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鹭起》人间水蜜桃儿

6、chapter 6

　　顾温言的笑里，几许无奈，几许疯狂。
　　初陈听得怀疑人生，有什么影盾术可以让她直接消失吗？是梁静茹给她的勇气在这听顾温言的八卦，顾温言是不是有病，在酒店漆黑无光的楼梯间，对着一个陌生女孩诉说衷肠。
　　周玉的事她肯定不清楚，倚着墙轻轻“啊”了一声。门大敞，不断有风忽悠忽悠吹进来，配上昏暗的环境，格外清冷。
　　顾温言倒是不避讳，拢了下外套，接着解释：“肚子里的孩子不知道到底是谁的种，我推算了日子，估计是我的。”
　　初陈：嗯？我是谁，我在哪，我为什么自寻死路。顾温言的话像一颗到了时间的定时炸弹，炸得初陈精神四分五裂，怀疑人心。
　　“啊？”
　　“ 她最近有个暧昧对象，被我发现了。”他说得云淡风轻，就像在谈论晚上吃什么菜一样平常。
　　“ 你们……不是很相爱吗？”她犹豫半天，还是问了。
　　顾温言听后笑着直接反问：“哪有人可以一直相爱？”
　　她想着父母平时的相处模式，固执道：“反正我身边都是这样的。”
　　幸福家庭里出生的小孩，对待爱情总是多一些比其他人更多的幻想。顾温言不想打碎小姑娘对爱情的憧憬，话锋一变，点头：“ 嗯，那可能周玉不同，她并不是一个执着的人。”
　　“那你呢？”
　　初陈想起之前媒体的报道，顾温言的深情公开，十年如一日的深爱，她甚至觉得顾温言有点可怜，在婚姻这场耗费金钱与感情的战役里，他似乎已经成为输家。
　　似乎看透她内心的小九九，顾温言走过来，在她面前站定。百度百科顾温言身高一米八七，比初陈要高二十公分。狭窄的楼梯间本来就没什么光亮，顾温言靠过来，遮住走廊透出的光，显得更为闭塞。
　　初陈贴着墙，后退不得。
　　下一秒，温热宽厚的手掌落在她的头顶。
　　顾温言低着头，轻笑着在她的头上揉了两把：“ 不要用你看路边小狗的眼神看我，初陈，我并不是什么圣人。”
　　“十年，周玉对不起我，我也不会让她好过”
　　“ 那你为什么对我说这些？”她抬头，正对上顾温言含笑的眼睛。
　　对一个见面没几次的女孩子说自己几乎对家人都难以启齿的私事，她实在是猜不透他的心思。
　　“大概。。。”顾温言语气一顿，存心思逗她，“因为你长得好看。”
　　她确实是公认的好看。皮肤白，娇嫩细腻。五官姣好，秀丽。就是，太小了点。
　　“我不信。”她看起来像是小学刚毕业的吗，真以为现在的小姑娘都这么好骗？

　　“是因为需要倾诉。而且，我觉得你不会说出我的秘密。包括你姐姐。”顾温言算是把握住初陈的命门，她的确是不喜嚼舌根嘴巴严的。
　　她今天就不该出来，参加什么开机宴，出来透什么风。现在好了吧，心里装着这么大的惊天秘密，晚上估计都会失眠。

　　走廊里忽然传来顾斐的声音，一声一声的叫着顾温言。初陈看着和顾温言的距离，觉得不太合适，这要是被顾斐看见，还不是要误会死。她轻轻推了下他，在他刚闪开一个缝隙，就呲溜一下逃走了，只留下一个背影。
　　顾斐走进来的时候，顾温言已经点燃第二支烟，身子斜靠着墙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刚刚是不是看到陈曦妹妹了？”顾斐边走边回头，直到人影消失才回头问顾温言：“你们刚刚在一块吗？她好像也是从楼梯这块走的”
　　他没说话，视线里只有手指间的那根烟。
　　“又出来抽烟？”
　　顾温言点点头，刚刚初陈在的时候他只抽了一根，忍得不行。
　　顾斐看不得他颓废，劝解道：“不能少抽点？”
　　顾温言最近烟瘾越来越大，已经一天只要两三根，现在是一包都控制不住。
　　“ 顾斐。”顾温言抬头唤了她一声，一字一顿道：“摆好自己的位置，我，你还管不得。”
　　听到顾温言喊自己的名字，顾斐满心欢喜，到最后又是一盆冷水泼下。她真的委屈，这么多年，陪在顾温言身边的是她顾斐，不是什么周玉。她从一出道就陪着他，凭什么周玉就能在得到他，缠绵悱恻。而她顾斐，只能在身边眼巴巴看着，靠近不得。

　　她本想愤怒一走了之，刚刚在餐桌顾温言故意给她难堪，现在又开口教训。连对着一个刚刚见过没几面的小姑娘都礼遇有加，到自己这儿却是冷言相向。但顾斐知道，就算她出走，顾温言也是绝对不会挽留的。十年前如此，十年后亦如此。

　　顾斐点点头，说出口的话格外小心：“我知道了温言，我来就是想告诉你一下，导演刚刚到，正找你呢。打你手机，没通，我就出来找一下。”

　　顾温言拿出手机扫了两眼，他出来的时候手机调了静音，自然都看不到。
　　等烟燃尽，没管顾斐，径自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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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连两天，初陈都没见到顾温言。
　　这也正常，开机前两天拍摄的都是男女主的戏份，同一房间的陈曦也是神龙不见首尾，更何况是只是同一楼层的顾温言。
　　周末两天，初陈窝在陈曦的小套间里，任凭外面怎么敲门，陈曦在电话里怎么叫，都没出门。她有点后悔开机宴那晚答应吴然的话，手头的事细细捋下来才知道还有一堆任务没完成。外面的世界喧嚣迷人，而她就在蹲坐在沙发前写作业，幸亏周五那天带上了电脑，不然现在都不知道去哪哭。
　　周一一大早，陈曦出工。等到初陈醒过来，陈曦已经打了不少电话。接起来的时候，也不管初陈应没应，就在那头招呼她去现场。初陈闷了两天也想出去走走，但今天周一她必须去一趟学校。
　　陈曦说她知道，让她先下楼，车就在楼下。先到现场，组里另安排车去市里。
　　这倒是两全其美的事。陈曦还想多说两句，现场不断催她补镜头，便语气不佳挂了电话。
　　初陈匆匆洗漱，穿好衣服赶紧下楼。等在门口的是演员副导演徐浆的车，她每天晚上准时过来敲门塞通告单，便见过几面。
　　副导演的车只接送演员，现在却只有司机和徐浆。
　　初陈前后看了一眼，“演员老师们不在吗？”
　　徐浆正在用手机发微信，听后便抬头笑起来，梨涡一深一浅，“老师们早就出工了，我是来特意接你的。”
　　“ 初陈，你没有乖乖看通告单哦。 ”她把手机塞起来，接着道：“亏我每天都准时给陈曦老师和你塞通告，你都不在意呜呜呜我好可怜。”
　　徐浆显然无法控制自己的表演欲，准备大展身手。后视镜里，司机师傅正一脸看疯子的眼神看她。初陈拍了拍快要倒在自己的身上的徐浆，将她扶正：“徐老师，我看您的职称应该划掉三个字。做什么演员副导演，直接做演员。你这演技水平，不考北电，可惜。”
　　“ 是吧，你也觉得可惜。我当初，我当初就和北电差一名。”她倒没理会调侃，更加兴奋，语气却有些愤慨，“那群老顽固，真是有眼无珠。“
　　不是吧，您还真考过北电啊，就是随口说说的。
　　“ 但我觉得现在也挺好，当不了演员，就当演员副导演呗。”徐浆往初陈那凑了凑，语气轻快又颇有些得意，“大小也算是个领导，跟演员走得也近。”
　　这初陈倒不好随意评论，只能说只要自己喜欢就好。
　　徐浆手机突然猛烈动了几下，她从口袋掏出来，默默又开始回消息。过了一会，她凑到初陈耳边神秘兮兮地说：“初陈，你运气真好，走，姐姐带你去看戏。”
　　一番话煞有其事，活活像个社会大姐大。
　　“大哥，啥戏啊？”初陈没忍住，飙了句东北话。
　　“ 余泽。”大姐大继续看手机。
　　“ 余泽是谁。”她在脑海搜索好几圈，实在是没想起余泽是哪号人物。
　　大姐大终于抽出时间抬眼看初陈，“不是吧，余泽你都不知道。就咱们组男三，反派一号。换个说法，余闻他弟。”
　　“ 余闻……？”
　　“这回知道了吧。”
　　这个名字，不知道不太可能。前些日子，可是凭着那些图片火遍全国，到现在都是论坛里大家津津乐道的饭后谈资，艳照门女主角迄今为止都没查出来，神秘感十足。
　　团队狠艹爱妻人设，一朝失足彻底翻车。初陈对余闻身后的女人没兴趣，这个余泽，倒是蛮有意思。听徐浆刚刚的口气，他靠着余闻进组，现在余闻绯闻缠身下场凄凉被迫和组里解约，而他却能留下。

　　组里的司机一贯嘴严，徐浆内心没顾忌直接将刚刚微信群里的危机警报大概解释一遍。现场余泽和顾温言第一天对手戏，走戏期间顾温言觉得余泽状态不对就提点一下，余泽当时就不痛快，开始摆脸色。顾温言一开始倒觉得没什么，谁知道余泽后来故意拖延状态这才真的生气。

　　顾温言生气正常不过，被男三号甩脸耽误进度这事搁在哪个主演身上都受不了何况这个人还是年纪轻轻便夺得影帝的顾温言。这余泽，说来也是离谱，实在想不出来哪来的自信和男主正面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