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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19 ...

  •   徐时亦看了一眼窗外,外面阳光正好,很适合人晒晒太阳伸伸懒腰,他却只能在300平的大别墅里瑟瑟发抖。

      江黎在冷静了十几秒之后,紧皱的眉头还是没松开:“你自己说恶不恶心。”

      “他给你夹的你都吃了,我的怎么就不行了?”徐时亦冷哼了一声,据理力争,“你的洁癖成精了吗,是看人来发作的?”

      温行懒洋洋地扫了一眼徐时亦,就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给了他一个不要自取其辱的眼神。

      徐时亦和温行只要一见面就会互怼,彼此互相看不顺眼,像两只一见面就要互咬的猫。

      可惜人都是偏心的,就像一个家庭养了两只猫,即使同样漂亮又会撒娇,也会有所偏爱的。

      更何况,温行在江黎这从来都是不同的,跟任何人都不一样,他拥有江黎全部的义无反顾的偏爱。

      江黎有些无语,又觉得有些好笑:“你才知道?”

      徐时亦:“……”
      草,塑料兄弟!

      管家贴心地给江黎又换了一份餐具。

      徐时亦也不知道现在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反正又酸又苦。
      别问,问就是很委屈。

      午餐结束,茶几上摆上了几碟新的甜点和水果。

      “小少爷,”管家过来提醒,“时间到了,您该换药了。”

      江黎早上特意嘱咐过管家,让他记着点时间,虽然不怎么严重,他总是希望那些伤都能快快好。

      徐时亦只听到了后面半句,翻了一个身,顺势趴在了沙发背上:“换药?谁受伤了?”

      温行已经收了手机,准备上楼。

      目光来回在江黎和温行身上转悠了一圈,明白了。

      徐时亦笑得贱兮兮的,还挑衅地冲温行挑了挑眉:“跟人打架啦,伤哪了?”

      江黎皱了皱眉,正准备开口说什么,温行忽然笑了一下。

      看到这个笑容,徐时亦想到的第一个词是漂亮,第二个词就是毛骨悚然。

      从他跟温行这三年里建立的深厚的撕友关系得出来的经验,就知道他只要一露出这个笑容就准没好事。

      果然,下一秒——

      “时亦叔叔,”温行嗓音悠悠漫漫的,带着一股子邪气,“你也想和我打一架吗?”

      徐时亦最受不了温行这样叫他,叫一次,他就要打一个冷颤,主要是被恶心到了。

      徐时亦尴尬地咳嗽了两声,默默地缩回沙发里去了。

      两个人上楼,管家就走了过来:“徐少爷,先生让你去一楼书房等着。”

      因为昨天的药箱被江黎带回了房间,为了方便,上药就直接去江黎的房间。

      温行身上总共有两处淤青,一处在肩部,一处在后腰,好在他身上穿的家居服布料宽松,不用脱,从背后掀起来就可以了。

      江黎让他趴在床上,细黑的发丝软软地贴着温行的侧脸,是难得的乖顺模样。

      淤青的颜色较昨晚看起来已经浅了不少,江黎放下心来,帮他重新上了药。

      背上那些模糊不清又存在感十足的疤痕,因为年代久远,已经无法祛除。

      江黎问过温行这些伤都是怎么来的,可惜温行当时并不信任他,只冷冰冰地让他不要管,他说他已经解决了。

      后来也问过温行手腕上的疤是怎么来的,他始终不肯好好回答。

      江黎不知道他是怎么解决的,那么小的孩子,又能怎么解决世界对他的满怀恶意?

      后来他也让人查过,只是那份调查结果至今仍被江黎妥帖地压在抽屉的最下面,他还不敢翻动。
      只怕自己见了,就恨不得把那些人刨尸碎骨。

      江黎难得地走神了一下,刚回神,就听到温行忽然说:“什么时候把家里的窗帘都换了吧。”

      江黎反应不及,下意识地“嗯”了一声,温行脸上露出笑意:“很黑。”
      “晚上不开灯会绊倒。”

      江黎沉默下来。
      他喜欢完全无光的环境,比起灯光或者阳光铺满整个房间所带来的踏实感,与别人恰恰相反,黑暗才可以给他足够的安全感。

      温行听出了这漫长的沉默之中的未尽之言,没有多少意外:“至少换一个颜色?”

      江黎慢慢地叹了一口气。
      脑子还没反应出来,嘴巴已经先给出了答案:“你想换成什么颜色?”

      温行认真地想了一下:“粉红色吧。”
      江黎:“?”
      他舔了舔牙尖,轻轻笑了一下:“粉色比较配你。”
      江黎:“……”

      江黎无奈地看他一眼,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看出来粉色比较配他的,所以他没有立刻回答他。

      重新把药箱收起来,江黎又去洗了手,回来就见温行还躺在床上,只不过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

      他走过去,摸了摸温行柔软的头发:“困了?”

      温行懒懒地嗯了一声。

      他躺的是江黎的床,但江黎还没发觉有哪里不对。

      “你先睡会。”
      江黎沉吟片刻:“徐时亦不会无缘无故地突然过来,我得去跟他谈谈。”

      江黎很了解,若不是有事,他不会主动上门,放在平时,要只是单纯的聚聚他更喜欢将江黎约出去,蹭饭这个理由就更不好用了。

      温行抿了抿唇,面上那点笑意渐渐消退。
      他轻轻啧了一声:“你看起来很了解他。”

      江黎有些头疼。
      不是他想了解,主要是因为徐时亦本身的傻白甜血统过于的纯正,脑袋里在想什么实在是太好猜了。

      半个小时后,一楼的书房。

      江黎走进来,坐进了书桌后的椅子里,直截了当地问:“直接说吧,什么事?”

      再看徐时亦,平日里玩世不恭的调调已经收起来了。

      “还是昨晚那事,”徐时亦压低了声音,“我怀疑不是普通的车祸。”

      江黎眼皮半掀:“怎么说?”

      “我也是事后问了司机才知道,当时有一辆车从我们上车以后没多久就盯上了我们,中间甚至几次想将我们的车逼停。”
      “如果不是为了躲了那辆车,我们那辆车也不会撞上桥墩。”
      他和陆及是喝了酒,不怎么清醒,但当时开车的司机是专业且清醒的驾龄十几年的老司机。

      江黎不露痕迹地皱起了眉:“监控调了吗,警察怎么说?”

      徐时亦扶着桌子将身体坐直了,脸上也正色起来:“这件事怪就怪在这。”
      “前几天的那场暴雨,好巧不巧的,那一条路上的监控全坏了,你说这是不是也太巧了?”

      钢笔在江黎手中转了一个圈,最后在桌面上敲了一下,抿紧的唇线逐渐绷直。

      江黎不可抑止地想起那些年里,耳边循环不止的好似永不停歇的怪笑,还有将他视野全部覆盖的、无论多用力都抹不掉的红。

      他冷笑一声:“是很巧。”
      江黎的情绪肉眼不见的不太稳定。

      徐时亦也不敢说话了。

      过了很久,钢笔的笔尖再次落在桌面上砸出一个黑点,江黎的表情已经恢复平静:“以后你跟陆及少联系,他们不是冲你来的,跟你没关系。”

      这话说的,冲谁来的自然不言而喻。

      徐时亦知道江黎也是不想让他掺和这些。

      他若有所思地琢磨了一会,“阿黎,”挠了挠头,“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啊?”

      江黎给了他一个眼神。

      徐时亦明白了:“哦。”

      “陆及也是真的惨,”徐时亦摇了摇头,没忍住唏嘘道,“从小爹不疼娘不爱,被扔在国外十几年不说,要不是他大哥出了车祸被撞成了残废,他爹指望着他去夺权,最后指不定死身在哪个阴沟角落呢。”
      “现在好不容易勉强在陆家站稳脚跟,可以喘口气了,又被这些麻烦事缠上了。”
      想想简直就是大写的美强惨本惨。

      江黎未置可否。

      提到了车祸,徐时亦突然想起来,陆家这些年老出事,而且一次两次都跟车祸有关,他突然脑洞大开:“你说,他大哥的那场车祸会不会也不简单?这陆家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啊?”

      江黎似笑非笑看他一眼:“你怎么就确定不是他们内部互咬呢?”

      “啊?”

      江黎:“因为那场车祸,陆叶归废了一双腿,被陆家放弃,陆及才得以回到陆家,车祸的直接受益人是陆及,如果那场车祸真的跟陆及有关系,陆叶归现在再报复回来,这一切不就说通了?”

      徐时亦惊呆了。
      他觉得他的三观已经碎成渣渣。

      江黎一看他这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难得梗了一下,他有些无语:“我随口说的,你不用当真。”

      “……”
      徐时亦的声音听起来快哭了:“我差点信了。”

      江黎扶额:“你脖子上顶的东西不是给你当装饰品的,凡事请你多动动脑。”

      “……”
      徐时亦一噎,须臾后,试探地问:“那就是陆及惹上什么人了?”

      江黎可有可无地嗯了一声。

      徐时亦小心翼翼地试探道:“那你知道是谁吗?”

      江黎一时之间,而后嘴角压平了一些,眉宇间不自觉地溢出几分凛冽来:“一个疯子。”
      世上的疯子很多,但那个人是疯子里最疯的一个。
      哦不,是一群疯子。

      徐时亦悻悻地闭了嘴,觉得他这个表情有点可怕,让人不寒而栗。
      过了好一会,他又跳回了这个话题:“有人想弄他,陆及知道吗?”

      江黎抬了抬眼皮,睨了徐时亦一眼:“你还挺关心他。”

      “好歹也是一起喝酒泡吧的酒友,”徐时亦摸了摸鼻尖。

      江黎语气淡淡:“他早就察觉到了。”
      否则上一次,也不会跟个傻逼似的来找他想直接花钱买那个U盘。

      徐时亦放心了一些,总不希望听到自己认识的人出事的。

      不过——
      回想起上一次陆及的订婚宴上,江黎也是那副心情不好的模样,这次说的这么多仍然冷得近乎漠不关心。

      徐时亦好像有点明白了:“你是不是不太待见陆及啊?”

      江黎表情淡淡:“我对他没意见。”

      “那就是……陆家?你和陆家的合作那么紧密,他们坑你了?”

      江黎沉默了一会,才回答他:“大概是上辈子有仇。”

      书房里安静几秒。

      徐时亦叹了口气,“以后如果有什么忙需要我帮就吱声,虽然不一定能帮上什么忙,我可以去求我哥。”

      江黎嗯了一声:“我知道。”

      徐时亦觉得现在的气氛实在是不要太好,让他忍不住想拿出一根烟吸上两口。
      自从有了温行以后,他们兄弟之间就很少有这种平静相处的温馨时刻了。

      然后,江黎突然出声了:“你还不走?”

      徐时亦:“……”

      温馨的气氛瞬间就消失了。

      徐时亦气得差点七窍生烟:这么多年的兄弟情终究是错付了!

      他没好气地道:“走什么走,我还有事想问你呢。”
      “上次不是说你家小祖宗搬出去了吗,怎么,这是彻底哄好了?”
      聊完正事,徐时亦就换回了平日里不正经的笑。

      江黎没有立刻回答。

      当时他送温行那栋别墅,只是把它作为一份准备了三年、跨越了两辈子的礼物,他以为温行会喜欢。
      但一想到后面温行那些激烈的反应,甚至直至现在也无法完全消弭的隔膜,江黎不太想聊这个话题。

      徐时亦又问:“那上次夜店的事呢?他解释清楚了。”

      江黎怀疑他今天来是故意捅刀子的,关键扎得还挺准。

      这个问题江黎也没问他,温行今天才说他瞒了他很多事,自己就算问了也不一定能问出什么答案。

      徐时亦不知道具体情况,也不好多说什么,摸了摸下巴:“不过,你也不用太操心了,谁还没有个叛逆期了,我懂。”

      江黎怀疑自己听错了:“叛逆?”

      徐时亦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啊,是个人都有青春叛逆期啊,这没什么可稀奇的吧。”

      江黎抬了抬眼皮。

      几秒之后,徐时亦改口:“哦,你没有。”
      四舍五入等于江黎不是人。
      不过他也只敢在心里吐个槽。

      “话说,”徐时亦饶有兴趣地凑近了一些,八卦起来,“你就没有问过他,有没有喜欢的小姑娘?”
      按道理来说,青春都是比较躁动的。

      江黎原本低头在看手机,闻言缓缓皱起了眉,他抬起头直视徐时亦:“关你什么事?”

      徐时亦不怀好意地笑了笑:“他已经成年了,你要告诉他可以谈恋爱了啊,不然他老黏着你。”

      谈恋爱啊。

      江黎不可避免地想起了那个模糊不清的吻,想起几个月的那个雨夜,少年无比郑重地说出的那句“我喜欢你”。

      当时他是怎么回答的,他让温行把那句话收回去,他可以当一切没发生过。

      江黎活了两世,外表如此漂亮,内里早已枯萎腐朽。

      可温行不一样,他还有救。
      他才十八岁,没有记忆,没有仇恨,是一个干干净净的温行。

      更何况,江黎也是疯子,甚至他现在在做的一些事,跟那个人没有什么不同。
      只要经历过那些事的,没有人不会疯。
      江黎做不到绑着温行一直下坠。

      理智告诉他他没有做错,江黎却总是在每每想起的时候无法避免地开始后悔。

      徐时亦等了一会都没听到江黎说什么,有点傻了:“你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啊?”

      江黎收回视线,显然没把他的话听进去。

      “别怪我没提醒你啊,”徐时亦撑着下巴,猫猫叹气,“就你现在这个宠法,不先把他嫁出去,你以后要是给他找个后妈,真不怕他把你这别墅拆了?”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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