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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黄山邀月 ...

  •   “该死!这雨怎么说下就下!”那人低咒了声,用握剑的那只手的手背擦拭脸上的水珠,后来干脆把剑放下,腾出手来绞了绞衣袖,水滴声“嘀嗒嘀嗒”个不停,看来是湿透了。

      凝烟和小兰瑟缩成一团,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公子”,连呼吸都忘了。

      那人转过身,一瞧,原来洞中早有“同是天涯沦落人”了。

      “二位小姐好,容我打扰。外头雨实在下得太大了,可否借在下一落脚地?”他抱拳相问。

      “公子不必多礼。请自便。”凝烟强作冷静地回答了,而小兰,则呆愣在一旁。

      于是,那人就在洞口右侧坐了下来,闭目养神。

      不知为何,凝烟直觉里信任这位公子是正人君子,就稍稍放松了警惕。

      “轰隆!”岩石洞外,突然打出一个惊雷。

      小兰被震得回过神来,再看看那公子,竟然难以移开目光,可是当她意识到自己一个劲地盯着一个大男人瞧,又不禁红了脸。

      “咕噜噜……”岩石洞内,有人肚子直唱空城记。

      凝烟和小兰不约而同地望向声音的发源地。然后,就见到那男子窘迫地捂住腹部,无奈,唱腔连绵不绝,还有越唱越欢的趋势。

      接着,从另一处发出了更多的“咕噜”声,似乎是在响应洞口的招唤一般,叫得甚欢。这时候,两处的“咕噜”声不绝于耳,此起彼伏。

      “呵呵……”凝烟忍不住笑出来,看到小兰压得低低的脑袋,哟,耳根都发红啦!她摸摸小兰的头,打开包袱,递了一个包子给小兰,“吃吧。”

      小兰迅速抬起头,果真羞红了脸,她正要伸手去接,忽然又顿住,说:“姐姐吃的时候,我再吃。”

      “我不饿,你快吃吧!”凝烟笑着摇了摇头。

      小兰就欢喜地接过来,正要往嘴里塞,却又忽然停了下来,然后,轻咬下唇,小声地问凝烟:“姐姐,我可不可以分一半给那公子呢?看他好像也饿坏了……”

      凝烟点点头,于是小兰就把包子掰成两半,接着起身,走到男子前面,递过去。

      男子早已睁开眼睛,看到小兰羞怯的样子,觉得好笑,就道了声谢,接了过来。随后小兰又笑眯眯地走回凝烟身边坐下。

      男子咬着包子,面带微笑。方才,他听到了那两个姑娘的谈话,尽管很小声,但他乃练武之人,耳力自然不弱,故听得一清二楚。想想,这两个姑娘倒是好心之人。虽然只有一半的包子,不足以果腹,但也总比没有的强。

      之后,又是长时间的沉静。天色渐渐晚了,亦或是——阴雨绵绵天易黑?

      “若有柴火取暖就好了。”男子叹气,凝烟循声望去,见他环抱双臂,才记起之前他已教雨淋得透湿。

      “公子,洞里头有柴火。”凝烟开口告知。洞里头正是她和小兰所待之处了。

      “好!”他高兴地拍了一下腿,也不避嫌,大步走了进来。

      凝烟觉得诧异,但不便直说,倒是小兰先开口了。

      “公子,我来帮你吧!”没想到小兰说的是这句话,凝烟不禁目瞪口呆。可是小兰并没有注意到凝烟的惊讶神情,就积极地走到洞里侧,率先抱起一小捆木柴。

      男子笑着点头,两人就一起抱着木柴走到岩石洞中央。

      一阵青烟飘散开来,四壁开始变得光亮而温暖。

      “姐姐,靠近火堆取暖吧!”小兰过来招呼凝烟。时至中秋,夜凉如水,小姐身子单薄,倘若不小心谨慎点,怕是会冻着的。

      凝烟走近火堆,就着火光,这才瞧清楚男子。紧接着,她在心里不住赞叹。

      他,毫无疑问是她见到的最为俊美的男子。尤其是眉宇间透露出来的英气慧黠,更添风采。一个大男人竟会美到让她不惜跨越礼数一再打量,无怪乎小兰刚才呆愣在一旁,而且还那么积极帮他……啊!莫非小兰她……

      凝烟忙转头看向小兰,果然不出所料,她时而偷偷瞅着公子,时而又害羞地低下头……看到小兰娇羞的神情,凝烟这才明白——原来小兰也长大了呢!

      “公子是何方人士?”小兰突然主动提问。

      “长安。”

      “那是个好地方呢,我们家小姐就是要……”她突然捂住口。

      “哦?”见小兰还紧紧捂着口,不时偷瞄着已然变了脸色的小姐,他识趣地转移话题,“听二位小姐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呢。”

      “我们是从江南而来。”凝烟悠然回答。也罢,遮遮掩掩反而容易教人怀疑。

      “江南?!”男子拉高音调,后又觉得自己失态,忙道,“哦,我本打算去往江南。”他说这话时语调平稳,事实上,心里恨得咬牙切齿。若不是那两人扰得他不胜其烦,他早就到江南了,更不会令他半途改变计划!

      “真的?那咱们真是巧呢!”小兰又忍不住叫出来。

      凝烟无奈地看着小兰,这丫头……她再看看那公子,她没看错吧?怎么觉得他抿着唇笑的样子更加夺目,甚至超越了他的衣着发式!说不上来何故,她就是隐隐觉得不对劲。是错觉吧,总觉得这人美得不似男子……

      岩石洞外伸手不见五指,只能从雨声见证外头是露天的。洞内的三人围着火堆取暖。大多时候,小兰在那儿滔滔不绝,凝烟只是笑而少语,男子则是适时回应,偶尔多说几句。当然,这回小兰可学乖了,不敢提到任何有关“小姐出逃”的话题!

      可是没过多久,岩石洞又回复宁静。三人都靠在岩石壁前,睡着了……

      不知不觉,天已至拂晓。火堆几已燃尽,不过冒着几缕黑烟。

      男子最先醒来,他自然地伸了伸懒身,随后起来拍拍衣服,衣服差不多都干了。没想到他居然就着湿衣睡了一宿!然而,他也无其他可换的衣服,尤其是昨天从客栈里逃得那么匆忙,哪会想到天突降大雨?再想到那个导致他落荒而逃的罪魁祸首,他就觉得满心别扭。

      唉,真是失策!东西都落在客栈不得不拿,他必须回去!

      思及此,他拾起剑,径自向洞口走去。

      “公子。”身后一声轻唤,让他停住脚步。

      转过头,见是睡眼惺忪的凝烟正坐在那儿揉揉左肩,而右肩上靠着睡得正熟的小兰。

      “公子要走了吗?”

      他点了点头。

      凝烟看看小兰,突然有种想唤醒她的冲动,可最终还是忍住了。

      “多谢小姐关照,季某甚为感激。”他抱着握剑的双拳,道“后会有期。”

      凝烟轻点点头,说:“公子,保重。”

      随后,他离开岩石洞。

      凝烟望着洞口,在心中叹气:对不起,小兰,姐姐还是没法留下他……

      “小兰,笑一个嘛!”林中,白凝烟边走边笑哄着哭丧着脸的小兰。

      “姐姐……”小兰勉强牵动嘴角,可是笑起来比哭还难看。

      凝烟无奈地说:“小兰,公子虽走得急,但,倘若有缘自会重逢……”说这话时,她却迟疑了,难掩忧郁之色。

      有缘?有缘千里来相会……

      小兰注意到了凝烟拧着眉心,忙领悟过来,唉呀!其实,现在应该是她安慰姐姐才对啊!

      “算啦,姐姐,反正我连那公子姓什么都不知道……”

      “他姓季。”凝烟接过话,“现在知道了吧?看来,有人对他的姓氏念念不忘哦……”

      “季啊……”小兰重复念了几遍,突然又娇嗔道,“姐姐!我才没有对他念念不忘呢……”

      “真的?”凝烟凑身上前,逗着小兰。

      小兰红了脸,正欲狡辩,突然,前面传来叫嚣声。

      凝烟和小兰赶忙停止嘻闹。小兰拉着凝烟躲到临近的大树后面,然后两人都悄悄探出脑袋观察,究竟出了何事?

      一瞧,是一群土匪围着一男子。土匪手操大刀,将男子围成马蹄形。至于男子,背着双手立在中央,远远瞧去,竟那般眼熟——不正是昨日相逢的季公子么?

      “留下钱财,我们就放你走!”其中一名土匪冲季某叫嚷。

      季某神情淡漠。嗤!比起自己几年来所见所闻的叫阵,这番造势未免太过无趣了吧!

      他缓缓抬起执剑的手,同时,那些土匪开始绕着他转圈子。

      “有本事,你们就放马过来吧!”他作势要拔剑。

      土匪各使眼色,立即停止绕圈,操着大刀冲上前。凝烟和小兰都是第一次看到这阵势,吓得紧紧捂住彼此的嘴,眼睛睁得老大。凝烟虽曾听父亲说起遇劫之事,但今日亲眼见到,还是无可避免地惊恐万分。

      季某一手扬掌为攻,一手执剑防身。几招之后,“唰——”宝剑离鞘,银芒闪耀。他神情自若,时而跃起腾空,闪过攻向下盘的刀;时而大雁俯身,一次又一次躲过不时袭击过来的大刀。刀锋剑芒闪得远处的两个女孩眼花缭乱。突然,他后背有一匪徒侵近,他冷笑地一个回身旋带剑尖突刺,划破那人的右臂。随后,又灵敏地一个低身上挑,刺中另一人左肩;再狠狠地—个侧踢,踢飞欲攻上前去的匪徒。

      这一脚,踢得够猛,那名匪徒哀叫一声之后,跌向后方——却是跌在凝烟和小兰藏匿的那颗树前方数米。他摔到那儿不打紧,要命的是原本握着的那把大刀脱手飞向后方,不偏不倚地插入那棵树,刀身即牢牢地没入树干,留下刀把还在不停地摇晃。

      “糟糕!”凝烟在心中低呼,无奈想逃跑——却为时已晚。

      那匪徒挣扎着爬起,没有摸到刀,便往身后搜罗,抬头果然望见了脸色灰白的凝烟和小兰,他先是一怔,而后歹念瞬起。

      “两个小妞长得真不赖。等大爷我忙完了,就扛你们上山乐乐!”他目露贼光,□□地笑了几声,就要伸手去抬凝烟下巴。

      凝烟吓得魂飞魄散,忙不迭就要躲闪,小兰却先一步扑上去咬住匪徒的手指。

      “唉哟!死丫头!大爷看上你是抬举你,别不识相!”他号叫一声,甩开小兰,小兰跌到旁边,撞上树,还没来得及叫就昏迷过去了。

      “小兰!小兰!”凝烟惊叫着欲上前,却被匪徒拖住手臂。

      “放手!”她顾不得矜持,慌乱地又踢又打,奈何那些对匪徒来说甚至连花拳绣腿都算不上。

      “哈哈哈哈哈!”匪徒狂妄地大笑,“小妞够味,大爷就中意你这调调!”

      忽然,又一匪徒被踢飞过来,正好压倒在那个匪徒身上,打断了他下一步的放肆举动。两人摔在一起,都恼羞成怒地想要推开对方。

      “季公子,救命!”凝烟趁机扯着嗓子,用尽生平最大的力气呼救。

      当季某闻言转身望去时,瞧见的正是其中一名匪徒站在凝烟身后反剪她双手,另一名则格着刀架在她脖子上,挟持她。

      “姑娘!”他当下明了,遂急速格开周围又一波的刀锋,趁势俯拾一枚石子,“咻——”掷向前面那个匪徒格刀的手,精准地击中那人手腕。

      不可小瞧那枚石子的威力,尤其是自他手中远远发射过去。那匪徒遭此一击,手一松,刀落地。在刀落地的间隙,季某飞身过去,“啪啪啪!”毫不留情地赏了几个巴掌给后头的那个匪徒。等他住了手,那匪徒还不停地左右晃着脑袋,他干脆一拳挥过去,一副大饼脸打个正着,匪徒倒地昏厥。

      “季公子……啊,小心!”凝烟感激不已,正欲道谢,却见方才刀落的匪徒已然重拾大刀砍向季某。

      季某快速闪身,然而,还是没完全躲过刀锋。“哗——”是衣服破裂的声音。

      季某冷漠地回身直视偷袭者,冷哼一声:“看来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那匪徒显然被他傲然的神情吓到了,额头的冷汗狂涌,再也顾不得伙伴,掉头就踉踉跄跄地跑到前方的一群匪徒中间壮胆。

      凝烟心惊胆战地望向季某的衣服裂口,还好,还好没有流血,只是划破了衣裳。然而,当她焦虑的目光移至裂口内敞露的雪白上臂时,却停住了。她惊愕地发现那上头居然点着一颗殷红小巧的痣!——是守宫砂!

      “他……”她随即望向公子。眼前的男子仅仅逼视前方,仍是美艳万分,倒应了她心中的猜测。

      “此时不宜恋战。”季某望着步步逼近的匪徒,心下已有了打算。他脚一勾,挑起瘫在地上的那名匪徒,踢丢至他们中央,趁他们乱成一堆时大喝一声:“看我的勾魂毒粉!”紧接着就把手伸向内襟。

      那群匪徒混乱之中听到“毒粉”二字,哪还敢多想,只求保身,一个个都忙着俯身抱住脑袋。待片刻之后,估计粉也散了,抬头一瞧,此时,那男子连同两个女人都不见踪影了!匪徒们大呼上当,气急败坏地挥刀乱砍,却不知哪个眼尖,看到悄然而至的黑衣人,叫出“老大来了!”

      当下,所有人都噤口不敢言语。怯懦地偷偷瞄向老大,“唰——”全都跪地求饶!

      “老大,饶命啊!”“老大,属下皆已尽力,实在是力不从心啊……求老大再给我们一次机会!”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黑衣人扫视了下跪的众人,微愠道。

      “老大,他武功高强,属下……”其中一匪徒欲辩,却被抽了一个鞭子。

      “没用的东西!”黑衣人忿忿收鞭,转身望向远方,丝毫不理会下头的求饶。

      “看来,不得不由我亲自出马了!”他之前一直隐在远处,瞧得一清二楚——那美人儿往山上跑去了。在这荒山野岭的,如果饿坏了他的美人,他怎么忍心呢?更重要的是,他风夜迦二十几年来第一次对一个人动了心,不管用什么手段,他都要得到他的心上人!

      “王大山!”他唤道。

      “老大,我在!”下头一个大胡子忙回应。

      “这段日子我要离开一下,”风夜迦吩咐道,“咱们寨就先交给你了!”

      “啊?老大……”大胡子正欲发问,风夜迦倒先一步释疑:“因为——我看上一个人了!”

      “啊!恭喜、恭喜老大!”大胡子欢喜地嚷道,其他人也附和着大胜欢呼。真是普天同庆的大喜事啊!要知道,他们老大从来不玩女人,原来竟是性情中人——想必是在等待那“有缘人”吧!相信教他看上的,定是个超凡脱俗的女子!这时候,包括大胡子的所有属下,都不禁感动得鼻涕一把泪一把。

      老大的春天,终于来了……

      季某左肩扛着小兰,右手环抱凝烟,一鼓作气跑到山上。屡次回头确定后无追兵,才大舒一口气放下她们。

      “唉哟,累死我了!”一天来才吃了半个馒头,之前的打斗加上逃跑消耗尽了他的体力,他干脆躺在草地上,伸展身子假寐。暖洋洋的太阳扑照在身上,好惬意。红叶漫山遍野,层林尽染,将迎客松映衬得益发苍翠。

      “季小姐。”身边的一声低呼却立时让他惊睁双眼,睡意全无。

      “你……你怎么……”他坐起身子,不置信地问微笑着的凝烟。

      凝烟从包袱里拿出针线:“我替你补补衣服的破洞吧。”

      他忙摸到左上臂的破洞,那里头可是描着——他不禁恍然大悟,“扑哧”一声笑出来:“我以为伪装得天衣无缝,却还是教你发现了。”

      凝烟但笑不语,只是坐到他身后,小心翼翼地为他缝补破洞。

      “你不问我的真实身份吗?”季某侧过头问。

      “小姐若愿相告,凝烟洗耳恭听就是。”凝烟咬掉线头,坐回季某前方。

      “你叫凝烟?好!爽快。我姓季名瑶,长安人。估计年长于你,如果凝妹妹不嫌弃的话,就叫我季瑶姐好了,呵呵……”季瑶银铃似的笑声,朗朗地传送在荒野间,一扫方才的紧张气氛。

      凝烟也笑了:“季瑶姐。”

      季瑶遂讲起出了岩石洞后的遭遇。

      她出去之后,正寻思着如何找到回途的路,走着走着就遇到了一黑衣人。这人倒是古怪,大白天的穿什么黑衣?尤其在这野地之间,甚是难以理解。她上前问路,他不言不语,只是一个劲地盯着她看,然后掉头就走,实在莫名其妙。季瑶想着天色尚早,姑且自个儿细细寻路,岂知片刻之后,一群土匪就悄然围攻而至。她正感叹自己的“运气”,不想竟然听到了凝烟的求救声。

      说到这儿,小兰也转醒了。“不!不许碰我家小姐!”她一睁开眼睛就挥舞手脚,大呼大叫。

      “小兰……”凝烟感动地望着她,“镇定下来,我在这儿。”

      小兰也看到凝烟,忙摸摸凝烟,紧紧拽着她的手:“凝姐姐,没事吧?姐姐!”

      凝烟也回握住小兰颤抖的手,笑曰:“无恙。是季瑶姐救了我们。”

      “季瑶姐?她是谁?在哪呢?”小兰欢喜地四处张望,不料看到了笑睨着她的季瑶,她又害羞地低下头。季瑶不解地望着她,再望望凝烟。而凝烟则哭笑不得,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解释。

      “凝姐姐,我们现在在哪里?”稍后,小兰脸上红潮一退,又觉得不对劲了,这儿不是她们刚才待的地方呀,况且,连季公子都在呢。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在黄山。”季瑶代凝烟回答了。她起身,兴致勃勃道,“现在下山恐怕一时半会也找不到回途。据闻黄山邀月乃天下一大美景,不知凝妹妹和……这位小姐可有雅兴与我共赏?”

      “呵,她叫小兰。”凝烟介绍过后,就疑惑地问道,“可是,季瑶姐,我们已无半点粮食,可生是好?”

      季瑶还来不及回答,小兰就大呼出声:“什么?凝姐姐,你……你,你叫他季瑶姐?!”她惊诧地望着眼前这位衣着发式与男子无异的“季瑶姐”,嘴巴都合不上了。

      “小兰,这点,我待会儿会慢慢向你解释的。现在你先随我一同采野果去吧。”语毕,季瑶不容分说地拉上处于呆滞状态的小兰,摆手示意凝烟坐在原地等候,就到附近采摘野果去了。

      凝烟坐在原地,听着季瑶和小兰忽远忽近、忽大忽小的谈话声,特别是小兰后来的惊呼声,忍不住笑了。

      不觉已至入夜,盈盈明月轻轻爬上树梢,爬上了山,山雾如轻纱将月儿笼罩,添得几分朦胧感觉。黄山的明月如此皎洁,黄山的夜如此静谥,这个时候,驻立在山头的季瑶、凝烟和小兰都不由自主沉醉于这片银色的世界之中。

      “今昔乃八月十五,正是赏月佳时。西汉有诗人吟:明月皎夜光,促织鸣东壁。玉衡指孟冬,众星何历历。白露沾野草,时节忽复易。秋蝉鸣树间,玄鸟逝安适。”凝烟念着,感觉置身此地,两天来的忧虑和苦闷都一并消失殆尽。

      “月亮圆圆的,好像大饼。看起来好好吃的样子……”小兰咽了一下口水,继续喜滋滋地“望月充饥”。

      季瑶则想到,如果他也在旁边的话,看到如此纯洁、美丽的月亮,肯定又要舞文弄墨一番了。唉呀,怎么又想到他身上去了,明明自己不是被搅得不胜其烦么?真是莫名其妙!她摇了一下头,像是要甩掉杂念,而后继续观月。

      沐浴在柔和的月光中,三个女孩心都醉了,不知何时已卧倒在草地上,以天为被,以地为床。梦中,嫦娥飞舞妖娆身姿,与她们一道嬉戏。至少,在这个安谧的中秋之夜,让她们忘却一切烦恼,只管——尽情放松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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