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仰[寸心同人]》Brayden

17、第 17 章

　　向奢比尸道谢后，龙女终于找到了凶犁土丘山。这是一座荒凉的大山，树上光秃秃的没有一点绿叶，山后面是一座四四方方的大都城。城楼上写着“女儿国”三个大字。龙女走进城门，细细看来，男男女女，神态焦灼，这时一群人却围在城门皇榜之前，龙女走过去，皇榜上招募祭祀求雨之人选，若有人能求得甘霖，可被封为此国祭师。龙女当即揭了皇榜，于是兵士便带着龙女进了皇宫内殿。
　　“听说你揭了皇榜，你能求得甘霖？”床榻上坐着的一位女子问道。
　　“这是我国的国王。”旁边的女将士插口道。
　　“你是女子，是此地的国王？”龙女问道。
　　“你是外地人吧！此地政治开明，王室后裔，不分男女，只要有能力，均可做国王，近日，我又得一位公主，你若能求得甘霖，也算是双喜临门。”
　　“是，我能在此地降雨。”龙女道。
　　于是龙女登上高高的祭台，龙女望去，空中显现一个龙的影子，那龙却生有双翼，抖动着翅膀。“我灵力不够，没法降雨。”那龙的影子说。
　　“既然你无法降雨，就看我的吧！”龙女道。说完便念了降雨咒，乌云聚来，空中是细密的雨丝，随后变成雨珠，而后又是瓢泼大雨，算是缓解了此地的旱情。
　　龙影出现在龙女上空。“你是？”龙女问道。
　　那龙的脸色一变，道：“亏你还是条龙，连我也不认识，我是应龙的一丝龙灵，也是下界人们的信仰所化。”
　　“没听说过。”寸心摇摇头。
　　“你是哪里的龙？”龙影道。
　　“我是西海的龙女。”寸心道，“我生来就教导要服从天庭，没听过什么应龙。”
　　“没想到啊！龙族竟然衰败到这种地步了。”那龙影痛心疾首地说。
　　“可是龙族何以衰落至此？”寸心问道。
　　“上古时期，龙族，凤凰，麒麟三族共统，后来这三族发生战争，上古世界遭到严重破坏，生灵十不存一，各种上古神兽消亡。龙族繁衍能力太弱，战争伤亡惨重，时间久了，龙族就慢慢处于颓势了。”
　　“原来如此，蛇五百年化为蛟，蛟千年化为龙，甚至是鲤鱼也可跃龙门化龙，纵然龙族数量增多了，可是实力依旧回不到从前。”寸心恍然道。
　　“的确是这样。”应龙道，“你就不想复兴龙族吗？
　　“有些事情该衰败就会衰败的，任何人都阻止不了的。”寸心道，“再说，我现在才是一无所有。”
　　“那你为什么来这里？”龙影问道。
　　“我想明白了，现在的我不想强迫别人，也不希望别人强迫我。”龙女说完，泪水就滑落下来了。
　　“你后悔了？”龙影道。
　　“没什么好后悔的，回到西海也是……也是两边为难。”龙女擦了擦眼泪，抽泣着说道。
　　“你看这下面的人，人这种生灵真是奇怪，明明是三界中最弱小的，但你只要给他一点土地，一点水，不管环境多么恶劣，他们总能活下去，这点，可比贪图安逸的要神强多了。既然你无家可归，就待在这里吧，这里倒是缺少一位会降雨的龙。”说完，龙影便消失了。想来，这只应龙也是幸存的上古神兽吧！
　　由于寸心求得甘霖，国王果然赏赐给龙女一套房子，房子离皇宫很近。打开大门，只见楼阁飞檐，亭台栏槛。一场大雨过后，空气中依旧有丝丝细雨。轻风片片，烟雾笼罩、柳枝吐露着新芽儿，鲜花缓缓开放在这重重的庭院。开怀大笑的愉快生活又会落在哪家哪户因为这片刻的悠闲，龙女突然想起从前太多大好的日子都被他们辜负。这些日子都在疲劳奔波，又耗费法力降雨，龙女进了厢房，便很快昏昏入睡。
　　杨戬刚到这座山岭，便发现此地祥云笼罩，开了天眼，王母金身正转世于此，而不远处的房子则有一条绯龙，便对哮天犬说：“你先去皇宫，保护好刚诞生的公主。”
　　“主人，那您呢？”哮天犬问道。
　　“我去找三公主。” 杨戬道。
　　进了那座宅院，杨戬化作流光而入，立在床边。床上那人，正是自己寻找的龙女。这么些天未见，龙女看着憔悴了不少。杨戬拉过龙女的手，念了个护身咒。龙女早已进入梦乡，却是梦到了杨戬，画面一闪，却是他们两个的新婚之夜，那个新婚之夜，却是良辰好景虚设，万般风情，皆化作一腔怨念，两处分离，世上再没有他们这样的夫妻了吧！她心里有点难受，本想问：“杨戬，你爱不爱我？”画面却是一闪，只见杨戬喉结微动，终是不能回答，起身就要离去，敖寸心一急，也就醒了，脱口而出：“别走。”床边的杨戬自然听到了这话，停下了脚步。龙女蹙了蹙眉，醒了，见杨戬还在床边，以为还在梦中，便一把扑在杨戬身上，脸贴在杨戬怀里。杨戬一愣，任由龙女抱着。杨戬身上一僵，也没推开敖寸心，喊了声“寸心。”龙女扯着杨戬的袖子，迷糊地看着他，也不知是梦还是真。
　　“祭司大人，门外来了一位女子，自称是您的故人。”小童敲着门道。龙女依旧愣愣的，杨戬起身，打开房门，走出屋外，院里站着的正是妲己。
　　“妲己。”杨戬喝道。
　　妲己一看是杨戬，也道：“还我妹妹命来。”杨戬手中折扇扫过，妲己被打倒在地，吐了口血。龙女这才意识到不在梦中，忙道：“杨戬，你别杀她，她以前救过我。”
　　“妲己，你怎么来了？”龙女跑过去问道。
　　“我被狐王赶出青丘了，没地方去了。”妲己轻飘飘地说。
　　“你以前救过我，我会报答你的，那你就先在这住下吧！”龙女道
　　杨戬盯着妲己看了一会儿，转而向寸心道：“你既平安无事，我先走了。”说完杨戬就往皇宫而去，龙女追到门外，赶上杨戬道：“你为什么来海外？出什么事了？”
　　“我来海外寻王母，还有你。”杨戬道。
　　“王母娘娘？”
　　“王母，她投胎为此国公主。”龙女听到这里，又想起此地国王的话，心中便也明白了。“寸心，有件事要你帮忙。”杨戬道。
　　“什么事？”
　　“保护好公主。”杨戬道。
　　龙女转过身，别扭地说道：“我就是因为王母才流落海外的。”
　　“那你保护好自己。”杨戬道，“我去皇宫了。”
　　“嗯，等一下。”龙女道：“你回到天庭后，就找人给我父王捎句话，说我在此处，和王母娘娘在一起，他就不会生气了。”
　　杨戬直直地看着龙女，龙女急道：“这里还需要降雨啊！一场雨哪够啊!”
　　“好。”杨戬答道。这祭师的官职，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若在平时，也就是松散闲职一个。可在雨季，自然需要龙女装神弄鬼一番，然后念动降雨咒。
　　杨戬便化作流光，往宫殿而去，见到王母托身的公主，也施了个护身咒。
　　“主人，您什么时候回来接我？” 哮天犬在房梁上问道。
　　“你护好公主，我去去就回。”杨戬道。
　　天高云阔，刮起了海风，海鸥翱翔在蓝天与海水之间，诉说着他们的言语，在这一片神所诞生的土地之上，无垠的海水永远地冲涮着时间的荒涯。起风了，龙女想，她该得到的尚未得到，该失去的却早已失去。
　　"好了，别惆怅了，你比我幸运多了。”妲己走到龙女的身边道。
　　“这话怎么说？”龙女问道。
　　“天喜星君可从未找过我。”妲己平静地说道，望着蓝天，握紧了手指。
　　“商纣王吗？他又怎么比得上杨戬。”龙女在心里暗道，不语。

　　是夜，月黑风高，宫廷内传来狗叫声，龙女猛然惊醒，妲己已不在房间。龙女暗道不好，往宫殿而去。只见侍卫都昏倒在地，哮天犬已显出狗形，无力地向着妲己吠叫，妲己则手持铁剑向着婴儿走去。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龙女挡住妲己问道。
　　"我恨那帮神仙，道貌岸然，虚伪至极。"妲己道，"你不是说你因为王母才流落海外吗？王母临凡，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杀了她，夺了她的内丹。"
　　"这是死罪，我不会这样做的。"龙女大声说。
　　"我就知道你胆小，起开，让我来。"妲己不耐烦地道。
　　"不让！以后这件事发，定会连累我西海。”龙女道。
　　“历史总在胜利者手中，以后我就是王母，谁会查？”妲己道。
　　“你若为王母，不会比她更过分吗？”敖寸心问道。
　　“天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我不过是讨回我应得的。”妲己恨恨地说。
　　“你一直在利用我？”龙女眼中含泪。
　　“初见你，确实有几分同情，你再不让开，我这次真的不客气了。”妲己道。
　　“不用你客气！”龙女毫不退让。妲己推开龙女，向婴儿刺去。龙女忙抱住婴儿，躲向一边，妲己出剑狠厉，几次都直向龙女怀中刺去，龙女只顾躲闪，毫无还手之力，眼看龙女躲闪不过，只好背对妲己，剑便直直地刺在龙女的脊骨之上，妲己心里气不过，加重了手中的力气。妲己手中的剑是上古神器所化，是她离开青丘前狐王所赠。“咔嚓”一声，龙女的脊骨断了。这时，哮天犬猛地向妲己咬去，妲己将他踢向一边。一道流光闪现，是杨戬和梅山兄弟来了。“主人，您终于来了。”哮天犬泪眼汪汪地说。她知道，他终于来了，在三界遇到危难之际，他从不会迟到。至于她，心里装不下三界众生，只不过，用了自己的力气，去遂了他的心愿。她的背后一片濡湿，她知道，脊骨已断，她活不了了，世上再不会有她这一条龙。她很想说自己很痛，但她自己没有一丝力气了。杨戬抱住倒下的龙女道：“寸心，你坚持住。”说着便将法力传给了面色苍白，口吐鲜血的龙女。妲己见势不妙，逃了出去，梅山兄弟追赶而去。她紧紧地抱住他的脖子，嗅到他颈间温热的气息，冲淡了鼻间的血腥，她大口地喘着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你该知道，龙的灵魂在龙的脊骨里，脊骨已断，灵魂也随之消散，纵使活着，也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千帆过尽，正如最初的一眼万年，龙女的眼神中不再是悲痛，反而是深沉的平静。杨戬红了眼，他也是看懂了吧！是的，她想，他们彼此都懂了吧。她的结局是化作粉尘，在这世间一干二净，无所谓值得与不值得，只有愿意与不愿意。因为那个人，因为那份爱，她想她这一生并不算精彩，无数的画面在她脑中回放，她想起了与杨戬的初遇，那年生辰，歌舞正欢，虾兵蟹将却受伤无数，原来是一位年轻人追赶太阳。她给他送饭，被他灼灼的目光看得红了脸，为他梳洗。后来在西海龙宫所有水族的祝贺下，她忐忑地等待着新郎的到来，那个法力高强，英俊不凡的新郎不是三界的大英雄，仅仅是她的灌口二郎，是她的丈夫。十里红妆，她安心地嫁给了他，心里暗暗发誓，要握着他的手，和他走向天荒地老。人生若只如初见该多好，所谓的神仙眷侣，所有的幸福美满都将会在后人的口口相传中延续。记忆中那人左牵黄，右擎苍，锦帽貂裘，身穿一领淡鹅黄，雄姿英发，自是人间好儿郎。她想他们确实是回不去了，如今的人再也不是灌口二郎，而是三界的司法天神！
　　真君神殿，月华普照，甚是好看。清冷的神殿中央坐着三界的正义之神，杨戬倒了杯茶，眼中一片氤氲，轻道：“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