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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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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宴还在沙发上撅着小屁股,白白嫩嫩的皮肤上两条紫青色的痕迹格外抢眼。
见说话的是秋余,索性就把屁股撅了起来。
他两手撑在沙发上,屁股好好撅着,除了身体是四五岁小朋友的,表情和眼神都是猥琐青年的做作,一副很和谐的违和感。
“秋大人这是要干嘛?”他很明显地是在耍秋余的荤段子。
但秋余没有接他的问题,而是直径走到耿宴身后,正准备看清楚伤痕时,身后卧室门被打开了。
“哐”地一声门被重重摔在后面的墙上,给没有任何准备的三个人吓了一激灵。
“大媚,还不带妹妹洗脚睡瞌睡,都几点了!”
昏黄的灯光下,站在门边的是一个六十来岁的女人,黑黑胖胖的,说话的时候嘴角还渗着白色沫子。她说完话,扫了一眼怀着孕的女人,便直直盯着椅子旁的两个孩子。
大媚?妹妹?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大概知道了自己在这个阵里的身份。
对面电视屏幕里的影子也能大概看清楚自己的模样。
那我?我这!!!
罗渊瞪着眼睛,指指自己的大肚子,用表情求问,“我是谁?!”
罗渊指指电视机,示意秋余他们看过去。
两个小女孩儿,一个身怀六甲的妇女。小女孩儿穿戴整起,女人却头发蓬乱,宽大的衣服即便是大着肚子也不是很合身。
罗渊定睛想看看自己的模样,但看清楚后他却浑身汗毛直立。
电视屏幕里的他已然是那个女司机无疑了!
一时间,他感觉自己的脑袋跟被塞进蜂箱一样嗡嗡嗡地响,整个人瞬间就不太清醒了。随着他心跳的加速,肚子突然也一阵阵地发硬,四周的肉都往中间缩,肚子里的孩子还在里面翻滚,然后一脚踹在他肋骨上。,疼的他龇牙咧嘴。
“请你不要糟践肚子,要死等娃娃生下来再去死。”
见女人皱着眉头戳着肚子里的孩子,门边的妇人从隔壁拿来了一个盆,直接往这边扔过来。
罗渊本能地往后推了一步,若不是秋余上前扶着,就踩身后的球上去了。
洗脚盆滚到罗渊脚边停了下来。
“赶紧洗脚跟奶奶睡了!”女人朝秋余吼了一声,吓得耿宴一把将秋余抱住。
“姐姐,我们睡觉吧。”耿宴扬起脸看着冷冰冰的秋余,小嘴都快嘟到天上去了。
秋余:……
秋余深深呼了一口气,若不是那个奶奶盯着,他真的会将人从椅子上拽下来。
“好。”
秋余硬着头皮说,然后将人从沙发上抱了下来。
说是抱,还不如说是拖。
毕竟姐姐也没有比妹妹高多少。
就在耿宴巴住秋余手腕从沙发上被拖下来的时候,秋余手腕处突然疼了起来,他将妹妹放地上,借着背对奶奶的时机,看到姐姐手腕上的一条条口子,新的旧的层层叠叠。
很明显像是被什么东西从两边往中间刮的,不深,但疼。
老的还没来得及结痂,新的已经渗血了。
光着屁股的“妹妹”也发现了,她和“姐姐”交换了一个眼神,对这个家庭的概况也算是知道个一二三了。
借着接水洗脚的间隙,秋余和耿宴来到隔壁堂屋。
堂屋不大,两边摆满了农具,只在供位前的空地上放了一个热水瓶和一条木板凳。
秋余走过去,提起热水瓶,道了谢热水在盆里。瓶子不大,但装满水后对于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来水却也不轻。
秋余一时没反应改过来自己这时候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收瓶的时候手腕使不上力,热水瓶倾了下去,大半瓶热水全倒了出来。
热水冲到盆里,又溅了出来。
对面的“妹妹“艹”字还没出口,就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这一哭可把屋里的人都招了过来。
“咋子了咋子了!”堂屋旁的门里骂骂咧咧出来一个男人。
男人个头不高,披着一件皮衣,头发杂乱地立着,一脸的怒气,应该是睡着了被吵醒。
他看到还挂着眼泪的妹妹,又看了眼手里还提着热水瓶的小媚,瞪着眼睛指着他,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给老子滚过来。”
三人还没反应过来,就突然感觉胸腔里的那颗心脏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男人的视线所及之处仿佛都有无形的线拉扯着他们的心脏。
按理说他们三个是局外人,那个男人的情绪应该影响不了他们才对,但三人却不受控制地朝男人过去。
姐姐走在前面,将妈妈和妹妹栏在后面。
“皮子痒了是不是,老子睡个瞌睡都得不了清净。”男人说着,一把将小媚拽过去。
小媚没站稳,差点撞门边上。
一时间的恍惚,秋余似乎已经意识到了什么,但直到对方将指甲死死掐进肉里的时候她都没能躲开。
他没有办法操纵这具身体。
这种阵秋余之前只遇到过一次。那一次是和梅子青……
“秋大人。”
男人离开后,罗渊挺着大肚子上前一拿抓起秋余的手,看到正在渗血的两个指甲印。
秋余刚才突然没有办法操纵身体,却又像身体本人一样感受身体所承受的痛苦或快乐。就像男人一出现的时候三人的心就猛地提起来,那种心惊肉跳的害怕到窒息的感觉现在都还很明显。
这种情况对于探师来说很危险。
“呼呼呼。”秋余还盯着那扇被重重关上的门,手腕就传来一阵暖气。
他侧过头,看到“妹妹”正埋头给自己吹伤口。
“姐姐不疼,姐姐不疼。”
很明显现在说话的不是耿宴,妹妹眼里的泪水吧啦吧啦往下淌,小心翼翼又控制不住情绪。
秋余摸摸她的小辫子,然后蹲下身搂住屁股将她抱起来放板凳上。
“秋大人,秋大人。”
耿宴这会儿缓过来了,他歪着屁股皱着眉,“屁股,屁股勒疼了。”
秋余:……
现在三个人很麻烦,如果一直被原主意识操控的话可能结果会失控,因为现在还不清楚原主布阵的缘由是什么。
“得将原魂锁住。”秋余趁着妹妹洗脚的时候小声说。
“秋大人,刚才我有点不受控制地就跟着你们过去了,我们是不是被控制了?”罗渊还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目前行动不便的情况来看,她是最危险的。
“我可以试试。”
小妹双脚泡在热水里,脸上虽然还挂着泪痕,但脸色红润了许多。
介于耿宴做的灵魄勾当,秋余很是信不过他,况且还是这种关乎生死的时候。
但是现在自己灵力几近耗失的情况下,也只能赌一把了。
“你有办法?”秋余余光扫到女孩儿奶奶过来了,赶紧拿起凳子上的脚巾给妹妹擦脚。
“试试,不一定能行。”
秋余:……
罗渊:……就没人接一下我的话吗?
整个过程回顾下来,发生的一切似乎都跟“妈妈”不相干,但是从孩子奶奶和房里男人的情绪和语言上来看,整件事其实都是在针对她,盆是扔给她的,孩子是掐给她看的。
“谁洗得干净我就带谁睡。”
妹妹刚从板凳上站起身,屋里的灯光突然熄了。奶奶的声音突然深幽起来,就像一片乌云,闷闷地在头顶散不去。
“妈妈不在家的时候不能给别人开门,狼外婆会吃人的。”
黑暗中,妈妈的声音猛地从秋余和耿宴身后响起,和奶奶的声音交织在一起。
二人以为罗渊挣不脱原主了,赶紧回头找人,只见一脸无辜的“妈妈”正朝他们使劲摆着手说“不是我不是我”。
“谁洗得干净我就带谁睡,快洗啊!”
“狼外婆趁你睡着的时候会把你吃掉!”
两个声音紧紧缠绕着,秋余突然控制不住地哭了起来,她一把抓住一旁的“妈妈”,想张嘴说话。
秋余正想用灵力控制住原魂的时候,旁边的左手手腕传来一阵暖意。
是耿宴。
他用那只小手紧紧握住秋余的手腕。
“用你手上的阴线。”
阴线是梅子青的,那个消失了一百多年的人,魂都没见着,就留下了吃饭的家伙。
阴线认主,不是谁都能轻易操纵的,更何况还是一个修炼千年的老妖怪的家伙。
秋余不想动他的东西,说不清是为什么,兴许还是那股气吧。
见秋余没动,耿宴索性站到他身边,握住他手腕的手突然松开,转而贴着他冰凉的手腕顺势往下,与他十指相扣。
他目光坚定地看着秋余。
他说,“不用阴线你能活着出这个阵吗?”
透过窗外进来的一丝光线,秋余看到耿宴眼里的光,虽然是附在原主身上,但眼神不好控制。
秋余有那么一瞬间好像看到了梅子青。他高处他半个头,总是垂眸凝视他,然后嘴脸向上扬起很高。
梅子青第一次带他入阵的时候,他自己也没有预想到会是个附魂阵,他将执意不用阴线要用那把扇、却掌握不太熟练的秋余拉到身边,他把阴线缠在秋余手腕上的时候也是这样看着秋余。
他说,“不用阴线你能活着出这个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