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平淡生活》柳莠缘

8、第 8 章

　　见面当天我有些彷徨，徘徊、忐忑，那个钻石王老五究竟怎样一副模样，不是风流倜傥，也应该是相貌堂堂吧，可惜让我大跌眼镜，只是个瘦弱不堪、看上去可以激起我有保护欲望的瘦骨嶙峋的男人。透过眼神分明能够看出他很喜欢我，怦然心动、一见钟情应该可以诠释他的蠢蠢欲动。我们简单的在一个僻静的小酒馆聊了几分钟，我借故有事敷衍了一下，告诉他以后有机会再见面，回眸中我看到了他的依依不舍、迫不及待。之后的数天里，他对我展开了爱情攻势，不是送花、送礼物，就是邀约我见面，似乎想和我闪婚。我并没有拒绝他的邀请，相反还很乐意他的憨态可掬，一个四十大几的男人还有如此激情谈情说爱，来些小孩子的举动，让我感觉有些新奇。其实我内心中是看不上他的，他和老张比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天壤之别、截然不同。
　　近一段时间我很绝决老张的楚楚可怜、甜言蜜语，始终保持一种若即若离的状态，我不再慈眉善目，拐弯抹角。老张找过我几次，总是装着一副可怜兮兮、弱不禁风的样子，祈求我的原谅和回心转意。我略带恨意的告诉老张，别假惺惺的就知道道歉、承诺，佯装惹人怜爱，除非他把离婚证给我，要不别给我废话，我看见他就恶心、阳奉阴违、虚情假意。整天装腔作势、自命不凡，总觉得天底下就他一个男人，离开他我还不活了，照样花枝招展、国色天香。他不珍惜、他不怜惜、他不结婚，自有结婚、珍惜我的出现，我就是证明给他看看，什么是容光焕发，谈笑风生。
　　山川秀丽的小城，映秀着多姿多彩的慢生活。每当我仰望夜晚的星空概叹人生时，总有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那些曾经的爱人、擦肩而过的芸芸众生，会有期待另一半的出现么？每当我徘徊在老张的花言巧语中不能自拔，还自顾不暇的大言不惭回顾所谓的人生百态，心中那埋藏已久的海羽还会念起么？一些过往的沉积，一些相守一生的爱人究竟是在证明世间的百味人生还是强作豪言壮语。
　　有一天路欣忽然打电话告诉我，她在心情酒吧见到过海羽，说他在那驻唱挣些散钱。我撂下电话久久没有做声，上天给我开了个巨大的玩笑，多年寻找的海羽就隐藏在同一个城市，还是那样无助的孤寂生活。我有些犹豫和失落，究竟是该确认海羽的真实身份还是放任随波逐流。也许现在的我已没有当初的一往情深，如饥似渴。那种久旱逢甘霖、大旱望云霓的渴求仿佛不再那么强烈，只是一种责任和义务驱使我一探究竟。那天晚上，我在心情酒吧找了个不起眼的空座，嘴里喝着不知牌子的饮料，五味杂陈，心里砰砰直跳，期待海羽的出现，是那个寻找多年的浪荡公子哥么，歌声悠扬传来，刹那间，我的心也随着歌声一齐起伏，歌曲似乎与我的内心产生了共鸣，让我体验到了一种阔别已久的情感。歌声的悠扬婉转是海羽独特的符号，没错是他，我曾经无数次地聆听过海羽的浅吟低唱，独具风骚，耐人寻味。散场后，我迫不及待的找到了久违而熟悉的海羽。他转身看到我似乎没有那么惊讶，异常平静。海羽的回答让我出乎意料，李楠你终究回来找我，只是没有想到这么快。我愣了半天没有回过神来，啊？你怎么知道我会来找你，你见到我不惊奇么？海羽沉思片刻，他的回答让我大惊失色，海羽其实一直都没有消失，他每天默默关注着我，从我的无助、新的工作岗位、还有和谁一起相处，包括日常的一言一行他都了如指掌。我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冷汗直流，我有些恨意的质问海羽，在我最无助需要你出现的时候，孩子生病住院、家里缺衣少粮的时候你为何不出现，海羽你就是个胆小鬼、挑不起大梁的妈宝男。难道我会嫌弃你贫困潦倒么？我们还有孩子啊，难道你不为孩子想想么？从小就失去父亲的关爱么？你甚至还不如一个外人。海羽强忍泪水的说道：“是那个老张吧，其实他挺好的，你嫁给他以后就不用受累了，至少你跟我会饥寒交迫、一穷二白。我再次被海羽的话惊讶了，海羽你咋知道老张的？海羽心平气和的讲道：“你每天几乎都在我的跟踪范围内，其实我多少次都想和你一起抚养孩子，好好生活。可惜我就是做不到，毕竟家破人亡的打击让我心灰意冷、悲痛欲绝，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失去灵魂。我只想能够真正看到有个优秀的男人带你幸福的生活，我才能心满意足。”海羽的想法有时候让我心疼的害怕，简直是变态的爱恋，爱一个人难道就是成全和他人的鱼水之欢么，我觉得是个男人都是不能容忍的。我越来越捉摸不透海羽的病态心理。我和海羽在几天的时光中回忆过往人生，谈一些百无聊赖的生死话题，我们甚至畅谈和规划今后如何生活抚养孩子。但是海羽始终没有说出半句今后和我共同生活的意愿，他直言不讳的告诉我要好好找个有能力爱我的人照顾后半生。我简直觉得海羽很可笑，似乎我们的缘分在那一刻已经真正的泯灭了。谁来为我们的爱情和孩子买单，难道是呆若木鸡的海羽，还是我的一厢情愿酿成的悲惨结局。的确，我没有以前对海羽那么思念和爱了，最多一份亲情的牵挂，或许是孩子的缘故吧。后来我并没有对海羽死缠烂打，我们各自生活、各自安好。有时候我会去心情酒吧看海羽的演出，听他的歌曲，回味一些情意绵绵，念念不忘一些陈年旧事，然后平淡离开。海羽有时候会去看看孩子，拿些生活上的用品和吃喝给孩子，我和海羽不像曾经那样情投意合、亲密无间了。似乎三年时间可以冲淡一切吧，我们之间有一种无形的墙，挡住了我们曾经的相亲相爱、形影相随。我们之间更多因为孩子而寻求共同的话题，显得那么客气、那么礼貌，总有一种说不出的距离感、陌生感。
　　一个人的落寞和孤寂让我时刻思绪万千，究竟今后谁是我的真命天子，难道就是那个道貌岸然的老张么？我很矛盾，一个不负责任的海羽、一个穷追猛打大概只见过几面连名字都没有记住的陌生人，让我觉得很累很累。我是不是应该相信嫁给对我好的照顾我的男人，可惜又不甘心，岁月的无情打磨让我早已伤痕累累、百孔千疮。人心真正是在时间的流失中渐渐远遁，朝朝暮暮、轰轰烈烈都只是过眼云烟，那些形形色色、口口声声说爱我照顾我一辈子的人哪去了？男人的鬼话连篇、信誓旦旦，让我就这样被假意的谎言欺骗着，沉浸其中不能自拔。老张始终还在解决他所谓的一纸离婚、海羽的冷漠深情让我失望透顶。我经常和男人婆、路欣她们一道来心情酒吧喝酒，排遣一些生活不悦，倾听海羽的美妙歌声。鞭辟入里、一针见血对于我们来说再恰如其分了。目的明确、立场坚定，就是宣泄对于爱情、婚姻、生活、人性的不满，特别是海羽的冷血无情。
　　我不知道海羽为何会有这种人格分裂，或许是强烈的自卑和打击让他失去了勇气，终究有一天会随风而逝，我们的爱情已经画上了句号，别有的只是城市记忆、比比皆是的各色人等。认真爱过一次，不敢再深爱，因为怕重蹈覆辙、怕心灵更累，缘起缘灭、缘浓缘淡，不是我们能够控制的。有时候我想问问所谓的爱情大师，什么是真正的爱情，什么是一辈子的爱人？不是一场地动山摇的爱情，也不是什么承诺与誓言，而是当所有的人都离我而去的时候，只有那个他的默默陪伴。当所有人都赞赏我的时候，只有那个他牵着我的手，嘴角上扬，仿佛骄傲着说：“我早知道，不要因为爱人沉默和不解风情而郁闷，时间会告诉，越是平凡的陪伴、越是慢慢的用爱付出，就越久长，不期待海誓山盟、不期待在刚刚相爱的时候急不可耐用尽一生去付出，我需要的是长久的点滴。我期待的那个他不是那个第一个牵手的人，不是第一个相拥的人，不是第一个亲吻的人，不是第一个拥有的人。可我希望那个他是我遇到痛苦第一个想倾诉的人，是遇到快乐第一个想分享的人，是遇到挫折第一个想能依靠的人，是今生以后第一个可以相伴的人，那个他在哪，在哪，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