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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回忆之救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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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晨把紫陌拖回洞边的时候,这娃只剩下淡淡一口气了。想想也是,被高阶灵士拍了一下还被自己的树叶子刮得满身伤痕,一个十四岁的少年怎么可能还活蹦乱跳的。季晨煞有介事地把这两个昏着的人带到炎月眼前,炎月抬了下眼皮,继续喝着手里的酒。
“师傅,他们要死了。”
炎月又抬了下眼皮,这次换了一只眼睛。“嗯”
“师傅,您是多慈悲善良宽容的上古神兽啊!”这马屁拍的,用脚趾头都听出不对劲来。
炎月满脸得意享受来自弟子的夸赞,然后放下空了的酒坛子问了一句。“所以?”
季晨再也没忍住喊了出来“所以你不救救他们吗?你随便扔点什么法宝都行啊!”
炎月突然清清嗓子,学着季晨刚刚咆哮的样子和态度吼回去,“你是傻子吗?救人能找我吗?找大夫啊!”
芝蘅站在远处紧紧捂着两只耳朵,脚下放着的是刚刚手里捧的烫伤膏,他嫌弃地皱皱眉边跑边和那边两个巨婴喊道“我去请咒术师啦。”
话说那个曾经伤了季晨的咒术师,自从被季晨好一顿收拾之后,性情大变,不仅对季晨言听计从,对崖底的所有人都关照有加。谁要是感个冒生个病,只要告知他一声,这小老头就带着自己的药箱顶着风沙颠不颠跑去。
季晨召唤出生神诀,将这两个人保护在里面,尽量少受一点风沙。近几年崖底下的风沙好了很多,但是偶尔天气恶劣或者干燥的时候,还是会满鼻孔的沙子。
炎月看着季晨底下身子探查两个人的身体,呆呆地想“为什么这孩子一上劲就傻得不要不要的,陈情小的时候很聪明啊,是自己没教好吗?”
季晨仔细摸着两个人的衣服,简单地寻找有没有外伤,还没摸多久,咒术师就来了。
芝蘅先跑到季晨身边,问了一句“还活着吧?”季晨点点头。
两步外咒术师正在行诣礼,芝蘅两手叉腰“大夫,季晨哥都看不见你在干嘛,救人要紧好嘛!”
咒术师端端正正行完礼才赶快检查两个人的伤口。他看了一眼紫枔,面色红润,衣服上没有血迹,应该只是普通地昏迷了。再看紫陌,衣服凌乱,满身伤痕,尤其是胸部受到强烈的真喊,胸骨可能都碎了。咒术师觉得有些棘手,胸骨碎了是大事,扎到心脏必定致死。
“季先生,这旁边这位姑娘应该无大碍,不过这个小少年就有些棘手。他胸口被高阶灵士拍了一掌胸骨很有可能都碎了,不过我看他并没有吐血面色也没有过分苍白,应该还没有内脏被扎的情况出现。当务之急我先为他之血,然后镇骨。不消十天半个月如果能精心修养,骨头重新连接就没大问题了。”
“这不是很简单吗?”季晨悠闲地变出个小火球在手里转着。
“不,镇骨很复杂。”咒术师收回手,慢慢起身。“我需要靠灵力来判断他身体中骨头的状态,用灵力来移动他们,并冲洗能恢复原状。即使一步成功了,在骨头重新接好的三天内,必须有人源源不断地输给他灵力来帮他长骨。”
季晨挑了挑眉,是有点复杂。
咒术师继续讲到,“先不说我的镇骨之术从未实践过,即使成功了,接下来还要找一个人为他三天给予灵力。”
季晨伸手搓搓脑袋,“也就是你镇骨的时候需要有人帮你,结束之后还要有人帮他?”
“没错。”
“这简直是吸取灵力的大好时机啊!”季晨感慨。
“因而世上大部分人如果胸骨碎裂,基本就被判了死刑。没有人会白白消耗自己的修炼的灵力给别人,无论是谁,我师父在教我镇骨的时候,他甚至一辈子都没用过。”
“这世上确实聪明人比较多,不过偶尔也有几个傻子。”季晨笑笑。
他刚刚探查这两个人的时候,最先摸到的就是一块玉珏,摸起来质地没有那么温润精细,但是他在上面摸到了一节植物的细枝,刚刚芝蘅先来的时候,芝蘅说这两个人一男一女长得略微相似,季晨又问他们两个是否都佩戴玉珏,芝蘅回答“是”。
“芝蘅,这两个人穿着什么颜色的衣服?”
“这,淡紫色。”
季晨伸手摩擦衣领上的锦云,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动作。一男一女,都穿着紫色衣服,两个人都佩戴玉佩。太巧了吧?季晨脑海里突然闪现那个小男孩说的话“日后如果您若需要我,我一定竭尽全力”。
“紫陌”,季晨咛道。若真是那个为了保护姐姐主动砍下自己胳膊的男孩,今年,大概十几岁了吧?
“那个少年大概多大?”
芝蘅瞥了一眼季晨,心里暗吐槽季晨今天问题也太多了。“十几岁的样子,看起来不超过十五岁。”
季晨默默额头上几根发丝,转身和咒术师说“开始救人吧,就在洞边救,我来给他灵力。”
“季晨哥!又不是认识的人!”芝蘅拽住季晨的袖口,有些担心地劝阻。
“没事,有可能是第一个要为我赴汤蹈火的人呢。”季晨笑笑,牵起芝蘅的手走进洞,身后生神诀将两人轻轻裹了起来跟随其后。
炎月“噔”地摔碎了酒坛,怒目而斥。“无缘无故掉下来两个不知什么东西你就要救?”
季晨听出炎月话里多得是紧张,少的是怒气,缓和些说“师傅,镇骨的时候您来不就行了?”
“呸,你要出风头别把我也拽进去!”炎月生气转身背对着季晨。
“那好吧,我本来想陈大叔那里酿了新的酒,想去给师傅讨几坛的,我要是给这小少年治病,可就......”
言下之意就是我要救人可没时间帮你讨酒。
炎月气得牙痒痒,这个酿酒的陈麦,听芝蘅说最给季晨面子,新酿的酒必定季晨先喝才肯分给大家品尝。这上下级的关系也不知道是怎么来的,莫名其妙。
“行吧行吧,快点快点。”炎月转身过来,对咒术师摆手示意。
咒术师第一次进炎月的动力,对周围好奇得不行,突然看见上古神兽对自己摆手,赶紧低下头开始忙活。
将紫陌平稳安置在石台上后,咒术师和炎月开始发动灵力找骨、移骨。季晨静悄悄退出去给师傅拿酒去了。半个时辰后,季晨回来的时候两个人仍是他走的时候的位置,炎月红色的灵力旋转在石台周围,神色淡然似乎在小憩。
季晨轻轻将酒放下,他看不见只能问芝蘅怎么样了。芝蘅什么也没看懂,就把自己看见的样子告诉季晨,“炎月大叔身上冒着红光。”
“红光?”季晨重复。
“嗯,但不是很红,有点像朝霞的颜色。”
炎月之前和他说自己是五系都擅长的,不过今天用的是红颜色的,大概是火系灵力,难道是因为镇骨需要温暖的环境?或者说,上古神兽也有自己擅长的元素?
季晨感觉到脚下的芝蘅在晃动,偶尔一下一下脑袋就挨上了自己的腿。季晨弯腰把芝蘅抱在怀里,晃了两下,“芝蘅,你怎么了?”
“季晨哥,我好困啊。”
“啊?”大中午的喊困?
炎月睁了睁眼睛,张口到“你快把他带出去吧,这里这么热,小家伙要受不了了。”
“热?”季晨心想,我怎么没觉得呢?不过芝蘅确实是受不了热的,转身给他带到了河边洗了洗脸。把芝蘅送回家之后,这边镇骨也基本结束了。
咒术师连续消耗了一个多时辰的灵力,这个时候已经瘫在了石台下。季晨召唤生死神诀,将石台从地上翘起来,稳稳地放在了洞口边。“师傅,你还好吧?”
炎月打开一坛子酒,酒香瞬间冲到了脑袋顶,“没事儿,你注意别动他”。
“好的,那我去了。”季晨端坐在紫陌脚边开始打坐修炼。
咒术师这个时候已经累得睡着了。正午,太阳最热的时候,季晨坐在洞口的阴凉处打坐,身上的每一处灵力流转着,经过石台流转进紫陌的身体中,再转回季晨身上。
炎月喝着酒,看着自己徒儿背对着自己修炼的样子,摇头无可奈何道“年轻人啊。”他以为季晨真的只是想救这个少年,看来他想错了一点点。季晨故意将台子放到外面,就是锻炼自己在阳光下也能照常流转灵力,犹如火在水中燃烧的效果。经过了一天的竭力流转,灵力已经到了最后枯竭的阶段,但夜晚来临的时候却是辰星之力最磅礴的时刻,此时继续在月光下修炼,必定事半功倍。这就如同一个要渴死的人,你递给他水,第一口肯定会喝得更多。
“真是贪心。”炎月感慨,不过也真是聪明,另辟蹊径绝处逢生,救命稻草,在最微弱的时候抓住时机往往会得到最意想不到的效果,可惜季晨的眼睛,不过,他已经有办法弥补这一点点小缺憾了。
季晨稳坐在石台上,正午的太阳灼烤大地,温度持续上升;午后,太阳发力减弱,傍晚的时候朝霞出现了,再坚持一会儿,你就能隐约看见月亮和星星。
季晨一直努力坚持着,妹妹筋疲力竭,就告诉自己月光马上就要覆盖在自己身上了。
第二天清晨,紫枔醒了。看清周围之后,第一反应就是找紫陌。她把着墙壁站了起来,发现这里是一个洞口,远处躺着一个穿着灰袍的道士,她慌慌忙忙跑出洞口,看见洞外石台上坐了一个人。紫枔走近石台,看见石台上躺着的正是紫陌,她刚想伸手去碰,发现紫陌身上流动着淡蓝色的灵力,紫陌的灵力是绿色的,不应该是这个颜色。她绕着石台转了一圈,看见了打坐的季晨,两个人的身上流转着同样颜色的灵力。
紫枔瞬间就想伸手打断,两个人流转同样的灵力难道不会造成两个人的灵力流转都改变吗?可是当她刚伸出手,要打断石台的时候,季晨缓缓张了口。
“想要他活着,就老实一点。”幸亏是清晨,太阳还没有完全升上天空,季晨灵力恢复了大半,还有些余力讲话。
紫枔愣愣地听着这个声音,这是之前在断殒崖听过的那个声音。可是那位先生明明是个瞎子,而他不仅没有蒙眼,好像能察觉到一切。
“你们是姐弟?”季晨又问。
“是,那是我弟弟。”紫枔回答道。
“你可知,萼鸩?”季晨再问。
“萼鸩?你怎么会知道的?”紫枔两手之间的紫藤跃跃欲试。
“看来我没救错人,幸亏我赌了一次,这个孩子白白死了真是可惜了。”
季晨闭上了嘴,换了个姿势,紫枔感受到他灵力收敛般地提升,虽然自己站在周边只有轻微的灵力波动,但是她看出了季晨在镇压这股波动,能如此收放自如,看来他真的很厉害。可是“没救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确实是那位先生?
紫枔还想再问,咒术师伸个懒腰从洞里走了出来,看见紫枔站在外面急匆匆抓住她的手腕,紫枔挣脱不成只能让他把着。咒术师放下紫枔的手“姑娘伤不成问题,休息几天就好了”。然后又跑到季晨旁边看看季晨的脸色,也是一副红润润的样子,才放心下来转身准备回家补觉。
“这位,您是大夫?”紫枔拦下咒术师。
“是啊,那个和你一起的少年也是我~们~”咒术师指指自己和洞里面的“炎月”还有季晨,“救的”,他打了个哈气,“我警告你啊,不要打扰他,这个少年的生死就全靠季晨了,他要为躺着的那个输三天灵力才行。”
“三天?”紫枔大吃一惊,那怎么可能,三天之后这个季晨不就灵力枯竭了吗?她赶紧跑到季晨面前对着季晨的脸认真的说道“这位先生,我弟弟和您毫不相关,输三天灵力还是我来吧。”话还没说完,咒术师闪身一退将紫枔砍晕。“太危险了,还是再睡两天吧。”然后拍拍手踱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