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铭记于心》慵懒君

5、第五章

　　记忆力这种东西也真是奇妙，昨天还跟人对着干，今天就号称自己把人忘了，而且还是一脸无害的样子。
　　陌城管在“校霸牛逼”和“霖楸把人忘了”的双重打击中，久久不能平静，把手机放回抽屉，眼神没有焦点的看着黑板。

　　霖楸刚起床，本来就不太清醒，这会儿洗了把脸，清醒了不少。倒是想起了祁阳这个人，但前几天的事模模糊糊的，不太记得了，只知道他跟祁阳这个人有过节，印象极差。

　　等他收拾完出宿舍已经上第一节课了，早读读语文，人妖点人数的时候发现总少了个人头，回头就跟任老头反应，说走廊不止少了个人头，连桌子都不见了。
　　所以霖楸还没回到教室就被任成牢抓办公室里了。
　　“早读去哪了？”任成牢一脸“孺子不可教也”的看着霖楸，“还有你桌子哪去了？我让你搬回教室了吗？”

　　桌子霖楸昨晚搬回教室就忘了搬回去，但他自己忘了。
　　“睡过了，桌子不是在走廊吗？”霖楸反问。
　　“走廊？你自己去看看，走廊也就只有一张桌子还没有人，你俩这是干嘛？逃课还带组队的？”任成牢的声音相当洪亮，旁边的老师也不由自主的看着霖楸，任成牢继续道，“祁阳成绩好，我本来想让你俩好好相处，好让他帮帮你，谁知一大早不见人，祁阳人呢？”

　　“我鬼知道？”霖楸不耐烦的抓了抓头。
　　“你不知道？”
　　“我应该知道？”霖楸反问。
　　任成牢看着他，半响叹了口气：“老师也不知道你们到底有什么互看不顺眼的，大家同学一场有什么事说开了就行了，闹这么僵不好……”

　　“没什么好说开的，”霖楸打断道，“我跟他哪哪都不合。”
　　任成牢无奈的摇了摇头，开始灌鸡汤：“迟到这事你给我好好反思，别隔三差五就来一次，为了你自己也该好好学，你想学老师会尽量去帮你，不要等到以后才后悔，没有哪个老师会害自己的学生，老师看得出你很聪明，入学成绩很不错……”

　　**

　　霖楸被灌了半节课鸡汤，回教室路过二班的时候，陌城管还在神游，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霖楸路过窗边，伸手进去在他面前打了个响指。
　　陌城管跟诈尸一样跳了起来，闭眼喊道：“老师我错了，下次再也不神游了！”
　　安静……
　　安静到窒息。

　　陌城管小心翼翼的睁开眼，第一眼就看到了语文老师铁青的脸，同学们憋笑的神情。
　　而霖楸早就回班里了。
　　陌城管：“……”

　　第一节连着早读，都是上语文，人妖用洪亮的声音读着诗歌，霖楸老远就听到了，他选择不进教室，低着头站走廊玩手机，等下课了再进去搬桌子，现在进去只有挨骂的份。

　　霖楸长腿伸了伸，靠着墙，他头发有点短乍一看还挺精神清爽，眼睛狭长看着很不好惹，垂着眼显的特不耐烦，有种特别的气势和帅气。

　　班里庆日升看霖楸来了，急忙写了张纸条叫人传过去，昨晚在K歌的还有学委文茗帅和两个男生，纸条传到他们手上也都在纸上写了几句，本来纸上没几个字，传到霖楸手上的时候一张纸乱七八糟的。

　　霖楸只看清了几句话——
　　感谢楸哥！楸哥助人为乐的精神感动天感动地也感动了我。
　　谢谢楸哥，那三千字检讨要是写不完就交给我，我帮你！

　　这几句还算正常，下面的就彻底放飞自我。
　　楸哥I love you ！太他妈感动了。
　　楸哥虽然我很感谢你，但是你这渣男我不敢爱。

　　“……”
　　霖楸压着脾气把纸撕了，他压根就忘了自己做了什么感动天感动地的事，还有他什么时候成渣男了？

　　检讨？

　　霖楸掏了掏口袋，还真有几张信纸在里头，他习惯把写完的东西随身携带，就怕一时忘了。

　　***
　　祁阳旷了一早上的课，下午一来就被任老头叫到办公室了。
　　“什么理由？”任成牢早上被霖楸气的没什么脾气，现在说话的声音也很轻，“旷了一早上，总得有个理由吧？”
　　祁阳一脸的不耐烦，脸色很差，但也没冲老师发脾气：“没理由，老师你要罚什么就直说吧，我还要回去刷题。”

　　任成牢猛的一呛，半天不知道说什么：“一千字检讨，仅此一次，我不希望有第二次，学生就该有学生的样子，无规矩不成方圆，你这一早上不来，知道自己落下多少课程吗？”
　　“你有空帮一下霖楸，他挺聪明的，听他高一班主任说他入学成绩不错，之后也不知什么原因就不学了，他也不愿意说，你帮一帮他。”

　　“帮不了，他想学还需要人手把手教？我跟他八字不合，教不来，”祁阳垂眸轻敲着桌子，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任老师，我和你打个商量。”
　　“你说。”任成牢无奈的叹了口气。
　　“我想回教室坐，坐走廊听不到。”祁阳说。

　　任成牢思绪了便可，点了点头：“可以，但必须好好学习，不许旷课打架！成绩要保持，别太自负，要虚心求学……”

　　祁阳拿着一沓卷子回去就把桌子往教室拖，霖楸见状把手机往抽屉一扔，脚伸过去卡住祁阳的桌脚，抬头问道：“嘛呢？”
　　祁阳眯了眯眼，推了推眼镜，身体往前倾手撑着桌子，语气冰冷：“咋了？不舍得我？”

　　距离突然被拉近，霖楸不自在的往后靠了靠，蹙着眉不说话，脚依旧卡着桌角。

　　“脚撒开，”祁阳撇了一眼桌底，直起身，手插着兜，“给你三秒，我不动粗。”
　　霖楸往后仰，一脸的不屑：“就不放，有本事放学校外干一架。”

　　祁阳轻笑，伸手把眼镜摘了，转眼一手把霖楸按在地上伴随着一声闷响。
　　“操！你有病？”霖楸挣扎着要起来。
　　祁阳“嗤”笑一声，一手把霖楸两只手压在头顶，另一只手捏着他的脖子，腿流氓似的压在两膝中间，莞尔道：“霖同学，再乱动小心蛋蛋不保。”
　　霖楸身体一僵，蹙眉瞪着祁阳痞里痞气的脸。

　　教室里面听到声音的都赶来趴在窗框上看戏，看着地上的两个人就差拍手叫好了。
　　祁阳抬眸淡淡的扫了他们一眼：“都不用上课了？”
　　他刚说完，趴在窗框上的人立马就坐回自己的位置动都不敢动。
　　霖楸趁机一脚踹开他，站起身揉了揉被抓疼的手腕，指着他冷声说道：“在学校我他妈不想跟你打，要走就快点走，别他妈在这碍事。”

　　“不挽留我了？”祁阳拍了拍裤子，把眼镜带上又是一副人魔狗样，“霖同学这么快就认怂了？”
　　霖楸瞪着他，半响，坐回位置上玩手机：“爱几把走不走。”
　　霖楸拦着祁阳不让走，一方面是看他不顺眼故意找茬，另一方面的确是不想自己一个人在走廊坐，也不是矫情，是觉得多个人不那么难堪。

　　他不说话，低着头玩手机，祁阳如他所愿，拉着桌子头也不回的进了教室。

　　物理老师刘理拿着教科书准时五分钟后来到教室，前脚刚进教室，霖楸后脚就拿着检讨书去找地狱猪了。

　　祁阳趴在桌子上转着笔，看了眼霖楸不见人的桌子，低头又继续做卷子。

　　他两互看不顺眼这事，全年级都知道，下午祁阳把霖楸按在地上，晚上全年级都知道了，而且每个班都有好几个版本，没个是真的。
　　霖楸本来也没怎么在意，心情也没想象中的差，没准明天早上就把这事忘了，顺带了把祁阳这个人也忘了。

　　直到一通电话打来。

　　“周末回家吗？”霖溅峰可能是在走路，气有点喘，“我周末有点事，你回去照顾一下你文阿姨。”
　　霖楸眼睛微眯，把窗户打开吹着风：“她需要我照顾？”
　　“怎么就不需要了？霖丰还小，她可能照顾不来，”霖溅峰压着脾气耐心说道，“别任性！这事就这么说定了。”

　　霖楸自嘲笑了笑，没拒绝也没反驳。
　　“是不是在学校打架了？”

　　“明知故问有意思？”

　　霖溅峰沉默了许久，再开口的时候已经咬牙切齿：“你这什么态度？好端端的在学校你打什么架？丢不丢脸？多大的人了，做事还跟个小毛孩一样，有没有点分寸？！”
　　霖楸突然想来支烟，他以前吸烟很猛，但烟瘾不算大，高一的时候就戒了，嘴闲的时候顶多就嚼块口香糖，所以就有了随身带口香糖的习惯。

　　他从口袋摸了摸，也只能摸出一块口香糖嚼着，不说话。
　　霖溅峰可能也没想到霖楸会选择沉默，一时半会竟然不知道说什么，良久，他声音变温和了些：“我知道你不太待见文阿姨，但这都好几年的事了，也该过去了，总和自己较劲……”
　　“还有什么事吗？”霖楸打断道，“没有我就挂了，明天我会回去，不劳烦你来催我。”

　　挂了电话，霖楸破天荒的拿出了英语卷子，英语卷子这种东西是最好做的，都不用思考，记好秘诀就能写，连题目都不需要看，往下写就行。
　　霖楸心情很差的时候写点不用用脑的东西心情也会平静下来，有时还会认真的看一下题目，但看不看得懂是另一回事。

　　这种方法霖楸用了好几年，效率非常高，没写几题心情就平静了，一平静想的东西就特别多，脑子转的也快。
　　比如说，他现在在想祁阳。
　　论打架他打不过祁阳……
　　成绩也没法比……
　　身高……
　　算了，比帅的话，绝对能压他一头。
　　老子除了帅一无所有。

　　霖楸想到这，心里突然平衡了，其实回想一下祁阳也没想象中的糟糕，在走廊坐的这段时间，霖楸也没少给老师叫进去做题，他这水平被叫进去那叫一个惨不忍睹。
　　每次被点名，祁阳都会把做好的题递给他，然后挑逗两句：“走廊朋友不会？来，哥这有答案。”

　　霖楸往往会横他一眼，答案自然不会接受，然后就有了在讲台陪老师一起上课这一幕。

　　有时做了什么出格的事，也会在霖楸不在的时候往他抽屉放糖表示歉意，然后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看样子就是——我下次还敢这么干。

　　想到这，霖楸笑了笑，叼着笔盖慢悠悠的胡乱填答案。
　　他很多事情都忘了，反而是一些很细节的事情记的特别牢，就比如高一那会陌城管上个厕所都能忘带纸，打电话叫霖楸千里去送纸，霖楸墨迹了半个小时才送过去，谁知陌城管都已经坐在坑里睡了半小时了……

　　霖楸越想越好笑，坐在书桌前乐了半天。
　　明天周五，今晚没什么老师考勤，所以霖楸也没去上晚自习，待在宿舍里写了好几张英语卷子，虽然没对几个，但也非常有成就感。
　　虽然满足了自己，却无法满足得了英语老师，所以第二天霖楸毫无疑问的被英语老师逮到了办公室。

作者有话说

　　明儿继续!