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她还有谁》是呃呃

4、第 4 章

　　晚上，宁嘉站在宿舍的小阳台上。九月的微风吹在脸上，丝毫没有一点凉意。
　　底下一对情侣正拉着手在依依惜别，谁也舍不得先离开。

　　宁嘉沉默的看着，思绪飘的有点远。

　　“阿易，我不想回宿舍。”
　　记忆中，有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子站在那个她心爱的男孩子面前，双手拉着他的一只手，轻轻摇晃着，满是撒娇的意味。
　　“嗯？”他含笑着看着她。
　　她说，“想跟你在一起。每时每刻。”

　　宁嘉没忍住，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取了一根出来，点燃，猛的吸了一口，浓重的烟味呛的她难受，头脑却在这一瞬间清醒。

　　她苦笑，原本她已经戒了烟的。但今天，她迫切的需要点什么疏解心口的躁急。
　　上楼的时候，她绕到学校的小卖铺，买了一包烟和打火机。

　　那些被尘封的记忆随着齐燕的出现，再次不听话的冒了出来。

　　“嘉嘉？”
　　许笑颜见宁嘉去了阳台半天没回来，于是走出来看看。
　　结果就见她一脸郁色的望着前方，眼神很空。右手食指和中指夹着烟，她刚刚才吐出一口烟雾，下一秒又习惯性的将烟送到嘴边，深深的吸了一口。
　　她的动作很急，像是一个濒临死亡的病人急切的寻求解药。

　　地上早已散落着好几个烟头。

　　许笑颜板起小脸，快步走上前，从她手里抢过烟，恨恨的扔到地上，又用力踩了几脚。
　　“嘉嘉！你不是说了不抽烟了嘛！”

　　此时宁嘉还有点恍惚，许笑颜的突然出现让她一时间竟分不开是梦还是现实。
　　她愣愣的看着地上被扔的烟。

　　见她不说话，许笑颜又放软语气恳求：“嘉嘉，如果不开心你可以说出来的，别再抽烟了好不好。”

　　许笑颜是见过宁嘉抽烟很凶的时候的。
　　那个时候，大一刚开学，她一眼就喜欢了宁嘉，她很喜欢这种看起来很乖巧温柔的女生。
　　她觉得她是那种跟人吵架都不会大声说话，只会脸红的女孩子。

　　第一次见她抽烟的时候，她承认吓了一跳。
　　也是这样子九月的。
　　凌晨四点多，许笑颜当时的异地男朋友要乘车来看她，是五点的车子。她特地订了闹钟，想亲自打电话给男朋友叫醒他。
　　她起来，偷偷摸摸的想去阳台打，就怕吵醒舍友。
　　还好那时候学校的路灯挺亮的，她才没被站在阳台上的宁嘉给吓坏。

　　宁嘉站在那，手撑着栏杆，右手还夹着一根点燃的烟，那一点微弱的火星在黑夜里显得格外的亮眼。
　　从许笑妍的角度望过去，只能看见她的侧面。
　　但她还是敏锐的捕捉到了她的情绪。她不快乐。

　　宁嘉早就听到了身后的动静，她回过头，就跟许笑颜的眼睛对上了。
　　“是我吵醒你的吗？”她问。

　　许笑颜摇了摇头，又指了指自己的手机，“我是来打电话的。”

　　宁嘉没说什么，只是将指间夹着的烟对着栏杆，摁了摁。瞬间，火星灭了。
　　“那我先进去。”
　　她没有听别人打电话的毛病。

　　许笑颜打完电话进宿舍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了，鬼使神差的，她往宁嘉的床铺瞄了一眼，她果然不在。
　　许笑颜就觉得她肯定在外面，躲在哪个角落继续抽烟。

　　其实她一早就大概猜到了寝室里有人抽烟，虽然那个人很注意了，但隐隐的有些时候，她还是能闻到一丝丝烟味的存在的。
　　她也在暗地里偷偷猜测是哪个舍友，碍于刚开学，大家都不熟，她也不好意思直接问。
　　只是她确实怎么也没想到会是宁嘉。

　　后来慢慢熟悉起来之后，她才发现，原来宁嘉的烟瘾特别大，很多时候看不见她人的时候，她准是躲在哪里找抽烟。

　　直到大三的时候，宁嘉的烟才算是慢慢戒下来，从一开始的每天两三包到后来的一天几根，再到现在的完全戒掉。

　　可是自从齐燕的出现，她就变得越来越不对劲了。或者说，她变得越来越像之前的宁嘉了。

　　“抱歉，颜颜，一时没忍住。”宁嘉略带歉意地说，话还没说完，就被许笑颜给一把抱住了。
　　“嘉嘉…”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求求你了，嘉嘉，有什么难过的事情就说出来好不好？你什么都不说，我真的好心疼。”

　　宁嘉愣了愣，又忍不住失笑，她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背，安抚着说，“真的对不起啊，颜颜。是我不好。”
　　“我以后会尽量不抽烟的。我跟你保证。”

　　“不是尽量，是一定。”许笑颜哭归哭着，头脑还是很清醒的。
　　“好。是一定。”宁嘉轻哄着。心里却在想，以前的蒋易应该也是这样子吧，嘴上承诺着最后一根烟，实质上每一根都是最后一根烟。

　　是在骗人吗？
　　是的。但在那当时，就真的什么鬼话都说得出来，只要他的小姑娘不再为他而难过。

　　……

　　蒋易他们当晚就到了海城，没去齐燕的公寓，直接入住的当地最好的酒店。
　　用蒋穆的话来说，就屁股点大的公寓，他怎么住？

　　齐燕听到他的话，直接拿起沙发上的靠垫飞过去，正中他的脸，速度快到蒋穆都没时间闪躲。
　　虽然不痛，但不免有些丢人，他直接气嚷嚷的跟不远处的蒋易告状，“哥，你看他…”

　　“呵，这么大了还跟小孩一样被欺负了只会叫哥。”齐燕冷呵。
　　“我说燕，今天是吃了火药了？王居奇问，“是我们过来打扰了你和小女生的二人世界心生不满？”
　　如若往常，齐燕压根不会就这点小事跟蒋穆计较。
　　这里五个人，最疼蒋穆的从来不是做哥的蒋易，而是齐燕。

　　此时蒋易正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闻言，他转过身，望着齐燕，“燕，你今天不对劲。”
　　齐燕摸了摸鼻子，说，“是吗？我哪不对劲了？我咋不知道呢？”

　　蒋易还是看着他。
　　齐燕先移开了目光，蒋易的眼睛里藏了太多，黑的如深潭，他不敢多看。
　　他太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泄露了什么。

　　“算了，易，你也别逼阿燕了。”坐在一旁一直没说话的霍空城忽然出声化解此刻的尴尬，他轻飘飘的吐出一句，“每个人都得有点秘密不是。”

　　齐燕朝他投去一个感谢的眼神。
　　霍空城回以一笑，“嘿嘿，我可不关心齐燕，我只想知道俘虏了我们齐燕的小女生是怎么样的小天仙。”
　　要知道，京都什么美女没有，齐燕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如果不是天仙，齐燕哪能就这么栽了啊。
　　“燕，明天你可一定要把她带过来啊。不然我这几个小时的车可就白开了啊。”霍空城说。
　　“我算是看明白了，你们这哪是来帮我庆生的啊。”齐燕冷声呵呵道。
　　“是呀，你明白就好。”他们就是冲着他的小女朋友来的，不然他们吃饱了撑的？京都的事情不多？他们不忙？闲着给他庆生？都快三十好几的人了，庆生重要吗？

　　蒋穆的视线已经移回外面，站在他这个高度，一切都变得渺小，满眼只剩下霓虹灯闪烁。万家灯火，他的心却空旷到不行。
　　直觉告诉他齐燕有事情瞒着他，还是有关他的事情。他一向不会打破沙锅问到底，但刚刚不知道怎么回事，他誓有他不说，他就不罢手的心态。

　　是啊，每个人都得有点秘密。
　　他蒋易，心里深处，不也藏着谁也不能说的秘密。

　　齐燕虽然在跟他们几个打闹，但总归心里藏着事，也提不起劲，早早就说，“挺晚了，我先回去了。放心，明天我肯定会带着颜颜过来的。”
　　蒋穆看了看手表，指着九点的方向，他表情夸张，语气更是夸张，“挺晚了？燕哥，你这是家里有人在等着？”
　　“就算家里有人等着，你也不能睁着眼睛说挺晚了啊！”往常这个时候，他们的夜生活不是才开始嘛。

　　“你小子是不是活腻了！”齐燕冲他展示了几下自己的拳头。
　　蒋穆笑呵呵地躲开，“燕哥，你这又恼羞成怒，被我说中啦？怪不得这么不对劲呢，原来如此呀。”

　　“小穆，行了，别闹了。”
　　蒋易开口了，蒋穆立马乖下来，一句也不敢吭了。

　　未了，他又深深地看了齐燕一眼，“阿燕，我等你想说的时候跟我说。”
　　“行了，都回去吧。我也要休息了。”
　　这已经是逐客令了。

　　蒋穆和王居奇的房间就在旁边，而霍空城的则在最外边，于是最后几步路只剩下他和齐燕两个人。
　　齐燕还在为蒋易最后一句话头痛不已，想到宁嘉，他更是愁眉苦脸的。

　　霍空城笑了笑，“燕，你的反常太明显了，别说是易了，连我都看出来了。”
　　本来是无所谓的，现在倒开始好奇了。齐燕的表情实在是太令人寻味了。
　　他们混到今天，早已能很好的掩藏自己的情绪，而今天齐燕却一再又一再的暴露了自己。

　　到底什么事能让他如此失态呢？
　　反正肯定不是一件小事。
　　“算了，你也别跟我说了。还是不知道的好，知道太多也不好受。”霍空城最后说，“不过燕，既然要瞒着，就藏好自己的情绪。你想瞒过易，就你现在的状态可不行啊。”

　　说完摆摆手，示意自己的房间到了，他拿出钥匙开门进去，“拜拜咯，小燕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