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游》远山青

29、玉楼天半起笙歌

　　第二天，顶着两只大大的黑眼圈和如景出门。怜的身世震撼了我这个生在红旗下，长在新中国的80后。真没想到，一双会变色的眼睛就能把一个好好的人摧残至此，也许在这个时代，如此野蛮的行为比比皆是。

　　我仍是一身男装打扮，因为男子的衣服方便行动。只可惜我还没成年，更何况本为女儿身，所以扮成男子稍显青稚，比起女子扮相更加孩子气，与如景站在一起，看起开还真像差了好几岁的小相公与童养媳。

　　看了看如景的身材，再看看自己，不禁叹气。

　　如景好笑地拉着我：“放心吧，上个月你才过了十三岁生日，再过一年便十四岁，都可以嫁人了，所以迟早会发育完全的。”

　　上月路经沧州时，碰巧是我前世的生日。段禹岩曾说过娘怀孕的时间，推算起来，段沐心的生辰和我差不多，我便权当作一样，同如景还有怜过了一个“十三岁”的生日，汗颜啊~

　　还记得当时我许了很多愿望，希望再长高一点，希望身材好一点，希望脸蛋漂亮点，希望...都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愿望。

　　不敢多想，因为内心深处所渴望的，太多太多。

　　“到了。”我们走进飘渺居，里面生意不错，几乎坐满了行人，而且从着装打扮看来都是江湖中人。

　　在角落坐下，小二殷勤的问道：“两位客官来点什么啊？”

　　我手指无意义地敲点桌面，淡淡说道：“随便来两个小菜，再上一壶长相守。”

　　小二眼中精光一闪，点头哈腰退了下去。

　　如景问道：“长相守是什么？”

　　我压低声音：“ 长相守是我在陋居钻研酿制的果子酒，因为飘渺居内人多嘴杂，而我除了在陋居见过各堂堂主和左右护法，其他人都不认识，于是便想了这个接头暗号。”

　　“二哥，今年的武林大会有什么看头？怎么匆匆忙忙提前了？”旁桌一个持刀男子正与同桌的另一人交谈。

　　那个被称作二哥的人豪饮了一碗酒，高谈阔论了起来：“你有所不知，最近，除了绝情剑不知所踪，沉寂多年的三宝先后在江湖中亮相，搅得江湖风波不断。先是为争夺碧海青天多个门派互相厮杀，之后风华远山图又横空出世，引得众人眼红纷纷。谁知林家又声称弃爱剑如今就收藏在林庄，惹来有心人士的觊觎。因此这次的大会便是为了商量平息纠纷的对策而提前召开。”

　　三宝同时重现江湖，怎么会这么巧？难道有人故意为之？握紧腰间的绝情剑，心中隐隐有种不好的感觉.

　　发问的男子倒满酒，发着牢骚：“那多没劲，我还想见识见识各大派的神功呢。”

　　如景撇撇嘴：“是啊，开什么会啊，没意思。”

　　不一会，一个儒雅的中年人向我们走来，微笑询问：“在下季千年，不知可否有幸请二位到在下的客房中喝酒？”

　　我狐疑地看了看他。眼前的人身材修长，看起来三四十岁，嘴边挂着淡淡的笑意。他见我不答，从身后拿出一个酒壶：“请二位喝的，便是这长相守。”

　　我闻言诧了一瞬，起身拱手：“恭敬不如从命。”

　　我们随着那个中年人走进了一个房间，里面还有一个人，正似笑非笑的地看着我和如景。

　　季千年随手合上门，与另一个人站在一起，齐齐向我行礼：“参见代掌门。”

　　我连忙将两人扶起：“两位前辈快请起，沐心身为晚辈，实在担不得此大礼。”

　　季千年看着我点点头，似乎很满意：“真是英雄出少...女，代掌门年纪轻轻就能替掌门分忧，将派中事物打理得井井有条，千年佩服。”

　　还不是被逼的...“季叔过奖了，这派中诸事皆是左右护法以及七堂主在主持，沐心只是偶尔提些小意见而已。”

　　“哈哈...小沐心，真是太谦虚了。”这个声音....“尉迟叔叔！”我兴奋地抱住说话的中年男子：“你怎么来了，还变了一张脸...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易容术？”

　　尉迟骏，逍遥派右护法，主管暗部事宜。和师傅一样不拘小节，不过没有师父那么无厘头就是了。

　　他笑着拍拍我的肩：“没错，是千年帮我弄的。你的这个季叔叔，不仅是个神医，还精通易容之术，真真是个宝啊。”

　　如景噗嗤笑出声：“那岂不成了江湖四宝？”

　　季千年儒雅的脸开始出现裂痕，轻咳一声：“这位是？”

　　“哦，忘了介绍，她是我的好友，萧景。这位尉迟叔叔，是逍遥派右护法，这位...”

　　“季千年，闲人一个。”

　　尉迟骏无奈摇摇头：“千年本是紫堂堂主，为了寻找心爱之人毅然放弃了堂主之位，游遍四方，是个痴情种子。”

　　季千年淡淡开口：“右护法何时变得这般闲，竟对着代掌门讲些无聊往事。”

　　我摆摆手：“不无聊，我很爱听。”如景在一旁重重点头。

　　尉迟骏又哈哈大笑，对着满脑黑线的季千年说道：“千年啊，好久没见你被噎了~！心情真好......唔~~！”

　　尉迟骏突然发不出声音，睁大眼睛瞪着平静的季千年。

　　“你太吵了，需要安静一会，两个时辰后便可说话了。”

　　天啊，什么时候下的哑药？以后可不能轻易惹他。我和如景同时退后一步，深怕下一个遭殃的是自己。突然脑中灵光一闪：“季叔叔，我想向你求一种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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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夜，林庄，书房。

　　林京坐在书桌后看着自己的儿子，微微点头：“若翼，这段日子做的不错，不只安抚了众人的不安情绪，还使各门派的人都对你赞不绝口，多亏有你帮爹。”

　　林若翼看着这个自已从小敬仰的人，露出真心的笑容：“帮爹分忧，是孩儿应该做的。”

　　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林京的手在桌下摩挲着弃爱剑，疲倦开口：“若翼，你从小就懂事，可爹知道，这不是你想要的生活。你是为了我，为了你娘才强迫自己留在庄里...当年的事，都是我的错。我和你娘为此已经陪进半生，你没必要...”

　　“爹...怎么又提起这事了。自从我知道真相后，便从未怪过你。这么多年来，你对娘、对我的好，孩儿从不曾忘。如今孩儿长大了，更应该帮爹娘完成心愿，更何况，已经快了...”

　　林京收紧双手：“恩...快了，就快结束了...如今萧尚书大势已去，虽然手中还有黄泉门这一棋子，可最终还不都是那人手中的玩物，而且小皇帝也不安分了.....谁？”

　　不好，刚才听他们提起紫月，一时乱了气，连忙把面罩带上。林若翼眨眼间窜了出来，与我交上手。电光石火间，我们已过了数招，心中暗惊，没想到他的功力如此深厚，而且他招招冲着要害，想来是要杀我灭口。

　　我咬咬牙，拔剑运全力向他刺去，听他不自觉惊呼：“绝情剑？”臭小子竟然认得，看来以后不能明目张胆的带着它了。趁他惊讶的一瞬间把剑架到他的脖子上：“别动，我不想伤人。”

　　林若翼并不惊慌，反而眼中露出一丝亮光：“你是...小珠姑娘？”

　　恶寒了一下，小猪...这小林子的记性怎么这么好，连我的声音都认得，失策失策。干咳两声，压低声线：“什么猪啊狗的，老子是人。林公子，我今日来到贵庄并不是想与林家作对，只要你乖乖放我走，以后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林若翼表情无辜：“这恐怕不妥吧，小珠姑娘刚才想必听到我们父子的谈话，如果轻易放姑娘走，在下无法向家父交代。”

　　我翻翻白眼，他竟笑出声来。有没有素质，这正谈判呢：“我都说了我不是什么小猪！”听到四面八方的脚步声，我无意再纠缠：“我不管你们那些个阴谋阳谋的，反正我也没听懂，今日就此别过，后会无期。”

　　收剑提气离去。林若翼并未追上，只是停在原地凝望着佳人远去的身影，嘴角含笑。院子内一下子涌进一群人：“公子，您没事吧？”

　　“没事，一个小贼而已，都下去吧。”平淡回复，转身走回书房。林京见儿子空手回来，挑了挑眉。

　　“她跑了。”第一次，林若翼不自觉的在父亲面前隐瞒了他认识刺客的事实。他安慰自己，等查出小珠的背景之后再告知父亲也不迟，不过潜意识中，他相信小珠刚才所说是真的，她真的无意与他们为敌。

　　林京意味深长地看着有些心虚的儿子：“无妨，反正也没透露机密之事。不过来人竟能从你手中逃脱，真是不简单啊...”

　　没错，刚才交手之时，她竟与自己旗鼓相当，而且招数奇怪，竟看不出出自哪门哪派，她究竟，是何人？

　　如景在沐心房中不安地踱来踱去：“怎么还不回来。”刚说完，一个黑色人影敏捷地从窗口跳进来。如景大喜迎上前：“姑奶奶你怎么才回来，吓死我了。”

　　我坐到桌边扯下面罩，猛灌了一口茶：“别提了，碰到假仙了，没想到他武功那么高，我差点被拦了下来。”

　　如景闻言担忧的拉着我的胳膊上下瞧了一遍：“有没有受伤？”

　　“没事，而且，那药...也下了，明天可有好戏看了。”

　　嘻嘻嘻，两人相视贼笑。

　　打发走如景，我躺在床上回想刚才听到的话，没想到武林世家竟会与朝廷扯上关系。这林家在紫月与释天的争斗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萧尚书难道已经是强弩之末，如果萧尚书败下来，那紫月与释天的较量便要明朗化了...而且他们刚才提到‘那人’，‘那人’是指谁？

　　好多疑团，让我找不出头绪......

　　紫月，你还好么？我好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