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行记》仙女味疯丫头

3、弱者的霸凌3

　　疯了吧？！
　　你根本无法理解电视里宣传的伟光正，你坚信写出这样故事的人都没有经历过同样的苦难。
　　某种程度上来讲，这也是事实。他们不过是一群，和她一样的吸血虫，从亲身经历这些的善良的人身上吸取营养，然后通过血管（笔杆子），赚取金钱养育自己。
　　真正经受磋磨的人，比如你，压根没有那个情趣，提起笔，写个故事。
　　因为那根本不是故事，那是你的人生，你的命运——血淋淋的命运。
　　二手书交易渐渐有了起色。你很慷慨地用赚来的钱为她买了一个玩具——一个身上带着旋钮的玩具。当转动旋钮时，玩具会发出规律的“啪啪”声，然后顶部一个小灯就随机发出不同颜色的光。
　　你把玩具送给她之后，她就放弃了灰扑扑的遥控器。她找到了新的乐趣。
　　出乎意料的，虽然遥控器完全在你的掌握之中，你却一丁点看电视的兴趣都没有了。
　　有这个时间，还不如靠在沙发里，捧着热腾腾的茶水，翻一翻书。
　　翻书的间隙，你抬头看去。她的小世界里出现了新的玩具，她乐此不疲地拧动着你的赠与。
　　不过，任何东西用久了都会坏的，正如你对她的血缘亲情在日复一日的消磨中变成如今这个样子。但那不是你的错。是她不体贴，是她对你的疲惫无知无觉，是她的霸凌最终将爱消磨干净。
　　“啪啪啪”的声音还在，但更多是一种单调无聊的配乐，只要你集中精神，很容易就能忽略。而你随手调了一个不那么吵得频道，人靠在沙发里，让她靠在你的腿上。
　　看着她的时候你在看什么？
　　绝不是观察那无聊的游戏和无聊的声音。
　　你觉得你有一点像是动物世界里的猎手，安静地匍匐着，耐心地观察你的猎物。观察的过程似乎带给你无数的乐趣。你饶有兴致地看着，嘲笑她对即将到来的危险一无所知。
　　捕食者看着小羊优哉游哉地吃草，大概就是这样的感觉吧？偶尔撒开小蹄子蹦蹦跳跳。但只有你知道，那天真的活力随时会在利爪尖牙下溜走。而你，你吸取了活力，你的血液因此而沸腾。
　　多美妙的感觉啊！
　　这一天已经不远了。
　　你耐心计算着玩具的使用寿命。
　　等待，不仅没能消灭你的耐心，反而让那到来的一刻，幸福感成倍增长。
　　玩具坏掉的时候她果然又开始尖叫了。
　　你露出势在必得的微笑，将她连人带玩具一起抱进了厨房。
　　当着她的面，你拧动了煤气开关。
　　“啪啪”
　　小羊的视线带着探究，落在开关的旋钮上。打火器的声音头一次成了你和她共同欣赏的乐章。
　　你笑了，十几年来，头一次笑得如此开心，如此轻松。几乎像是，在很久远的时候，无忧无虑的时候。
　　“姐姐去给你修玩具，好不好？”
　　你轻柔地哄着她，摸摸柔软的发顶。她顺从地松手，看着旋钮，小心翼翼地伸出手。
　　“啪啪”
　　她也笑了。
　　你破天荒地在她脑门上亲了一口，然后挎上包包，拿着玩具出门。临走前，你回头。窗边洒落的阳光是耀眼的金色，就像你即将踏上的，新的人生。
　　在那耀眼的金光下，那胖嘟嘟的脸也显得有那么几分可爱。专注的人都是可爱的，不是吗？尤其是当她专注地拧着开关的时候。
　　啪啪，啪啪，啪啪。
　　“这个小傻瓜。”你宠溺地笑笑，摇摇头。
　　大门毫不犹豫地关上了，一如你毫不留情的离去。
　　厨房中，有什么发出轻微的“嗤嗤”声。那声音如此轻微，小心地被那刺耳的“啪啪”声隐藏起来。
　　而此时，你已经踏出单元楼门，面对灿烂的阳光，送上更加灿烂的微笑。
　　你的幸福的笑，在那一瞬间，闪耀了别人的眼。
　　幸福的微笑，在如今这个世道上，总显得有些奢侈，不是吗？
　　正因如此，它才会能够在不经意间，直入人心。
　　你装作没有注意到他，当然也没有注意到他闹脾气的女友。你只是让这个明媚的笑容更灿烂了几分，灿烂到让他在瞬间便下定决心，不在疲惫地追逐。
　　呵，一个哭喊的歇斯底里的疯妇。
　　人失去理智的样子可真难看。
　　内心最深处的软弱，脆弱，总是包裹已鼻涕眼泪，在佐以噪声一样的哭号，以那样丑陋肮脏的面目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暴露在最能伤害你的人面前。
　　弱者啊，你的样子，可笑又可悲。
　　你深深吸了口新鲜空气，就连最寻常的路边的花草都变得浪漫起来。你迈着轻快的步伐，清风一样刮过，留下醉人的温柔香。
　　感受着女人更加崩溃的哭喊，感受着落在你身后的灼热的视线，你缓缓收敛了微笑。
　　你脸上是自得，是玩味，是发现新鲜猎物时兴奋的样子。
　　啊，那小子真帅。
　　家中煤气爆炸的“轰隆”声遥遥送来胜利的赞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