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爬上了王爷的墙头（重生）》男小狐

9、殉道

　　宫里太医院的药虽是最好的，可宋家数十年来在民间行医积攒的好药材也不少，宋泽兰这几日被萧元昭封在宫里做太医，已经得了宋家的重用与支持。世间人人都想做官，宋家从布衣开始行医，可没有关系背景是入不了宫里做太医的，到宋泽兰这里终于如了愿，他回去与父亲禀告后调了数根千年的人参送到宫里。

　　萧元昭这一年来皆靠着千年人参续命，宫里的太医不敢给他多用，每日只用了一点。田小七检查了萧元昭往日用的药与吃食，那些太医的医术还算稳妥，无法解毒之时以稳固他的性命为要，已经尽力了。

　　田小七用银针刺了萧元昭的手指，取了一些血用来试药，“皇上，小七以后一定做个行医治病都好大夫，绝对不会再做毒害人了。”

　　萧元昭最坏的日子都已经熬过来，而今只顺从田小七的医治，并未表现得多欣喜，他因此而害死的女子太多了些，“小七，姑姑自打服侍朕以来，小日子便不好了，此回……快两个月了。”

　　李相怜这几日的确有些不适，可比起萧元昭的病，心想着平时也按时服药应当没什么大事，没想到萧元昭还记着她的小日子，她急急往后退拒着田小七，却还是晚了。

　　田小七眼疾手快，已经摸了李相怜的脉搏，片刻之后才到，“姑姑一直服用避子丹，月信自然会乱。不过避子丹也不能完全见效，从这脉象上看，是有……身孕了。”

　　李相怜捂了自己的肚子，没有一丝喜悦，只觉得这孩子来的不是时候，“可是…皇上怎么办？”

　　柳依依察觉众人皆向她瞧过来，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这宫里都乱成这样了千万不能掺合进来，她轻咳了一声，“本宫再找些宫女。”

　　萧元昭手中正想去摸李相怜的小腹，忽而觉得有些不对，身上难受起来，“又来了。”

　　柳依依见状，暗自抓了翠翠的手，“哎哟，翠翠，本宫头疼，快扶本宫去偏殿休息。”

　　语毕，翠翠连忙扶着柳依依，一对主仆，跑得像两只兔子似的。

　　萧元昭睁了睁眼，瞧着一下子走了两个女子，心头顿时觉得更慌了，理智顿失了一半，竟是去死死拉着剩下两个女子的衣裙，“姑姑和小七，都别走。”

　　柳依依出了寝宫外头并未急着离开，领着翠翠等在宫门口瞧着热闹，不一会儿李相怜独自一人走了出来，衣摆撕去了一片，面上还带着些担忧。

　　柳依依叹了一口气，唤了翠翠去扶着她。

　　李相怜苦笑，对着柳依依行了福礼，“那日皇上中毒之后，宁愿宠幸身侧服侍的女官，也不愿再去皇后娘娘寝宫，皇后娘娘知道后将皇上身边的宫女…全给毒杀了。其实，皇上宠幸最多的是奴婢，那日皇后娘娘杀过来，奴婢身子不好服侍皇上的是另一个宫女。”

　　柳依依微微有些怅然，这柳丝丝是做了多少孽，“那之后呢？”

　　李相怜想起柳依依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微微有些不自然，“奴婢身子不好时，是皇上信任的一等女暗卫服侍，若是不够还有三个二三等的女卫备选……”

　　柳依依的眼皮跳了跳，为何她觉得这病生的如此艳福？她未瞧见田小七出来，心里突突地觉着萧元昭的女人好似又多了一个，试着问了句，“今日是田小七？”

　　李相怜面色难堪，“奴婢今日身子好，女暗卫便没跟着，可现今不行了，周遭皆是男卫守护，急招女卫过来，也要两刻钟……小七姑娘自己留了下来。”

　　椒房殿内，田小七细细瞧着这奢华的芙蓉帐，心中万分感慨，细细与萧元昭说着自己的身世，“母亲本是宋家嫡夫人，怀上哥哥宋泽兰时渐渐受了冷落，眼睁睁瞧着丈夫纳了五六房小妾。十七年前宋家接了一个诊，相传是江湖杀手组织里第一杀手暗夜公子，宋家人能治百病，解毒却不如母亲毒娘子。母亲耗费三个月为暗夜公子解毒，一来二去生了情愫，后来与宋家闹了一场和离了。暗夜公子是我爹爹，你要是对小七不好，可没好果子吃。”

　　萧元昭迷迷糊糊地听着，心下隐隐觉得自己好像惹了个不得了的女子，还来不及细想，只觉得整个人随着田小七轻轻摇了起来。

　　………………

　　清早，柳依依美美的睡了一觉，任由翠翠装扮好后出了偏殿，打了个哈欠，“怎么还未出来？”

　　李相怜已经在寝宫门口候着了，面上倒没什么焦急之色，与青青在那处安排宫人准备些洗漱之物。

　　约莫过了一刻钟，田小七出来时已经换了一身衣裳，走路虽有些飘，精神还算不错，这几日向李相怜学了些规矩，对着柳依依与李相怜行了福礼，“皇上已经起了，姑姑去服侍吧。”

　　李相怜见状，即刻福了福身回礼，唤了身后的一众宫人端着洗漱之物，入了椒房殿的正殿。

　　翠翠得了柳依依的提示，上前将田小七扶了过来，面上带着一些笑意，“娘娘昨夜已经给姑娘侍候皇上之事禀告了掖廷令，只等皇上醒来给个封号了。”

　　田小七拧着小眉头，原先觉得话本子里写的与她很遥远，而今却是将大名鼎鼎的皇上给睡了，心里还是觉得有些不真实，“皇上有过几个女人？”

　　柳依依伸出十个指头数了数，瞧着田小七震惊的目光即刻收了手，而后抚着田小七的肩头宽慰道，“不多不多，现今活着的，李姑姑一个，女暗卫有三四个，现今多了一个你。”

　　田小七后悔不已，喃喃道，“可姑姑说先前死了十几个。”

　　柳依依拉过她的小手，像是对着自家人，细声软语地极力向她说着萧元昭的好，“皇上寻常性子极好，翩翩君子、温润如玉那样的，皆是那药闹的。”

　　田小七闻言果然一股子内疚涌向心头，心里想着如果不是她早些年研制了日月欢，萧元昭也不会受这种折磨，“所谓布道者殉道，日月欢是我制成的，我也一定能解出。”

　　京都下了几场雪，终于停了下来。柳依依命人将萧元昭以及他的两个女人送到了温室殿，总算觉得清净了，唤了翠翠带着宫人将椒房殿的凤榻里里外外清洗了个遍，芙蓉帐、被褥、枕头全换了，她试着躺着睡会子午觉，闭着眼都是萧元昭与田小七的模样。

　　翠翠自然明白柳依依的不适，低低的与她道，“娘娘，椒房殿没有用过的偏殿还有一处，夜里之前奴婢收拾出来。”

　　柳依依捂了自己的面，“唤燕秋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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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秋趁着漆黑的夜色，背着柳依依避开宫里的暗卫，跳出未央宫的宫墙头。

　　柳依依缩在玄色的披风里，动了动嘴，“皇上说宫里有比你更厉害的。”

　　燕秋微微怔了怔，略略思考后道，“羽林卫里没有人能胜得过臣，只皇上身侧的四位暗卫与臣实力接近，单独一个出手臣皆有把握，若是两个勉力平手，三个臣会重伤，四个臣已经无能为力了。”

　　柳依依趴在燕秋的背上，暗自思索一会儿，她生了两处疑惑，一是萧元昭竟有四个高手暗卫护持，二是燕秋的身世。前者只能慢慢地探查，萧元昭怕是也没表面上这样和善简单。至于眼前的燕秋，柳依依虽然信任他，可终究存了一些疑虑，她打算改日派翠翠去色诱，她就不信燕秋能抵过美人计，“我们家燕秋怎么这么厉害？爹娘是哪里人？”

　　燕秋的身形顿了顿，“臣不知爹娘是谁。”

　　柳依依知道燕秋是个不会扯谎的，每次言不由衷之时耳根子都会红。柳依依瞧着他发红的耳根，微微哼了一声，“翠翠还是一辈子跟着本宫好，不准她嫁人了。”

　　燕秋又是一怔，犹豫了片刻才道，“燕秋任凭小姐处置。”

　　“小姐我怎么敢处置你，我也打不过你呀。”柳依依轻轻笑了一会儿，“算了，不逗你了，翠翠还是你的，本宫说话算话。”

　　燕秋闻言步伐轻快了许多，只片刻便到了翼王府，这一回甘泉没跑出来为难，出来迎接的是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人。

　　中年人自称赵福是翼王府的管家，人人都称他福叔，见着柳依依生得漂亮更加欢喜了，笑得见牙不见脸，“二小姐、燕侍卫，快些进来，王爷已经等了许久了。”

　　柳依依听着赵福的话，忽而觉得他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可瞧着他喜滋滋的模样像是在瞧儿媳妇，柳依依没好意思打断他的幻想。

　　柳依依一边走一边想着，抬眼便瞧见翼王府的主院里立着一名华服男子，正是她今夜要见的人。

　　赵福抿着嘴笑了笑，即刻拉着不明所以的燕秋往主院外头走，燕秋目光落在柳依依身上，见着她点头准了他离去，这才跟着赵福走了。

　　柳依依瞧过萧解池身着庄重肃杀的战袍铠甲，也瞧过他身着仅次于萧元昭龙袍的精美蟒袍，以及寻常时刻穿的各式劲装、常服，可就是未穿过今日这身绣着五彩花朵的月白衣裳。

　　这样的衣裳对男子来说显得有些花里胡哨了，可小姑娘们就爱鲜亮的，柳依依抬眼对上萧解池的眸子，却发现他目光闪躲，避开了，“福叔会错了意，以为本王夜会的是哪家的姑娘。”

　　柳依依稍稍掩着唇口忍了一会子笑，“你要是收了太后那两个美人，福叔就不会这么急了。”

　　萧解池拧着眉，瞧着她眉眼弯弯的已经没了形状，“有这么好笑？”

　　柳依依捂着嘴摇了摇头。

　　萧解池没有在服侍上纠结，转身引了柳依依入书室，书室里如上次一样温暖如春，他终于有机会解了腰间的镶红玉腰带，嫌弃地扒了外头那层花哨的皮，“皇上的身子还有救？”

　　柳依依怔怔瞧着他传了两件外袍，脱了外面的花袍子，里头是素色的常服外袍，“那毒药初步查到是有人偷了宋家的，现今制药人留在了宫里，能解毒的几率大概有六七成。”

　　萧解池皱了皱眉，有些不满意，“为何只有六七成？”

　　柳依依觉得热，也解了披风脱下来，“皇上中毒太深，身子已经被掏空了，现今又得了肺痨，已到了咳血的地步。田姑娘是制毒人自然能解毒，唯一的顾虑是担心皇上的身子撑不到毒解的那一刻。”

　　萧解池闻言放下心来，宫里用的皆是最好的，银钱能办到的都不是问题，“宫里需要什么药材，无论是怎样名贵的，只管告诉本王，本王会尽全力取来。”

　　柳依依瞧着他这模样，心里暗暗地感叹萧元昭控制人心的本事，萧解池前世到最后都未反了萧盛，“这事，皇上本不准我告诉你，你千万千万不能将我给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