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0档案》Peach一天一个

8、7

　　“你是人么？不要把自己和人类相提并论。”
　　“小秋，我们的对话循环了。”
　　“……”秋绪皱起眉一本正经道，“为什么？通过这几天的观察，我认为你是一个聪明……人。”
　　“哦……那言下之意就是我现在挺笨的？”
　　“故意钻陷阱，聪明么。”
　　“是哦……是不聪明，”颜倾缘小声嘀咕道，“不像人类的应该是你才对。”
　　“……？”
　　“嗯？我有说什么嘛？”她扬着眉道，“很多事，我有我的理由，所以……你要是无法理解，就把我当傻瓜看吧。”
　　“什……么？”
　　“你可以理解为是‘不用管我’的意思，”她嘴角往下垂了些许，少见的严肃了许多，“此刻，我只想感动自己，给自己一个交代求得心安，所以……”
　　“秋绪，”她郑重其事的盯着秋绪眼睛认真道，“不要劝我。”
　　“没想到……”或许是被她惆怅的情绪所感染，秋绪的声音也跟着柔了下来，“你能为了这个独眼不顾一切，真……好。”
　　“……”看她一脸向往，颜倾缘挑了下眉，“我看……你是误会什么了，”在如期广场的前一个十字路口，颜倾缘把秋绪放下，轻叹道，“不是他，我钦慕的人不是他。”
　　说完，她便转身离去。

　　像颜倾缘这样的妖怪……居然会有倾慕的人。
　　秋绪跟在颜倾缘身后，一边开小差一边和她保持一个勉强能看到她背影的距离。
　　她拿起手机拍了一张照片，手指反反复复的点击屏幕。
　　“唔……”
　　她皱起眉，把打的字擦了又擦。
　　“唔，终于好了……”在按下发送键后，她抬起头，“！”
　　人呢？
　　发现自己被甩了的秋绪立马把手机往裤兜里一塞，手忙脚乱的往如期广场奔去。

　　“‘黑风’……吗。”
　　听到有人说话，秋绪立马捂住嘴，一个侧身躲在垃圾桶后面。
　　“放心吧，她是不会死的。”
　　黑风？
　　是什么人的称呼或者代号么？
　　一会儿“独眼”，一会儿“黑风”的，怎么尽是些怪名字？
　　秋绪偷偷探出头往广场中央望。
　　“！”在看到满地的鲜红后，她立马把头缩了回来。
　　颜……颜倾缘杀人了？
　　“她在哪？”
　　和平常不同，此时的她声音冰冷，只言片语中没有语气助词，言简意赅，直奔主题。
　　“这……我就不知道了，咳……不过我听说，活着的都在知山……你知道的，要做调整。”

　　“都在知山……”
　　知山？是那个知山？
　　知山——全名“知识山峦研讨团”，是一个闻名中外的民间科学组织。
　　听新闻说，他们是现代人类文明的“推手”，是这个世界的大功臣。
　　当然，这是正面报道。
　　知山的负面消息和丑闻也是大众视野里的常客。
　　向贫困地区漫天要价，因“分赃不均”大打出手，以及手段无所不用其极的做事方法。
　　在秋绪的印象里，这是就是一个拜金组织，不是什么好料。
　　“咳，咳咳……”
　　鲜血不断地从独眼嘴里溢出，喷的到处都是，其中，有不少落在了颜倾缘的衣服上。
　　“那你知道930档案吗？”
　　“咳……唔嗯。”
　　“快说！在哪？”
　　“咳咳咳……”
　　“还有秋绪！那个幸存者！她是超能力者吗？为什么在四十四号！？”
　　“咳……咳咳咳咳咳。”
　　独眼看起来像是到了极限，在一连串的咳嗽声后安静了下来。
　　“喂……！喂！”
　　“好了，之后知山会有人联系你……谢谢你送我的免费午餐啦……我亲爱的老同事……恶鬼小姐。”
　　“雪！碧！”颜倾缘冲着对讲机怒吼。
　　“……刺啦刺啦。”
　　噪声后，对讲机安静了下来。
　　“可恶！”
　　对讲机被她用力的摔在地上，裂开了。
　　“书上说，摔东西这个习惯很不好，是自我情绪管理失败的结果。”
　　“唔……知道了，”见秋绪朝她走来，颜倾缘蹲下为独眼合上眼，缓缓站起身，沉默了很久。
　　“他……死了么？”
　　“是啊，人类……真是脆弱呢。”
　　看她那么难过的样子，秋绪侧眼掰了掰指关节。
　　没想到，这人不是她杀的。
　　“诶——我在你心目中就这么可怕，这么暴躁嘛？”
　　嗯？
　　秋绪摸了摸自己的脸，小声低估道：“我……？我有说什么么？”
　　“有，都挂在脸上了。”
　　“唔，抱歉，我……颜！？”
　　还没等秋绪道歉，颜倾缘就在她面前僵住，然后笔直向后倒了下去。
　　“喂！颜倾缘！”
　　见状，秋绪立马三步并作两步的奔到她身边，将她扶起。
　　“喂！颜倾缘！喂！你还好么！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到底发生了什么？
　　秋绪警觉的环顾四周，没发现有异常。
　　她刚刚还好好地，怎么会突然……！

　　“唔……果然味道一样……”颜倾缘侧过头，用脸蹭了蹭秋绪的袖子后，轻轻道，“寮长……”
　　她含情脉脉的看着秋绪，手攀上她的脸断断续续道：“你……还是和以前一样。”
　　她似笑非笑的拂过秋绪的脸颊，眼神越来越浑浊。
　　“不要……不要！不要看我！我……我好像……！”她尽说一些秋绪听不懂的话，“别！别碰我！”
　　黑色的“丝线”攀上她的脖子、四肢，张牙舞爪的趴在她雪白的皮肤上，扩散开来。
　　“啊……啊……”她声音发抖，双手捂住脸歇斯底里道，“不要……不要！这样丑！不要看！”
　　不妙，颜倾缘不太对劲。
　　秋绪眉头紧锁，抱起她就往广场外走。
　　她身上出现的异样也好，她的精神状态也好，每一样都足以让她致命，所以……
　　“你坚持一下，我带你去找小虾米。”
　　“不要……不要碰那些‘脏东西’！”她在秋绪怀里缩成一团，捂住那些层层叠叠的黑色丝线尖叫道，“求你……我会忍不住把你……”
　　“即使如此，我也不能把你丢下，自己离开。”
　　“……”
　　“这是我应该做的事。”
　　“……”
　　“忍一忍，好么？”
　　“呜呜呜……是吗……哼哼哼哼……”没想到她前一秒还在呜咽，下一秒却轻笑了起来，“寮长会说这种话，真、稀、奇……咳！”
　　寮……长？
　　从刚刚开始，颜倾缘就一直那么唤她，显然，她已经糊涂到认不出自己是谁了。
　　“要是觉得难受就别说话。”
　　“嗯，咳咳咳……！”
　　看她眼神涣散起来，秋绪连忙晃了晃她。
　　“喂！颜倾缘！喂！”
　　“寮长，我想……永远和你在一起，”她的声音越来越轻，呼吸微弱到几近消失，“能不能……不要扔下我，说好了……”
　　“喂！喂！颜倾缘！”看她合上了眼，秋绪心急如焚，“那就坚持住！别死！只有活着才能在一起！不是么！”
　　“嗯，那约好咯……”

　　咚咚咚！
　　“谁啊，大半夜的……”小虾米被敲门声惊醒，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朝门口走去。
　　咚咚咚！
　　“来了来了，别敲了，再敲就又要修门了。”
　　咚咚咚！
　　“都说了别敲了，这门开合已经不是很好了……谁啊！”
　　正当小虾米要伸手去开门，门忽然……
　　“啊——！”
　　只见门倒在地上，小虾米连连惊叫，“都说了不要敲了！啊——！真是的……啊？小秋？”
　　在她看清楚来人后，便立马放下了抱着头的手。
　　“救她！”
　　“你这……”她的手悬在半空中，呆呆地指着颜倾缘问道，“这……谁啊？”
　　“她叫颜倾缘，是我的新同事。”
　　秋绪没理她，脱了鞋便往屋里走。
　　“啊？新同事？你们十二支队因为队长是个年轻人都没人肯去，咋还冒出来了个同事呢？”
　　“说来话长，就不说了，”秋绪把颜倾缘轻放在沙发上后，故作随意的阴阳怪气起来，“哦……对，如果一定要在小朋友和娘娘腔之间二选一，我选小朋友。”
　　“……”看着她在颜倾缘身上堆了几个靠枕，小虾米眯起眼睛道，“咳咳，你怎么回事儿？怎么就对我们家金队人身攻击了呢？”
　　“她不舒服，你帮她看看。”
　　“唉，真是的，求人的时候语气要缓和，要缓和！说了多少遍了……你这么硬邦邦的，碰到别人不知道的，可不会给你好脸色！”说着，她不知从哪里拎出了个医疗箱，往茶几上一搁，“可谁叫你碰到的是我呢！人美心善，本领大！安啦安啦，有我在，她死不了……”
　　“快点！”
　　“干嘛这么凶啦！知道了啦！”
　　小虾米委屈极了，她撅着嘴对秋绪突如其来的大吼表示不满。
　　“闪开！”她白了秋绪一眼，把她凶她的语气拿来现炒现卖。
　　“怎么样了？”
　　此时，颜倾缘已经陷入昏迷，她嘴唇发白，双眼紧闭，身体冰冷。
　　“我这不是在看嘛！”
　　小虾米摸了摸下巴，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掰开她的眼睛。
　　“啊——！”在看到紫瞳的一瞬间，她惊叫着立马把手缩了回来。
　　“你叫什么？”
　　“这这这这这！这女的！是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