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十九章（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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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之下，沧海依旧。
水光浮在石壁上，踢落的石子叮叮咚咚地发出寂寞的声响，消失在黑暗中。
“半年了，他已经走了有半年了，而你，也整整两个月没有出来过。”女孩的声音有些苦涩。
“你想就这样守着这座塔一辈子吗？”石墙对面寂静无声。
“如果他还活着，肯定不会希望看到你像现在这个样子这样浪费他辛苦换来的现在。他那么爱你，他希望你幸福。”
“白璎姐姐，你，不寂寞吗？”那笙喃喃地说着，仰望星空，夜色中的破军暗淡得像一朵即将被黑暗吞没的烛火。
起风了。
风的另一侧，空桑伟大的帝王站在白塔之颠，任凭长风灌满他单薄的皇袍。
他的掌中，一枚碧绿的珠子被捂得温热，润泽晶莹，与散发着淡淡蓝光的皇天相映，仿佛两个相依共生的灵魂。
白薇花的清香，静静地缠绕着他与那颗温润地仿佛随时会滴下泪的碧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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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吧。”软榻上的男人低垂着头，不紧不慢地批阅着奏章。略微沙哑的声音却有着不可思议的磁性，温柔而高贵。
魔灵默不作声地站在一边，没有像往常那样立即退下。他只得收回思绪，抬头便看见化身为白衣侍女的魔灵手中的事物。
银盘上是一只晶莹剔透的琉璃盏，光滑润泽的表面散发着淡淡的珍珠色的光芒。荡漾于其中的，却是一片妖异的红。
比夕阳深沉，比火焰艳丽，比鲜血恶毒。
陌生，又熟悉。
黑暗中他的身体破碎得像坏掉的玩偶。
“感觉怎么样？”看不清面目的陌生男子，邪魅的笑声，小瓶中暗红色的液体映出他一身的伤，“这东西，可是我特意为你调制的。”
“啧啧，看来还真不错。”
宽大的手掌抚上他的胸口，他第一次因恐惧而屈服，痉挛着，再也不敢逃离。
“拿开！”模糊却刻苦铭心的记忆刺激着他——他不要，他再也不要变成那个样子！
哪怕面对千军万马，面对魔化的云焕，黑瞳也从未如从慌乱过，他站起来，仿佛是被激怒的困兽进行最后的挣扎，“我不想看到这东西！滚！滚回你主人那里！”
脑海里充斥着陌生的记忆片段，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但却并没有发狂打碎眼前的琉璃盏。
恭顺的魔灵仿佛什么也没听到，缓步上前，跪下，高高地捧起银盘。
飞廉突然泄了气，滑落在软榻上，眼里换上更加浓厚的恐惧，“别让我喝这个……”身体好像不是自己的，颤栗着说出陌生的话语，“别这样……”
魅红的液体像是一个漩涡，让他坠入深渊。女子面无表情地跪着。
“你是个听话的孩子，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
利器穿过□□，孩子痛苦的哭声。
手抖得不像话，发白的指节握着琉璃盏，浑身冰冷，如同被判了死刑。
极其缓慢地啜饮一口，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够了吧，给我滚！”
女子不动声色的退下。榻上的人缩成一团，黑发包裹住修长的身躯。头脑一点一点地冷静下来，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从刚刚的记忆片段里，他已经知道这东西是做什么的。只希望，可以坚持得久一些。
魔，对于“毁了”自己的这件事，还真是不遗余力啊。
他的笑，无比凄凉，紧紧抱住自己，忍受着体内烧得越来越旺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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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发再度被粗暴地扯住，双眼早已迷茫，只看见一弯绚丽的红“喝完它。”冰冷的命令语气。
敏感的身体受不了一点刺激，他压下脱口而出的呻吟，本能而虚弱地开口“不，不可以……”
金色的眸，在听到这柔软地像水一样的声音时暗了几下。
“乖，喝完它，”魔今夜格外有耐心，声音里带着蛊惑，“我会给你快乐。”
失去了全部记忆，但恐惧依然没变吗？
有意思。
“别……”他像只小猫缩着脑袋，无力地想要挣脱，“我不想……”
“我的耐心是有限的，”琉璃盏凑到他的唇边，飞廉别开脸，魔眼里的金色顿时又浓了几分，不远处的水池因四溢的邪气溅起浪花。
忽地，魔又笑了，残忍而美丽。
“那个女人，叫明茉是吧？”
明茉！
热意顿时散去，心，如坠冰窟。
魔满意地看着惊恐的黑瞳，轻柔地爱抚着。
“把她丢到魔域，怎么样？让饥饿魔灵撕裂她的肢体，我还会让时间滞留，延长异化的过程。”
“就变成妖好了，最低贱的那种。不过要保留她的意识，让她在痛苦中慢慢死去。”
“或者我们也可以想想其他的玩法？你的那些朋友，魂魄虽然不如你，但断然不会像你那么无趣。”魔惬意地翻看着飞廉的记忆，全然不顾他愈发惨白的俊脸。
“竟然还有个鲛人，或许再加上云焕？”
飞廉惊醒，爆发似的夺过琉璃盏，一饮而尽，唇边一道艳丽的红痕蜿蜒而下，沿着锁骨滑入衣领，粉色的茱萸隐约可见，无限风情引人遐思。
“呯”琉璃破碎的声音，连带着还有他碎成一地尊严。男人失魂落魄地坐在那里，迷惘地像个孩子。
“乖。”奖励地吻着他的唇角，舔去那抹艳丽的红，黑瞳看着金眸，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强硬地退出魔的怀抱。
无所谓地笑笑，在离他一丈远处幻化出一把座椅，嘲讽地观察他自欺欺人的举动。
身体，热得像是一团火。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十九章（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