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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同生死天命难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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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未匀翻手祭出几张缚仙符,符箓飞出,织出一张巨大的网将那几只妖物罩住,然后迅速收紧。
应未眠趁机扇出一阵劲风,一时飞沙走石,花残叶败,连人带网将鲛人掀翻在地。
二人对视一眼,双双松了一口气。
“快......快把他们扔进牢去!”苏未匀本就没什么灵力,方才几乎使出了浑身上下所有的力气,现在连话也说不利索了。
应未眠鄙夷地看了苏未匀一眼,举扇挥出,被缚网中的鲛人离地而起,朝天牢大门飞去。
就在这时,眼前闪过一道银光,一柄黑色的刀凌空而来,眨眼间缚仙网已经被划破,鲛人们破网而出,歪倒在地,四仰八叉。
一团黑影出现在鲛人面前,转眼化作一个身形高大的蒙面男子。男子冷冷地看了一眼地下的鲛人,冷声怒喝:“一群废物!”
鲛人们连滚带爬跪倒在地,连连磕头:“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
应未眠接连挥出几扇,扇出的疾风化作风刃逼向黑衣人的面门。黑衣人握刀的手一翻,刀锋与风刃相接,火花四溅。
紧接着,黑衣人刀锋一转,刀刃已飞了出去。
这刀浑身透着一团黑雾,且气势逼人,应未眠紧退几步,避过这一刀。谁知那刀却忽然掠过了他,直接朝他身后靠着树干休息的苏未匀飞了过去。
苏未匀惊得魂飞天外,还未及反应,刀已到眼前。
只听砰地一声,一把拂尘从天而降,转瞬间刀已落地,就连刀上的黑雾也已消散。
一须髯皆白的道人站在苏未匀面前,衣袂翩翩,仙风道骨。
“师......师父!!!”苏未匀惊叫出声,悬着的心却已经落了下来。
应未眠收起折扇,拱手施礼:“见过玉清真君!”
黑衣人的眼睛骤然一缩,人已向后退去。
玉清连眼皮也不曾抬一下,轻轻挥一挥袖袍,黑衣人已经瘫倒在地,一动也不能动了。
苏未匀拍手道:“师父不愧为九重天资历最老的神君,两下就把这黑衣恶徒搞定了!”
玉清这才稍稍抬眼,瞥向身后的苏未匀:“我有那么老嘛?”
“师父一点儿也不老,您这是资历深、辈分高!”苏未匀这马屁可是见风就来,顺口得很。
玉清似乎很是满意,微闭了双目,笑着点头。
苏未匀指了指跪在地上恨不能五体投地的鲛人:“那这几个人还得麻烦师父......”
“神君饶命!神君饶命!!……”几人又开始新一轮的磕头求饶。
玉清微微皱眉:“匀儿,就这几个鲛人你也对付不了,你的修为何时退步至此了?”
应未眠忍不住笑道:“神君有所不知,您这徒儿平生唯一的爱好就是与仙规戒律对着干,这长此以往,灵力自然被罚了不少。”
苏未匀狠狠瞪了他一眼: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玉清叹了口气,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都怪为师当年一时冲动收了你这么个徒弟,以致如今英明尽毁,晚节不保,追悔莫及啊......”
苏未匀将应未眠的偷笑看在眼里,挣扎着站了起来,一把挽住玉清的袖袍,撒娇道:“师父,您说什么呢?”接着又压低声音说了句,“师父,在外人面前,好歹给我留点面子啊!”
玉清白眼之,颇为嫌恶地想抽回自己的袖子,冷冷道:“你的面子?为师的面子呢?”
苏未匀假假地笑了笑:“师父能来救徒儿,说明您还是很看重未匀的,您说对不对?”
玉清终于扯出了自己的袖子,立即退出两三步远:“为师还有些事待处理,先走一步......”
苏未匀忙道:“等一下,师父。这些鲛人用毒伤了师兄,如今师兄命在旦夕,恐怕......”
“什么???”玉清眉头一皱,长眉都立了起来,“你怎么不早说!!!”
苏未匀委屈道:“您也没问我啊?”心中却道:师父平日最宝贝的就是这个天界第一武神的师兄,今日这些鲛人多半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崇光殿内,谢枋靠坐在床上,看起来还很虚弱,但面色已经红润了许多。
“枋儿,你现在觉得如何了?”玉清满是关切。
谢枋恭敬道:“多谢师父,我已经好多了。”
玉清看来十分忧虑:“方才想要救走鲛人余孽的蒙面人出招狠毒,法术诡谲,看来倒像是昔日魔族的派头。枋儿最近可是招惹了魔族之人?”
谢枋摇头,看了一眼苏未匀,道:“只是这几日我曾派人暗中调查魔族遗孤乐幽的下落,莫非因此得罪了魔族之人?”
苏未匀奇道:“听闻昔日仙魔大战,魔族不仅全军覆没,且全族无一人幸免于难。乐幽能逃过一劫,本就是一个意外,难道除了乐幽之外,还有别的魔族余孽尚存于世??”
玉清道:“当年仙魔之战死伤无数,可以说是血流成河,惨不忍睹啊!”
“师父难道也参与了那场大战?”苏未匀道。
玉清摇头:“为师早已不问世事。只是大战之后,曾经路过战场……”他又叹了一口气,脸上露出悲痛的神色,“当时,整座山都被染成了红色,地上尸横遍野,层层叠叠......”
苏未匀已听不下去,只听谢枋道:“想来当时场面必定十分混乱,若说有魔族之人趁乱逃出,也并非没有可能。”
玉清点头:“看来,乐幽失踪一事也与这些魔族余孽有关。枋儿,你既已插手此事,行事当万分小心才是!”
“徒儿知道。多谢师父!”
苏未匀笑道:“师父灵力高深,又精通各种秘术。有您在,师兄必定会安然无恙的!”
玉清挑眉:“丫头,你这是想绑着师父,替你师兄当保镖?”
“师父说哪里话?未匀想着,师父如此看重师兄,断然不会眼看着师兄身处险境袖手旁观的,您说对不对?”
玉清斜斜地瞥了她一眼,道:“枋儿若不是为了替你受罚,又怎会损了修为?区区几只鲛人,根本近不了他的身。这说起来,本该是匀儿你的错才是。”
苏未匀自知理亏,低下头不敢再说。
谢枋却道:“师父莫怪阿匀。阿匀有事,我怎能坐视不理?”
玉清摇头叹道:“枋儿,你什么都好,就是太重情义了些。如今天界人才济济,觊觎你这第一武神之位的不在少数,你为了同门之谊断送自己的前途,甚至差点丢了性命,这可不是什么明智之举啊!”
苏未匀暗道师父偏心,却不得不承认他所言不虚。
谢枋缓缓道:“师父,在我心里,阿匀不仅是师妹,更是谢枋想要守护一生的人!”
玉清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谢枋,半晌方道:“枋儿,这天界之中什么样的仙娥没有,你为什么偏偏选中阿匀?我听说玉瑶公主对你痴心一片,你何不考虑一下?”
苏未匀忍无可忍:“师父,我到底是不是你的徒弟?你怎么净帮着别人说话??”
谢枋嘴角上扬,笑道:“感情之事,不可勉强。谢枋心里,早已认定阿匀。别人再好,终是与我无关。”
“唉......”玉清叹了口气,又看了苏未匀一眼,道,“为师最不爱听的便是这情情爱爱之事。枋儿,你好好休息,为师先走了。”
玉清甩袖欲走,苏未匀忽然捉住他的袖子:“师父,徒儿好久没见您,您怎么能就这么走了??好歹也该留点东西给徒儿,做个念想也好啊!”
苏未匀说的东西,自然是仙器法器这样的傍身之物。她如今在人间混饭吃,灵力低微,还没件趁手的兵器,往后的日子可不好过啊。
但玉清却懒得理她,抽回袖子理了理上面的褶子,道:“你此番大闹天牢,险些铸成大错。看在你是我徒儿的份上,我就不向天帝说明此事了。对了,匀儿如今已是地仙,以后还是少来天宫。明日你便下凡去吧!”
“师父......”苏未匀露出可怜巴巴的表情。
但玉清已经走了,连头也没有回一下。
谢枋将苏未匀的委屈看在眼里,柔声道:“阿匀,师父也是为了你好。”
苏未匀虽然并不是十分同意,但也只好点头。愣了半晌,方才想起师兄刚刚好像在向她表白???她忽然觉得有些坐立难安,连手脚都不知道放在哪里。
“阿匀你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我......我没事!”她仍是不敢看他。
谢枋伸手去探她的额头,她却似忽然被烙铁烫到一般,向后退了半步,险些摔倒,她转身背对着他,道:“师兄好些休息,我......先走了!!”
她话还没有说完,人已快走到门口,好像身后有人在追她一般。
谢枋却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他咳嗽的声音越来越急促,好像已喘不过气来。
苏未匀只好停下步子,转身快步走到谢枋床前,一边帮他顺气,一边道:“师兄,你怎么了?可是毒又发作了?我这就去找师父来!”
谢枋忽然抓住了她的手,微笑着看着她:“阿匀,你跑什么?”
苏未匀见他面色红润,呼吸平稳,哪里像毒发的样子,心知被骗,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却怎么也抽不动,勉强笑道:“师兄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跑了?”
谢枋深深看着她:“阿匀,你可愿接受我对你的情意?”
“我......”苏未匀的心已经乱了。她一直以来,都把师兄当作亲哥哥一样对待,可如今,好像一切都变了。她到底该怎么办?
就在这时,一只青鸟忽然穿窗而入,落在苏未匀手上。她伸手接住,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连星出战,宋侯入狱。速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