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校园恋歌（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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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暮和严寓知这一转悠，就把整个白天转过去了。
“饿了吗？”钟暮问，人类是一种需要一日吃上好几餐的生物，今天他光顾着陪严寓知调查，倒忘了留意人类究竟吃了没有，人类也没提。
不按时吃饭可不是个好习惯，人类会容易生病。严寓知的小毛病还挺多的，他在心里记住，得叮嘱人类按时进食才可以。
“有点儿，”严寓知答道，他一专注起来就容易忘记用餐时间，“你饿了吗？自己在空间里找点吃的吧。”
只要拥有权限，随时随地都可以打开随身空间。
钟暮摇了摇头，严寓知见状甩给他一张卡，“学校给的生活费，你现在没事儿的话帮我去买杯奶茶吧，”他想喝奶茶了，空间的食物里没有这一项。
“看到想吃的东西，你就自己买。”他接着补充。
严寓知突然想起来，他还不怎么清楚钟暮究竟是吃什么的，毕竟钟暮在他眼前一直吃的正常食物，可是人偶和人类的食谱是完全一样的吗？
他不是没见过鬼怪以人类的血肉为食的，只觉得恶心，但放在钟暮身上，他第一反应考虑地却是若真是如此自己该如何养活钟暮。
钟暮点了点头，“只要奶茶吗？”
“嗯，”严寓知说：“我先回宿舍了，你知道老师宿舍在哪儿吧？到了楼下打电话给我。”
钟暮表示他可以问路。他学着之前看到的动作，在离开前给了严寓知一个拥抱。被拥抱的人类习以为常地回抱他，还顺手拍了拍他的背。
世界里的季节是初春，黑夜来临的时间比较早，钟暮买到奶茶回去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道路两旁的路灯也亮了起来，吃完晚餐赶去上晚自习的学生三两成群从钟暮身边匆匆经过。
这一切对钟暮而言充满了新鲜感，他心情颇好地边走边细细欣赏着周围的风景。
快到教师宿舍楼的时候，有人叫住了他：“这位同学。”
钟暮转身一看，见一个文雅的男人正朝他招手。或许是看出了钟暮眼中的疑惑，吴良主动介绍道自己：“不记得我了？我是你们的新老师，我姓吴。”
他朝钟暮笑笑，“看着你往教师宿舍走，是有什么事吗？”
吴良在看见钟暮的第一眼就给他打上了需要特别关注的标签，先不管钟暮转校生这个一般会有情况的身份，光是钟暮的容貌和气质就给他一种于此间格格不入的感觉。
他原先只打算先隐晦地观察一下，并没有主动招惹的打算，毕竟初来乍到，他也怕触发了什么不好的东西。
但是，他看见了一位脱队的玩家和钟暮走在一起，神色亲昵。
这是怎么回事？这个世界的玩家只有四个，钟暮绝对是这个世界的“NPC”没错。
这个玩家他记得叫做严寓知，是个言行看着非常傲气的男人，很难想象他居然也会面带无奈，和颜悦色地和某个人说话。
吴良知道，有那么一类玩家，会挑选态度中立或者友善的“NPC”发展感情，利用这些“NPC”通关游戏。无需担忧后续进展，因为只要不作出承诺，一旦游戏结束，“NPC”也拿玩家没办法，等玩家离开这个世界，基本就再也不会碰见了。
这是一个很考验眼力和自身魅力的通关方法，因此用的人很少，但敢用的人，不是脑子不清楚的脑残，就是心有成竹的高手。
吴良觉得严寓知是后者。
他对此心底里很鄙夷，但也反应过来，如果真是这样，那么“钟暮”暂时就是安全的，只要小心一点，会成为一个非常好的游戏切入点。
“没什么事，”钟暮淡淡地说，脸上还带着习惯性地微笑，“我给寓知，我给严老师买了奶茶。”
钟暮不讨厌人类，但也不喜欢，唯一的例外就是严寓知，除了他之外，一棵树、一朵花、一只鸟都比人类更能吸引他的注意。
他并没有兴趣和这位吴老师交谈什么。
“这样啊，你不好上去吧，我帮你......”吴良语气亲切温和，配上他一副好相貌，的确非常容易让人生出信任。
“钟暮。”冷冷的男声打断了吴良的话，严寓知站在教师宿舍楼的底下，双手插在风衣的衣兜里，远远看着他们。
他慢慢地踱步过来，“怎么只买了一杯，你不喝？”
钟暮笑着对他摇了摇头，“想和你喝一杯不行吗？”
严寓知没说行，也没说不行，他像是才看见吴良一样，侧头看他：“你有什么事？”
吴良看着他，笑道：“没什么，就是看钟暮同学是不是需要帮助......看来是没有。”他暗地里捏紧了拳头，从容地跟两人告辞，“我还没有用过晚餐，就先走一步了。”
严寓知带着钟暮回到了他的房间，“坐，”他说，随意地脱下外套扔在桌子上。
钟暮把奶茶递给他，在他身边坐下来，看他摆弄笔记本电脑。
“学校发的。”严寓知解释道，单人宿舍，笔记本电脑，生活费，新阳一中给他们这些代课老师准备的很完备。
“你们刚才在聊什么？”严寓知冷不丁地开口，他手上不停，专注地看着林老师发过来的文件。林老师发来的信息很详尽，每个学生的学习情况都有，而三年三班不愧是重点班，学生的学习进度都很不错，如果要上好课的话，光是讲基础肯定是不够的，得适度向高难度拓展才行。
钟暮的目光在人类的身上徘徊，他看他湛蓝的眼睛，看他微动的睫毛，看他高挺的鼻梁，看他微薄的唇，看他曲线优美的脖颈。
“没聊什么，”钟暮忍不住伸手触碰他的人类，“我和其他人有什么好聊的吗？”
严寓知捉住了他的手，又把自己的奶茶塞给他，“他不值得你去聊，”他放下电脑，面向钟暮人畜无害的笑脸，“我也不喜欢你和他聊。”
严寓知一看吴良的眼神就知道他大概想了什么，又打了什么主意。
钟暮接过奶茶尝了一口，好甜。
钟暮躺在宿舍的床上，翻来覆去几次，柔顺的发被他折腾的都杂乱了起来，最后侧身面对严寓知的方向，安分下来。
严寓知坐在书桌面前，笔记本电脑的屏幕已经进入到了自动屏保状态，他手边堆放着好几本数学教科书和一些杂七杂八的资料，本人正拿着一只中性笔在本子上写着什么。
钟暮侧着身体，安静地看着严寓知开始为明天备课，人类一手拿着笔，一手微握抵在唇上，认真地思索着，空气中只有人类偶尔动笔留下的沙沙轻响。
他喜欢这样和人类在一起静谧的时光。
看了一会儿，钟暮从床上爬起来，在空间里摸出了几个苹果，用小刀切成小块，用果叉插着，投喂人类，“你的任务是上课吗？”
“不是，”严寓知侧头吃掉嘴边的苹果，“我的任务是找到那个庄老师。”
但是，他在这个世界的身份是代课老师，游戏中，如果有被分配到身份，最好依身份行事，一是为了避免触发死亡事件，二是避免错过可能的线索。
在没有触犯他的情况下，严寓知还是愿意遵守相关规则的，这也是为了更好的游戏体验。而他一旦做什么事，就会做到最好。
钟暮拿起严寓知的草稿看了看，密密麻麻的数字与公式布满纸张，而人类依旧还不满地在修修改改。
“既然我教，那他们最好给我拼尽全力地学。”严寓知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说。
深夜，严寓知熄了灯，和钟暮躺在宿舍的单人床上，虽然两人都属于身形削瘦的类型，但还是免不了挤在一块。
房间里黑漆漆的，视觉被削弱，其他感知就变得浓烈起来。严寓知与钟暮紧紧挨着，能清晰地感觉到钟暮比自己略低的体温，听到自己一人缓慢有力的心跳。
钟暮察觉到严寓知微微皱起的眉，想了想，微微调高了自己的体温，又模拟了一下人类的心跳声。
“不是这个问题，”严寓知抱怨道，“你怎么不去学生宿舍睡，好挤。”
虽然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毫不犹豫把挨着自己的钟暮踹了下去，但经历过钟暮一段时间碰碰抱抱的潜移默化，他已经适应了钟暮的触碰，现在这种情况下竟然也没第一时间升起赶人下床的心思。
反正算不上厌恶或讨厌，就懒得和仿佛有皮肤饥渴症的钟暮计较了。
天天为了这种小事和固执的人偶展开拉锯战的话就太累了。
钟暮也觉得地方有点小，所以他伸手将严寓知搂进了自己的怀里，人类无语地看着他，钟暮就对着人类笑，不是礼节性的那种，要更加真切，更加温柔。
人类喜欢他这么笑，果不其然，严寓知闭了眼，进一步放任了他的动作。
“明天给我去上课，”严寓知说：“如果我点名你回答不上来的话，就给我抄书去。”
黑暗的环境并不影响钟暮的视野，严寓知的一切细微的表情都逃不开他的眼睛，他非常爽快地答应了人类报复般的要求，“好啊，我等着你。”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校园恋歌（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