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跟低年级的打了一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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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王祁舟嘴角明显紫了一块，眼睛里都要喷出火来。张尧用手肘顶着个男生，那男生背对着荆玉，看不清长相，只看到他胸膛和肩膀被顶得颤动着。
周围初二的人都在窃窃私语，怎么就惹上初三小霸王了呢。有些女生躲在人群后面，皮子梅依稀听到她们交头接耳地谈论王祁舟如何帅气。即使被打了一拳，表情极其不耐烦，但抵不过他那副臭皮囊摆在那。
皮子梅回头盯了眼那个方向，气急败坏地走到王祁舟身边，一掌打在他肩上：“怎么回事啊你。”王祁舟看到是她，顿时做出一脸可怜的苦相。张尧听到她们来了，一边把那男生制在墙上，一边回头嚷道：“老子来的时候，这俩人扭在一起，要不是我用拍子强行把他俩隔开，就直接从栏杆那边翻下去了。”
那男生这时忍不住咳嗽了两声，整个人的脸都皱在一起。荆玉望向他，愣了一下。这个男生？怎么这么眼熟？他瘦瘦小小的，浅色的碎发搭在额上，低垂着的眼睛几乎被掩去了一半，脸上又青又紫的痕迹着实醒目。
看到他如此可怜模样，荆玉实在不能发起火来。要说惨，好像还是他更惨烈一点。
“先离开这，你们也不看看这里人有多少。我就奇了怪了，怎么没来个老师把你们都带走。”看到围观的人不减反增，荆玉拽着张尧就走。皮子梅瞪了王祁舟一眼，示意他还不快溜。
总算找到一个空教室，荆玉抬眼一看，得，张尧又把人家小男生给拽来了。
“胖子，你怎么还挟持了人质。”
“还没算帐呢，你看王祁舟被打的那熊样，真他妈丢人。”
王祁舟正和小男生大眼瞪小眼的，莫名被呛了一句，他不爽的道：“我怎么知道他有什么毛病，前几天我翘课去操场打球，被李魔头给抓了，我就跑啊，跑到这边厕所躲起来，这人给老子供出来了。我今儿就是来这跟他一决高下的，不然我白写两千字检讨了我。”
“喂，小子，你是不是嫉妒我比你帅？”王祁舟说着说着突然不怀好意的凑过去。
男生并不理他，只是紧绷着一张脸，半天才瞟了一眼他，开口：“你对老师尊重点。”
张尧拉了一把荆玉：“哟，好学生呢。快快快，荆玉，这又有一个好学生。你俩天作之合呀。”
“滚。”咬牙切齿。张尧用好学生来笑话她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荆玉有时候真想把张尧的舌头拔出来。
“好了好了，玉姐，我错了，错了。”
荆玉看了眼时间，快放学了，于是当机立断对王祁舟说：“行了。咱们赶紧在这把事儿私了了吧，不然等老师找来了，有你一顿训的。”
“你们互相道个歉。”
“靠，还要我道歉？”王祁舟龇牙咧嘴地站起来，这么多朋友都在这呢，多丢面啊，况且他有什么错。
“不必了。”男生站起来，看了眼荆玉，就要走出去。步子还有些不稳，可能是被胖子勒得太久了，不免低声咳嗽出来。
荆玉示意了一下皮子梅，就跟着跑了出去。
“哎，我还没让那小子走呢。荆玉怎么也跟去了。”胖子抱怨着。
“你可闭嘴吧，她去给你俩擦屁股去了。”皮子梅脾气火爆，看到王祁舟那副目中无人倚在桌边的样子，真真想捏死他也不为过。
王祁舟仿佛感受到她的目光，龇着牙对她讨好地笑了一下。皮子梅沉默了。
“喂，你等一下。”
男生停下脚步。“什么事。”
“你的名字，还没告诉我们呢。”
“李歇。”
“啊，哦哦。”李歇回答的很快，出乎荆玉的意料，“我叫荆玉。”
李歇继续往前走，也不知这名字有没有传到他的耳朵里去。
荆玉追上他，迟疑了一会儿，才问道：“这件事，你能不跟教务老师说吗。王祁舟他不是个坏人。”
“对了，我要替他向你道歉。为了表达我们的歉意，我……我愿意请你喝一周的牛奶！毕竟你这伤也不轻，我——”
话还没说完，李歇突然转过身，微微仰头看着这个比自己还高些的学姐。她扎着一个高高的马尾，眉毛微微皱起，嘴巴略有些发白。被这样盯着看，荆玉不自在的舔了舔干涩的嘴。
看到她执着的样子，李歇转身时轻轻说道：“随你的便。”
等荆玉回到班里的时候，皮子梅已经在门口背着书包等她。
“怎么才回来，都放学好久了。”说着把书包递给她。
“还不是帮王祁舟去道歉了。”荆玉身心俱疲地叹了口气。
皮子梅听闻，凑近了荆玉：“怎么对他这么好，你不会是——看上王祁舟了吧？”
“？？？”荆玉杏眼一瞪，“皮子梅，你皮痒了是吧？当年说要追他的可是——”剩下的话都被皮子梅死死捂在了手心里。荆玉甚至感受到她手心里薄薄的一层汗。
“嘘。所以我才奇怪呢，你怎么比我还积极。”
荆玉无语，沉默了一下，说道：“之前我好像在李魔头的办公室见过他。”
“谁？那小子？看起来瘦弱的很，跟个当代林黛玉似的。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儿，装给谁看呢。”皮子梅恢复正经，仔细回想了一下李歇的模样。
荆玉被她逗笑了，不过李歇看起来的确就是这个尿性。
“所以接下来我得给他递一周的牛奶。诶，别拿这眼神看我，我就是看王祁舟这次的确做的不对。”
“好好好，你别又是被那楚楚可怜的模样迷倒了哈。”
“闭嘴吧。”
这件事让王祁舟知道了，他很生气。荆玉啊荆玉，你这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啊，好歹也是个学姐，怎么打了一架还带慰问伤员的。荆玉对此表示，只有你这个猪脑子才会做事从不考虑后果，还得老娘给你收拾场子。
不过这件事还是在学校里传开了，一个低年级的小透明，不小心触了小霸王王祁舟的霉头。两人打了一架以后，似乎是不打不相识，竟然得到学姐荆玉的垂青，天天往初二十班送牛奶。那一天，李歇听到窗口一直有人叫自己，抬头看到荆玉抓着一包牛奶，在窗边笑着向他招手。他的嘴角几不可察地抽了一下。
荆玉看他坐在位子上不动，怒了努嘴，示意他快点出来。等李歇慢慢吞吞走出来的时候，荆玉调侃道：“你是哪家的小媳妇，还要人千呼万唤始出来。哝，给你咯。”把牛奶推到他怀里，甩头走掉了。
那副模样有点像落荒而逃。荆玉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李歇清澈澄明的眼睛，就有点做贼心虚的感觉，明明打他的是王祁舟那货。
目送着荆玉离开，李歇才转头回了教室。照常坐下看书，全然不理周围人探究的目光。
然而流言就是这样慢慢滋生在拥挤而躁动的人群中的。
李歇那天放学回家，推开门，吱呀一声，除了钟表滴答的声音，一片寂静。他如常在玄关换下鞋，就把自己关进了房间里。
等李澜回家，打开房门的时候，只看到小兽一样的他，将头埋在被子里。被子明显湿了一片，而他已经半梦半醒着，唯有濡湿的睫毛轻轻颤动。
她看着李歇，心猛地一揪，到底，他还是个孩子啊。
给他盖被子的时候，李歇恍惚间醒来了，他懵懵地看着李澜：“大姑，你回来了。”
“小歇，继续睡吧。你不用问我那件事，我不会管你们小孩子的打闹，但是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情，你就出国吧。”
李歇拽住李澜的衣角，皱了皱眉：“大姑，我不想出国。”
李澜不语，摸着李歇年幼的小脸，他的皮肤薄如蝉翼，再加上刚哭过，鼻头红红的。这孩子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在班里也很少说话，没什么朋友。她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想的，或许是被那件事刺激到了，自她弟弟两口子走了以后，他就抗拒任何人的接近。这可如何是好。
李歇到学校的时候，看到桌上赫然摆着一张纸条。
上面潇洒又凌乱的笔迹写着：李歇，牛奶先给你送来了。今天下午我要去打篮球，邀请你来看比赛。
他用手在课桌里摸索了一下，牛奶还热着。他把那字条折好，收进了口袋里。
下午体育课前，老师走进来说：“今天的体育课取消，初三年级在体育馆打比赛，想去看的同学可以去，其他人留下自习。”
班里一下子热闹起来，三三两两的女生叽叽喳喳的，商量着一起去看学长。男生们更是蠢蠢欲动。班里一下子空了一大半。只剩下几个要学的，还留在座位上背英语单词。
李歇看向窗外，阳光很好，外面操场上爱运动的少年正挥汗如雨。他顿了一下，站起身。
“李歇，你也去看比赛吗？”老师微笑着看他，询问道。
“嗯。”
那一声似有若无的嗯，飘散在燥热的走廊里。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章 跟低年级的打了一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