蛋又给自己丢脸了？
“她是你的新欢吗？”
看着程若愚脸色因为被冒犯到而开始流露出愠怒的神色，高允珊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盈盈笑着离开了。
王子今看到高允珊走出来，还是满面春风般的笑容，并且亲切地和自己挥了挥手，于是她不明就里地也冲高允珊挥了挥手。
程总编的嫂子，可真是个好人，和凶凶的总编一点也不一样，王子今这么想着。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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