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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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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苏府衙,庭院庄严肃静。
“大将军,这是姑苏郡个大大小小官员与江湖帮派往来名单,请过目。”杜聿修将连夜整理的文档细数上交。
和天隐收集差不多,姜令粗粗翻阅,冷淡点了头,回道:“辛苦。”
姑苏官员与江湖牵扯不大,涉及盐务也是运输纠纷问题,刨开杜清砚小仓库倒卖问题,罪不及拉太守下位。
或许等苏致茗大婚时,让陆栖下点血本包个大礼去,再来一个抓获行贿现场?!
姜令默不作声,低头沉思,杜聿修等的心惊肉跳,万一发现那里有什么问题,身家性命是保不住了,幸好找了借口打发清砚离家,他还有机会逃命。
两人各怀心思,突然有下人,从门外急报,“不好了,不好了,少爷失踪了。”
杜聿修着急地抓着跑进来报信的人,急问:“清砚人怎么了?哪里失踪的?侍卫呢?不是跟一帮侍卫吗,怎么能就让他失踪呢?”
“是去贞丰里的路上,少爷说要尽快赶回来,就抄了小路,途径‘小苗疆’的时候,那里弥漫大雾,我们刚到边镇外就失散了,少爷也找不到了。”
“简直胡闹,‘小苗疆’也是他说走就走吗?那边常年障气,活物都不敢靠近,他吃了豹子胆往那边凑?回来看我不打断他的腿!”太守大人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顾不上姜令,慌慌忙忙召集人马去了。
灵夷教位于苗疆,地处险要峡谷,荒草茂盛,人烟稀少,很是符合魔教的行事诡秘,阴郁狠辣。世人便把荒无人烟,令人恐惧的地方谐称“小苗疆”。
“这里除了雾气重一些,也没什么特殊。”陆栖跟着姜令一路,甩开太守大人的人马,逛完一圈“小苗疆”,还是找不到半个人影。
姜令仔细检查“小苗疆”的房屋建筑,草木动物,选定一处,拿出剑劈了下去。
他们正前方两层木瓦房在强劲的锋芒下,劈开两半,房中暗阁,暗阁通一细小暗道,直通地下。
姜令收回剑,陆栖骄傲看着姜令,一脸我家孩子的自豪感,查觉姜令略微嫌弃地眼光扫过,叉腰笑道:“我也发现此处方圆一里外草木茂盛,房屋陈旧,一里内却草色枯黄,树木细小不高大,尤其这木屋,瓦色灰黑一看就不是陈年旧房。”
姜令拖着陆栖往暗道飞去,过细小的地方后,越往后道路越宽阔,雾气越稀薄,虽是地下,光从上面不同缝中漏下,四处分明。再往前,房屋井然,街道纵横,好似地上人间。
奇怪的是,没有人迹,太过冷寂。
耗费这么多心血,不管是逃避官门管辖,还是江湖恩怨,不可能闲置的!
疑惑间,一群傀儡从房屋中奔出来,张牙舞爪,领头人正是失踪的杜清砚。
姜令飞身拎走杜清砚,一剑荡平傀儡。
“杜清砚……”姜令拿出一颗解毒丹给他吞下,不算温柔地拍拍他的脸颊。
杜清砚睁开眼,看见姜令护自己在怀里,一时欣喜,“是师父呀。”大概是兴奋过度,又晕了过去。
才一会功夫,又来一群傀儡,数量明显比上次多。
姜令把杜清砚丢给陆栖,举剑迎上,收了内力和他们打,学会了他们不少招式。
陆栖在不远处大声问道:“看出何方妖孽了吗?”
“等一下。”这些傀儡的攻击招式有些乱,看来后面的人是不敢让看出破绽。
傀儡越聚越多,姜令又不能放开内力伤害他们,只得勉强打着持久战,“陆栖,你先带杜清砚上去。”
“没事刚刚我吃了解毒丹,你放开手去干。”
姜令听到陆栖的嘶喊,利落地将袋口打开散向傀儡们。
陆栖数了三四声,傀儡们纷纷倒下。
陆栖把杜清砚放在地上拖到姜令身边,不管杜清砚沿途石磕头还是头磕头。
“玄追帮。”虽然背后教的人有意隐瞒,但是门派的固定招式少不了,姜令笃定道。
那就说得过去,为什么劫持杜清砚,黑吃黑!帮内人不满每次要像“上贡”一样给杜清砚好东西,眼红杜清砚不花分文却赚的盆满钵满。
所以一直跟踪杜清砚,恰好杜清砚到了他们在江南安的一个小窝里,马上就把杜清砚抓回,制成了傀儡。
倏忽一瞬,数十名杀手从暗处飞来。杀招凌厉,带着玄追帮秘不外传的绝技。
“啧啧,兔子急了。”陆栖站在姜令身后,不嫌事大。
姜令一面对招一面学招,应付无暇。
“救命……”远处隐隐约约有人呼救,玄追帮真的急眼,要杀人灭口。
十几把刀同时在姜令头上落下,姜令一记寒锋注入七成内力,一刹那抖出八朵暗夜冥花,用现学的玄追帮的绝学打出去,成功杀出重围。
同一时间,陆栖将姜令残余的迷魂散撒去,尘土飞扬,粒粒狂舞,不消三秒,玄追帮高手全部倒下。
姜令与陆栖拎着杜清砚一齐飞向呼救处。
地上天近黄昏,地下早入幽冥。宅邸外,尸体躺有七八,屋檐下,挂一白纸灯笼,无奈点着些许赤红,晕色昏沉,愈是诡异,惊魂。
玄追帮几十人企图将姜令拦下,却是几个眨眼,被姜令杀出血路。
破开门,一抹红色身影闯入眼中,姜令皱眉确认,果然是刚刚呼救的那人,顾不得杀人伤人,犹如十八层地狱向上而来的恶鬼修罗,一步步走去,“我在,别怕!”
陆栖也被杀气腾腾的姜令吓到了,定睛往红衣看去,不看不知道,一看忍不住吐槽,“我去,朝花姑奶奶,我让你从磐安到姑苏,十天半月的,您消失在这儿呢!”
“阿令……”此时在江湖报出名号就能让别人瑟瑟发抖的磐安,圣医楼医圣,没有半点医圣该有的傲慢,直直扑进姜令的怀里,“我还以为见不到你了,呜呜~”
姜令接住朝花,任由她在自己肩上抹眼泪鼻涕,将她小心护住,一面注入十成内力,抖出玄追帮武功境界最强者才能使出的暗夜冥花——万叶千朵,一眨眼,围住人群的玄追帮帮众全部伏诛。
“哇哦!师父好厉害!”杜清砚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庆幸自己醒的不晚,能够看见姜令这惊天地泣鬼神,惊绝前人,吓退后生,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还能浪带浪……不好意思,串词了,书到用时方恨少,师父马屁得拍好!
“阿令,你收徒弟啦!”从险境脱身,朝花一秒变成娇蛮,心大,脾气差的医圣大人,“既然你已经破例收了一个,再收一个也没关系。”
拨开人群,朝花手指一点。
那是一个清瘦的少年,身形大概十四五岁,被人群推挤,跌坐着,看不清衣服的颜色,衣裳上流淌出不知是他的还是谁的血,乱糟糟的头发散落一地,被溅上血的脸看不清模样,唯有一双眼,瞳色澄明,望着姜令,仿佛迷失的信徒终于找回了信仰,跨过万万次年轮辗转,终是相逢无言,一眼万年。
姜令对他有种强烈的熟悉感,却不知哪里见过。把剑收入剑鞘,冷冽说道:“我不收徒。”
杜清砚咬上的肉飞了!狠狠挖了一眼朝花,坏蛋!哭得撕心裂肺,“我不管,我生是师父的人,死……”
“逆子,死什么,你还嫌死的不够透是吧!”杜清砚哭了一半,杜聿修带的人马也从暗道找了过来,“大将军,下官来迟,多谢您救我儿一命,日后有任何差遣,下官万死不辞。”
姜令转身淡淡道:“你让杜清砚少打扰我清净。”
杜聿修脸色有点好玩,他自诩清流,党派不站对,不结党营私,不贪财好色,工作兢兢业业,一世清名结果毁在了自个儿儿子手上!
陆栖拎还杜清砚,拍拍杜聿修肩膀,“家门不幸!兄弟,好好揍,别留手!”然后迈着幸灾乐祸的步子地跟随姜令。
杜清砚瘟在杜聿修身边,默默为自己即将被打的未来哀悼。
朝花扶着那男孩,经过杜聿修时,顺手把一袋解药给了,“这是我研制出解开傀儡身上毒素的解药,一人一日三颗,保证药到病除。”
反正他带了这么多人手,不用白不用。
杜聿修看朝花武林装束,官门规矩,不和江湖有过多牵扯,他先接过解药,命人吃给傀儡们喂药,才为难地道谢,“姑娘侠义,我代他们谢过。敢问姑娘是哪个门派?以后别人问起,我也好报上姑娘名号。”
“磐安,圣医楼,朝花。”
江湖各门派皆有自己一技之长,占武林一席之地,或某种武功造诣极高,或生存技术方面独领百家,统归江湖之流,被官门指定的白教统一管辖,白教隶属于官门,所以朝廷官门看不大上武林之人,不过也有特例,比如圣医楼就是。
圣医楼医术连官门顶级御医都无法企及,圣医楼的教义是“喜欢看就给你治,不然杀了我,你也活不了”,所以连官门都不得不卖几分面子。加上圣医楼的朝花医圣与大将军是至交好友,官门不看僧面看佛面,将圣医楼划出江湖,不属官门的一块特殊类别门派。
见傀儡们大多被喂下解药,愈渐夜深,姜令不再停留,返回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