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追泪流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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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苑
此处是永魅父母的隐居之所，后被重楼封印，只有永魅凭借自身独有的“缩地之术”可以自由出入。永魅将清霜囚禁在这里，无怪乎重楼感应不到。
涸泽湖上，清霜用冰咒在湖上画了一个半径十余米的大圈，湖水被冻住，形成一个封闭的区域，困住了一跳肥得没有鱼样子的锦鲤。
清霜在幽苑里待了三个月，每天的生活单调至极——修炼、唱歌、睡觉、冥想。就在昨天，清霜突然在涸泽湖上发现了一团肥油，仔细辨认了半天才认出是一条锦鲤，当即冲上去和对方玩起了捉迷藏，欲擒故纵，不知不觉见已过去了一天一夜。
“扑通”一声，清霜滑倒在水里，肥鱼悠哉游哉地摆着肥臀逃之夭夭，挤进石头缝里。
清霜也不气恼，爬起来挽了挽还在滴水的衣袖，把方才绊住自己的下摆卷在腰间，然后又精力十足地投入到了翻找乱石的工作中。
清霜现在的造型可谓十分诡异——沾水的齐肩短发一绺一绺地分开，全身湿答答的，衣服紧贴着皮肤，瘦小如同弃犬。光着的小腿泡在水里，搅动了水下的泥沙，一团浑浊包围着她，又好像插秧的农民。
“连条鱼都抓不住，真没用。”
重楼暗想，瞬间一道火幕劈波斩浪而来，精准地攻向肥鱼的藏身之处。
一声脆响，一道冰锥排成人字划破火幕飞向重楼。冰锥虽少，人字的造型却很适合破袭，划开火幕为施术者留出了一条逃生通道。
重楼也不动，准备试探一下这招的威力，另一头的清霜倒是先看清了来人，冰锥当即化作无数冰渣，砸进湖里，激起层层涟漪，火焰渐熄，一切归于平静。
清霜站在湖水中央，周围的空间里罩上了一层柔和的紫色光圈，重楼看那结界，便知清霜的修为更进了一步。
“改招数了呢，这次这么没用雷劈我？”清霜爬上岸来，运转内息将衣服烘干，偏着脑袋看向一边的重楼：“有一百年了吧？美人你欠下的风流债把我害得好惨。”
重楼也不管那“风流债”所指为何，开口讲的就是自己关心的问题：“刚才那招叫什么？”
“雁阵惊寒。”
清霜被困期间，闲来无事忆起中学时学过的一篇课文，对里面“雁阵惊寒，声断衡阳之浦”的句子很是喜欢，于是自创了这招来试着冲破幽苑周围的结界。也因为这样，清霜的修为大有长进，日臻凝气为剑的境界——准确的说是凝气为剪刀，清霜的新发型就是这么剪出来的。但是，这剪刀只能用来剪头发，剪树叶就不行了。
“啊？我不跟你打。”
见重楼唤出赦魂，清霜大概也猜到了对方的想法，八成是喜欢找人打架的毛病又犯了。自己可没本事去给他当磨刀石，赶忙退到一边表明自己的立场。
重楼也不作声，赦魂单片送出，逼得清霜退无可退，又根本无暇支撑结界，只能硬着头皮凝气成剑生生接了下来。
清霜凝气而成的剪刀剑哪里挡得住赦魂的锋芒，当下被逼退三尺有余，却也没有受伤——重楼下手有分寸，出手攻击只是想逼清霜完整使出“雁阵惊寒”，所谓武痴即是如此，见不得新招数。
被逼退的清霜干脆顺势一倒，直接滚进水里，把湖水瞬间冻结成冰，形成一道冰墙把自己护在水下。殊不知，这样的行为大大激起了重楼的战意，赦魂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冰面被划破开来，数十道冰刺在重楼破开冰面的同时飞了出来。
重楼举手将冰刺一一化解，只听得水下的清霜一阵连珠炮似的怒吼：“重楼你太过分了，害我在这里被关了三个月不说，一见面就又是火烧又是刀砍的，只知道以大欺小，你好意思吗你？还魔尊呢……”
语速之快，大大超过了重楼的大脑反应速度。
“我并未动用魔力，你我之间是招式上的公平较量。”
说话间，方才被劈开的裂缝被修复，重楼举手将其再次劈开。然而这次冰面比上次来得更为坚固，裂缝也小了不少，重楼加大手中的力道又是一斩。
“公平个屁！”更多的冰刺飞了出来，“现在就好比拿着冲锋枪的土匪对这一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一样，那死不要脸的土匪居然对这人家小孩说：‘小子，我没有带原子弹来，你放心地来咬我吧！’哼！我命没了你拿什么赔我？”
没见过比武时这么喋喋不休的人，重楼心情烦躁，手下用力将整个冰墙击成碎片，无视清霜紫菱梦河界的存在，一把提起她离开了幽苑，来到一处类似兵器库的地方。
“干什么干什么，打架就打架，干嘛动手动脚的？”拍开肩膀上重楼的手，趁机偷窥了两眼上面的鲜红魔印，清霜找了个椅子坐下开始烘衣服。
“比武较量不动手脚，难道还想你说的那样对咬？”重楼没明白清霜话的含义。
对咬？！
坐在一旁的清霜顿觉得脸上飞烫，怀疑自己的是不是炎咒用过头了。
热过之后当即又是一阵恶寒，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好恶心，我根本就是少女模式全开嘛……”独自念叨的清霜有了扇自己一巴掌的冲动。
“挑件兵器吧，免得你说我占你便宜。”
“我什么时候让你占过便宜了！”清霜猛地站起来，又觉得这话不太对劲，显得自己很孩子气，干脆别过头去不理重楼，看那些钩戟长铩，刀剑棍棒。
转头之际，清霜发梢上一滴水珠逃离，降落到重楼的脸颊上。重楼伸手摸了摸那滴水珠，还是温热的。
清霜对兵器没什么研究，挑得心不在焉，一门心思只注意到了那些兵器的造型和纹饰。
“要是紫英在就好了。”重楼回过神来，“看不懂，美人你帮我挑好了。”
慕容紫英不在所以让我挑？
重楼狠狠地瞪了清霜一眼，在清霜以为自己下一秒就要升天的时候，却转头往兵器库里面走去。清霜觉得他有些莫名其妙，跟了上去。
走在前面的重楼也觉得自己很莫名其妙——要不是看在“雁阵惊寒”的份上，本座早将你撕成碎片了——重楼自我安慰地想着。
清霜跟着重楼东转西转，突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干嘛要听你的挑兵器？我没说要跟你打，我要吃饭。”关了三个月脑袋不够用了吗？怎么被美人牵着鼻子走？
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此语已经把重楼逼入暴走状态边缘的清霜很潇洒地转身走掉，觉得自己被耍了的重楼怒不可遏地举起赦魂向清霜的脖子一斩……
“咦？这是什么？”
赦魂停留在半空中，重楼惊诧地看着清霜脖子上凭空多出的水蓝色丝巾。
画面回放——0.0001秒之前，就在赦魂的锋刃距离清霜的脖子只有3.258厘米的时候，这丝巾从重楼的后方以楼殿都没看清的速度飞了上来，挂到了清霜的脖子上……
“我问你啊，这是什么东西？”清霜端出少有的小白神情转身看着重楼，“还有你这是什么姿势？”
“关你什么事，这玩意儿叫追泪。”重楼气愤地收手，话说赦魂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早隐去了，清霜都没看见……
“追泪？”清霜把丝巾从脖子上拉了下来，仔细端详着，“你给我这东西做什么？”
“这玩意儿自己跑出来的，与本座无关。”虽然重楼本来也是要带清霜去找这东西，但追泪的确是自己跑出来的，而追泪也不是你想给就能给出去的。
“自己跑出来的？这丝巾？”
“这是剑。”重楼也是第一次看到追泪这样。
“哪有剑长这样……”
此语一出，追泪像是受了什么刺激，当即挺立成剑的样子，好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实力，免得被清霜看不起。
清霜注视着眼前陡然站立的长剑，剑身通体透明，宛如有水波在其中流转，散发出淡蓝色的宁和光芒，简洁明快的纹饰很合清霜的胃口。用手触摸，冰凉而不刺骨，柔软如同包裹着一层丝绸，一看就知道是以柔克刚之物。清霜把剑上下左右摇了摇，当真能听见琤瑽的流水与飒飒的风声。
“好漂亮的剑，美人你的东西都跟你一样赏心悦目吗？”清霜目不转睛地盯着追泪，追泪受到表扬立马变得没了骨头，软了下来缠到清霜的脖子上。
“有趣的东西，借我玩两天好不好？”清霜抬眼看着重楼，“一定要让紫英那剑痴见识一下这稀罕玩意儿。”
“哼！有本事就拿走。”重楼猝不及防地出手，带着不可忽视的怒气。
追泪的反应比清霜还快，当即挺直成剑，迎上赦魂的锋刃。赦魂半插入追泪的剑身，追泪突然爆发出耀眼的深蓝色光芒，仿佛破晓前的天空，深蓝色中夹杂这几点白光，正如静夜里的星子。只见剑身向后弯曲，随即又将赦魂弹开。重楼当下眼睛一亮，出手更为迅捷。
清霜的剑法承自玄霄，虽然只学了半年有余，但玄霄因妖界降临之日渐进，传授的都是些凌厉的杀招，所以面对重楼拿捏有度的连环攻势，加之追泪的灵活配合，清霜也能守得有模有样，不至于形容狼狈。
但是清霜毕竟只是一介凡人，经不起这样的连番激战，不多时就渐感体力不支，只能勉强保持自己的速度不慢下来。
雁阵惊寒。
再这样打下去不是办法，清霜趁着破袭的空挡大喊：“别打了，在打房子要垮了！”
魔界的房子也不是金刚石制造的，清霜能感觉到房屋微微的摇晃震动。
重楼那边，却见冰锥比他初见的要大出许多，多出许多，威力也不知大上多少，本来准备毫不设防硬接下这招的他也不得不出手将其化解。
“你刚才可有用追泪助你发动雁阵惊寒？”水灵珠在清霜身上，重楼不能确定是不是追泪的力量。
“不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吃饭。”
清霜见重楼用探究的眼神看着追泪，便把剑递给他，不想追泪刚刚黯淡下去的光芒又爆发出来，这光也不似刚才那般耀眼，顺着清霜的手臂蔓延开来，最终化作蓝色的印记，如同冻结的烟雾，随时会振翅高飞。
清霜惊诧地看着重楼，重楼眼中的惊讶一闪而过，转而轻松地说：“这剑是你的了。”
“这么珍贵的东西我可不能收，你快拿走。”清霜向重楼伸出手，第一次。
重楼没有动，盯着清霜自手腕开始延展的蓝色印记，说了两个字：“不行。”
“啊？是不愿意还是办不到？美人你能不能整个通俗易懂的说法。”清霜收回手，不由自主地学起天河的标准动作——挠头。
重楼的眼神追随那蓝色印记而去，停留在清霜头顶，又好像是在望着远方。
“意思就是说，除了追泪自己，没人能决定它的去处，它既已经认你为主，你形神俱灭它便跟着你形神俱灭。”
“形神俱灭？你别说这么恐怖好不好，真拿不下吗？”清霜像个白痴听不懂话一样，期待着从重楼的口中听到可以二字，她实在不想收下这么贵重的东西，又欠重楼人情。
重楼被她问得不耐烦，几乎是用吼地回答：“拿不下来！你要我说几遍才懂！现在立刻拿这剑去砍柴煮饭！”
凶神恶煞这招对清霜是没有用的。
“人家紫英送天河剑的时候都说要善待宝剑，你居然叫人家拿去劈柴。”
重楼：“……”
“而且啊，我都用炎咒煮饭的，被紫英教育得好，用剑劈柴他会生气的，美人你说我是不是个好学生……”
清霜头上的屋顶很给面子地砸了下来。
……
清霜在雪休阁里往嘴里猛塞食物，重楼则端了壶酒在一边独饮，美其名曰——等清霜吃饱了再打。
“美人把你和那霹雳娇娃的罗曼史讲给我听听行不？”清霜大概能猜到自己被霹雳娇娃关起来的原因——八成把自己当成第三者插足了。
重楼斜靠在清霜定做的海绵沙发上，抱着酒壶，不去问“罗曼史”的含义，也不看吃得正欢貌似是在随便问问的清霜，盯着雪休阁天上积累了万年不落的皑皑白雪，那些陈年往事如同启封的就一般在空气里酝酿开来。
“我干嘛要告诉你。”
“因为我兼职狗仔队。”
“哼!”完全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
……
清霜难以置信地看着重楼，重楼无视，继续灌酒。
“你……你杀死永魅老爹那段，是另有隐情的吧？美人你看起来不像强盗啊？或者说不屑于当强盗啊？”
不对，他是魔，思维方式和自己不一样，谁敢说自己对谁是完全了解的？
“没错，就是那样，我为了夺取他的灵力，为了独占神魔之井，为了称霸一方，所以我杀了他。”重楼似乎有些醉了，说得很大声，咬字不太清楚。
清霜见重楼这样，反而安下心来，疑惑一扫而空，因为这种事情她有经验。很久以前，沈伊靥也这样喊过，这样地欺骗世人同时自我欺骗着，想着破釜沉舟，想着断绝一切外物，想着自生自灭，想着超脱……
“您就继续硬抗吧，如果硬扛让你觉得心里舒坦，可以显示您英雄伟岸的一面的话。”清霜来到重楼面前，一把抢过他嘴边的酒壶，笑得很像小红帽的大灰狼，“大人，告诉我吧，告诉我就给你酿这六界没人喝过的酒。”
软硬齐用，恩威并施，我理论水平不一般啊。
重楼喝得正高，完全没看到清霜眼里的狡猾，居然很小红帽地回答了一句：“唱首歌来交换。”
清霜立马很狗腿地丢开酒壶拿琴去了。
在幽苑时，清霜已经能凝气为弦弹些简单的曲调，现在清霜想弹的曲子更为复杂——坑蒙拐骗俺也计较成本不是？
……
“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我足；沧浪之水清兮，给美人洗衣服；沧浪之水潋滟兮，淘尽岁月匆匆……”屈原的《渔父》被清霜改得面目全非，披上了流行外衣。
一曲唱罢，琴音未消，清霜也不提醒，等重楼自己开口。
“他跟我说，已经渐感衰弱，不久将无力镇守神魔之井，让我出手。”
然后重楼不答应，他便自己撞上了赦魂的锋刃。
“永魅他老爹……挺讲情义的嘛。”清霜琴也弹不下去了，“不对啊，他是魔诶，这种事情就是所谓的圣人也不一定做得到，他……”
“他那脑袋和你一样有毛病，”清霜自动过滤掉这句话，“居然说什么‘天长日久，敌不过一刻倾心’，鬼都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哼！”
“天长日久，敌不过一刻倾心？”清霜的恶搞模式开启。
话说某年某月某一天，永魅的老爹在江南水乡的烟雨中惊鸿一瞥，自此那倩影（虎背熊腰的？）一直萦绕于怀。奈何人魔殊途，自己又有重任在身，不得不作别那东边（西边？）的云彩。时光流转，心爱的人早已入了轮回没了踪影，年少的白马轻裘变成满手鲜血，自此得出一个结论——与结发妻子的天长日久，敌不过路边野花的一刻倾心……
“呵呵……”得意与自身丰富强大想象力的清霜不自觉地笑出声来。
“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半只脚踏入梦想的重楼还在垂死挣扎。
“我在想啊，其实魔界也有不少好人呢，永魅的老爹算一个。”这世界果然没什么可怕的，缺乏的是了解。
他那叫脑残——重楼从清霜那里学到了新词。
“永魅算一个，她大可以一掌拍死我的。”
那是因为她看到你身上有我刻的魔印——重楼依然没动。
“美人你也算一个。”
“你！”重楼从沙发上弹起来，这简直是在侮辱他，“你说什么？！”
然后又倒了下去，海绵沙发太软，酒精中毒的重楼根本站不稳。
“被我说中了不好意思吧？美人你就是古代的活雷锋。”重楼连雷锋是啥东西都没概念，“最近一次做好事不留名，是我手臂上被那两只饕餮的抓伤吧，你看连个伤疤都没有。”
“你那疤痕太难看，破坏了我千重殿的整体美感。”
“对哦，那丹霞峰上的强盗们是你解决的吧？我当时可没答应和你打架。”
“我当时手痒，赦魂也很久没喂了。”
“喂？”清霜的脑子开始飞速运转，咀嚼着这个“喂”字的含义，“莫非你击碎了他们的三魂六魄用来增强赦魂的灵力？你……一群垃圾的灵力你也稀罕？你不是不对没有还手能力的人出手吗？你这兵器哪里该叫赦魂，应该叫噬魂！”
清霜越讲越激动，几乎想拉住重楼的衣领质问他，却在看到重楼慵懒的睡颜后停了下来，双手停在半空中。
我这是在做什么？你打得过他吗？他会觉得自己有错吗？你这么做有什么实际意义？
“吵什么吵？弱者没资格要求赦魂饶恕！我当时也没把那堆东西当人看！”
琴声又起，舒缓宁和，潺潺流过，那是清霜在平静自己的心绪。
那群强盗是该死，形神俱灭也不一定比永世轮回来得幸福，那样的人就是没有重楼在也怕会永远呆在地域最底层受尽各种酷刑，形神俱灭之后就不会知道什么是痛苦了吧……
……
“重楼你睡着了吗？”
近看之下，睡眠中的重楼长长的睫毛好像停住的蜻蜓，精致得好像艺术品，和这人本身的强悍完全是两种风格。
“切~还活了几万年的魔尊呢，一点江湖经验都没有，我要是趁机偷袭你怎么办？”
清霜蹲在一旁继续欣赏重楼的睫毛——不知道质感如何，能摸摸就好了……
即使右半球大脑动了这样的念头，清霜的左半球大脑依旧保持着匪夷所思的清醒，清霜连手指头都没动一下。
“喂，谢谢你傻啦吧唧地自信我不会偷袭你，你帮了我这么多忙，我也该小小回报一下不是，你不会怪我多嘴的，对吧？”
良缘毁于误会那是多可惜的事情啊，会遭天打雷劈的，呵呵……
……
永魅是重楼座下的右将军，在魔界也是家喻户晓的名人，清霜轻而易举地就找到了她。
“你……他竟然为了你踏进了幽苑？！”
永魅自边关归来，只听说重楼带了个凡人女子回来整理六一道，也没多在意。后来重楼为了祛除清霜身上神龙之息的影响，下令打碎了千重殿所有库存的馨竹九酿，永魅才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凭重楼的力量，要解决掉衔烛之龙留下的一口气本是举手之劳，但硬行拔除会让清霜承受神魔之力争斗的强烈冲击，其痛苦程度堪比凌迟车裂。
永魅坐不住了，欲除之而后快，等了两个月终于等到了一个机会，不想对方竟然是一个傻兮兮的小丫头，还有重楼的刻印，杀她会让重楼知道是自己下的手，于是转念将选择清霜囚禁在了幽苑。
“我有一个故事，美女有兴趣听听吗？”
……
“……凭什么要我相信你？”短暂的沉默之后，突然爆发的永魅一把扼住了清霜的脖子！
“哎~苍天啊，一定要如此清晰直接地鄙视我吗？人家好不容易自创的紫菱梦河界在这大美女之前跟空气没啥两样……”
永魅像清霜身上携带有病毒一样把她被丢到了地上。
“呼~”清霜调整着呼吸，努力让自己的脑袋远离缺氧带来的眩晕，“第一，凭你的名字——永魅，说明你的父母是有情义之人，有以上的行为很正常。第二，你觉得重楼长得像强盗吗？他那么骄傲的人怎么会放下身段去当强盗？第三，凭我的直觉，我没感觉出重楼在骗我，他也没必要骗我。”
面对沉默的美女，清霜也觉得没什么好说的了，脚底抹油准备开溜——反正该传达的都传达到了，这魔界的人个个性格怪异，指不定等会美女心情不好又把自己关到某个鸟不生蛋的地方去剪头发。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清霜耳边响起永魅的声音，站在门口的她惊讶地转身，果然看见永魅站在5米开外。
“我喜欢多管闲事而已，不希望看到爱转变为恨……”清霜朝永魅爽朗一笑，“好了，我要回人界去了，不打扰了。”
“你可知，魔结合后灵力会被后代汲取，最终衰老死去？”
这次换清霜目瞪口呆！
永魅倾城一笑，风姿绰约地向清霜走来，将她搂在怀里：“我不会伤害他的，所以，你也不可以，明白吗？”
“吗”字之后清霜就直接掉到了天河的小木屋顶上。
靠！美女你丢人都不能先打声招呼啊？下次别再使“美人计”了，俺绝对不会再上当了！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追泪流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