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寄愁心与明月》幕稀

3、逃跑

　　萧钧儒回到屋内，坐到他那张小板凳上不停的喘着气。

　　奇了怪了，不就是几步的路程吗？为何他会觉得喘不上气，好像刚从市集上跑回来一般。

　　他摇了摇头，摆弄着桌上的物件，脑海里想的却是刚才的那一幕。

　　“真是糗大了。”他低低地说了一句。

　　“你哪儿去了，还喘气呢？”他娘林娇竹将饭菜摆置在桌上，抬眼看了看他。

　　“没去哪儿。娘，我方才看到顾家大小姐了。”萧钧儒转过头来看着他娘，语气平常地回答道。

　　林娇竹恰好把篮子里最后一盘菜放在桌上，看着他道：“什么顾家大小姐，不要乱叫，被他们听到不好。我教你的你全忘啦？”

　　萧钧儒纳闷，“为啥不能叫？我看她就很像一个大户人家的千金啊。”

　　林娇竹一听，连忙过来坐到他旁边的床铺上，挥了挥手，“嘘，小点儿声。被他们听到了不好。”

　　“她到底什么来头？”

　　“什么什么来头，人就是一小姑娘。她们俩十几年都住在你何叔叔他家，也不知什么缘由，突然就来南京了。我想应该是你何阿姨不乐意了，在你叔耳朵边上吹枕头风，才把这娘俩送来南京。你何阿姨……”林娇竹滔滔不绝地说着，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八卦似乎是女人的天性，就连他娘也不例外。就问了一句来头，就能讲出这么多东西来。

　　萧钧儒赶忙叫停，催她去叫弟弟妹妹们吃饭。

　　她这才想起来还把两个孩子晾在下头，又急匆匆的边跑边喊，“钧诚啊，筱瑜啊，快上来吃饭啦！”

　　屋内顿时安静了许多，只从楼梯口那儿传来楼下忙活儿的声音。

　　萧钧儒闭了闭眼睛，心里想着方才母亲说的话。

　　顾亦舒是寄住在她舅舅家里，且一住就是十二年。那她岂不是，天天受人白眼？
　　哎呀，不管了。这世上像这样的事情多了去了……

　　她，不会还在外面吧？

　　萧钧儒被这个念头吓得睁开了眼睛，从椅子上蹦跶了起来，打算再去阳台看看。

　　就看一眼在不在。

　　做贼似的探头探脑地看了一眼仅有一道之隔的阳台，女孩已经不见了。

　　*

　　南京的夜晚很安静，跟上海的不一样，那里是大城市，车水马龙的，一对比就显得喧嚣了许多。不过，也许因为这里不是南京的中心吧，这里只是一个小县城，唯有它的静谧才能讨得世人几分欢心。

　　顾亦舒躺在床上，睁着大大的眼睛，想着心事。

　　真的很安静，几乎听不到任何一点儿声音。只有风儿轻轻地吹进来，月光儿缓缓地洒落进来……

　　她抬眼看了看洒落窗边的月色，眨了眨眼睛。

　　她喜欢这里的安静。

　　她记得之前舅舅家里的佣人陈妈跟她说过，猫有九条命。它们的眼睛能够适应夜晚的环境，所以才能在夜里也穿梭自如。
　　那么，人好像跟猫也有共性。

　　人的眼睛在黑暗中待久了，也是会习惯黑暗中的光线，转而去接受黑暗中的事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