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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故事的完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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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的欢庆气氛还未散去,洛杉矶飞罗马的一架大型客机在大西洋上空发生爆炸。
罗伯特半死不活的躺在公寓木板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地上散落着报纸。他憔悴得不成人形,双眼失去了光彩,头发也落满了灰尘。
当一身黑色的安托雷娜乘坐布加迪轿车来到公寓时,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
公寓管理员被保镖们五花大绑拖拽到楼下,安托雷娜戴着白色羊皮手套,随手把脏兮兮的钥匙串丢到地上,反手关上门,缓缓单膝跪在床边深深凝视罗伯特,动作温柔的抚摸他的脸,头发,手套立刻变脏了。
“莫妮卡遭遇不幸,我们必须回去参加葬礼。”
“我很怀念莫妮卡,她是个真正拥有自由的女人,她想要的都得到了。”
“罗伯特,你还想要什么呢,你知道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安托雷娜怜惜的拥抱他的头,低头亲吻他干涸的嘴唇,直至他有了回应。
罗伯特深深注视着安托雷娜充满悲伤的双眼,缓缓侧身,伸出双臂用力搂住她的身体,眼泪无声滑落。
“你不明白,我想保护你,仅此而已。”
嘶哑的声音像是一阵风,没有引起丝毫波澜。
……
莫妮卡的葬礼上,家族成员们穿着整齐的黑色丧服,牧师讲完悼词,大家寂静无声却默契的走上前,往坟墓里扔下花束。
老默里一夜间白了头发,在老管家的搀扶下站在树下久久不愿离开。
黑色轿车接连离开家族墓园,沉痛的气氛像一场阵雨,乌云悄无声息散去,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
朱莉戴着两个孩子先回城堡了,安托雷娜在墓园外的停车场石凳上独自抽烟,黑纱帽虚掩着半张脸,罗伯特在不远处的车里听收音机的歌曲。
这时,莫伦从墓园里走出来,皱眉盯着情绪冷淡的安托雷娜,转身走向罗伯特,敲了敲车窗,冷静严肃的低声警告:“这里是墓园,默里刚失去妻子,瞧瞧你在干什么!”
“你觉得我在乎巴法洛?”罗伯特不屑的白了他一眼,把座椅放倒,双脚搭在方向盘上,跟着音乐懒洋洋的哼唱。
为了参加葬礼,罗伯特被塞进理发店改头换面,黑发向后梳理整齐,胡须全剃光了,这些年积攒的戾气与忧郁一扫而空,仿佛变回多年前那个目中无人、随心所欲的杀手。
莫伦气得咬牙切齿,握紧拳头,考虑到今天这种场合不适合发生争执,只好咽下这口气。
一旁安托雷娜稍微抬高声音,“不要管他。”
莫伦瞪着罗伯特冷哼一声,朝静坐在石椅上的安托雷娜走去。他不由得眯起眼睛,不得不说,安托雷娜穿着黑色短裙与黑.丝袜的样子格外勾人心魄。
只是她膝盖上放着的白色羊皮手套有些刺眼。
“我无法理解,你怎么会跟那种人结婚!”莫伦明知道这种话会惹得安托雷娜不悦,还是忍不住又说了一遍。
出乎意料,安托雷娜却没反应,一双深邃的眸子直勾勾凝视着罗伯特的方向,像是在思索某种比继母死亡更严峻的事态。
莫伦不解的回头看了眼车里那两只晃荡的脚,脸上露出鄙夷,认真的压低声音:“安托雷娜,如果你的丈夫结婚前后始终跟别的女人保持关系,你会跟他离婚吗?”
说完,认真观察安托雷娜的表情变化。
这些年,他为了抓住她的把柄,费尽了心思。就因为她从不正眼瞧他。
安托雷娜优雅的吐出一团烟雾,弯下腰把烟头拧灭在莫伦的皮鞋上,然后抬起眼皮,“你所说的,跟我有关系?”
莫伦先是震惊,却鬼使神差的一动不动,他能清晰感受到脚上传来灼烧的痛感,短短几秒就消失了。昂贵的皮鞋表面赫然出现一个烧焦的洞。
默里终于出来了,这个葬礼,只有他一人笼罩在悲伤中,
回到森林中的城堡,默里就钻进房间里没了动静,安托雷娜带着阿普莉亚整理仓库,除了华丽到衣服,莫妮卡没有任何属于她自己的东西,令人难过。
奇怪的是,到晚上都没见到罗伯特的身影。
第二天一早,魂不守舍的安托雷娜坐在餐桌上发呆。
外面来了几辆车,砰砰关车门声响起,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来的是亚昆塔家族的长子丹尼尔,标志性的褐色卷发与瘦高的身材,像牧师一样穿着葬礼专用的黑袍,胸前戴着木质十字架。
在他进门的一瞬,安托雷娜整个人开始发抖,想要站起身,却像失去灵魂般脸色苍白跌坐在冰冷的地上,嘴里不停呢喃:“不,不,不,不可能,不会的……”
丹尼尔一行人面无表情的并排站在安托雷娜面前,丹尼尔毕恭毕敬向安托雷娜鞠了一躬,双手递上封漆的纸卷,束手而立,浑厚低沉的声音毫无情绪波动的宣布:“罗伯特阿考德主动认罪,策划并杀害继母莫妮卡,今夜凌晨执行枪决,家族会议决定邀请安托雷娜夫人见证处刑。”
“不!!!”
安托雷娜撕心裂肺的哭嚎,艰难的站起身,时而冷静下来,原地踱步,装作没看见这群人,时而抱着头大喊大叫,泪水止不住的从脸上滑落。直到喉咙嘶哑再也喊不出声音,头发抓得乱糟糟的,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不停地摇头,拒绝接受这个事实。
莫妮卡是她杀的,罗伯特毫不知情,他明知道杀害家族亲人会被判死刑!
丹尼尔麻木的注视着她,“安托雷娜夫人,你有一次探视机会。”
“不。”
安托雷娜目光呆滞的拼命摇头。
“这是罗伯特的要求。”丹尼尔说道。
许久没有回应。
安托雷娜已经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识。
见证处刑的封闭隔间只有一个单人座椅,透过玻璃能看见下面被聚光灯照亮的高台,罗伯特穿戴一新,面带笑容十分悠闲的坐在石椅上,他一眼就看见正对面那块玻璃后面披头散发的安托雷娜,她发疯一般拼命用捶打玻璃,不停踢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在撕心裂肺的呐喊哀求,但没人能听到她的声音。
玻璃上开始出现血迹,关节扭曲变形,血肉模糊,但她像是完全失去了痛觉。
直到筋疲力竭,泪流满面,整个人趴在玻璃上抽噎不停。
罗伯特平静的看着她的眼睛,嘴唇微动,然后闭起双眼。
丹尼尔从黑暗中走出来,枪口抵住罗伯特的额头眉心,扣动扳机——无声的处决。
“一生都想保护你,终于实现了这个愿望。”
不!!!
安托雷娜一刹那戛然失声,双目无神的看着丹尼尔离开,看着歪倒在一边已经死去的罗伯特,眼前骤然漆黑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