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寄愁心与明月》幕稀

4、送她上学

　　刚到南京的头两天，何秋兰就在小县城里为顾亦舒找了一个学堂。不知为何，负责接送顾亦舒的任务落到了萧钧儒头上。

　　此时，萧钧儒守着一辆自行车在家门口，手插口袋，漫无目的地踢着路面上的石子。

　　昨天傍晚兰姨来他家与他娘不知在商量何事，他只依稀听了句“上学堂”之类的话语，便是何秋兰与林娇竹两人开怀的笑声。

　　后来才得知，他娘把他卖了出去，卖出去做一个小姑娘的贴身侍卫。

　　长长的一声叹息之后，他还是想通了。

　　罢了罢了，邻居吗，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何至于此。不就是昨日落的了个落荒而逃的印象么。
　　大丈夫能屈能伸，有什么好害怕的。

　　他抬起头看了看不过两米高的阳台，垂头踢了块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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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亦舒是被她母亲叫醒的。

　　“舒舒快起来上学了，钧儒哥哥在下头等你呢，动作麻利点儿哈。”

　　钧儒哥哥？

　　一时半会儿，顾亦舒对这个名字没有一点印象。

　　对，她们已经搬家了，现在这里不是上海，而是南京。而身边没有舅舅舅妈，没有被惯坏的大少爷大小姐，也没有狗眼看人低的仆人了。

　　她想起来前天那个哥哥跑走的场景，颇有点古书中打了败仗落荒而逃的士兵的样子。

　　不过，他为何要跑呢？

　　“马上就来。”顾亦舒说。

　　约莫十五分钟，顾亦舒已穿戴整齐下楼去了。

　　一出门，她便看见少年在那儿垂着头踢石子。

　　而石子刚好滚在她脚前不远处。少年的视线跟随着石子，缓缓映入眼帘的，却是一身学生装扮的顾亦舒。

　　“舒舒妹妹。”萧钧儒笑道。

　　顾亦舒轻轻“恩”了一声，走了两步过来，懂事地叫了声：“钧儒哥哥。”

　　萧钧儒看着她淡淡的笑容也朝她笑了笑，随即转身将一旁的自行车推过来，麻利地摆弄好之后，拍了拍后边的座位，向她招呼了声，“上来吧。我送你去学堂。”

　　她侧着身子坐了上去，有些不稳，险些就要摔倒。

　　只听见他的声音从前方传来，“抓着我的衣服，坐稳了。我的车技可不是特别好。”

　　闻言，顾亦舒将衣裙压在身下，双手轻轻拉住了少年的衬衣。

　　看来他不是很讨厌自己。上一次的逃跑也肯定是个误会，是她想多了。

　　感受到小丫头的手指抓紧了自己的衣裳后，萧钧儒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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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晨的县城还未是最热闹的时候，只是依稀有人出来张罗生意，摆放摊位，为自家的琐事所忙活。

　　他们二人在街道间穿梭。

　　顾亦舒看着沿途忙碌的百姓，再垂眸看了看自己正抓着少年衣摆的手，突然间想着，也许这一刻会深深刻在她的脑海里。

　　“钧儒哥哥，不瞒你说，这是我第一次坐单车。”她轻轻开口。

　　迎面吹来一阵微风，萧钧儒只觉得她的声音很小，需要仔细听才能够听清，当然也可能是因为风的缘故。

　　一上来就差点摔倒，不难猜想。

　　“没关系，以后会有很多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