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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芙蓉帐软红堂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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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昱那个色鬼，到陈州正事没干一件，被人唾弃的事倒是没少做。
其中就有一件，强抢民女。只要是长得好看的全都抢过来，不管是黄花大闺女，还是已婚美妇人，全部照单全收。这些女子被他关在软红堂里面。
不仅供他玩乐，还给他那些狐朋狗友提供了个便利。
“呸，逼良为娼！”言意狠狠吐出嘴里叼着的草根，骂了一句。
一边同她一起巡街的衙役马上嘘声警告，“啊呀，不想活啦。被那小侯爷的人听到，得挨板子呢。”
言意点点头，一边同她巡街的衙役继续念叨邻里惨事，但是她的思路早就飘远了。
这几日，破庙里的毛毛天天吵着要姐姐，谁劝都没用。毛毛姐姐就是被姓庞的淫贼弄进了软红堂，据说才十三四岁的年纪啊。
饶是言意磨破了嘴皮，愣是没换来这小祖宗一点笑脸。拿着糖糕来哄，还是吃完了继续哭。
哭的言意脑壳都大了。把他们最喜欢的漂亮哥哥展昭搬出来都没用，自从展昭去了一次，这群小孩子一发不可收拾。
天天围着言意问，漂亮哥哥还会再来嘛？漂亮哥哥什么时候来呀？
这些熊孩子，长得好看能当饭吃么？老子我天天给你们送饭，也没从你们嘴里听得一句漂亮啊？
也不知道展昭他们查的咋样了，还顺利不。他们顺利，影响着自己这次是否顺利啊。
不过开封府都是个好心肠，那天从破庙中出来。得知言意是用俸禄省出来给孩子们买吃食，三个人立刻掏出钱袋，给言意凑出了纹银足足一百一十两。
要知道，言意刚上任才晓得，身为一名小小府衙衙役，她的一年俸禄才十两啊。就算这三位大人比她品级高的多，估计这一百一十两纹银也得赚上半年几个月的。
一百一十两纹银让言意阔气地给小孩们买了几天糖糕。
但是一想到毛毛那小鬼，言意又开始犯起愁。天天哭，哭的山
崩地裂，怀疑这小鬼怕不是孟姜女转世吧。
算了算了，今晚就闯一闯这软红堂。
说不定还能在展昭面前刷一下好感度，未来针锋相对还能手下留情。
顺便救毛毛他姐姐。
入夜后的陈州不似白天那般颓败，竟然还有些繁华。
当然，仅限于软红堂所在的那条街巷。
罗绮飘香，轻声巧笑花柳巷，管调弦曲酒楼茶坊。整条街巷，竟灯火通明，莺歌燕舞，满街飘香，如此繁华盛景，让言意恍然觉得身在京师。
“这庞昱…还挺会整一条龙服务啊。”
酒楼茶坊，有女子弹着小曲，唱着细细软软的小调，里面的富客觥筹交错，欢声笑语。
而那软红堂门前也好生热闹，门口还有士兵把守，戒备森严。看样子，那里还是VIP消费。不是熟客朋友，不让进。
可怜里面的女子…
言意手抚腰上软剑，提气纵跃，轻踏屋檐，从软红堂人迹较少的后门跃了进去。
完美！
言意内心给自己悄悄鼓掌，然后就是找找毛毛姐姐，叫啥来着？
大毛？好像不是。
明月？好像是明月。言意轻轻敲了下脑壳，这记性。
不过这毛毛爹妈也真是，女儿名字叫得挺好听，儿子名字这就是随便起一个？
幸得软红堂院里昏昏暗暗，偶有几盏纸灯笼挂在门廊，朦朦胧胧，看不真切。
进了软红堂，飘满街巷的丝丝香气更是浓郁。难道庞昱在墙上涂了香料不成？言意随手摸过墙面，搓了搓，细细一嗅，沉香粉…
拍干净手，言意翻身挂在门廊上，向下张望。一队队侍卫来来回回，完全找不着机会下手。
正在懊恼时，就看见一名侍卫急急忙忙往树丛里钻。
说机会，机会就来啊。老天助我！
言意利落闪身跃去，一个利落手刀劈在侍卫脖颈，他还没来得及往后看，眼一翻晕了过去。为了双重保险，言意还点了他的睡穴。
换好衣服，言意低头看看可怜的侍卫，可怜人，千万别尿了裤子，拨拉树丛尽力把他藏得严严实实。
接下来，就是要找毛毛姐姐。
“喂！那边那个！干啥呢！”言意被这声粗犷的声音吓了一跳，慢慢吞吞转身，指了指自己，“对！就是你！过来！”
言意磨磨唧唧蹭过去，顺便把晕倒的侍卫往里踢了踢。那名大汉一巴掌糊在言意后脑勺，“你小子撒尿不去茅厕，招侯爷打呢！”
可怜的言意，瘦弱小身板被糊了得往前踉跄几步，只能好脾气挠头憨笑，“嘿嘿 ，忍不住了。”
大汉哼了一声，一扬下巴，“该干嘛干嘛去。”
“是是是。”言意点头哈腰，猫腰溜了。
这啥还没干，先是挨了一巴掌。
仗着这身侍卫行头，再加上言意进大门行色匆匆的模样，门口侍卫竟无人阻拦。一路通畅行至软红堂中，这软红堂里布置装饰，更是奢靡华贵。
更让言意吃惊一把的是，软红堂内部竟如通天仙楼般，中间大厅直通顶层。从外部看不出什么门道，内里简直让她开了眼。
无论是窗栏还是顶柱，镂空雕花上镶嵌玉石珍珠盘桓于上。扶栏挂缀剔透琉璃铃，风吹铃动。罗绮绫纱飘在四周，轻飘漫漫，暗香浮动，丝竹乐耳。仿若…
人间仙境。
言意合上大张的嘴，贫穷限制了想象。
庞昱啊，庞昱，这么奢靡高调。不铡你，铡谁？
言意随手拦下一名端酒侍女，“姑娘。”撇了眼酒壶，不禁咋舌，这酒壶看着还是西域来的。
那侍女垂眸颔首，“官爷何事？”
“我找明月，请问她在何处？”
“明月？”侍女疑惑道，“官爷问得哪个明月？”
重名率这么高么…
“就是家里有个叫毛毛的弟弟，那个明月。”言意看着侍女表情有些警惕，立刻补充道“她弟病重，快不行了。麻烦转告一声。”对不住了啊，毛毛，权宜之计。
准备转头就走，侍女马上叫住言意，“请等等。”
回头将酒壶递给一位路过的侍女，低声交代几句。转身对言意低声道“官爷请跟我来。”
随侍女爬楼梯时，言意尽情挥洒自己创作欲望，喋喋不休描述明月她弟毛毛重病吐血，还是乡里乡亲凑了些银两几经百转找到他。
托他来软红堂送个消息，即使明月出不了软红堂，也好歹知晓个信儿。
说得小侍女连连垂泪，梨花带雨。
停在一扇门前，言意正待叩门，被侍女抬手拦住。 “明月年纪最小，被虏到这里，天天以泪洗面。据说家中只剩这个弟弟。可怜啊…还望官爷，委婉告知。”
言意点头称是，随后从腰封里摸出一块银两，抱拳致谢，“多谢，今日之事还望姑娘莫要说出去。”
侍女点点头，接过银两离开了。
四下看无人在周围，言意从衣服下摆撕下一角，蒙住口鼻。要先带着人出去，显然不是从正门大摇大摆就能离开得了的。
推开门，只见女子柔弱无骨的背影正低头啜泣。
真不愧和毛毛是姐弟俩。
听得推门声，少女拿起桌上茶杯转身朝言意丢了过来，幸得她眼疾手快，伸手抓住茶碗。
“你…！”少女见她竟然蒙面，吓得她刚叫了一个字，被言意捂住嘴，“小声点，你还想不想出去了。”
少女点点头。
“想出去，就别出声。”言意松开手，看了眼这位毛毛姐姐，果然长得很美。岁数虽小，一看就是美人坯子。
明眸皓齿，眼眸清亮，莹莹而立，似有秋水之姿。就是双眼哭得红肿，可怜兮兮的。
“你弟叫毛毛？”
哪知一句话让明月扑上来，吓得言意连连往后躲。“好好说话，别动手啊。”
明月扑通一下跪倒在地，“求您让明月与家弟团聚，明月愿做牛做马，服侍恩公。”
言意感觉扶起她，“我可不需要，你回去照顾好你弟弟就好。”
明月点头，“回去明月给恩公立长生牌位。”
言意摇摇头，摆手，探身向窗外张望，目测高度似是四五层楼高。
回头向明月细细叮嘱“你记得，只要咱们一出这里。你就到大柳街的那座破庙，找你弟弟毛毛。”
“大柳街破庙，记得，OK？”
虽然听不懂OK的意思，但明月还是知道那座破庙。
“后面的话才是重点，你仔细听清楚。”
明月使劲点头，睁大双眼，认真听眼前恩公告诉自己的话。
“最迟明日，庞昱定会发现软红堂有女子出逃。他必将城门封锁，全城戒严。但是！”
“你必须要逃出去，这张小脸太显眼，要把脸涂黑，扮成男孩或者乞儿，天一亮就想办法带着你弟混出城。”
“开封府，开封府知道吗？”
明月点头应道，“知道。”
“知道怎么去开封府么？”
“知道。”
“好。”言意欣慰，摸摸女孩头发，“好孩子。”
“无论如何，定要到开封府。找包拯包大人，申冤。如实将你的遭遇，还有你看见的这些事告诉他，懂了吗？”
“懂了。”
言意点点头，“复述一遍给我。”
“到大柳街的破庙找到毛毛，天一亮就出城。把脸涂黑了，穿的破些，到开封府找包大人申冤。”
“非常好。”言意掏出一块纹银递给她，“不，恩公，明月不能要。”
女孩急忙摇头拒绝。
“傻啊，没有银两怎么能火速到开封呢。记得要快马加鞭，路上可别被骗了。”言意将纹银塞到女孩手中，一把搂住女孩细腰，直接跃出窗。
明月吓得直往言意怀里缩，幸而近来言意功夫较之前精进许多，不然带着一个人从四五楼高度往下跳，俩人都得摔个狗吃屎。
飒飒夜风吹拂，把言意冒出的冷汗吹干。待脚踏在石砖上时，她才长舒口气。说实话，这是她第一次从那么高的地往下蹦。
还能一次成功。
言意假意淡定拍拍明月，“好了。”
明月才慢慢把脸从言意衣服里露出来，抬头看看，然后一脸崇拜。
殊不知，言意紧张的手心全是汗。
还是脚踏实地来的好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