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小作精》曦媛

2、大嫂的下马威

　　这郭嬷嬷见陆君儿铁了心要搅黄自己的婚姻，只得无奈退出书房候着。陆君儿便又迷迷糊糊地睡去。
　　这边齐征更衣梳洗好了，便去他父母的主屋向父母请安。
　　一时齐征来到主屋客厅，见齐父齐母正端坐在主位上，等待儿子儿媳来到。
　　那齐母陈氏见自己儿子一人过来了，便道：“你媳妇呢？怎么不和你一起过来？”
　　齐征笑道：“这位陆家的姑娘似是不愿和孩儿成亲，昨晚她一人睡在书房，现在应该还未起身。”
　　陈氏光火道：“怎么会这样？！哪有这个的道理？这个陆君儿真真不懂事，你快去喊她来，我要教教她做媳妇的规矩。”
　　齐征父亲齐为民也道：“若不是圣上亲自下旨赐婚，我们本不愿意娶她进门。怎么她反倒这般无礼？若不是圣上旨意在，我们立刻就送她归家！”
　　齐征笑道：“父亲母亲，这位陆娘子本意就是想立刻和离归家，所以才处处生事啊。我们若是动了怒，那是正中她下怀。倒不如随了她去，时日久了，她也就不折腾了。毕竟我和她的婚事是圣上指婚，若是矛盾重重也不大好。”
　　齐父想了想，道：“看来陆家对我当初背弃指腹为婚的约定很不满啊。可是谁人不想往高处走？我是为了征儿你的仕途着想，才会重新为你选择岳家，这也是人之常情。那指腹为婚之约，不过是我当年顺口一说，谁知造成今日的局面。”
　　齐征道：“父亲为孩儿好，孩儿明白的。现在既然陆家娘子进了门，日子就这样慢慢过吧。”
　　齐父道：“吾乃当朝太傅，你乃吏部郎官，家中吃穿用度皆是上等中的上等。你又是一表人才，年轻有为。那陆娘子来了我们家，实是走了大运了。你有空时多劝劝她，我想用不了多久，她自会回心转意。”
　　齐征笑了笑，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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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有大婚假期，所以身为吏部郎官的齐征没有去署事（即上班），是以见过父母后，齐征便回到自己院子，径直向书房走去。
　　一时齐征来到书房门口，只见君儿的奶娘郭嬷嬷正在门口站着，一脸愁云。
　　齐征笑道：“郭嬷嬷好，你们家娘子还未起身么？”
　　郭嬷嬷一脸尴尬，硬是挤出笑容道：“齐姑爷好，我们家娘子昨夜略感风寒，是以才未起身。还请姑爷多多包容，我们娘子感激不尽。”
　　齐征当下笑道：“这是自然。”
　　郭嬷嬷又打探道：“我们娘子未去行礼，老爷夫人那边没有生气吧？”
　　齐征笑道：“怎么会气？陆娘子来到我们家，我爹娘定会对她如同对待自己的亲女儿一样，怎么会为了那些虚礼而生气？郭嬷嬷您过虑了。”
　　郭嬷嬷明知道这是齐征说的场面话，但是见齐征不愠不怒，还是放心了些。
　　这时齐征笑道：“郭嬷嬷，我要进书房处理文书了，可是陆娘子她还在睡……”
　　郭嬷嬷立刻明白过来，推门进书房，将陆君儿摇醒。那陆君儿只得迷迷糊糊的起身批衣出屋。
　　齐征瞧见这陆君儿的俏脸睡意朦胧，一头乌头发松松散散的绾着，真是甜美又可爱。齐征只觉得自己的心动了一下，转念又想，这个陆娘子是自己名义上的妻子，可是自己的心动却好像是做错了什么似的，真真无奈。齐征遂苦笑了一下，进入书房开始处理文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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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边陆君儿和郭嬷嬷来到卧室，小丫环进来侍奉陆君儿梳洗完毕。陆君儿便开始吃早餐。郭嬷嬷一直在陆君儿耳边念叨：“不能太过放肆，要考虑到圣上的好意，要考虑到齐陆两家的关系。还是快去拜见你公婆罢。”
　　陆君儿听的都烦了，只好道：“好吧好吧，我去拜见他父母。”
　　郭嬷嬷道：“什么‘他父母’？那是你的公公婆婆啊。”
　　陆君儿撅嘴道：“我可喊不出口。”
　　郭嬷嬷少不得又好言相劝半晌，君儿方才答应改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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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边郭嬷嬷便先去书房找齐征，请他带着君儿去拜见公婆。
　　齐征便放下手中文书，带着陆君儿、郭嬷嬷和两位陪房丫环小翠、小桔来到正院主屋外，求见齐老爷齐夫人。
　　站在主屋外候着的丫环掀帘子进去通报。过了会儿出来说道：“三郎君，三少奶奶，老爷已然上朝去了，夫人请您两位进去。”
　　陆君儿真真不习惯被喊做三少奶奶，不禁别了别嘴。
　　一时两人进了主屋，只见齐夫人、齐征的大嫂二嫂都在。
　　齐征和陆君儿向齐夫人双双跪下，这时下人端上一个竹笲（ｆａｎ）给陆君儿，竹笲里面盛着红枣、栗子、腶脩（ｄｕａｎｘｉｕ）。陆君儿接过这竹笲，将其端给齐夫人。齐夫人笑着收下，又命齐征和陆君儿向大嫂、二嫂奉茶。于是两人又向大嫂张氏，二嫂汪氏奉茶。只见大嫂张氏身形修长消瘦，一看就是个爽利人儿；二嫂汪氏则身形圆润，一团和气。齐征和陆君儿奉过茶，便坐于大嫂、二嫂的下首。
　　这齐征的大嫂张氏，乃是当今张阁老之孙女。她今早已得知这个妯娌陆君儿晚间不和齐征同住，一早睡懒觉不愿拜见公婆。现下眼见齐夫人对陆君儿和和气气笑咪咪的，并无动怒，只当婆婆心里有怨言，但碍于场面，不能发作。身为晚辈，张氏决定要为婆婆出头。
　　当下张氏便清了清嗓子，笑道：“早就听闻弟妹的相貌是京城第一，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陆君儿虽然不喜欢齐家要搅事和离，但是她并不讨厌对张氏。于是君儿低头笑道：“您过誉了。”
　　张氏又笑道：“奴家还听闻弟妹知书达理，是个女才子。不知弟妹可知晓刚刚你端给婆婆的竹笲中的红枣、栗子、腶脩，各有什么吉祥寓意？”
　　陆君儿一愣，没想到张氏会问这个，遂说道：“红枣，寓意早起；栗子，寓意战栗；腶脩，寓意振作。”
　　张氏点头冷笑道：“原来你还知道侍奉公婆要早起、要勤勉、要怀有敬畏之心啊。我还当你不知道呢！”
　　陆君儿当即反应过来这位张氏开始挑自己的错了，这正中陆君儿下怀。只听君儿歪头笑道：“看来奴家是个不合格的媳妇啊，既然奴家这么不懂礼数，不知道可不可以把奴家退回娘家呢？”
　　那张氏一听这话，反倒愣了。
　　这时齐征解围笑道：“大嫂有所不知，昨夜君儿偶感风寒，今晨实在起不来，这才来迟行礼了。我在这边替她向阿娘，向两位嫂嫂至个歉。”
　　张氏一听齐征护着君儿，便冷笑了一下，不再说话。
　　齐夫人见大儿媳张氏向着自己，为自己出了口气，当即赞许的看了看张氏，又笑道：“我们家规矩大，新来的君儿或许还不习惯。以后慢慢就会懂规矩了。”
　　陆君儿没回话。
　　齐征笑道：“君儿还小，愿母亲大人还有两位嫂嫂多体谅体谅她。”
　　大嫂张氏心中腹诽道：“她都十七了，和你差不多大，可不小了。”但是碍于三弟齐征的面子，张氏这些话没有说出口。
　　这时齐夫人对君儿道：“现在家里是你们大嫂管事，你缺吃的用的，都可找大嫂要。”
　　君儿点头。
　　齐夫人又对张氏道：“是不是要给君儿一些事做做，也好让她熟悉熟悉家里。”
　　张氏不愿意自己管家的权利被分薄，便回道：“婆婆，君儿还小，管家的事又繁琐，还是孩儿一人来忙吧。孩儿就是个劳碌命，没法子。”
　　齐夫人便点头应允。
　　早上的拜见，便就这么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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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拜见结束，齐征和君儿便带着丫环仆妇们回自己院子。
　　路上君儿看了看身边的齐征，只见他面带微笑，径直向前走着。君儿心下道：“刚刚张氏为难我时，这齐征竟然替我打圆场，真真让人出乎意料。世人都说齐征这人面热心冷，现在我算是见识了。齐征的为人处世，总是处处体谅旁人，我作怪，他也不愠不恼，还为自己打圆场。若不是他们家之前背弃了指腹为婚之约，我都要以为那齐征是个和善君子了。还有，我这两日在齐家作来作去，都是为了和离，如果齐征一直不接招，还妥善化解，自己又该如何是好？”
　　带着种种困惑，两人回到了齐征的院子，齐征笑道：“陆娘子，我要去书房办公了。你请自便。”说罢便进屋去了书房。
　　君儿便带着奶娘和丫环们去了内屋。奶娘郭嬷嬷问道：“娘子，刚刚在主屋，齐夫人没有挑你的错吧？”
　　君儿摇头道：“齐夫人没有，那个大嫂张氏倒是对我好一顿嘲讽。”
　　郭嬷嬷道：“那张氏出身好，在这府上的时日又久了。见你这般胡闹，自然是要说你两句的。”又道：“你在娘家做了十几年的大家闺秀，平常做人做事从来都是规规矩矩，人人都说你好。现在到了夫家，却作了起来。娘子你这是何必啊……”
　　君儿道：“我十几年规规矩矩，却嫁了个最讨厌的人。真真让人郁结。”
　　郭嬷嬷道：“之前齐家背约，是他们不对。可是现在日子还是要过啊，你瞧瞧那齐三郎，要模样有模样，要官职有官职。对你也是和和气气，你好好和他过，有什么不乐意的呢？”
　　君儿摇头道：“我才不呢。”
　　郭嬷嬷无奈道：“小祖宗。老身现在只盼你不要闹的亲家间失了和气才好。”
　　君儿道：“我才不管呢。”
　　郭嬷嬷只得叹了口气。
　　正在此时，忽而房门咚咚作响，原来是齐征房里的大丫环桂香过来有事。
　　陆君儿忙忙请桂香进来，笑问她有何事来找。
　　桂香拿出十两银子放于桌上，道：“这是少奶奶这个月的月钱。”
　　陆君儿谢过桂香，笑道：“原来齐府每月月钱竟有十两之多。”
　　桂香道：“少奶奶有所不知，因为今天您去拜见夫人晚了。所以大少奶奶扣掉了您半月的月钱，以示惩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