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平淡生活》柳莠缘

12、第 12 章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老张得知了陈珂美容院地址，他常常过来打听我的消息，我总是嗤之以鼻，老张那副装的可怜的苦相我不再相信，哀求、乞怜只能徒增我的憎恨和厌烦。陈珂告诉老张，他和我已经成为过去，希望不要纠缠，好聚好散，老张总是一副童话般的深情辩论着所谓爱情。陈珂告诉我，老张已经对我到了痴情的地步，有些神志不清，再发展下去要出事，我只是不屑的回了一句，他爱死爱活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原来的风光都哪去了，现在才知道珍惜我，晚了。
　　路欣、小凡对于陈珂的美容店是欣喜异常的，因为我们有了聚会的好去处，只是苦了男人婆，她只能隔靴搔痒、望洋兴叹了。陈珂给路欣和小凡介绍了几个不错的相亲对象，她们都疲于奔命般相见，结局都是一样，不是对方歪瓜裂枣，就是没有魅力和金钱，我对陈珂的爱情观和金钱观有些厌恶，毕竟现实中还是需要一些情谊的，陈珂有时候骂我缺根弦，脑袋不好使，说我是为了爱情结婚的，可结果却是而今的下场。陈珂对于路欣和小凡的择偶出奇的上心，不知道这两个死党给了陈珂多少好处，竟然要钓金龟婿，简直是天方夜谭。路欣、小凡的工作不错，吃皇粮，可惜女人都是有些虚荣心的，她们不会因为自身条件的优越就会失去寻求更好生活的希望。路欣要比小凡精明的多，她见得世面和人际圈要更广泛的多，甚至她可以过真正的两人世界，丁克一族。我真不知道现在的人都怎么了，传统的爱情、伦理、子女的责任观都哪去了，难道她们不向往四世同堂的福禄么？
　　岁月无情消磨着记忆和容颜，时间久了寂寞和苦楚让我无法释放，真正能够做到像老一辈人那样苦守相思一生么？真正能成为无往不胜的圣人君子么？我只是个寻常百姓，一个为了孩子、为了父母而失去自我的皮囊。行人中、路途中，仰望众生，个个家庭美满、和谐幸福，特别羡慕那种携手到老的耄耋之人，白发苍苍，挽手相行，人生最大的痛苦莫过于不能与相爱的人共度余生，老天爷的期冀，老天爷的公平中打开了另一扇窗，我不再像以前那样急迫的相亲结婚，我不能守着海羽的灵魂去交往另一个□□的骨架。我是占有灵魂的思想者，不是只有□□的动物，陈珂那种抛夫弃子的事情我做不来，佛家教育我们“诸世间人不求常住，未能舍诸妻妾恩爱”，有些人不会眷恋这世界，不像仙道的人想活几千岁、几万岁，可是海羽的恩爱舍不掉。世上有轮回么？我记得宋朝黄山谷的诗云：“五更归梦三千里，一日思亲十二时。”这是拿佛法来看思域，是感情思想上的烦恼，是生死的根本，轮回的根本。我相信海羽投胎转世的灵魂会来叮嘱，让我好好照顾家人，我不是薄情的女子，海羽的巨大牺牲让我失去了再爱的能力和激情。我不可能再爱上一个人，如果和一个不爱的人共度余生，异于同床异梦，各怀鬼胎。我的心和灵魂是和海羽交融的，□□苟且于世上，魂魄跳出三界五行外。虽然世间的亲亲密密、色厉内荏、和风细雨让人趋之若鹜，可我要守着那份承诺和清贫渡过余生，犹如杨绛老先生的那番别论“我今年一百岁，已经走到了人生的边缘，我无法确知自己还能走多远，寿命是不由自主的，但我清楚我快回家了，我得洗净这一百年沾染的污浊回家，我没有登泰山而小天下之感，只是在自己的小天地里过平静的生活”。那种平静祥和日子，过去有之、今之依然有之。
　　陈珂对于我的感慨不屑一顾，她的人生观、价值观、世界观和我有天壤之别，或许陈珂的更为现实一些，常常出入高档会所饭店的人，对于世俗的种种陋习未免洒脱。在这个笑贫不笑娼的年代，大行其道的思想和行为大有人在。前不久，听说老张因思想抑郁被迫停职，在家中静养失去常人能力。我多少有些惊讶，难道老张真的因为我而抑郁么一个中年事业有成的男子还会因为失去一个女人而如此大动干戈？现代的爱情会存在么？老张难道对我动了真情？诸多疑问让我感怀不已。陈珂对于我的疑问和感怀有些好奇，她故作试探的问我用不用打听一下老张的情况，毕竟我和老张过去好过一段，我不假思索的回答道：“老张死活和我有关系么？难道我还会去殷勤的看望他再和他重归于好么？陈珂无奈的说道：“老张以前对你也不错，现在这个情况，你不去看看，是不是太不近人情了，哪怕以朋友的身份看看也可以啊”。我真不知晓陈珂的内心是如何看待的，或许就因为老张对我的一网情深和社会地位，我是一剂良药能够恢复老张的多病多愁之身，哪还不如把我卖了，看值多少钱，让老张出价，或许抵得过千斤万两，那样就能养活孩子和孝顺父母了。陈珂诡笑的回答道：“对对对，你终于开窍了，你和老张在一起多好，绫罗绸缎、锦衣玉食、大少奶奶的生活”。我一脸怒气的愤恨道：“陈珂，你还有没有人情味，海羽是多好的男人，那时我们好的时候，海羽还帮忙给你张罗第一次婚礼，给你忙前忙后，你那时第一次离婚后，要死要活，是我求海羽给你帮忙，入资做生意，虽说最后赔了钱，海羽也没有和你要那几十万，这些你都忘记了么？”陈珂漠然的回答道：“当然没有忘记，一码归一码，海羽是帮了我很多忙，那不是因为你的关系，既然海羽那么好，为什么你还和老张同居准备结婚。
　　陈珂的话顿时让我哑口无言，是啊，为什么我会被现实蒙蔽，那时我真不知道海羽是那么的爱我，我以为他的消失是因为扛不起责任和担当，是怯懦，当海羽不动声色、大义凛然地为了我而死的那一刻，我才知道这个世界上真正爱我在乎我的只有海羽而且只有海羽。其他人不是图我楚楚动人的娇好容颜就是图我貌美如花、身轻如燕的身材，哪个是真正在乎我的，假如不是如此，他们根本不会多看我一眼。对于老张的事情我多少有些内疚，我拖陈珂去看望了老张，给他一个所谓同情的慰问，毕竟我和老张已经过去，即使再有多深的情感，都不会成为夫妻，内心深处海羽的灵魂始终敲打着我，让我时刻铭记，海羽是存在的，形影不离、如影随行。
　　陈珂有一次和我讲，说他这有个常客，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在一家合资公司当高管，常常陪自己的母亲来这护理，我很稀奇，他的母亲该有七十多了吧，还护理？陈珂讥笑道：“人人爱美，不分年龄，大妈大婶护理得大有人在。”我常常感叹这世界是怎么了，疯狂了么，难道这么老还要再寻找爱情么？可是问题的关键不在于此，陈珂说：“那个中年男子看上我了，让陈珂打听一下，问我见不见面，哪怕做个朋友也好。”我轻蔑的问了一句：“他啥条件，不会又是个没有离婚，寻求野花的渣男吧？”陈珂喃喃自语道：“好像不是，那个男的母亲也和我说过，让给她孩子介绍个好姑娘，这个男的好像是丧偶，女儿上高中，家庭条件不错，男的大公司CEO，妥妥的钻石王老五啊。”我反问陈珂：“难道你嘴里每次三句不离钱、财富、地位，还有别的要介绍的么？陈珂鄙夷了我一下深沉的说道：“我们女人这辈子嫁男人图啥，不就是图个享受富贵，即使没有富贵、小康总可以吧，更要有个为你遮风挡雨的好男人勇挑重担，如果说找个男人他就是风雨，那你这辈子算是完了，整天暴风骤雨、鸡犬不宁。好男人标准是什么，上得厅堂入得厨房，女人应该小鸟依人，不要事事逞强好胜，试问你争强好胜赢得了什么？一个女人那么强势，肯定老公多半无能，古语说的好：“雄鸡报晓，假如母鸡报晓不是乱了纲常、乱了男人女人分别，现在的社会男人越来越女人，女人越来越汉子，简直乾坤颠倒，纲纪皆无。遇到这样的好男人，不容易，好多女人想遇还遇不到，竟遇的是骗财骗色的衰男，好吃懒做的男人不在少数，现在有些男人就希望找个有钱的女的养着，在家在外还想继续风流，总幻想不劳而获，动不动买彩票、买大奖、做生意幻想一夜暴富，急功近利、好高骛远、鼠目寸光，在声色犬马，花天酒地中度过余生，那种凭自己本事吃饭上进的男人快成了奇珍异宝、吉光片羽。”我弱弱的听着陈珂的高谈阔论、滔滔不绝，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成为彻夜长谈的分秒流逝，余下中留有的陈珂曼妙的嘴角，依稀可见呶呶不休的嘴角下垂中略带丝丝“正义”和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