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人形城堡（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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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叉碰撞的声音在餐桌上想起，玩家们专心吃着面前的食物，当然，并不是所有人现在都有吃饭的心思。
四个新人玩家都吃的心不在焉，钟暮看看左边的黄子期，又看看右边的赵琳琳，嘴里无意识地咀嚼着。
“不要怕，”孙骏开口道，在他看来，这些新人慌张的像是受惊的兔子。“我们待会好好搜查一下这个城堡，只是活过七天而已，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困难。”他对钟暮和赵琳琳笑了一下，又看了看另外几个新人。
钟暮斜对面的一对男女低头小声说着什么，看他们的神态应该是一对情侣，高露坐在严寓知的旁边，正帮他倒酒，还有两个男人和赵杰应该都是独行者，独自默不作声地解决着晚餐。
这顿晚餐味道还是很不错的，就是氛围差了点。等到大家差不多都吃完了的时候，消失了有一段时间的管家又出现在了玩家们面前。
“尊敬的客人们，请让我带您去房间休息。”管家的声音闷闷的，像是隔了层什么东西。
严寓知推开椅子站起来，他没管其他人，自顾自的往前走，管家没再说话，快步上前领路。
严寓知一走，高露赶紧跟了上去，孙骏有些为难地笑笑，他对着剩下的玩家摇了摇头，也追了上去。
玩家们自然不能错过休息的地方，也不会轻易违背城堡里的规矩，因此他们都毫不犹豫离开了餐厅。
管家带着玩家们来到了城堡的三楼，给每个人都分配了一间客房。
“必，必须一个人住一间么？”李子木咽了口口水，壮着胆子问。
“尊敬的客人，主人只是想为您提供最好的服务，但如果您有要好的友人，愿意同床共枕，请容许我为您添床被子。”管家微微低头，恭敬地说着。
李子木忙不迭点头同意，他看向黄子期，黄子期低下头装作没看见，他又转向赵琳琳和钟暮，犹豫了一下，最后看向王正，“这位哥们......”
王正咬牙看了看四周，深吸了一口气，走过来用力拍了拍他的肩，“妈的，一起。”。
“我一个人睡。”严寓知懒洋洋地说了一句，他伸手找管家拿走钥匙，走前吩咐道：“再给我拿个枕头过来。”
管家点头称是，又转过身来等着其他人的决议，最后，那对情侣一间，李子木和王正一间，孙骏和一个老玩家罗成一间，赵琳琳和高露一间，其他人一人一间。
高露本来打算一个人一间的，但赵琳琳这个小姑娘求着她，她想了想，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同意了。
玩家们拿到钥匙，陆陆续续地回房休息，新人们被老玩家告知，这应该就是他们在接下来七天里睡得最好的一个晚上了，毕竟第一天一般不会出事。
钟暮是最后一个拿钥匙的，他看了看房号，是走廊最外边的那个，他朝管家笑了笑，“谢谢，”他歪了一下头，试探着说：“工作，辛苦了？”
管家准备的客房的确是不错，柔软的地毯，踩上去一点声音都没有，钟暮径直走向床铺，整个人呈大字躺倒在宽大的床上，他陷在深深的绒被里，盯着头顶的帷幕发呆。
“唔，对了。”钟暮坐起来，无视了床边的拖鞋，光着脚走进房间附带的浴室里。
他面对着镜子，仔细观察了一下自己的样子：柔顺而略带蓬松的直发落在锁骨处，一双大大的杏仁眼，高挺的鼻梁，浅红色嘴唇，虽然同样很好看，但比起严寓知侵略性的俊朗，他自己则是一种中性的精致与漂亮。
钟暮细细地用手指抚摸对自己的脸，食指最后停留到眼睛上，“黑色的......”他喃喃道，他静静地站在镜子前，突然露出浅浅的微笑。
清晨的天光穿不透厚重的窗帘与帷幕，房间里还是黑乎乎的，但是钟暮已经穿戴整齐了。他拉开门把手，巨大的落地窗使白日的光线穿透走廊，晃了他的眼。钟暮轻声带上门，把黑暗都锁在了房间里。
“早安！”另一扇门里走出来的李子木活力四射地跟他打招呼，经过一个晚上的时间，他看上去已经把心理状态调整好了。
钟暮笑着和他问好，钟暮穿着白色的宽阔上衣和白色的长裤，配上白色的鞋，整个人一身白色，在这个有着鬼怪的世界里，未免有些令人不舒服的怪异，但李子木是个神经大条的人，也就是觉得钟暮穿的太素静了。
他自来熟地向钟暮说道：“王正还在睡，他说他起不来，没睡好，我天生胆子大，睡眠质量好，睡了个好觉！”他挠了挠头发，又说：“不过老玩家好像都起来了，我之前碰到骏哥了，他让我通知你们一起去大厅集合！”
钟暮点了点头：“知道了，还有人没通知吗？”
李子木罢了摆手，“赵琳琳和露姐走了，还有黄子期没说，我先去找他了哈！”他走的风风火火，看上去干劲十足。
钟暮也不觉得奇怪，毕竟现在看上去还没有什么危险会发生，老玩家的警告到底太空洞，虽然明白自己正处在十分不妙的世界，但潜意识无论是出于自我保护还是其他原因，还是把这当成了一场虚假的全息游戏吧？
也许是梦也说不定，钟暮想着，按照脑海中去大厅的路线前行。
大厅里除了严寓知和高露，所有老玩家都在，赵琳琳坐在孙骏旁边，看见钟暮进来，犹豫地张口和他打招呼。
“你来了，”孙骏向他招手，“我们正商量到怎么分工调查呢。”因为这次的基础任务是活过七日，但唯一的线索只有一则小故事，所以老玩家们一致认为他们需要更多的线索再来决定完成任务的模式与程度，他们其实基本已经商量好了分工，只是等着新人来通知一下具体安排而已，游戏相对安全的前期时间不长，他们需要尽快勘察完这座城堡。
赵杰站起来，看着钟暮说：“走吧，你和我去第四层。”
他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也有一个和钟暮差不多大的儿子，因此看见钟暮不免多说两句：“还没吃早饭吧？先在桌上随便拿两片面包凑合着，那个管家给的，我们动作快点，时间不等人。”
钟暮乖乖巧巧地赞同，随手在桌子上拿了点吃的，跟着赵杰往楼上走，出大厅的时候，刚好碰见李子木拉着黄子期往大厅赶。
“快点啦！”隔着老远还能听见李子木兴致高昂的声音。
“新人啊......”赵杰感叹地摇了摇头，他瞅了一眼钟暮，倒是发现他格外沉稳。
这栋城堡一共也才四层，他们并不清楚城堡的结构，也怕得罪城堡的主人，不敢太放肆的搜查，只是一间房一间房的小心摸索。
第四层并没有太多可疑的地方，值得玩家们留意的大概只有一间儿童卧房和一间花房。
赵杰小心地推开房门，被飞扬的尘霾呛了个征兆。
“咳咳咳......”他捂住口鼻，费力地朝屋里望去。钟暮走了进去，一把拉开遮的严严实实窗帘，窗外没有太阳，阴日灰扑扑的光线透过玻璃，让屋内的一切呈现在两人眼前。
房间里破破烂烂，好似被什么人大肆破坏过一般，粉色系的装饰和众多人偶依稀可以让人辨认出是女孩的房间，赵杰看着地上浅浅的脚印，明白有人已经来过了，也许是高露或者严寓知，毕竟他们并没有参与自己这边的调查。
赵杰跨过横在地上几乎堆满整个房间的人形玩偶，走向破败的梳妆台，他拉开抽屉，除了一些已经开始腐坏的饰品外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他转头看自己带来的那个新人，发现他从卧房的床上抱起一具还算完整的人偶，轻轻拍打着人偶的背部，就像哄着哭泣的孩童一般。
“你在干什么？”赵杰惊疑不定地问，那个新人手中动作并不停止，只是微微侧身，脸上带着和人偶如出一辙的浅笑，那一刻，赵杰觉得他被两具人偶同时注视了。
“赵哥？”钟暮用疑惑地眼神望着突然浑身戒备起来的赵杰，“怎么了？”
“你在干什么？”赵杰又问了一遍。
“恩？”钟暮停下了拍打的动作，打量了怀中的人偶一眼，“我只是突然觉得他很疼，需要安慰一下。”
他怀中的人偶少了一只胳膊，脏兮兮的脸上刻着微笑，眼珠子却又如同活了般显出悲伤。
赵杰猛地咬紧牙关，几乎是低吼着对钟暮说：“你把他放回去，我们马上出去！”他不知道究竟是这个人偶有问题，蛊惑了钟暮的心智，还是钟暮这个人本身有问题，权衡之下做出最保守的决定。
“哦，”钟暮点了点头，听话地俯下身轻轻把人偶放回床头，余光中瞄见赵杰已经出去了，便附在人偶耳边悄声道：“晚上再来看你好不好......”
离开了卧房，赵杰悄悄松了口气，他看着一旁安静的待着的新人，再也找不回初时的安定。这个新人有哪里不对，他脑袋里朦朦胧胧地出现这个念头。
“那边还有一个花房，”他对钟暮说道：“这个花房看上去有点大，这样吧，你从左边来，我从右边来。”无论如何，他现在不想和这个新人待在一起。
钟暮表示没有异议，在赵杰的目送下向左边走去。
花房真的很大，甚至可以说城堡第四层大部分空间都被花房所占据，整个花房里似乎只栽种了一种花，那就是白玫瑰。
钟暮游荡在其间，一身白色几乎与花融为一体，他的脸上逐渐从略带笑容转为面无表情，神色漠然地看着在温室里盛开的玫瑰。他伸出手抓住玫瑰的花茎，纤细的手指稍稍用力，一抹白色就掉在了深褐色的泥土上。
莉莉还在睡觉啊，他漫不经心地想。他的目光无处安放般随意扫视着四周，然后突然在休息区的吊椅上停住了。
“严，寓知？”他走到那人跟前，思索片刻，轻轻念出来。吊椅上的人不愉地看着他。
“怎么又是你啊......”严寓知本来蜷在吊椅上想事，感觉到有人进来，就看到钟暮折花的一幕，本想当做没看见，就见他发现了自己，朝自己走近。
“你是跟踪我吗？”严寓知似笑非笑，他连个正眼都没给“那麻烦你隔远点。”
“你想多了，是调查任务，”钟暮回道，他又问：“你不一起行动吗？”
严寓知冷哼了一声，“不需要，和那些人在一起太没意思了，只会拖我的后腿而已。”
“没意思？有很努力地想要活下来，他们。”钟暮不太理解他的意思，他觉得就这点他还是抱有尊重的。
严寓知终于看了他一眼“只是为了活着？如果只是这种程度的话，你不觉得真是太无聊了吗？”
见钟暮依旧不解地望着他，他命令道：“坐下来，我不喜欢有人俯视我。”
钟暮闻言上前，“你干什么？”严寓知问道。
“你不是叫我坐吗？”吊椅只有一把，就是严寓知坐着的。
严寓知眉头抽了抽，看在钟暮那张满脸无辜的漂亮脸蛋份上，他忍住了想踹钟暮一脚让他趴在地上的想法，放弃和钟暮继续这个话题，他站起来，双手抱臂而立，慢悠悠地开口：“把自己称为玩家，却一点玩家的意识都没有，与其说是玩游戏，不如说是在被游戏玩而已。”
“你把这一切当做一场游戏？”钟暮的声音很平淡，他不喜欢这个说法。
严寓知无视了他，玩味儿地继续道：“既然是玩游戏，当然要追求胜利，况且，世界碎片那么多，每个世界都不一样，每次都可以看到新事物，未知带来的乐趣，不应该好好享受么。”
钟暮静静地看着他，“你不怕死么？”
“我不会死，”严寓知毫不犹豫地回道，他自信又张扬，“不是有句话这么说，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
“如果只是想要活着，那我真是替你可惜啊，钟暮”他以这句话作为结尾，结束了他们的对话。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人形城堡（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