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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   白桥承认,他这叫趁虚而入。

      激情过后,封闭的车厢里还弥漫着尚未散去的余韵。

      白桥爱不释手地用拇指勾勒着习方南的唇形,痴痴地望着他:“你的声音真好听,比我想象中的…动人多了。”

      习方南真希望自己眼花了,因为他竟然在这个不要面孔的玩意儿脸上,看出了几丝羞涩和难耐的兴奋。

      习方南觉得自己成了猫爪子下的棉线球,大狗熊踩的独轮车——不过是个新鲜的玩具罢了。

      所以当白桥俯下身子,撒娇般用鼻尖拨拨习方南的鼻子,舔舔他的嘴唇时,习方南恼怒地一把推开白桥:“你不是说自己不是gay吗?”

      白桥脸色一暗:“我当然不是,直到遇上了一个混蛋…”说着,白桥慢慢抬起眼皮,黑漆漆的眼珠子对上习方南的眼睛。

      习方南一直觉得白桥身上有种他这个年龄不应拥有的深沉和果决,言行举止不怒而自威。他缩缩脖子,小心翼翼地问:“你说的那个混蛋,不会就是在下吧?”

      白桥鼻孔出气儿,哼哼了两声,颠了颠手里的东西,恨恨地用力一弹。

      “呀!”习方南疼得倒抽凉气。

      白桥心里解气:“便宜你了。”接着又低头吻了吻习方南皱起的眉头。

      车子重新开动起来,白桥心情松快地吹着口哨,习方南则心情复杂。

      习方南偷偷斜瞄着白桥。这个男人整整比他大了一号,除了头发以外,哪里都比他长几分——座椅被白桥往后移了一大截,他握不过来的方向盘被白桥的大手轻松包裹着,还有那…白桥的裤子穿得宽松,但还是能看出大致的轮廓。

      习方南自我质疑着,虽然他连季明那种大块头都敢撩拨,但毕竟没发生什么。他的口味还是比较稳定的,就像李可为那种,又瘦又软萌。

      难道我是不拘渺小泰迪身,心怀远大藏獒梦,把白桥给…上了?

      习方南想到此处,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小爷我胆子有这么大?那方面…有这么厉害?

      习方南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想象了一下自己小脚穿大鞋的滑稽模样,连连摇头。

      不过当习方南的目光从白桥的身下转到他那张俊俏无双的脸上时,他的眼睛就直勾勾地动不了了。
      什么叫两弯似蹙非蹙笼烟眉,什么叫似喜非喜含情目!看到眼前人,就知道古人诚不欺我啊!

      这时,习方南的喉咙里就剩下三个字——我可以!

      不过长得这么好看的人,他怎么会忘?怎么可能忘!

      一本厚厚的花名册在习方南的脑子里哗啦啦地翻腾着,尘土飞扬。册子上记载的糟心烂肺的事情多得数不过来,习方南自己都没眼再看下去,草草地合上了。

      得,人家都找上门了,哪有甩甩袖子不认的道理?但习方南转念一想两人尴尬的甲方乙方关系,他又立刻头疼起来。

      “白…白总。”习方南小心斟酌着自己的措辞,“当年肯定是我不是个东西,不过咱俩现在…不能这样。”

      “为什么?”

      “我虽然…这个…喜欢交朋友,但也是有规矩的。客户不行,亲属不行,有对象的不行。”习方南的喉结不安地上下滑动,“这是我给自己定的原则。”

      白桥侧头斜睨了习方南一眼,快速地上下打量了他一下,接着面露不快地转回头,薄唇抿得极紧,下弯的嘴角暗含怒气。

      车里的紧张气氛陡然上升,突然响起的刺耳铃声把习方南吓了一跳。

      是白桥的手机。

      白桥瞄了眼,点开了外放。

      白桥不客气地说:“开车呢,有屁快放!”

      那头传来嗷嗷的哭叫:“哥,你他妈不够意思啊!把我扔给代驾就不管了!这代驾也真他妈的不是东西!我敢说,他是真敢开啊!一晚上都不带停的!现在老子都快看到大海了!!!”

      这声音太有辨识力了,习方南立刻认出了白哲。

      白桥正处在烦躁的边缘:“你坐飞机回来不就成了?”

      那头又是嗷一嗓子:“那我的车怎么?这可是我好不容易从法国原装进口的车子,连一根螺丝钉…”

      “行了!别炫耀了!”白桥不耐烦地打断白哲,“今天的工资全扣,明天早上八点之前要是滚不回来,你这个月的工资就别想领了!”

      白桥按掉手机,把白哲的哀嚎直接给掐了。

      习方南忍不住笑笑道:“没想到白经理愣头愣脑的,和我之前见到的不太一样。”

      “就一傻雕!”白桥如此形容。

      接近傍晚的时候,空旷无垠的大草原上终于出现了三排整齐的白底面蓝花纹的圆顶蒙古包。白桥直接把车子开上了草原,熟门熟路地找到了一间蒙古包,把车子停在门口。

      “下车!”白桥说。

      习方南小幅度动了动脚,立刻倒抽一口气,心里暗骂:白桥那厮真是狠,把我的脚掌都快踩烂了!

      白桥走到副驾驶,拉开习方南那侧的车门,瞥了眼他皮鞋上分外醒目的鞋印,心中了然。他帮习方南解开安全带,用公主抱的羞耻姿势把人拥在怀里,走向一顶蒙古包。

      蒙古包前站着一个穿着民族服装的女人,她恭恭敬敬地鞠躬:“白总好!”

      同样弯下头的是习方南,他一顶天立地的汉子被另一个更顶天立地的汉子抱在怀里,这简直是没脸见人!

      习方南急急地侧头,撩起西装盖在脸上,紧靠着白桥结实的胸膛。

      这么自觉!

      白桥心里是又甜又欢喜,抱着习方南的双手紧了紧,转头冲女人说:“拿身男人的衣服过来,还有红花油。”

      蒙古包里装饰都以红色为基调,放在中间的大床用的是红棕色的木头,铺的被子是大红色的锦缎,抬起头,屋顶上那圈支撑的圆木也是橘红色的。

      习方南有种错觉,他是被白桥抱进婚房的新娘子,晚上就要合房了。

      白桥小心翼翼地把习方南放在床边的仰椅上,径直要帮他脱鞋。

      “我自己来吧!”习方南受宠若惊,“不劳烦白总了。”

      等白桥拿来红花油的时候,习方南已经脱了鞋袜。细白的脚背上青紫痕迹交错,甚是触目惊心。

      白桥快心疼死了,眉头紧皱,压着声音道:“早知道就不开这骚包车了,两个浪货撞到一起不出事儿就怪了。”

      “什么?”

      白桥招招手:“把脚伸过来。”

      习方南向后缩缩,坚持道:“我自己来。”

      可他最后还是没能拗过白桥,明明两人已经做过更加亲密的事情,习方南还是脸热到极点,他像课堂上被老师抓到和女生偷偷拉小手的男孩子一般,连耳根子都羞红了。

      相比之下,白桥就显得淡然许多,他手法娴熟地帮习方南揉脚,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

      大概是因为气氛过于诡异,习方南尴尬地开腔道:“你挺会揉的啊!”说完,他又忽觉话中带着歧义,连连摆手:“不不不,我是想说你挺…”

      白桥不动声色地眼皮一抬,习方南顿时没声儿了。

      揉搓拍捏,白桥不断地变换这手法,习方南舒服得像只翻着肚皮的猫,可他又隐隐觉得有些不对,紧张的神经不敢放开半点儿。

      白桥很是专心,一手牢牢箍着习方南的脚腕子,另一只手则缓慢仔细地揉搓着,只不过动作越来越轻柔,偶尔指甲划过敏感的脚掌心,激得习方南身子一抖,忍不住向后缩腿。

      可白桥早有准备,牢牢抓住习方南,让他动不了半分。

      “躲什么?我又没使劲儿。”白桥接着扯开话题,“很早之前我读过一本小说,里面有一段说美好的时光会因为恐惧而变得紧张,恐惧仿佛是盘踞在上空的黑色幽灵,又好似黑鸟的羽翼。希望是有的,但他也是黑暗的,只能带来不真实的喜悦,跟陷阱别无二致。”

      习方南顺着他的话问:“你看的这是恐怖或者悬疑小说吗?”

      白桥绷着的脸有了些许的松动:“不恐怖,但是挺悬疑的,时不时的,心脏就会漏掉一拍。”

      说着,白桥抬起头。

      论长相,白桥着实好看,每个五官都挑的最好看的那种长的。他紧紧盯着习方南,眼中的深情如同云雾后的明月,随着云雾消散而渐渐清晰起来,如痴如醉的样子让习方南心慌、心疼。

      就这么的,习方南的心脏漏掉了一拍。

      白桥浅浅一笑,俯下身子,双手小心地捧着习方南的脚。

      白桥十根修长的手指好似是欣赏名画的眼睛,轻柔又痴迷地在习方南的脚背上滑动着,手掌处则多使了点力量——不是活血化瘀的那种揉搓,而是带着亲昵和撒娇,来回磨蹭着习方南的脚腕和掌心。

      两人之间的气氛越发得怪异起来。

      明明鼻腔间都是刺激的红花油的味道,但习方南却觉得自己仿佛嗅到了西瓜的清甜,听到了吵闹的蝉鸣,看到了被习习微风吹起的乳白色窗帘,那都是夏天的滋味。

      接着是令人不敢置信的一幕——

      白桥半跪在地上,低下头,在习方南搓得红热的脚背上落下了轻轻一吻,温柔得像悄然落在花瓣上的蝴蝶,下一秒便飞走了。

      不过是微风吹绿水的一瞬,连水波都未激起多少,瞬间,便没了踪迹。

      白桥抬起头,对上一张惊讶的脸。

      白桥自己都没料到他会情动到如此地步,也诧异得很,就像拿冠军的运动员明知道奖牌是金制的,还是忍不住用牙再咬一次,然后惊讶地说:“真的是硬邦邦的啊!”

      他不明就里地用舌尖舔了舔嘴唇,紧接着俊脸紧皱,眼眸刷得通红:“辣死我了!”

      白桥猛得蹿起来,孩子气地在原地跳着脚打转转。

      习方南如梦初醒:“快去漱漱口,洗一洗!”

      闻言,白桥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屋子,不知去向。

      他身后的木门没有关紧,吱吱呀呀地打着转。

      习方南的心中五味杂陈,既有撩完白桥却不负责任的抱歉,又有被白桥宠溺对待的心动和酸疼,但他和这些诱人的感情之间始终隔着一层,就像孙悟空给唐三藏画了个圈儿一样,他也有自己的圈儿,圈儿的名字叫“职业道德”。

      就在习方南纠结万分的时候,他的手机突然响了。

      “老大,金店的账目有问题,好几笔贷款的利息都不太对,还有金店的存货也有问题。”那头压低声音,“虽然我们还没清点完,但是虚增虚减这条肯定是跑不了!”

      连一秒钟都不用,习方南立刻进入工作状态。

      “把工作底稿都发过来,还有,找人拉一份内蒙古主要城市的银行存贷款利率表给我。”

      看到现场审计师发来的报告,习方南心里直骂娘,一拍桌子吼道:“真是一摊烂账。”

      就单单借贷这一项的问题就多得吓人。

      如果把五家金店看成一家小企业,购买原材料、增设新店、营销推广都需要钱,就算账面上是盈利的,也会有手头不宽裕的时候,说得“哄人”一点,就是流动性资金不足导致的企业周转困难。

      但是,这也借得太频繁了!而且借款的机构涉及银行、小额贷款公司、P2P,甚至还有十来家农村信用社。

      一家开在包头市中心的金店竟然跟几百公里以外小县城的信用社借钱?

      习方南止不住地冷笑。如果不是早就知道自己面对的客户是谁,习方南真以为自己审计的是一家“有毒工厂”。

      白桥回屋的时候,习方南已经被烂账折腾得火冒三丈了,脸黑如锅底。

      “有麻烦?”白桥问。

      “我看不止是麻烦这么简单。”习方南冷冷地说,“这是犯罪!”

  • 作者有话要说:  啧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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