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青梅竹马竹马》林间花疏

5、月考成绩

　　晚读快结束的时候，班主任终于踩着小高跟杀回来了，在后门窗户看了一会儿，对晚读状态还比较满意，就把新鲜出炉的月考成绩贴到外面墙上。
　　靠窗的同学用余光看到了，晚读还没下课，后面四排已经都知道出成绩了。
　　楚青瑜心里一忽悠，老天保佑让我物理化学及格吧！
　　班主任走下讲台开始环视，楚青瑜立刻强行把目光钉在书上，假装自己很认真的样子。
　　岑远凌把政治书立起来，盯着她的小马尾看。
　　同桌看班主任马上要走近了，一看身边这哥们儿还神游呢，吓得赶紧戳他手肘：班主任来了！你醒醒啊！
　　岑远凌十分自然地把眼神垂下来，开始读理论。
　　正好经过的班主任感到十分欣慰，虽然这个岑远凌以后大概率要学理科，但看到学生重视政史地她还是很满意！
　　没错，班主任是政治老师。

　　下课铃响了，班主任站在讲台上拍拍手：“好了好了下课了，第一次月考成绩已经贴在外面了，同学们自己去看一下，明天我们按成绩重新排个座位。”
　　同学们立刻把外面围满了，楚青瑜就坐着准备等人少了再去看。
　　岑远凌在后排稳坐如山。
　　许泽挤出人群冲到后排：“厉害啊大佬，第一，数学物理都年级单科第一，啧啧啧，羡慕不来。”
　　岑远凌自得地挑起眉：“你羡慕个屁，你第几？”
　　许泽突然不好意思起来：“承让，年级第八。”
　　楚青瑜听着他们聊，觉得自己心突然被提起来了。
　　不过并没有提多久，孟衍思就进来了：“小瑜，你这个文科太厉害了吧，语文英语历史都单科第一啊！”
　　楚青瑜心放下一半，还好还好，只要文科发挥不失常，数理化应该拉不了多少分。
　　孟衍思继续说：“你理化不太好，才排年级十七，不过你肯定要学文科的吧，很快就分班啦。”
　　一听到“分班”，岑远凌心里就“咯噔”一下，怎么忘了，这学期结束就要分科了！
　　楚青瑜的声音打断他的思绪：“我肯定学文科呀，理化那么差，你考得怎么样？”
　　孟衍思拿出月考卷子：“我还行吧，年级五十多，唉，我这个数学英语啊，愁死了。”她趴在桌子上，圆圆的小脸皱成一团。
　　见她可爱，楚青瑜忍不住捏了一把：“虽然我数学也不好，不过英语还行，帮你看看？”
　　“好！感谢学霸！”孟衍思眼睛都亮了，迅速找出自己这段时间做的英语错题。
　　岑远凌漫不经心地转笔：还有几个月就分班了，也就是说不能和小瑜一个班了，不行！必须珍惜最后几个月，帮她把数学搞上去！
　　许泽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想啥呢大哥？”
　　他顺口就说：“数学。”
　　“你数学那么厉害了，别想了行不行？”许泽突然想起刚才看到楚青瑜的数学，一百二十多，不算差，但在一百四遍地走一百五抓满手的情况下还是显得低了。
　　行吧，懂了，您慢慢想数学，我们是不会理解这种“社会主义兄弟情”的（摊手）。

　　晚上是三节自习，班主任在讲台上坐着，底下各自做题。
　　楚青瑜摸出一套数学卷子，拎着笔勾题。
　　其实她有点困，瞄了一眼班主任，又不敢打瞌睡，狠狠掐了一把大腿，继续做题。
　　物化生什么的……随缘吧，反正分班也只看文理单项成绩，现在只求求能跟得上数学的进度就行。

　　第三节自习快下课了，楚青瑜把月考卷子的错题整理起来。考完的当天下午，就把答案发下来了，只等开学后讲。
　　十点半，晚自习最后一节下课。但班主任还稳如泰山地坐着。
　　大家表面上认真学习的亚子，心里已经在想等会儿回寝室吃什么了。
　　岑远凌看了一眼表，内心逐渐暴躁。现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昨天不该熬夜打游戏的。
　　楚青瑜已经悄悄咪咪把东西塞进包里，也没心思做题了，拿出英语题勾了一道完形填空。
　　十点四十，班主任终于大发慈悲：“好了好了，放学了，回寝室收拾收拾，明天早上要开始跑早操了，别迟到。”
　　说完，她就率先走出去，骑上小电车从侧门回家。
　　岑远凌积极得很，摸出钥匙就出了教室，在台阶下等楚青瑜。
　　高一尖子班的教室都在一楼，他站在路灯下，不甚明亮的灯光从他头顶打下来，在黑暗里给他镀上一层朦胧的柔光。
　　刚出教室，楚青瑜就看到路灯下一个腰细腿长的身影。
　　她背着酒红色书包，走过去叫他：“帅哥，走啦。”
　　岑远凌情不自禁勾起嘴角：“哟，小姑娘，有眼光啊，走走走，哥哥请你吃夜宵去！”
　　楚青瑜嫌弃地打开他的手：“自己吃去吧，马上十一点了，胖死你。”
　　他们直接穿过侧门，从校园侧面的小路回到前门。
　　这时候，走读的学生纷纷涌出校门，门卫只大概看了一眼走读证就放行了。
　　岑远凌把钥匙挂在一根手指上，甩得飞起：“看数学错题了吗？”
　　楚青瑜知道他满分，默默看了他一眼，带着无限的酸：“看了。”
　　“别这么看着我啊，你语文单科我说什么了吗！”岑远凌想起语文就很郁闷，差点作文就跑题了！
　　“行行行，不看你，你又不好看咯？”
　　小区离学校门口大概只有一百米，楚青瑜一边从书包里掏钥匙，一边准备去小区门口的超市买酸奶。
　　岑远凌一把搂住她的书包带子：“哎哎哎，干嘛去，买什么酸奶，我那儿还有，你直接拿上去。”
　　楚青瑜本来体重就轻，被他用力一带，转回来鼻子撞到他胸口：“岑远凌你下手还敢再重点吗？”
　　鼻子一酸，泪花就出来了。
　　岑远凌手忙脚乱：“我错了我错了，你擦擦泪，小的回去就把所有酸奶打包给娘娘送过去！纸给你，快擦擦，让别人看见了以为我强抢民女呢。”
　　本来就只是生理性泪水，楚青瑜揉揉鼻子，泪珠还挂在纤长的睫毛上：“走了，我没那么娇气好吧。”
　　岑远凌从裤兜里摸出个小手电，打开走进楼梯间。
　　一单元的住户晚上很少开门外的灯，下了晚自习已经差不多十一点，楼道漆黑，于是岑远凌自备了个手电，至少一二楼能亮点。
　　楚青瑜怕黑，在黑暗里几乎什么都不敢做，小时候被岑远凌嘲笑过，当场就哭了，然后岑远凌就收到了爸妈的混合双打，从那之后，他就习惯性带个手电，没有手电的时候就牵着楚青瑜小步小步走。
　　三楼已经亮了，岑远凌早上走前开了灯。
　　“等我会儿，”岑远凌开了门，把楚青瑜拉进来，然后迅速去把所有的酸奶牛奶收拾好装到小箱子里递给她，“明天早上喝。”
　　他不爱喝奶，小时候是被爸妈捏着鼻子灌的，生怕长不高，还好，照现在的势头，一米八是没问题的。
　　楚青瑜从书包里掏出个黑色封皮的笔记本放在门口柜子上：“走啦，早点睡，别打游戏了。”
　　然后抱起箱子上楼了。
　　岑远凌目送她上楼，才回来关门。
　　拿起本子，第一页写着明晃晃几个大字：关于材料作文的审题。
　　他眯起眼，笑得十分愉快，露出两颗小虎牙。
　　果然，知岑远凌者，楚青瑜也。
　　知岑远凌作文常跑题者，楚青瑜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