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小作精》曦媛

31、书院二三事

　　君儿来到食堂，打了饭准备落座用餐。这时，坐着的那些官贵人家的女孩便喊道：“陆娘子，到这边来坐。”因为大家都略熟识，所以君儿便走过去坐下用餐，大家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这时，邻桌有个女孩皱眉道：“这饭食尽是些炖蔬菜、炖腌菜，也太难吃，比我家厨师做的差远了。”
　　君儿一看，说话的这女孩是齐征大嫂的亲妹妹，张潇潇。由于君儿和她不熟，因此便没接话。这时有别的女孩笑道：“来了这书院，也就讲究不了什么了，凑活凑活着吃了吧。以后到了前线，条件所限，能有口热乎的就不错了。”
　　张潇潇气道：“都怪那齐征，说什么女子也能做军医，害得我们吃这苦头。”
　　一众女孩子虽不接话，但是都唉声叹气，觉得张潇潇说的有理。
　　君儿见齐征被指责，便道：“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如今前线吃紧，我们大梁男儿都在为国效力，前线急缺军医，我们女孩子若是能帮上忙，或许会早点结束战事。”
　　张潇潇听到这话，便有些不高兴。当初张潇潇的姐姐，齐征大嫂张氏因为在护送太子的路上临阵脱逃，所以不容于齐夫人，最后悲愤自尽。张家人痛失爱女，因此非常厌恶齐家，这张潇潇就顺带连君儿也讨厌上了。此刻张潇潇便道：“我此前只知陆娘子你是京城第一美人，如今才知你还是个圣母。要不怎么能帮齐征他说话。”
　　君儿有些不悦，但还是回道：“既来之，则安之。抱怨也于事无补啊。”
　　张潇潇道：“你这么有抱负，这么胸怀天下不怕苦，不如你别做军医，直接去前线当兵好了。”
　　君儿道：“大家来这里学习，都是为了不久后上战场报效祖国，我们这些官贵人家的女子都该好好用心才是。如果我们自己都不团结，一盘散沙互相攻讦。那些平民女子岂不是更不愿意来学习了？”
　　张潇潇冷笑道：“陆娘子的意思是我破坏团结？你可真会说大道理。刚刚在路上，那齐征对你不舍，当众说不会让你上前线。你就是仗着有齐征在，所以才站着说话不腰疼吧！”
　　君儿道：“不管那齐征说些什么，我一定会和大家一样去前线做军医。”
　　张潇潇冷笑道：“那我就拭目以待了。若是你以后不去前线，我们可都不依的。”
　　君儿笑道：“请便。我吃完了，先走一步。”说罢便起身离开食堂。
　　周围的一众贵女们感觉陆张两人之有些火药味了，她们并不会帮着张家得罪陆家，所以便不再理张潇潇，也都收拾收拾起身离开。
　　这时只剩一众平民女孩坐在远处，望着张潇潇，都不说话。张潇潇很是不悦，大声道：“看什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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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的课程是缝合伤口，郎中老师教过缝合方法后，便发给每人一块假肉以及针、剪、缝线等，让大家操作练习。
　　一众女学生们虽然害怕这血腥之事，但都鼓起勇气练的很认真，君儿也不例外。只有那张潇潇低着头望着假肉不动手，郎中老师见状便走过来，对张潇潇道：“这位学生，你莫惧怕，试着缝合一下，不会有事。”
　　张潇潇道：“我平日在家里从未做过这个，又是针剪，又是血肉的，我可做不来。”
　　老师道：“如今你望着假肉都害怕，到了战场上见到真血腥，那该如何是好？你要试着把恐惧感抛开，只专注于要做的事情上。”
　　张潇潇道：“老师您这是强人所难，我最怕见这些血腥，您再怎么说我也不会做这些的。”
　　老师无奈道：“那老朽只能请你打道回府，让你们张家再派另一位勇敢些的女孩过来。”
　　张潇潇道：“我们张家未过门的女孩只有我一个，并没有旁人，所以不会再有女孩过来。不过既然您让我回家，那我就回去了。”
　　说罢张潇潇便起身要离开课堂。
　　郎中老师被张潇潇气的吹胡子瞪眼，不停说道：“朽木不可雕也！朽木不可雕也！”又道：“你不许走，跟老朽去见齐郎君！”
　　张潇潇道：“我偏不！”
　　那郎中老师便喊小书童去请齐征来，正好齐征未离开书院，所以一会儿便到了教室。
　　那郎中老师便絮絮叨叨的把张潇潇不愿练习的事告诉了齐征，请齐征裁夺。
　　齐征道：“张娘子，你这样拒绝学习，真的让在下很难办。在下劝你还是耐心的把课业完成为好。”
　　张潇潇道：“若是我就不学呢？”
　　齐征道：“你这样是违抗圣旨，在下只好将你的事如实汇报给圣上了。”
　　张潇潇道：“你做事还挺一板一眼的。那为何中午的时候你拉着那陆君儿说就是不让她去前线？怎么这事到了你自己这儿，你就可以敷衍过去？”
　　齐征道：“陆君儿此前曾经帮助太子殿下脱难，是有功之人，有些事当然可免就免。若是你府上也有这般功臣，在下可以为娘子向圣上求情。”
　　张潇潇被齐征将了一军，想想自己家里确无功臣，便无话可说，只好气鼓鼓的又回位子坐下。
　　这边的郎中老师却不乐意了，直接说不愿意再教张潇潇，齐征少不得讲了一车好话，说张潇潇年轻不懂事，劝郎中老师息怒。
　　这边张潇潇见状道：“你不用假慈悲帮我求情，我才不用你帮忙。”
　　齐征道：“我不是帮你，我只是看在我大嫂的面子上，为你说几句话。”
　　张潇潇听见齐征搬出她亡姐，不禁怒道：“你们齐家人不配提我姐姐！”
　　齐征摇头叹道：“张娘子，你这般在课堂上闹脾气，对你有何益处？你姐姐在天之灵，并不会为你这般行为感到开怀。”
　　张潇潇无话可说，只生气地望着齐征。
　　下午的课程，便这么混乱的度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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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间，众女生回到宿舍休息，好巧不巧，君儿和张潇潇被分到同一间六人房。这间房环境还不错，住在里面的都是官贵人家的女孩。
　　这张潇潇一进屋，见君儿竟坐在窗边床头，和自己一个房间，便道：“今天真是倒霉！”
　　君儿冷笑一下，并不理张潇潇，只拿着本医书随便翻翻。
　　这张潇潇便把行李搬到空床上，开始铺床，无奈她在家中从未做过这些事，只见她在床边忙了好一会儿，床帐都未支好，被褥也是一团乱。
　　这张潇潇急了起来，便走出房间，找到看宿舍的婆子那儿，递给她一块碎银子，道：“你去帮我整理床铺，这银子就归你了。”
　　那婆子见了碎银子，当然眼馋，不过她想了想，还是回道：“好姑娘，恕老身不能帮你。齐郎君之前有交代，叫老身不可以和众位姑娘们私下有来往，一切都要按规矩来。”
　　张潇潇气道：“又是齐征！”
　　遂转而回屋生闷气不提。
　　晚间，众女孩都洗漱完毕熄灯睡觉，张潇潇也胡乱地安顿了床铺，躺下睡了。
　　谁知夜间丑时刚到，忽而号角响起，众女生都从睡梦中惊醒。这时看门的婆子在走廊上喊道：“都起来都起来，夜间拉练开始！操场集合！”
　　宿舍中的众女生都迷迷糊糊的起身穿衣，怨声载道。君儿也起了身穿好衣鞋，出门去到操场。
　　这时，已有数十位女教官在操场上等待众女生，开始点名，发现到达操场上的女孩子不过总人数的三分之一。
　　这边教官们便让已然到达操场的女孩子跑一里路，然后再进行缝合伤口的考试。
　　这君儿才跑了半里路，便撑不住要停下，周围也有很多女孩子渐渐掉队。好在女教官们耐心鼓励众学生，大家才勉强跑下去。
　　好不容易跑完步，便有郎中老师立刻带学生们去教室，考核如何缝合伤口。君儿困得不行，但还是强撑着打起精神，完成了考试。
　　一时完成考试的学生们便回到宿舍，可以休息。而那些迟到的女孩子们，则要跑两里路才可以去考试。众多女孩子们都坚持不下去，在操场上哭泣，张潇潇则带头喊道：“我们要回家，可不在这里待着了。”
　　众女孩子一听到回家二字，都哭得更凶了，无论是官贵人家的女子，还是普通人家的女儿，多是被家长宠着长大的，从未这般劳苦过，所以此刻都不愿再在书院继续学习了。
　　数十位女教官无可奈何，只能让哭闹的众女孩先回宿舍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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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清晨，女孩子们依例在操场上集合。教官的头领则上台开始训话，提到了昨夜训练时的混乱。
　　众女生们则懒懒散散的随意站在操场上，并不在乎教官说了什么。
　　谁知这时，这位女教官板着脸说道：“严格说来，你们现在都已是军医。我大梁治军甚严，不允许军队里有不服从命令的人，更不允许出现逃兵。现在我大梁边境危急，昨日张潇潇同学白天却不肯上医学课，晚间带头扰乱拉练课程，不服从教官命令，动摇人心，按律当斩！”
　　众女生刚刚还是心不在焉的听着训话，此刻听到“按律当斩” 四个字，不禁都吓了一跳，气氛瞬间变得严肃起来。
　　这时只听教官说道：“把张潇潇拉出来，即刻拖至刑场！”
　　张潇潇此时大哭，喊道：“我并没做错什么，你们草菅人命！”
　　两位教官并不理张潇潇说了什么，上来拉住张潇潇就要走。
　　这时君儿急忙上前道：“尊敬的教官，请留步。张潇潇还是新来，敬请通融通融。”
　　那两教官道：“此事和你们无关，你们莫管。”说罢就拉着张潇潇出了队列。
　　君儿急忙抬头找寻站在远处的齐征，向他招手。齐征本不想干涉此事，但看见君儿示意他，又想到了自己的亡嫂，终于决定还是帮张潇潇说情。
　　只见齐征走到教官头领处，和那教官说尽好话，教官才同意改为杖责张潇潇一百大板了事。
　　至此以后，书院中再无违令之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