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说他是神》二呆

3、神魔大人想单飞

　　小钦自两年前起身体开始不好，温婉从不让他吃肯德基这种垃圾产品。
　　昨天出院，医生说他的身体和普通孩子一样，以后有可能会越来越好。
　　他吵着要吃肯德基，温婉无法只能依着他。
　　进门就遇上认识的人，小钦好像还很喜欢她。温婉打量沈依依好一会，才想起是医院的小孩子。
　　跟上次见着时不大一样，好像变漂亮许多，目光落在他们身边的行李上。
　　十七八岁的大男孩带着六七岁的孩子，应该是兄妹，再看衣着打扮，不是有钱人，两人是被人赶出来的？
　　成年人向来不大爱多管闲事，她看在眼中倒是不提。
　　“你好。”温婉笑着回：“你们也来吃肯德基？”

　　“嗯，哥哥带我来吃的。”沈依依自豪说，嘴角的梨涡又深又可爱。
　　小钦拽拽温婉的衣角，抬头说：“妈妈，我要吃和依依一样的套餐。”
　　“好，你在这边等着，妈妈去点餐。”

　　小钦在沈依依身边坐下，目光落在沈依依盘子里的鸡块上，他咽了咽口水。
　　垂下眼忍不住瞟向鸡块。
　　剩下的最后一个鸡块，沈依依拿起后想了想，递给小钦：“给你吃。”
　　小钦伸手去接，抬头瞟沈墨，他并没有看他，但沈墨无形中给他一种说不出来的惧。
　　他缩回手低头小声说：“依依你吃，妈妈很快回来的。”坐着不敢动，总觉得有股无形的压力压在身上，让人喘不过气。
　　沈墨挑眉，用眼角斜瞥小钦，对他不跟沈依依抢吃的行为很满意。
　　他拿起根薯条喂到嘴里，味道香软，沾上番茄酱比他想像中要好吃。
　　沈墨又拿了根，慢慢嚼。

　　“哥哥你吃。”沈依依递上鸡块，哥哥的饭量很大，一个汉堡他肯定吃不饱。
　　尽管她现在还是饿，可是哥哥更饿，最后一个鸡块，小钦哥哥不吃，就要留给哥哥。
　　沈墨抬起眼皮，打量沈依依，拖油瓶嘴角还带着口水，明明想吃的要死，却把最后一块留给他？
　　心里涌上一股热流。
　　是感动？呵，凡人的感动真廉价。
　　若是按照原身的脾气，鸡块肯定是会留给拖油瓶。
　　他？不会。
　　沈墨接过鸡块，决定两三口吃完，快要喂到嘴边，不知怎么的双手不听使唤，带着鸡块往外挪。
　　身体是别人的，脑子是他的，两样东西打起架。
　　前后，前后，来回挪动。

　　小钦看傻眼，低声偷问沈依依：“依依你哥哥怎么了？”
　　沈依依不会去怀疑沈墨换了芯，她天真说：“哥哥死里逃生，医生说有后遗症，他说过半年差不多就好。”
　　沈墨怎么有被人算计之感？
　　他就不信，他一个堂堂神魔，制不住一个凡人的身体。
　　低吼一声，用上神识深处的洪荒之力。
　　“哥，你吃。”还差那么一点点就要发出，拖油瓶把鸡块塞到他嘴里。
　　鸡块成了塞子，堵住了他将要外溢的洪荒之力。
　　沈墨就像扎破皮的气球，偃旗息鼓，发出他自己都难以置信的声音：“哥哥饱了你吃。”
　　“哥哥没事，你吃一口，我吃一口。”
　　沈依依咬上一口，接着再递给沈墨。
　　身体再次不受控制地又咬了一口，神魔大人内心狂乱，脸色黑成锅底，足以能染黑身边的人。
　　比如坐在对面的小钦，他感受到沈墨身上所散发出的低压，瑟瑟地扭动屁股，椅子跟着往后挪动了几公分。

　　“小钦。”温婉端着套餐走到桌前。
　　母亲回来，似乎挡住了威压，小钦心头压着的大石头似去了一半重量。
　　“妈妈。”他轻喊声。
　　温婉远远就看见，两兄妹喂食同一个鸡块，很显然两人是没钱了才会分食一个鸡块。
　　不见父母，拖着行李。
　　孤儿？
　　温婉放下餐盘说：“小钦遇上朋友，是不是该请朋友吃东西？”
　　小钦当即明白妈妈的意思，拿起个鸡块递给沈依依，快要她手上时，他的手忽然改了方向，递给沈墨。
　　“大，大哥哥，给。”沈墨正愁怎么了结‘喂食’。
　　小钦送来鸡块，他试着伸出手，身体不再跟他作对，顺利地接住。
　　“哥哥有吃的了，你不用喂哥哥了。”口一开一合，不受控制地说出这句话。
　　沈墨：……
　　一口咬在鸡块上，以此泄愤。

　　沈依依眉眼弯弯笑道：“谢谢小哥哥，谢谢小哥哥妈妈。”抬头向温婉道谢，眉毛舒展，眼角似抹上一层光。
　　看见的人只觉舒心。
　　“你们慢慢吃，阿姨再去买些，今天阿姨请客。”
　　说着她身再去买吃食，走到柜台前拿出手机，点了两份全家桶，一桶吃，一桶他们带走。

　　沈墨买的套餐就两个鸡块，一个汉堡还有一份小薯条。
　　吃完一个鸡块，吃出那么点味儿，凡人的食品比他想的要好吃很多。
　　他接着又拿起一块啃，自他生出灵智起便不用吃饭，不知饥饿为何物。
　　吃得最多的便是生于天地间的瓜果琼浆玉液，再加上本来就饿，啃鸡块的动作就不那么美观。
　　温婉端着两个全家桶过来时，看到的就是他的‘狼吞虎咽’。

　　再看坐在他对面的沈依依，此时小姑娘更像是姐姐，看着哥哥吃一言不发，更别说吃东西。
　　是怕麻烦到他们，懂事的让人心疼。
　　温婉走近笑道：“小钦这些分给朋友吃，你不能多吃哦。”打开桶盖推到沈依依身前，在她身侧坐下摸摸她的头说：“慢慢吃，小钦请客，要吃饱，下次你们请客怎么样？”
　　炸鸡味道扑面而来，尽管吃了两个鸡块，她还是饿着的。
　　“谢谢小哥哥妈妈。”丘啾拿起个鸡块啃。
　　温婉递给她一张纸：“慢慢吃。”接着又拿起张纸巾擦小钦脸上的番茄酱：“慢点吃。”
　　人如其名温柔似水，眼底是挡不住的善良。

　　沈依依羡慕说：“小哥哥妈妈你真好。”
　　小钦边啃鸡腿边笑道：“嗯，妈妈是世上最好的妈妈，我要和妈妈永远在一起。”
　　沈依依回：“嗯，我哥哥也是世上最好的哥哥，我要和哥哥永远在一起。”
　　被点名的沈墨手上顿住，抬眼瞧了瞧沈依依，接着啃鸡块。

　　温婉瞟了眼沈墨身侧的行李，低头轻声问沈依依：“你和哥哥一会去什么地方？”
　　沈依依想了想问沈墨：“哥哥，我们一会去哪里？”
　　沈墨头也不抬：“晚上？在这里过夜。”
　　温婉担心问：“你们在这里睡？没地方去？”
　　沈依依小不知道在肯德基过夜意味着什么，灿漫回：“嗯，哥哥说在这里，这里很好，还有游乐园玩。”
　　“要不，你和哥哥先去我们家住几天？”她抬头问沈墨。
　　沈墨放下鸡骨头不客气应下：“好啊，谢谢阿姨，就是不知道小钦欢不欢迎我们？”
　　目光落在小钦身上。
　　小钦似有点怕，缩紧脖子说：“欢迎的，依依可以陪我。”
　　沈墨意味深长说:　“这就好。”

　　温婉开车过来的，从肯德基出来，拉上了两兄妹的行李直接回家。
　　离沈依依他们租住的房子不远，相隔两条马路，是富人聚集的排屋小区。
　　沈依依从车上下来，站在院门口看着带小花园的排屋感慨：“小钦你家好大啊。”
　　小钦笑了笑，拉起沈依依的手说：“我带你参观，参观。”
　　两个孩子在院子里玩，沈墨和温婉搬行李。
　　“行李就放在车库，你挑些换洗的衣服，你们睡三楼客房。”
　　“谢谢温阿姨。”沈墨礼貌回。
　　十七八岁的少年，尽管比她高出一个头，稚气未减，回来的路上了解了他们的身世，更觉得该帮帮他们。
　　“不用跟阿姨客气，就当在自己家里。”

　　行李搬到车库，温婉安排好两兄妹到客房，这时候时间不早，该是睡觉的时候。
　　沈依依洗了个热水澡躺在床上，双臂露在外面搭在自己肚子上，看着上方纯白的天花板。
　　高兴说：“哥哥，我们住大房子了。”
　　沈墨从浴室里出来，边擦头发边说：“是别人家的房子。”
　　沈依依咧开嘴笑：“没事呀，我们现在住着，温阿姨真好，小钦也好好，幸好遇上他们，好人有好报。”
　　沈墨沉声说：“怕是好人没有好报。”
　　他走到窗前，眼微眯看向院中，花园里的花草树木，忽然‘抖动’似刮过一阵风似的。
　　然而屋外并没有风，一瞬间错觉般一闪而过。

　　沈墨拉上窗帘走到床边，刚刚还在吧唧吧唧说话的拖油瓶已经睡着。
　　眼眉舒展，似在做美梦。
　　沈墨嫌弃地推她到床沿，二米宽床空出三分二的位置，沈墨满意地躺下，扯过被子盖在身上。
　　然而他是盖上了，沈依依那边半个身子露在外面。
　　沈墨丝毫不觉有什么错。
　　拖油瓶死了最好，想法升起，双手便不听使唤地提起被子往沈依依身上盖。
　　感觉是被人控制，还是凡人的身体。
　　神魔大人再次心痛，他要用神识里的洪荒之力，拿回主动权。
　　正要发力，睡着的沈依依说起梦话。
　　“依依要和哥哥永远在一起。”
　　沈墨心头暖意飘过，神识深处的洪荒之力，再次偃旗息鼓，手上的被子落在沈依依身上，怕她着凉掖好被子。

　　做好一切，沈墨只觉得全身无力，他睁大双眼忧伤地盯着天花板。
　　拖油瓶说的‘永远在一起’五个字在他耳边不停回荡。
　　‘永远在一起’多可笑的五个字，沧海桑田万年过去‘永远’两个字就是个笑话。

　　是夜，万物寂静。
　　院子中的树木似有了生命，月光下落在地上的青绿色阴影，长出枝蔓，顺着草地慢慢向房子蔓延。
　　爬上墙，探进窗户，沿着窄小的缝隙钻进房间，在地板上趴蝮，离床还有两米远时，它放缓速度。
　　无数交错的枝条阴影，伸出两条，慢而缓地探上床。

　　枝蔓在沈墨头顶飞舞，两根枝条左右摇晃，上下摆动，似乎很高兴。
　　一阵舞动后，其中一支弯下身，轻点了下沈墨的额头，收回枝尖，又是一阵舞动。
　　接着又要去碰沈墨，只是这次它胆子变大，枝尖从沈墨额头摸过。
　　睡着的人，似乎感觉到痒，抬手拍掉额头上的东西。
　　枝条惊的龇牙乱颤，快速退回到窗口，接着隐没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